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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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陈豫川在外面规矩了许多。
训练就是训练，比赛就是比赛，再也没有那些过分亲密的举动。队友们都有点不习惯，陈豫川怎么突然正常了。
但回到家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沈河换好鞋，陈豫川就把人按在墙上，张口就啃。沈河的嘴唇被他咬得有些疼，推了他一下，陈豫川不仅不松开，反而咬得更用力了点。
“你狂犬病发作了？”沈河皱眉。
“那咋了。”陈豫川松开他的唇，转而去亲他的鼻梁，“在外面只能当你兄弟，回家当你男朋友，可以了吧？”
沈河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无奈。
陈豫川这副样子，明显就是在转移重点。那天说的那些话，他听是听进去了，但根本没打算改。只是换了个方式，在外面收敛，回家就变本加厉，死性不改，但沈河又拿他没办法，这人的脸皮已经修炼到一定程度了，不从沈河那占到点便宜绝不罢休。
“行了。”沈河按住他的肩膀，“吃饭。”
“先亲一会儿。”陈豫川说。
“陈豫川。”
“好好好，吃吃吃。”陈豫川不情不愿地松开。
那副表情沈河简直不想理他。
这周的比赛对手是上赛季的冠军队伍CE。
赛前准备会上，气氛比往常严肃许多。教练在讨论对方可能的套路，队员们都很认真地听着。上赛季VLG不仅常规赛输给这支队伍，季后赛也错失冠军，再追溯到过去的很多次交锋，VLG从来没占到过便宜，那些失利到现在大家都不甘心。
“这次必须拿下，不能再输了。”
“这次再输感觉能被论坛嘲讽半年。”易扬开玩笑。
“半年少了。”李修言接茬。
教练看了一眼沈河，然后开口：“打对面这种套路多变的队伍，最优解就是让AD位无解发育。”
“对面的打法我们都猜不透，而且喜欢拿一些出其不意的counter阵容。”教练说，“但如果我们能让队里大C拿到强势英雄，其他位置看情况拿反手，全时间段都有足够的优势，他们的节奏就会被打乱。”
副教练点了点头：“这个思路可以，但风险也很大。把资源都给AD，其他路怎么办？”
“其他路稳住就行。”陈豫川开口，“不需要打出优势，只要保住AD就够了。”
李修言看向沈河：“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压力有点大？”
沈河摇了摇头：“只要信任我，我可以C。”
他说得很平静，但语气里带着无法反驳的自信。
陈豫川看着他，嘴角勾起。
教练说：“具体应对策略我们教练组再细化一下。”
比赛当天，场馆里坐满了观众。两队上台的时候，现场的欢呼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BP环节，沈河拿到了游侠，对方立刻做出针对，紧接着拿下高坦度的辅助和混线吃兵的AD，显然打算避战，错开强势期。
轮到陈豫川选英雄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拿高攻高机动的打野，结果他锁下了一个坦克。
“这个选择有点出人意料啊。”解说说，“坦克打野在当前版本并不强势，刷野速度慢，前期也很难带节奏。”
“是的，对面只用拿一个强势点的战士，前期肯定会疯狂入侵野区。”搭档接话，“VLG这个阵容……有点冒险。”
“保AD。”解说猜测，“他们是想把所有资源都给游侠，让Styx无解肥吧。”
“但这样的话，其他路的压力会非常大。”搭档补充，“而且一旦游侠发育不起来，这个阵容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这把VLG是在赌。”解说接话，“赌Styx能在前期就拿到足够的优势。”
游戏加载完毕。
陈豫川没有按照正常的打野路线刷野，与对面试图偷野的强势中野碰到一块。VLG下路优先推完线，没管中立资源，选择支援野区，沈河顺势在野区分享陈豫川的经验和金币。
游侠只发育转线不恋战，帮陈豫川加快野怪刷新速度，中路主动让出部分资源，配合下野建立经济优势。CE多次针对下路，但在VLG中辅的保护下，始终找不到击杀游侠的机会。
十五分钟后团战频发，这时众人惊觉，肉打野完全不需要太好的装备，只要能顶住一套爆发，游侠就能持续输出，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把所有资源让渡给下路。
最后一波团，游侠经济装备超前，加之高爆发高机动，二换五拿下团战，随后控下大龙，推平CE的基地。
全场欢呼。
沈河摘下耳机，表情很平静。
“怎么样，Styx哥？”陈豫川说，“我保护得够好吧？”
沈河看了他一眼：“还行。”
第二局，对方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术调整。
BP环节，他们拿下了强势中野，控制多爆发高。比赛一开始，对方中野就开始针对VLG的中路，不给喘息的机会。
VLG的中单被压得死死的，很难游走支援，反而CE这边联动抓人，控一个死一个。
“这个打法很聪明。”解说感叹，“从根源上拖死中路，制止他往下路支援跟节奏，下路自然没上局那么舒服了。”
“是的，而且你看CE的阵容。”另一个人指出，“他们拿的是带线阵容，VLG这边没有人能处理边路的单带。”
对线期结束后，对方上单开始带线，VLG必须分人去处理，而CE利用兵线优势，掌握了资源团的主动权，一波接一波地运营，蚕食VLG 的地图视野。
VLG这边的发育虽然不错，但面对对方的带线体系还是分身乏术，最终，VLG的基地水晶告破。
惜败。
回到休息室，教练安慰大家：“还有一局，大家打起精神，我们不能陷入对面节奏，要让他们跟着我们BP 走。”
决胜局，VLG前三手选人，队友拿的还是偏保护的阵容，坦克上单、控制中单、保护辅助。
对面有样学样，跟着选保C体系，还先手拿到游侠 。
“两边都是四保一吗？”解说疑惑，“但能当大核的中射都被ban了，留给VLG的英雄都有致命缺点。”
VLG最后两手选人。沈河锁下了一个后期能力极强，但前期非常弱势的法师型AD，妖灵。
解说愣住了：“这个英雄前期太弱了，而且VLG已经是法师中单了，再拿一个法师AD，只要CE魔抗堆起来，双C都没用了……”
陈豫川则锁下了一个冷门刺客打野。
“这个英雄前期确实强，但后期没有强度，只能当蓝领玩，没用啊！”
“前期完全靠打野带节奏，控资源，后期靠AD接管比赛。但中期怎么办？”
“这个阵容……太冒险了。”
“传送？”解说注意到沈河的召唤师技能，“Styx这局不带护盾或者净化？”
“这意味着他放弃了线上对拼能力，打团容错率也低，这一局，变数很多。”
游戏开始。
沈河的打法确实非常稳健，他不跟对方AD硬拼，只是用技能补尾刀蹭经验。对方想压塔，但双方中辅强度半斤八两，对方显然也不想做这种冒险的事。
对方游侠想去其他路起节奏吃经济，刺客打野的优点也体现出来了，不断骚扰、抓单、反蹲，给对方的转线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和困扰。对方打野靠过来缓解压力，又给了下路发育的空间。
沈河吃完下路的兵线，还有空余去中路和队友分享经验。
等VLG开始正面接大团战时，妖灵核心装已经基本成型。VLG三人全力保护，陈豫川带线牵制，CE这边C位输出环境恶劣，最终运营和正面团都无力还手。
这场比赛，他们赢得漂亮。
而且是用对面自己的打法体系赢的对面。
陈豫川看向沈河，想说什么，看了看周围的镜头，最后还是忍住了。队友们都很兴奋，沈河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嘴角微微勾起。
陈豫川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骄傲。沈河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头看他。两人对视了几秒，陈豫川冲他挑了挑眉。
战胜了心魔，VLG众人心情都很激动。
休息室内，有人在欢呼，有人在闹。这场胜利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不仅突破了自己，更是战胜了联赛所有队伍。
陈豫川从人群里挤过来，直接抱住沈河，抱得很紧。沈河没推开，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陈豫川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赢了。”
“嗯。”沈河应了一声。
陈豫川笑了，松开手，看着沈河的眼睛：“还好你来了。”
晚上大家一起去吃饭庆祝，这次没人劝酒，但所有人都喝多了。
兴奋、激动、释放，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不喝醉都难。林小宇脸红得像猴屁股，搂着易扬的肩膀，嘴里说着胡话。
“我早说了，我们肯定能赢的。”林小宇大着舌头说，“就是能赢。”
“我们是冠军。”易扬也有点迷糊，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林小宇突然转头，醉醺醺地盯着沈河和陈豫川：“诶，我说你俩……”
沈河喝了口水，面不改色。
“你俩最近怪怪的。”林小宇努力捋直舌头。
易扬凑过来：“对，最奇怪的是，你俩都、不、卖、腐、了。”
陈豫川靠在椅背上，难得接茬：“被那些人说来说去，很烦。”
“也是。”易扬点点头，“网上那些人讲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好嗑一会难嗑。”
李修言坐在对面，一直安静地喝酒。听到这里，他放下杯子，看着沈河和陈豫川：“但能感觉你俩关系很好。”
陈豫川挑眉：“很明显？”
“嗯。”李修言说，“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沈河不会紧紧绷着。”
沈河看向他。
“豫川也是。”李修言继续说，“不再拉着一张脸，感觉你们终于变得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了。”
沈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们本来就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但以前不像。”李修言说得很认真，“你俩看起来都……挺压抑的。”
沈河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
陈豫川捏了捏沈河的手，心里却在想李修言说的那句话。
很多人都觉得，沈河在他身边的时候，看起来很放松，不像平时那样绷着，也不会刻意保持距离。陈豫川喜欢看他这个样子，那种松弛让陈豫川感到满足、兴奋，甚至上瘾。他觉得那是“喜欢”的证明，是亲密关系独有的标记。
但转念一想，陈豫川又觉得哪里不对。
沈河在他身边放松，是因为喜欢他吗？还是只是因为习惯了？
陈豫川想起之前沈河说的那些对话，沈河不需要他贵重的礼物，只要他煮泡面；沈河对他没有任何期待；沈河让他考虑自己的生活，不要把所有情感寄托在他身上。那时候他觉得沈河说是关心他，但现在仔细想想，沈河说那些话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一个观点，而不是出于什么感情。
林小宇和易扬还在那边闹，教练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李修言喝完最后一口酒，站起来说要先走，大家纷纷道别。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兴奋或者疲惫，只有沈河一脸淡然地玩着手机。
陈豫川看着沈河的侧脸，突然有些不确定。
沈河需要他吗？
或者说，沈河需要任何人吗？
他好像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钱，不需要物质，不需要陪伴，不需要别人的关注和认可。他就像一座孤岛，自给自足，完整而独立。
而陈豫川只是恰好靠近了这座岛，被允许待在岸边而已。
聚会散了，陈豫川的司机已经等在门口。
沈河其实没喝，只是有些困，开车不安全。陈豫川倒是喝了不少，看起来不太清醒，搂着沈河的肩膀，步子有些不稳。
回到家，陈豫川把沈河抵在门上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平时更急切，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陈豫川的手捧着沈河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像是在确认什么。
沈河任由他吻着，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得太热烈。
陈豫川停下来，额头抵着沈河的额头，盯着他的眼睛，含糊地开口：“打职业，你是不是真的开心？”
沈河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和我在一起呢？”陈豫川又问，“李修言说你很放松，真的假的？”
“真的。”沈河说。
陈豫川盯着沈河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然后突然把人狠狠抱住。
沈河能感觉到他今晚的情绪突然变得不太对劲，却不知源头在哪里。他任由陈豫川抱了一会，推开他，让他去洗漱。
陈豫川踉跄着走进卧室，沈河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洗漱完，陈豫川走到床边坐下，低着头，手撑在膝盖上。酒精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但有些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沈河不需要他。
这个认知像一根刺，扎在心里，隐隐作痛。
陈豫川想起沈河说过的那些话，想起他那副平静得过分的样子，想起他每次面对陈豫川的热情时，那种温和得近乎礼貌的反应。
沈河和他在一起，可能是感动，可能是他们认识太久，可能是因为不忍心伤害他，但不是因为爱。
他这么拼命地想抓住沈河，想把他留在身边，想给他一切，而沈河呢？沈河只是站在那里，像在看一个小丑玩角色扮演。
陈豫川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沈河。灯光很暗，他看不清沈河的表情，但那双眼睛不带任何依赖、需求或者渴望，依然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宝贝，你站外面干嘛？”陈豫川开口，想打破这份真相。
沈河走进去，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陈豫川，喝多了就早点休息。”
陈豫川仰头看他，那张脸五官精致，轮廓清晰，但眉眼间透着冷漠和疏离，永远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态。他想问点什么，想确认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问了又能怎样？答案不会因为他发问而改变。
陈豫川笑了一下，拉住沈河的手，让他一起躺下，整个人往后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陈豫川问。
沈河沉默了几秒，最后回答他：“嗯。”
陈豫川闭上眼睛，把沈河紧紧搂入怀中，没再说话。
原来他已经开始贪心了。得到了沈河的注视，现在甚至妄想沈河的爱。
想要的太多，注定永远不会满足。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 5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