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浴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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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人敢这么冒犯他。
秦昼心头大震，他甚至没来得及生气。
虞梦遥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上他的嘴，指尖顺势轻轻一抬他的下巴，同时，另一只手在他的脖子上挠了两下。
待秦昼反应过来，他已经把那颗药丸吞了下去。
“你……”
喉结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很敏感的部位，虞梦遥就这么直接上手，果然欣赏到秦昼喉结微微滚动的模样。
秦昼僵直着脊背一动不动，耳尖都红了。
帅哥即便是遮住眼睛，也是很养眼的。虞梦遥还漫不经心地调笑：“别怕，秦先生。不是毒药。”
“你……”
秦昼仿佛陈戈俯身，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冷静一些之后，他觉得哪里不对，暗暗咂摸。
“呵……”
秦昼真特么想骂人。这什么鬼药，跟薄荷糖一个味儿！
“别气别气，不会呛到的，我有经验。”
虞梦遥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自觉，还洋洋得意地抚摸秦昼的背，帮他顺气：“给小猫喂药都是这样的，挠挠下巴，挠挠脖子，一下子就吞下去了。”
什么？给小猫喂药？
秦昼咬紧牙关。都是因为这双眼睛，如果他能看见，哪里会被虞梦遥这样玩弄。
虞梦遥这时倒觉得有些可惜，如果秦昼能看见，想必现在眼里都要喷出火来。
那一定很有趣。
虞梦遥没有再给秦昼生气发火的机会：“相信我，你的眼睛一定会复明。甚至可能不用半年！”
“不用半年？”
话已出口，秦昼惊觉自己的反应过度。他甩开虞梦遥，撇过头去，十分无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我的眼睛，是谁做的手术吗？”
“国际顶尖的专家都不敢保证，我什么时候能复明，你凭什么这么说？”
虞梦遥抬手，微凉的指尖抚过他的下颌，随即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秦先生，你现在只能相信我。”
“你……”
虞梦遥接着说：“试一下吧，万一失败，你也什么损失都没有，不是吗？”
“试一下吧，秦先生。”
一声又一声的“秦先生”，好似恶魔的低语，绵绵不断地勾缠着。
秦昼抿紧唇，一言不发。
没有眼神，就很难揣度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虞梦遥也不在乎，忽然话锋一转，换了话题。
“秦先生，要不，我请你看电影吧！看完之后，你再决定？”
“……”
“……”
秦昼抓住虞梦遥那只作乱的手，语气森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虞梦遥轻笑：“请你看电影啊。我的同事推荐的，据说是最近口碑最好，很难买票的电影，叫……”
“《43号》”
虞梦遥敏锐地察觉，握住自己手的力度，在听到《43号》时，骤然加重。
秦昼力气太大，她觉得有些痛，却忍着没出声。
“你请一个瞎子看电影。”秦昼平静无波地说出“瞎子”两个字。
“你瞎吗？”虞梦遥抽不出手，干脆放松，手指搭在秦昼的手指上，缓缓抚弄。
今天在虞家受到的那股闷气，终于在此时完全的，彻底的吐了出去。
良久，秦昼不知道想到什么，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
力度放轻，手指也开始轻轻摩挲着柔滑微凉的肌肤，他抓住虞梦遥手的动作渐渐变得暧昧。
软、绵、凉……
虞梦遥本就淋了雨，冷气开得足，她此刻很像一颗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媚娘。
奥利奥馅儿的。
秦昼抬了抬下巴，示意：“你还是先洗个热水澡吧。”
虞梦遥顺着秦昼示意的方向看去，是他的浴室。
眼睫一颤，她再次确认：“在这里？”
秦昼还握着她的手：“不然呢？你在发抖，你自己没发觉吗？”
虞梦遥没动，也没有说要，还是不要。
她的目光冷下来，如一把削薄的刀，仗着秦昼看不见，直直地盯着他，想从他表露不多的脸上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可惜，她没能看出什么。
虞梦遥的沉默让这个要求变得更加难以言说。
秦昼像是重新在这场博弈中掌握了主动权，紧绷的身体放松下去，慵懒地靠进沙发里。
他把玩着虞梦遥散发着凉意的纤长手指，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高高在上发布指令。
“去啊，不是要请我看电影。”
“只有今晚，过时不候。”
虞梦遥最终仍是走进了浴室。
秦昼住的病房是康和最高等的套间，独立在小楼的7层。
从电梯出来，会有保镖守在门口，进了门，有日常的会客区、茶水间、诊疗室……最里面，才是秦昼起居的房间。
这里几乎跟秦昼的卧室没有区别。
缓缓关上门，干湿分离的宽敞浴室干净明亮，洗漱台上的东西很少，除了牙刷牙膏洗手液，再没有别的。
白色的宽大浴巾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架子上，应该是有保洁人员每天来整理更换。
打开镜子，虞梦遥看见里面摆放着一些护肤品，以及一个电动剃须刀。
让一个对他有所图的女人，进入私密的浴室。
他什么意思？
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想让她尴尬，还是……真的有什么想法？
管他呢。
虞梦遥只用了三秒钟就接受了，她才不会尴尬。
淋过雨又吹空调，她是真的很冷，花洒冲下的热水，让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渐渐回暖，泛起粉色。
浴室里热气弥漫，“沙沙”的水声掩盖了许多声音，虞梦遥只依稀听见，似乎有人进来跟秦昼说了什么，又离开。
她也不急，反正电影黄金时间的票不好买，洗澡前虞梦遥看了一眼，距离最近的电影院，只有0点的场次，人数最少。
全身都洗得暖呼呼了之后，虞梦遥看了一眼自己换下来的淋过雨的衣服，又看了看叠得整齐的浴巾。
浴室门打开，虞梦遥带着一身水汽，裹着浴巾，纤细的小腿上还挂着几滴没有完全擦干的水珠。
她坦然地站在那里，一头长发拨到身前，滴着水。一些水珠浸入裹在她身上的浴巾里，将白色染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秦先生，吹风机在哪里？”
秦昼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站到了靠近床的地方，背对着虞梦遥。
他后颈有些长的头发被吹得飘动，虞梦遥抬眸，注意到那是空调的出风口。
他很热？
“秦先生？”虞梦遥又叫了一声。
秦昼这才缓缓转身，虞梦遥发现，他手里居然把玩着一串沉香。
“就在里面，自己找。”秦昼说。
不是他刻意刁难，而是他也不知道。
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他的很多事情都是由护士、护工或是陈戈代劳。
他确实不知道吹风机具体放在哪里，只是应该在浴室里。
虞梦遥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吹风机，软声道：“没找到呢。”
“而且，我也不好乱翻你的东西。”
秦昼拿起手机：“我让人拿。”
“诶——”虞梦遥出声阻止，“我什么都没穿。”
秦昼愣住了。
须臾，他的喉结滚了滚，放下手机，在黑暗中沿着记忆里的路径，一步、一步朝着虞梦遥走来。
从床边走到浴室门口，中间没有遮挡，直线距离大约要走30多步。
秦昼走得很慢，可能是怕绊倒或者碰到什么。
虞梦遥从来没有见他拿过盲杖，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不想要。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抬起了双手，像任何一个普通的盲人那样，用手来感知，增加安全感。
短短30多步，秦昼好像走了很久。
在他的手指就要碰到虞梦遥的肩膀时，虞梦遥出声：“到了。”
秦昼立即就停下了脚步。
他放下手，却碰到了虞梦遥光裸的双肩。
“你……”
虞梦遥笑：“我没骗你。”
“但我借用了你的浴巾。秦先生不介意吧？”
秦昼偏过头，说：“随你。”
他绕过虞梦遥，摸索着走到洗漱台前。
虞梦遥看着他先是在台面上摸了一圈，然后两只手沿着岩板台面、水龙头，摸上了镜子，随即打开了镜柜。
没有。
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虞梦遥看着他蹲下了身。
台面下还有两层抽屉和一面柜子。
如果秦昼眼睛能看见，他可能只会弯一弯腰，就能打开柜子和抽屉。
可他看不见，就这么摸索着，蹲了下去。
“黎煦，你又把护发精油放哪里啦？”
“就在浴室柜里呀。”
“我找不到，肯定是你乱放，镜子后面都没有。”
“好好，不急，我来找。”
“你看，就在抽屉里。”
“我都是放镜子后面的，都怪你。每次收拾我就找不到了。”
“好好，怪我，怪我……”
眼前的背影忽然跟记忆中的影子重叠交错，虞梦遥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她还在秦昼的病房里。
秦昼已经拉开了最下面一层抽屉。
虞梦遥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我看到了，就在里面。我自己来吧。”
秦昼没说什么，他缓缓站起身：“快一点。”
虞梦遥心跳有些快，胡乱地吹干了头发。
等她收拾好走出浴室，发现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摆放着好几个袋子。
从袋子上的logo看，应该是衣服。
秦昼坐在一边，手里还把玩着那串沉香：“换上吧。”
“是你的尺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浴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