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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明 ...
伴随着轮船的轰鸣声,船缓缓驶入港口,乔华年踏上甲板回头观望这已经生活九年的他乡,纵有不舍但远不抵千里外的恋人吸引他。
船离港了,滚滚烟雾迷了岸边的景色,一切都像梦一样太不真实。九年一晃而过,其实他也不确定他的爱人是否在等他,可他也不知哪来的信心赌定那人一定在。
乔华年缓步进入自己的房间从行李中翻出一个红色丝绒盒打开,两枚对戒静静躺在里面,是他设计的。回来做什么的,求婚的,那先生亲口答应的,等他回来就结婚。他取出一枚戴在自己手上,冰凉的触觉很神奇,他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手抚摸着戒指,他在提前适应为人夫的感觉,心中荡漾着不知名的情绪,很奇妙。他嘴角的笑意难以压下,他和先生要结婚了。
回去后就再也不要分离,先生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他们好好过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饱受相思之苦到如今才回来,不过后来他知道。因为他自私懦弱,是他害了先生,不过这是后话了。
轰鸣声再次响彻港口,船只再度停靠港口,归人如去时那般归来,踏上思念他们多年的土地,仿佛一切都未曾变过。岸边的人欢呼着迎接归来的人儿。乔华年站在甲板上看着岸边的人群,紧张占据他的心头,这次重逢他期盼了很久很久。他深吸口气随后真正踏上他记忆中家乡的土地。虽然知道所思念的人不可能出现在码头,但眼神已经不自主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没有。
心头悄然蒙上一层尘雾,不过很快便散开。他知道他马上就能见到先生,他最先回了家,相见的心是急切的,可他还是想体面地去见对方,在第一次重逢时留下好印象。有的是时间,一切都来得及,他如此想到。他和先生有的是时间还有大半辈子可以耗的。
九年以来家都是由以往熟悉的下人守着的,走着许久未曾踏足的路,直面那栋已多年未曾见过的象征“家”的建筑,他的内心早已不平静。他敲响外头的大门静静等待,门上的小窗被打开一双浑浊的眼露了出来透着岁月的痕迹。
“谁啊?”那人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进了水的老木头在吱呀作响,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乔华年从他的眼里见到了疑惑和震惊,他轻快地喊了声彭叔来证明对方的猜想。那双浑浊的眼睛短暂出现迷茫随后开始颤动。铁门很快被打开,他依旧对着彭叔笑。彭叔在原地怔愣许久才吐出几个字,“少……爷?少爷!”他浑浊的双眼顿时淌下泪来朝身后的房屋跑,高声喊道:“少爷,少爷回来了。”
乔华年看着激动进屋的彭叔不禁笑了,见到曾经亲近的人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进他的内心,很温暖这大抵是回家的感觉吧,已经多年未曾感受到了。他进到园里,这里早就不再侍弄花草了而是种起菜来,但他不是他父亲对那些规矩不规矩的并不在意。
屋里头彭叔和清姨正收拾东西看到他进屋表情歉然道:“失了规矩,失了规矩。”
他依旧笑着,今天的心情大好。他问:“有水吗?我想洗个澡。”
彭叔凑了过来回应道:“有有有,这行李我替您拿上去。”
乔华年将东西交给他自顾自地进了浴室。
淋浴冲刷掉身上黏腻的厚重感,也刷掉满身的疲惫,心情更加美妙。打理好自己,乔华年拿起眼镜戴上打量自己,不再复少年的模样。现在添了几分成熟和拘谨,还戴着副眼镜。以往还笑先生戴着副眼镜像呆子,如今他自己也戴上了,感觉也还不错。他拘谨的面上此刻浮现出属于少年的羞涩和急切,他要见到先生了,如多年前的毛头小子迫切想见到爱人一般,原来这么久了。
出了浴室彭叔问他:“老爷他们是什么日子回,今晚还是明后天,好准备准备。”
乔华年的目光沉了几分,回来?他们沉沦在虚幻的梦境中回不来了,就连他自己都是偷跑来的。他知道追问的信件大概没多久就要寄来,但此刻才不要管那些早已烦透的事。
“他们…不回来,就我一个,不过我会久住的,暂时没有回英国的打算。”他又想了想,“彭叔有钱吗?我刚回来手上还都是英镑没换,这会儿想出去办点事”
彭叔瞧着落寞,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将口袋里的钱都给他:“我再去给您拿。”说着又要去楼上拿被制止了。
“不用了,我先走了。”乔华年将叠得发皱的钱放进口袋抓起外套就出了门。
他要去赴邀一个九年之约。
他朝着记忆中学校的方向走去,有点远但无碍,他享受这种渐渐燥动兴奋的感受,他要见到先生了!到学校已是黄昏,他在附近的花贩手里买了束花为爱人。乔华年的思绪已经飘远不禁幻想先生收到花时的情景,会不会红着脸拉着他往暗处去说教他的胡闹。如果这样他一定好好捧着先生的脸亲个够,也或许会装得很平静将他拽走,毕竟先生今年30了,大概也经逗些。
学校的外墙不如从前,有许多坏损的地方都在修缮,这些年不知经历多少次轰炸还幸存在此已是幸运。乔华年看了眼腕表差不多该散学了,操场上的钟被人敲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四散开来伴着人群的吵闹声一同传入耳中,散学了。学生涌出校门,此情此景难免勾出些曾经的美好回忆。
十八九岁的乔华年会在这样的声响中摸进办公室静静等待着先生同他一道离开,混在来往人群中还能偷偷牵起先生的手,不过没一会儿就会被对方挣开,可他很知足。
最忘不了的永远是先生在人群中回应他的爱慕,“痴,真痴。”他顿了顿露出浅浅的笑意,眼眸中满是无奈和宠溺。回忆里的先生已瞧不清脸了,只有挂在嘴角上浅浅的微笑,真是想快些见到呢!将人压在床上让对方一次次重复着对自己爱意的回答。
有不少羞红着脸的女学生来问他是不是某某老师的男朋友,对此他只是笑着摇摇头。校门口人来人往可就是没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拿着讲义出来,那个总穿着灰色褂子的人。渐渐的人少了只有几个零散的人进出,耐心渐失,乔华年不记得先生有在学校加班的习惯,内心的不安活跃起来,为什么还不见先生?
不知是第几次看腕表,乔华年内心的不安达到了顶峰,他不住向门口的守门大爷问:“人都走净了?”
大爷喝口茶抬眼看他,“差不多,你找人?”
“嗯,一个老师。”
“老师?叫什么,我帮你看看。”
“夏鉉卿。”
“夏?”大爷的目光愈发疑惑,“好像没有姓夏的老师,你记错了吧!”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叫人不信服,乔华年有些语无伦次道:“没有?不能啊!他……他已经在这教几年了不能没有啊!”。
“可能是我不知道,我近几年才来的。反正就是没个姓夏的,你不信那也是没有的,你打听清楚再来寻人,去去去,别在这闹。”大爷不耐烦的朝他挥手赶他走。
来时的好心情已寻不到踪迹,先生早已不再等他这个可怖的想法萦绕在脑海中,他的爱人不要他了,不可能,不可能,乔华年不信。不安和烦躁让他看起来很癫狂,任谁来都能觉察出他的不对。他加紧步子朝记忆中的巷子寻去,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巷子,熟悉的大门,他不相信熟悉的人将他抛弃,离他远去,他不信。
猛烈的门声打破巷子里的寂静,好一阵都没人应,真的走了,真的不要他了?不可能,他不信,敲门的动作改为撞门,应他一声,就一声,打开这该死的门,让他见见先生。拜托就让他见见。
待他再次打算撞门时,门开了,先生?
门开了,出现的不是那张熟悉的脸,不是那张带着忧愁的脸,一个陌生人,那人不满地看向他:“你谁啊?吵死了,你……”
乔华年不等他说完想错身进屋被拦在外头,他拼命挣扎着想进去,他高声朝屋里喊着:“你是谁?先生呢?先生!先生!!先生!!!”目光不停朝屋里来回扫荡,他希望那个人可以出现,然后来抚平他现在的烦躁,先生———
是有人出来,不过不是他,是个正抱着啼哭婴儿的妇女,她面露担忧:“孩他爹,这是…怎么了?这人谁啊?”
男人死命挡住乔华年,回头朝女人喊:“你先回屋,这人怕不是疯子。”又回过头警告乔华年,“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乔华年见妇人快速打量他一眼转身往屋里去,心中不再烦躁只有落寞,真不要他了?他的动作停住被人一把推开跌撞到墙上。
“你谁啊,这么闹,把我老婆孩子都吓着了。”男人质问道。
“找人,我…找人,他以往住这的。”他生无可恋地倚在墙上声音弱了,同方才癫狂的状态判若两人。
男人看他的目光怪异起来道:“我们住这两三年了,没见人住这,你记错了吧。你快点走,再来闹我可就和你动粗了。”
门阖上了,乔华年心上的门也阖上了,难以置信、恼火以及落寞这三种情绪在心头不断交织,他逐渐瘫坐在地上,已经不在乎是否得体,是否会弄脏衣服了。
他余光瞥见方才争执时扔下的花,还是那样漂亮、白净,嘲笑着他的失败,心头一阵窝火,他将无处可发泄的怒火朝向这束嘲笑他的花,好恨,拳头随着他情绪失控不断落在花束上,为什么,为什么不在,为什么?为什么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为什么不等他,明明答应过的等他,明明说过再见面就结婚明明……为什么他找不到先生。
漂亮的花朵被捶散,白净的花上都染着地上的泥、青苔已经他的血,可这解不了他心中的怨。这动静良久才停止,花束早已不成样,他抬起手触碰到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手上擦破了皮,伤口上沾着泥土,戒指也脏了。他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将戒指擦了又擦,戒指不能脏。
太狼狈了,一切都太狼狈了。
乔华年身形不稳地站起身拍净身上的泥土,抹净眼泪。该回去了,今天太丢脸了。他走时还不忘踩一脚已经不成样子的花束。
先生就是个骗子,骗子!先生呐!
回到家,天已是完全暗下来,彭叔看他如此模样吓了一跳担忧问到:“少爷这是怎么了,要紧吗?”
乔华年摇头,疲惫趁着他情绪失控袭击了全身,他只觉得身心俱疲一句话也不想说。
彭叔把几封信递过来,乔华年不解地看向彭叔,他解释道:“这些年也不知道是谁寄的几封信,我想着是寄给少爷的,毕竟是三个字嘛。我们俩口子也不识字,也不知道是谁寄的,就想留着您们回来。刚您回来给忙忘了,一共五封全在这,一年一封,都是年关左右寄来的,后来不知什么缘由就没了。”
信封已经泛黄,上头的字迹依旧清整。信封上清晰写着他的名字,还有寄信人:夏鉉卿。
这又是做什么呢?离别信?乔华年心头苦涩,他不自觉颤着手接过信攥紧,默不作声地上楼回房。
暖黄色的灯光再度照亮这间小屋,他将外套随意丢在床上顺势坐到床沿。他已经断定这些是离别信,所以他从年份最远的那份看起。信封被轻轻拆开,是1940年12月27日的,开头写道:“不知不觉中你已走了几个月了”。结尾又道:“不知何时而归,念你安好”。
四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他越瞧越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四年里先生都未曾表露过离别之意,明明字里行间皆透着相思之意,又为什么要离别,没有来由得要离别呢?
乔华年放下第四封信,静静看着第五封,真正能解答他疑惑的那一封,1945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先生遇上比他更适合的伴侣?或是受不了相思之苦弃了他?
他不愿承认第一种更忍受不了第二种,因为这在宣告是他的愚蠢,九年里他完成学业依旧待在英国。国内的动荡不安成为他的借口,他心安理得的在国外生活,毫不关心先生的生活如何,是否安全。每躲一年就想着往后的日子长得很,不急先生会等他的,以后他们会一起生活一辈子。
如果现在还没有胜利,他怕是会心安理得的在国外待上一辈子,留下先生在国内一人独活一辈子,最后在死亡来临时感慨一生的离别。他太愚蠢太自私了,他凭什么认为先生能等他那么久,他忽然觉得自己活该,但他又不想放手。
最后一封信也在怨叹声中拆开来,他想快速浏览一遍好忽略某些会戳他痛楚的内容,可信上的内容又引得他不得不逐字去看,信很短,但他看得很慢。
死了?就是死了?先生死了,一种他从未想过的结果。他大脑空的几秒又很快恢复过来,没有哭喊,也没有发疯,一种异样的平静占据他的身心。
门响了,是彭叔。门被开了道小缝乔华年哑声问:“彭叔,你有烟吗?”
“有有有,不过不是什么好烟,我替少爷去买。”说罢他转身要走被拽住衣服,他回头对上乔华年不太平常的眼神。
乔华年哑声道:“不用,我想睡了。”
乔华年接过彭叔手头的烟,随之将钱塞给他,是他方才出去换的。
“少爷这是做什么,小钱而已。这是瞧不起我们了?”彭叔将钱推了回去。
“都不容易,拿着吧,彭叔。”他将钱强塞进彭叔手上关上门,重新把自己置于封闭的环境中。
坐回方才的地方点上烟,的确不是什么好烟,呛人。但没关系现在他只是需要一点东西麻痹自己,应该算麻痹吧,他太平静了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
乔华年没想过有一天他需要用这样的东西来安抚自己的情绪,或许提不上安抚,毕竟他现在的情绪似乎掀不起波澜。
真厌恶现在的自己啊,就如同厌恶他父亲对他的束缚以及用金钱将他捆绑一般。这是他第一次产生对自己厌恶的想法:一个需要靠烟来发泄自己情绪的废物。
他如此想着连着吸了好几口烟被呛得咳了好一阵,平息后又重新拿起信来看。
屋内的灯长久没有使用忽明忽灭的不稳定,终是熬不过今夜寿终正寝了。室内重新归于黑暗,唯有窗外的月亮还施舍着光亮透进来。突来的变故丝毫没能影响到乔华年,尼古丁麻木着他的神经,他自己也记不清现在是第几支了,烟似乎的确叫他“清醒”许多,让他沉溺在烟雾中的同时发觉什么东西开始消褪。
是什么呢?大概是一股热情,对先生的一股热情,仿佛他们之间缠绵的情感都伴着黄昏时在巷口的一顿胡闹消散了。先生变得似乎没那么重要了,爱意似乎也不再如他想的那般浓厚,一切都如同这烟雾般——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然他难以解释此时的平静。
“或许你不爱先生。”不爱吗?这个想法占据他的脑海。不爱,那他与先生做的荒唐事算什么呢?那又为什么要在国外惦念九年呢?
他自觉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不爱的话为什么又要在先生身上费如此多的时间呢?爱,如果爱他为什么会躲在国外九年不敢回来呢?为什么现在又如此平静不去大闹一场?如果爱他又为什么会出国,仅仅因为先生劝阻他留下的想法?如果爱……
清醒的思绪又乱了,也可能从未清醒。他理不清爱与不爱,但他明白了一些事:他是个混蛋,彻彻底底的混蛋,他配不上先生。
烟燃到尽头烫到他,将人儿从这理不清的思绪中扯回现实,他下意识再去摸烟袋想再点一支,却摸了个空。原来他竟抽了一夜的烟。
他站起身舒展身子,凑近窗边借着月光从上衣口袋中摸索出一张黑白照片,他和先生。
———
先生掀起帘子神色极不自然,他窘迫道:“算了,我还是换回去吧!”说着又将帘子垂下,整个人再次缩进换衣间里。
先生脸皮很薄,随意逗几句就羞得不行。有时我觉着我们的年龄调换了,我才像个长辈,先生则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逗着好玩。不过先生在讲台上的风采与私下不同,很严肃,仿佛他天生就该是教书先生一样。
我笑着挤进换衣间里吓了他一跳,我想他又觉得我胆大了。“别换,很适合先生。”我笑着说道,顺手撩起先生额前的碎发落上吻,满足不已。
那是1940年的下午,我离开的前夕。我拽着先生来照相让他换上我备的衣服——一套新西服。西服修身将先生瘦削的身形勾勒出来,既漂亮又叫人心疼。至于为什么不送褂子,我觉得褂子穿在先生身上很是臃肿,扒下来又没个几两肉惹得我心疼,还不如直接展现出来叫我明白。
“好了,出去照相吧!”不等先生再言就已被拉至相机旁。
“好,坐在那条凳子上。”摄影师喊道,坐下后摄影师钻进相机上盖的那块布下再次发话,“两位靠近点!”
我转头看向先生,他面上很慌张。先生一向是在乎他人想法,这样活得很痛苦,只因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焦虑如此,往后得改改。我猜先生是不会移的就主动凑上去,呆先生。
“那位戴眼镜的先生笑一笑。”可真是为难先生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我凑得更近,很想搂着先生的腰像一对夫妻一样,最终也只是搭上他的肩膀,但这足以让他紧张,我感受到他背骤然绷紧,并非讨厌我的触碰,只是不想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闪光灯亮起又熄灭,我们有了第一张合照。
照完相先生要把衣服换下来,尽管先生极力拒绝,但我仍同他挤进换衣间。
“别换了吧,就穿这件。”我按住先生解扣子的手小声提出我的建议。
先生应道:“那我回去洗了还你。”
又是这样分明的回答,我俯下身子拥住先生贴在他耳边耳语:“送先生的,不用还。”
“我不……”
又是要拒绝的话头,我不满地止住他:“先生真是好狠的心,总要分清楚才好吗?先生还将我当小孩吗?只是和想我玩一段所以才分得这么清,还是因为我要走了,先生已经找好下家,心不在我这了?”我窝在他领窝中抬眸看他,他没有回答。我耐不住性子朝着他露出的脖子去咬,被先生扯着头发拽开来,真粗鲁。
先生发话了:“你太大胆了,别人瞧着……不好。”
又是说他大胆,除了这个先生也说教不出什么。“给我亲会儿就听先生的。”我贴上去触碰他的唇。或许因为要走了,我这段时间黏先生黏得厉害。
管先生讲了什么顺着意就好,现在我只想亲他。不再胡闹我是办不到的,天性如此。
“够了。”先生轻推开我,“你出去,我换衣服。”
换衣服?又一个坏主意涌现出。“我来,我替你换。”我的手迅速地解开他外套的第一个扣子。
“我有手有腿的,用不着你帮,你……”先生伸手去拽我被我避开。
“先生你太磨叽了。”
半推半就间先生也就由着我的意。扣子一粒粒被解开我仿佛在拆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外套到马甲最后是衬衫,当□□半裸出来时不难发现先生早已出了身薄汗。
“才这么会,先生就害出一身汗来?真呆。”才那么会就紧张成这样,真是的。
我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先生胸前,不禁伸手摸了一把。最终因动手动脚被先生扔出去了,不过透着门帘的缝隙能隐约瞧见先生修长的腿,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并不存在的画面,拥挤的空间,炙热的呼吸,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我如此想脸一红,觉着自己愈发变态了。
夜里的街道没什么人,我牵着先生的手没被拒绝,“先生拍照怎么那么紧张,因为我?”
先生摇头说:“第一次,第一次单独拍照。”
我这才想起先生家中的确没有自己的相片。我安慰道:“以后会有很多的。”
那时的我天真想着回来多拍几张先生,挂个满屋。现在才发现到头来也只有一张关于他的相片,我们没有再照相的可能。
至于那身西服先生还是没要,但送别的是我塞了件别的给他,一件黑色马褂。这原不在我的计划里的,可先生喜欢马褂也不愿收西服,我临时叫裁缝赶出来的。我在码头上把东西塞给他,先生要纠缠也来不及,他难为的收了我的东西。我说我之后回来想瞧着他穿着来接我,那天港口的风很大,我靠着围栏静静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我爱你!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乔华年审视着手里的照片,当时觉得好看的不得了,现在……好像很陌生。九年以来第一次这样觉得,先生不该是这样,先生是个呆子,但绝不是照片里那到死板的模样,那张脸与那身衣服不搭,真难看,这不像他的先生。或许应该听先生的让他穿褂子,这样兴许就像了。
今夜太多的第一次了!
他呆站在窗边许久,不知是对自己还是照片里的人问:“爱吗?”
收起照片瘫坐在床边,爱吗?大抵是爱吧,只是没他年少时那么爱,没他想得那么爱吧!应该当作一段过往随时间消散去,同年少的疯狂一同离他远去。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他不可能停留原地,他不愿意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无果的人或事上,先生肯定也不愿意。
他烦躁地拔了拔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颓废似的倒进床上,发出一声带着痛苦的呻吟。他看着天花板拿出原打算求婚的戒指,戒指依旧静静躺在盒中依旧美丽,但心境已与在船上时大不相同。不知为什么看着它叫乔华年觉得好累,由内到外的疲惫。
他鬼使神差地将另一枚戒指也带上无名指,这又能象征或改变什么?乔华年不知道只觉着累,现在的他只想睡一觉,他合着衣歪在床上阖上眼,就如此吧!他倦了。
日子总还要过的,新的日子总还要过的。
窗外的远山,一抹红正渲染着天空,直到露出半个头来,天亮了,他的第二天来了。
微弱的阳光照了进来,脸上的泪痕显现出来,睡时还没有的,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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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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