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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暗潮未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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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证监会正式发函:解除对陆家基金会的资金冻结令,恢复其全部运营权限。系统重启瞬间,三十七个待审批项目自动激活,二十九位艺术家的医疗与创作资助款在三分钟内完成拨付。
基金会主厅,电子屏实时滚动资金流向。公众监督端口开放首小时,访问量突破百万。评论区不再是质疑,而是无数条“对不起,我们曾信了谣言”“请让我成为志愿者”“我也想捐一笔”。
“不是道歉的时候。”站在大屏前,“让他们看到钱去了哪里,才是最好的回应。”
立刻下令:启动“星火直播计划”——每位受助艺术家每周上传一次创作过程实录,镜头直击画布、刻刀、调色盘,不剪辑、不滤镜、不回避失败。
“有人会说这是作秀。”陈默低声提醒。
“那就让他们看。”声音平静,“看我们怎么把作秀,变成真实。”
上午十点,星瀚集团董事会召开后续会议。王振国席位空置,其名下股份已被司法冻结。三名同伙董事递交辞呈。原定议程取消,改为专项通报。
“稽查结果显示,王振国团伙五年内通过关联交易、虚假合同、影子公司等方式,累计套取星瀚系资金超三十八亿。”审计总监汇报,“其中十二亿已追回,其余部分正在跨境追索。”
“损失呢?”
“股价已回升至事件前水平。但品牌声誉受损,海外合作方提出重新评估信用评级。”
“准备公关方案。”站起身,“主题——‘风暴过后,星更亮’。把审计报告、资金追回进度、基金会复苏数据,全部公开。”
“可……王振国背后,真只有陆启明残部?”
“不。”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我查到了一笔十年前得到跨境转账——从王振国控制的BVI公司,转入一个名为‘深流’的基金会,金额五千万。而‘深流’的创始董事,是周临。”
“周临十年前就在布局?”
“不止。”声音冷峻,“他不是被开除,是主动离开。他利用职务之便,复制了星瀚所有安防系统的底层代码。这些年,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不是报复我,是摧毁我建立的一切。”
“可他人呢?车里没人,纸条是谁留的?”
“不知道。”盯着屏幕,“但我知道,他不会停。”
下午两点,基金会财务室。张维被正式移交警方。临走前,从口袋掉出一张折叠纸条。捡起展开,是手写的一串数字:87-304.
“不是坐标。”技术组分析,“更像某种编号。”
“查基金会档案。”下令,“所有项目、合同、艺术家编号,匹配这个数字。”
三小时后,结果跳出,87-304,是基金会成立初期第87号帮扶项目,艺术家编号304。对应人——林砚。
“林砚?”苏念安皱眉,“那个十年前自杀的天才油画家?”
“对。”调出档案:林砚,25岁,毕业与中央美院,天赋极高,作品风格冷峻,擅长描绘城市边缘人群的孤独。因参展作品《囚笼》被指“丑化社会”遭全网围攻,画展被迫取消,精神崩溃,三个月后跳楼身亡。
“他的项目在2015年终止,原因是……艺术家身故。”
“可为什么现在提他?”
“因为……”苏念安声音低沉,“林砚,是程砚的亲哥哥。”
空气瞬间凝固。
“周临和林砚,有过交集吗?”
“查到了。”技术员调出就记录,“2014年,周临曾以‘艺术投资人’身份接触林砚,提出高价收购其全部作品,并签约独家代理。被拒。”
“理由?”
“林砚说:‘我的画,不是用来赚钱的,是砸向现实的石头。’”
“所以周临恨的,不只是我。”冷笑,“是所有他无法控制的‘石头’。”
晚上七点,程砚康复中心。推门而入时,人正靠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照片——年轻时的林砚站在画架前,身后是《囚笼》的初稿。
“他来了。”程砚声音沙哑,“周临,给我打了电话。他说……我弟弟的死,不是自杀,是被逼的。而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声音沉稳,“当年基金会刚成立,流程不完善。林砚的项目由前执行层管理,我未直接参与。”
“可你后来查过吗?看过他的画吗?为他做过什么?”程砚猛然转身,“你资助了我,送我去欧洲,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救的,只是弟弟,而不是哥哥?”
“我错了。”直视对方,“我不该只看到活着的人,而忽略死去的声音。”
程砚沉默良久,最终闭眼:“他说……如果我不毁掉‘破晓’展,他就会让林砚的‘真相’公之于众。”
“那就让他公布。”声音冷峻,“我倒要看看,他准备了什么‘真相’。”
凌晨一点,基金会数据中心。启动“深流计划”反向追踪。通过周临名下空壳公司的资金流,逆向定位其可能藏身地。
结果指向三个城市:曼谷、伊斯坦布尔、冰岛。
“冰岛?”陈默震惊,“你当年被家族放逐的地方?”
“也是周临消失的第一站。”声音平静,“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提那里。”
立刻下令:“联系冰岛警方于移民局,排查近三个月内持有假护照入境的亚洲男性;调取雷克雅未克之后便所有私人住所的电力与通讯记录;联系我在冰岛的老线人,启动‘极光’预案。”
凌晨五点,线人回信:在冰岛南部维克镇外一座废弃气象站,检测到高强度加密信号,来源设备与周临当年使用的型号一致。
“他回来了。”站起身,“而且,带着十年前的债。”
清晨六点,机场专机待命。苏念安拄拐走入:“你要去?”
“必须去。”检查随身设备,“有些账,不能让别人替我算。”
“带上这个。”递来一枚微型记录仪,“我让魏野改装的,能捕捉次声波与热成像,就算他躲在墙后,也能留下痕迹。”
“为什么帮我?”
“因为林砚的《囚笼》里。”苏念安目光锐利,“画的不是别人——是当年被家族囚禁的你。你们,都是被关在不同笼子里的人。”
专机轰鸣起飞。舷窗外,晨光刺破云层。
而在冰岛的黑沙滩上,一座孤寂的气象站静静矗立。屋顶天线缓缓转动,指向东方。
信号,从未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