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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市井中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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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夕阳将刑警队办公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林询洄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外勤组的队员们陆续回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兴奋的光彩。他低头看了看表，对身边的许诺言说："走吧，我请客，去尝尝老街那家最地道的潮汕牛肉火锅。"
许诺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队长，这不符合规定吧？"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林询洄拍了拍他的肩膀，"案子有了突破性进展，大家都辛苦了，放松一下。"
老街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映得流光溢彩。这家名为"潮味轩"的牛肉火锅店藏在巷子深处，门脸不大，却挤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牛骨汤的鲜香和沙茶酱的浓郁，伙计们扯着嗓子喊着"里边请"，热络的招呼声此起彼伏。
"老板，老规矩，吊龙、嫩肉、匙仁各两斤，胸口朥要肥一点的！"林询洄熟门熟路地招呼着，声音被烟火气晕染得格外温暖。
许诺言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许雨川身上。那位外省来的交流警官正和技术科的同事研究着手机里的监控截图，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许诺言走过去，递给他一瓶冰镇可乐："还在想老鬼的备用藏匿点？"
许雨川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一下："嗯，根据三号嫌疑人的口供，老鬼应该还有个秘密仓库。我正在比对近三个月的物流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冷藏车进出记录。"
"辛苦了。"许诺言递给他一双一次性筷子，"先吃饭，案子的事慢慢想。"
火锅的汤底在铜锅里翻滚，乳白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浓郁的牛骨香气。林询洄熟练地将吊龙肉在汤里"三起三落"，肉片在滚水里舒展蜷缩，瞬间变得粉嫩。他将烫好的牛肉分到每个人碗里，笑着说："这吊龙啊，是牛脊背上的肉，纤维细，脂肪少，最考验刀工。你们尝尝，比城里那些连锁店地道多了。"
许诺言夹起一片吊龙，沾了点沙茶酱送入口中。牛肉的鲜嫩在齿间化开，带着淡淡的奶香，沙茶酱的微辣恰到好处，刺激着味蕾。他抬头看向林询洄，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队长此刻正专注地给莫辰宇讲解着胸口朥的吃法，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笑意。
"许哥，你尝尝这个！"莫辰宇突然递过来一碗艇仔粥，粥底绵滑，配料丰富，生鱼片、瘦肉、油条丝、花生、葱花、蛋丝、浮皮、海蜇丝、叉烧丝、烧鸭丝和鱿鱼等食材在碗里堆叠，色彩缤纷，香气扑鼻。
"这是？"许诺言有些惊讶。
"隔壁摊的老师傅送的，说是看我们都是辛苦人，特意多加了料。"莫辰宇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去买饮料，跟他聊了几句，他听说我们在查文物走私案，非要送我们一碗粥。"
许诺言舀起一勺粥，温热的粥水带着海鲜的鲜甜滑入喉咙，油条丝的酥脆和花生的香气在口中散开，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底。他忽然想起早上许雨川塞给他的保温袋，想起林询洄那句"胃不好别空腹喝咖啡"，原来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关心，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对了，老许。"林询洄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技术科那边刚发来消息，在面粉厂的地下仓库里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老鬼的账本，记录了他近五年的交易明细。我们需要你和许雨川明天上午去审讯室，看看能不能从三号嫌疑人嘴里撬出更多关于账本的信息。"
许诺言点头："没问题。不过我觉得，三号嫌疑人的母亲可能是个突破口。"
"我已经让外勤组去医院了解情况了。"林询洄喝了口牛骨汤，"她母亲的手术很成功，住院费我们也帮忙垫付了一部分。嫌疑人现在情绪很稳定，应该会配合。"
火锅的热气氤氲了眼镜片，许诺言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时，目光落在窗外。老街的夜市正热闹，卖炒粉的师傅将铁锅敲得叮当响，烤生蚝的小摊贩吆喝着"十块钱六个"，几个孩子举着棉花糖从门前跑过，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许哥，你看这个！"莫辰宇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他整理的口供截图，"我发现所有提到老鬼的证人，都提到了一个细节——他左手腕上的刀疤。但我们审讯三号嫌疑人时，他的左手腕上只有新伤，没有刀疤。这说明老鬼可能有两个！"
许诺言猛地坐直了身子："你是说，有两个老鬼？"
"不一定是两个人，"许雨川推了推眼镜，"可能是两个身份。老鬼可能用不同的身份进行交易，一个有刀疤，一个没有。我们需要查一下近五年内，有没有两个手腕有刀疤的人同时出现在码头。"
林询洄点了点头："这个思路很重要。莫辰宇，你负责整理所有提到刀疤的证词；许雨川，你去比对码头的监控录像；许诺言，你明天再审讯三号嫌疑人时，重点问他老鬼的体貌特征。"
火锅的热气在空气中蒸腾，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得红扑扑的。许诺言看着身边忙碌的同事——莫辰宇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许雨川在手机上滑动着监控截图，林询洄则在和技术科的同事通电话——忽然觉得，这场关于"老鬼"的战斗，不仅是对正义的坚守，更是对团队羁绊的见证。
夜深了，老街的烟火气却丝毫未减。刑警队的队员们走出火锅店，脚步轻快，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许诺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忽然想起审讯室里三号嫌疑人说的话："你们真的会帮我妈交住院费吗？"
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在这座城市的烟火深处，总有一些温暖的力量，支撑着他们在追寻真相的道路上，永不言弃。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火锅的热气里，在艇仔粥的鲜香中，在每一个为了正义而奔波的日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