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清算收网 ...
-
布下的网悄然收紧，每一个环节都在精密地运转。陆沉舟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棋手，稳坐于老宅偏院的寂静之中，通过加密频道冷眼旁观着棋局的最终走向。
周暮在获取那份精心炮制的“证据”后，经历了短暂的沉寂。监控显示器情绪似乎有些异常波动，独自在画室里待了很久，甚至罕见地饮酒。但最终，对利益的渴望或是某种无法言说的压力占据了上风。一份加密邮件从其设备发出，与境外媒体机构敲定了最终的交易时间和地点——次日晚十点，位于城市边缘一家废弃工厂改造的隐秘俱乐部包间。
几乎在同一时间，陆启明那边也动了。其心腹助理与境外媒体机构的另一个联络渠道被确认，内容涉及尾款支付和发布时间的最终确认。发布时机果然选定在国家美术馆盛大开幕前四十八小时，意图最大化爆炸性效果。
所有证据链终于闭合。猎物已然踏入陷阱最深处。
陆沉舟没有任何犹豫，下达了最终指令。
“收网。”
行动时间定在交易进行时。陆家内部执法队早已待命，同时动用了一些不能见光的力量，确保行动绝对隐秘和高效。
次日夜晚，废弃俱乐部外，寒风凛冽。内部却灯光暧昧，音乐嘈杂，掩盖着无数见不得光的交易。指定包间内，周暮面色紧张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个加密硬盘。对面是两个穿着考究、眼神精明的外籍男子。
交易谈话刚刚开始，包间门被猛地撞开。数名身着黑色作战服、行动迅速无声的人员涌入，瞬间控制住两名外媒人员，卸下所有通讯设备。周暮惊骇欲起，却被一把按回沙发，冰冷的枪口抵住后脑，吓得他瞬间脸色惨白，不敢动弹。
“硬盘。”行动负责人声音冷硬。
一名队员迅速取走硬盘，插入随身设备快速检测，随即点头确认：“是目标物。”
几乎就在俱乐部行动开始的同时，陆启明位于郊区的别墅也被另一队人马无声潜入。正在书房里听着音乐、悠闲等待着好消息的陆启明，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执法队负责人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是陆启明！”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执法负责人面无表情地出示了一份家族内部签发的逮捕令，理由清晰列着：危害家族利益，勾结外部势力，实施诽谤陷害。“启明先生，老爷子请您过去喝茶。”
陆启明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其心腹助理及其他几名参与此事的党羽，也在同一时间于不同地点被迅速控制。所有通讯被切断，消息被彻底封锁。
整个收网过程干净利落，如一场无声的风暴，在城市沉睡时开始并结束，未激起丝毫外界波澜。
凌晨时分，陈默带着行动总结报告回到老宅偏院。
“目标全部落网。证据确凿。周暮和境外媒体人员已移交相关方面，将以商业间谍和诽谤罪起诉。陆启明极其党羽已被带回家族禁闭室，等候发落。”陈默汇报得简洁明了。
“硬盘内容？”陆沉舟问，声音在寒冷的凌晨显得格外清晰。
“已当场销毁。原始及备份均不存在。所有经手此事的外部人员记忆都会被‘处理’。”陈默回答，意指那些不能见光的手段，确保绝不会有任何对苏念安不利的材料流出。
陆沉舟微微颔首。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周暮说了什么？”
“被捕后情绪崩溃。声称自己是被陆启明长期利诱和控制，最初只是想获取一些商业信息，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对苏念安先生……他承认抱有复杂情感，但简称从未想过要真正伤害对方。”陈默复述着审讯记录。
复杂情感？从未想过伤害？陆沉舟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冰冷的讥诮。在阴谋和背叛面前，这种说辞苍白得可笑。
“看好陆启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陆沉舟下令。如何处置这位堂叔，是家族内部事务，需要更复杂的考量，但主动权已牢牢握在手中。
“是。”陈默迟疑了一下，又问，“那……苏念安先生那边？他对此事仍完全不知情，是否需要……”
“不需要。”陆沉舟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所有痕迹必须抹干净。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他不需要那个人的感激，更不需要那个人的后怕。那个人只需要永远活在阳光下，创作他的艺术，享受他的荣耀，远离这些肮脏的阴谋和危险。所有的黑暗和血腥，由他来清理就好。
“安保呢？”陈默问。
“逐步撤离。恢复到常规级别。”陆沉舟道。最大的威胁已经拔除，过度的保护反而可能引起注意。
陈默领命，正准备离开。
“等等。”陆沉舟叫住他，沉默片刻，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美术馆项目，筹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开幕酒会定于下周五晚。”陈默回答，有些意外于这个问题。
“嗯。”陆沉舟应了一声，挥挥手让陈默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窗外，天际已泛起一丝微弱的晨光。
一场险些酿成巨大风波的危机，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被彻底扼杀。对手被清算，隐患被排除，那个人依旧毫发无伤，光芒万丈。
陆沉舟独自坐在椅子里，看着晨曦一点点驱散黑暗。
没有喜悦，没有轻松，只有一点深沉的、彻骨的疲惫和……孤独。
他守护住了想要守护的，却也再次用最冰冷的方式，将自己与那个人的世界，隔开了一道更深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起身，走到窗边。清冷的空气涌入。
城市正在醒来，而他的黑夜，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