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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大吃特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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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沈河站在D国的公寓里,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他比预期更快拿到了offer,提前处理完国内的事就出了国。
收拾行李那天晚上,他想起和陈豫川的约定,如果他要离开,告诉对方一声。他拿起手机,想了很久,最后只发了一句:“我走了。”
消息发出去就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沈河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会儿,关掉手机。
这边的学习生活过得很快。他忙着适应新环境,每天的课程也排得满满当当。有很多同学约他出去玩,他通常会拒绝,更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看书看文献。
这样的忙碌让他很少想起陈豫川。
周末,沈河在厨房做饭。
陈豫川说他没天赋,他偏不信,试了几次,成品勉强能让自己满意。
切菜的时候,刀滑了一下,划到手指,血立刻涌了出来。
沈河放下刀,去冲冷水,血混着水流进下水道,留下淡淡的粉红痕迹。
他站在水槽边,看着伤口,突然想起陈豫川给他做的泡面。
那天陈豫川在厨房忙活了很久,端出来的时候面已经坨了,菜也煮烂了,但他吃得很认真,还说好吃。
后来陈豫川每次做饭都很小心,生怕出错。
还有那次他自己煮泡面烫到手,陈豫川隔着手机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焦虑。
沈河关掉水龙头,用创可贴包好伤口,继续做饭。
但那天的饭他吃得心不在焉。
晚上闲下来,他打开电脑玩游戏。
他登的是陈豫川的小号,随意选了个陈豫川常用的打野。
队友在语音里吵吵闹闹,有人骂他操作菜,有人让他别送。沈河没理,继续玩。
队友开始打字人身攻击,沈河想起来陈豫川帮他骂队友那天,满嘴脏话。
沈河那时候有点不舒服,但今天思索了一下,他也打字骂了几句脏的,别说,还挺爽。
打到一半,他又想起和陈豫川重逢的那天。
满场都是吵闹的观众,他心情很差,陈豫川察觉到了,过后吵吵闹闹地哄了他一整天。
再想到更早以前,陈豫川会陪他打游戏,陈豫川坑了会被他压力,但他坑了陈豫川,对方从来没发过火,只说下次兄弟c你。
他想起他答应陈豫川那天,陈豫川笑得很开心,眼睛里都是光。
沈河盯着屏幕,一阵难以言说的烦躁涌上来。
他直接挂机退出游戏,关掉电脑。
之后这种时刻越来越多。
沈河渐渐意识到,这才是医生说的想念,他确实是喜欢陈豫川的。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不喜欢他。
连带着陈豫川那些近乎病态的行为,他也并不是真的讨厌,而是不想直面自己。
陈豫川的小动作被他抓到那天,他其实是在享受,享受被陈豫川满心满眼注视着的感觉,享受有人把他当成全世界。
只是那种感觉太浓烈了,浓烈到让他觉得自己有病,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当他一个人待在异国他乡,他才发现,他想念那种感觉。
沈河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
陈豫川的头像还是那张照片,一片漆黑,除了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点开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半年前他发的那句“我走了”。
陈豫川没回他,也没再给他发过消息。
沈河想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陈豫川没回他。
陈豫川不可能不喜欢他。
他对着对话框打了几个字,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沈河睁开眼,感觉脑子撕裂一样难受,嘴唇干裂,耳朵也隐隐作痛。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可以烧水了。
他又想到上次生病被陈豫川照顾的感觉。
陈豫川满心满眼都是他,连他皱眉都忍不住关心半天。
躺在沙发上,沈河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心脏连带着食指关节突然抽动了几下。
他突然想起分开那天陈豫川痛苦的表情,原来喜欢真的会让人难受。
不知又睡了多久,门铃一直响。
沈河不想理会,但敲门声逐渐暴躁,转换为踢门。
沈河烦得不行,强忍着不适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穿着皱巴巴的外套,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眼下黑眼圈浓得吓人,手里还拿着一根点燃的烟。
是陈豫川。
两人对视了几秒,陈豫川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力气很重,勒得沈河骨头生疼,沈河忍不住皱了下眉。
“你……”刚开口就被堵住了嘴。
陈豫川吻得很凶,带着半年的思念和压抑,他一只手扣着沈河的后脑,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整个人压了上来。
烟味混着陈豫川滚烫的呼吸,一股脑灌进肺里,沈河忍不住偏头咳了两声。
陈豫川僵了一下,却没停,把他扯回来吻得更深,手掌从腰侧直接钻进衣服,掌心烫得吓人,指腹粗暴地摩挲着皮肤。
沈河被迫后退,脚步踉跄,两人一起倒在沙发上。陈豫川压在他身上,呼吸声粗重,舌尖撬开他的牙关肆无忌惮。
沈河有点难受,但没有推开他,只是抓住他的头发,陈豫川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凶狠,手从他腰侧滑进衣服里,掌心滚烫。
“你瘦了。”陈豫川松开他的唇,声音哑得厉害,“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没瘦。”沈河开口,发现自己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陈豫川一怔,赶忙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色沉下来:“你就是这么照顾你自己的?”
说罢起身要去拿药,沈河抓住他的衣领:“我没事,怎么感觉你瘦了?”
“我他妈想了你半年。”陈豫川手扯着他的衣服,动作粗暴,“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
沈河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看你在干嘛,做了什么事。”陈豫川说着,吻落在他颈侧,粗暴地撕咬:“看不到,我他妈就一整天心神不宁。”
他的手探得更深,动作里的粗暴不加掩饰。“我查了你的航班,查了你的学校,查了你住哪。”陈豫川抬起头,盯着他,“我知道你几点上课,几点下课,周末去哪里买东西,有多少人勾搭过你。”
沈河的手收紧,抓着他的肩膀:“所以你又找人跟着我了。”
“对。”陈豫川言语间没有丝毫愧疚,“我就是又找人跟着你了。”
“陈豫川。”
“你要骂就骂。”陈豫川笑了,手却紧紧勒住他的腰,“骂完了我还是不会改。”
沈河盯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陈豫川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河主动吻住,陈豫川的呼吸一滞,随即更加用力地回应,两人纠缠在一起,呼吸交织,分不清彼此。
衣服被扯开,陈豫川的手探进他衣服里,动作粗暴而急切。
“陈豫川。”沈河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舌尖,他推开陈豫川,声音很低,“卧室。”
“不。”陈豫川低头吻住他的锁骨,“就这里。”
他把沈河压在沙发上,动作凶狠,带着点不管不顾的意味,手摸到沈河的裤子,动作急躁,但他发现这次沈河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毫无反应。
“你他妈想我了?”陈豫川声音哑得厉害。
“嗯。”沈河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摸了摸。
陈豫川怔了一下,像是不相信:“真的假的?”
“真的。”
……
陈豫川给他擦干净手,又喂他吃了药,看到沈河嫌弃的表情,嗤笑一声进了卫生间,洗完澡,沈河还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嘴唇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沈河突然开口。
陈豫川顿了一下:“没事,砸墙砸的。”
“什么时候?”
“你走那天晚上。”陈豫川语气平淡。
沈河盯着他,过了几秒才抓起他的手,那上面新旧伤疤交叠,显得狰狞。
“就那次?”
“就那次。”陈豫川还是不说实话。
沈河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背,陈豫川把手抽回来,又拿来湿毛巾给他擦脸,“看个屁,早好了。”
“陈豫川。”
“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沈河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意味。
陈豫川的动作停了一下,半晌才开口:“你说的,让我自己好好想想,我怕我回了,就控制不住跑去找你。”
陈豫川手掌贴在他腰上,“我想证明给你看,我能控制住自己。”
“然后呢?”沈河转过身,面对着他。
“然后我发现我他妈根本控制不住。”陈豫川眼睛发红,盯着他,“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到发疯。我查你的课表,看你的照片,让人告诉我你每天干了什么。我他妈活得像个变态。”
沈河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本来就是变态。”
陈豫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得有点难看:“对,我就是变态。你知道我这个变态这段时间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吗?”
“夺冠那天晚上,我把你全身亲了个遍,我每天都在反复回味,你猜我想起来什么?”
沈河挑眉。
“你早就接受我了是吗,你让我想解决办法。”陈豫川说着,用力抱住沈河的腰。
“所以你想到了吗?”
“没有,但我发现,你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他妈的就是在耍我,把我当成一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好玩吗?”
“所以呢?你之前不是争着抢着要当狗吗?”沈河吻住他的嘴角。
陈豫川呼吸一滞,猛地把他抱起来,几步走进卧室。
陈豫川把人扔到床上,眼神阴沉地看着他,声音低哑:“你他妈玩弄我感情还挺理直气壮是吧?我今天来,就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沈河嘴角勾起一个笑,嗓音沙哑:“首先,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其次,可以,但论坛有人说了,天梯第一只做一……”
“你做个屁。”话没说完就被陈豫川低头堵住了嘴,吻得又凶又急,沈河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揪着他后脑的头发把人拉开:“别他妈亲了,我头很痛。”
陈豫川喘着气松开他,眼底全是红血丝:“难受?那就躺好别动,老子今天…。”
说完他低头,从锁骨啃到胸口,含住又松开,听到沈河的闷哼声才满意地笑:“之前一直不让我吃桃子,原来是因为敏感啊?”
沈河狠狠踢了他一脚:“你别逼我发火。”
……
沈河烧得脑子发昏,狠狠咬在陈豫川肩上:“陈豫川,你在我面前能不能收敛点,别这样满嘴浑话。”
陈豫川停下动作,抬眼看他,沈河这次病得比上次严重,脸色发白,额头冒着虚汗,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那一瞬间陈豫川心又软得一塌糊涂,他觉得自己的满口脏话太过分了,他以前从来不会在沈河面前这么粗俗,他低头吻住沈河发烫的额头:“……行,我暂时收敛。”
……
陈豫川按住沈河的腰,强行让沈河吃了会橙子,又啃了啃受伤的桃子,“这是你想要的解决办法吗?”
沈河咬着牙,发烧让他浑身酸痛,但吃橙子弥补了一点点,这两种微妙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牙关发颤,他忍不住掐住陈豫川的脖子,声音冷得像冰碴:“闭上你的狗嘴。”
陈豫川轻易就抓住他的手,拉到嘴边亲吻:“还说我是变态,你也挺变态啊,Styx的S,原来是喜欢玩点S的?”
“是,我喜欢,你玩不起就别玩。”
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
沈河的呼吸终于平复了些,可陈豫川却越想越不对劲。
……这人刚才明明皱着眉头,但搂住他背的动作却是温柔缱绻的,陈豫川动作顿住,眯起眼,声音低哑,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了悟:
“你他妈……是故意的?”
沈河垂着头喘气,睫毛在脸颊投下一道淡影,像是没听见。
陈豫川捧起他的脸,声音压得极低:“沈河,你故意不停地正在输入,故意发烧不吃药,故意激怒我,故意躺这儿让我,就是想看我发疯,对不对?”
沈河终于睁眼,眼底冷得像一潭冰湖,却在最深处晃着一点极淡的笑意。
他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陈豫川的侧脸:
“我喜欢上你了,想看你发疯,你说怎么办吧?”
陈豫川胸口猛地一震,像是被重物砸中心脏。
下一秒,他低头狠狠吻住沈河,牙齿磕得两人唇角都破了皮,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粗暴里却带着一点狼狈和心疼。
……
沈河闭着眼,感觉自己发烧更严重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欲裂,牵扯着耳鸣嗡嗡作响,身体冷得发抖,连骨头缝都在疼,但陈豫川却死死贴着他,非要让他吃点橙子取取暖,烫得他想推开。
偏偏陈豫川嘴里还要不干不净:“宝贝,明明是两情相悦,你这样搞得我好像qjf一样。”
沈河心头火起,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闭嘴了,能做做不能做就滚,我头快疼死了,麻烦你快点。”
陈豫川突然懊悔起来,动作轻柔,抱住他亲了又亲。
结束后,陈豫川还是直的,沈河看着觉得扎眼,眼皮止不住地跳,让他赶快去洗澡,自己解决,陈豫川笑了一下,又开始嘴贱:“你现在已经不是直男了,怎么爽完还是谈性色变?”
沈河把浴巾扔到他身上:“你快点,我是真不舒服,过会你别吵我。”
陈豫川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他失去血色的嘴唇,吓得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语气恶劣让医生马上过来。
沈河觉得他就是个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