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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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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映又和梁雁聊了一会儿,江映回自己的房间洗漱完准备睡觉。靠在床头看着墙上贴的世界杯海报,还有过去考的各种证书和参赛奖状,角落里三脚架上面架了一颗新的足球。
      这会儿他才恍然间发觉,不管他喜不喜欢,足球已经充斥在他的生活中了。
      如果不是被逼迫,或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他应该会打心底喜欢这项运动的吧。

      周六,江映去了趟自习室写卷子,一周多没去学校,作业堆积成山,卷子摞起来能写到过年了。
      他看了一天网课,右手写字不方便就用左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抓耳挠腮了一整天。
      哎,学习好累。

      不知道学了多久,太阳落山了,天慢慢黑下来,常乐的电话打来了。

      “喂?”江映咬着笔,正在看一道有机化学。
      常乐那边有些吵,不知道在干什么,“江映,今晚球队聚餐,来否?”
      “不去,老子想办法考985呢。”看了半天没看出个结果,他重重吐了口气。

      自习室是全封闭的,只有头顶打的白炽灯照的人眼晕,江映感觉自己头顶都发烫,不知道是学习学的还是灯照的。
      “你还考985呢,奋斗985天上大专哈……来呗,挺多人都在的,还有上一届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呢。”
      “那更不去了,上一届高三那谁,不还和我打了一架么。”江映扔下笔,滚吧不学了。
      常乐无语两秒,“那是你单方面收拾他好吗?不来算了。”

      常乐被堵的哑口无言,先挂了电话,江映拿着手机走出自习室爬了四五层楼梯上天台吹风。
      他从小就不乖乖上学,初中的时候不好好完成作业,老师头疼的不行。
      奈何人潇洒了三年还考上附中了,进了一班,周围说他笨的声音消失了。
      打架这种事,再怎么说它也是相互的,只要别人不招惹他,他就不会惹麻烦,毕竟他不是脑残。

      大概是高一的时候太张狂,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少年,短短的时间就因为一场娱乐篮球赛在学校出了名,又进了足球队,就导致很多人看他不爽。
      足球队的人看他不爽。
      那段时间经常有足球队的人找他麻烦,闹大的次数也不多,就两回。

      因为第三回的时候,他就把冰水扣在始作俑者头上了。

      高一那年夏天江映还是个二逼少年,怎么说也才十六岁,那脾气就像森林中窜出一撮小火苗,没等反应过来就把整片林子烧了。
      江映的脾气都不用等小火苗窜起来,他发现有人把火源带进林子的一瞬间就爆发了。

      当时足球队开会,所有人都在场,江映来晚了两分钟,一来就猛地把会议室门踹开,怒气冲冲拉开书包,抓出一件T恤扔在其中一个人脸上,骂了一句脏话。

      “江映,你他妈干什么!”被扔的人暴起,一脚踩在地上的T恤上。

      “你就是张奇洋?来,让老子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江映从桌上抄起一瓶未开封的冰水拧开就扣对方头上。
      会议室里有空调,冰水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张奇洋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冰了一激灵。

      张奇洋吼了一声,一拳挥出去往江映肚子上打,但江映没有给他机会,在扣上冰水的一瞬间就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按倒在地,照着肚子给了两拳。
      力道不重,打的是颜面。

      教练也被吓了一跳,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局面就变了,他上去把两个人拉开,“江映!这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您问他啊,问我干什么。”江映扭头吐了口唾沫,张奇洋还坐在地上没起来,小腿下面压着那件T恤。

      常乐过去捡起来T恤平铺在桌上,衣服后背用红墨水写着“装你妈比”四个大字,完全覆盖了球衣背后的数字。
      还附带一个简笔画中指,画的很丑,但能看出来是什么。

      “这……”教练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会这样。
      张奇洋低着头没看任何人,双手用力捏着拳,都有些泛白。

      “这第三次了吧,老子不发火你当我是小猫咪?”江映恶狠狠盯着张奇洋,气的大喘气。
      “教练,我觉得这种人在球队只会败坏风气,而且他还是队长,起到的带头作用就是霸凌队员?”江映看向秦教练,常乐等几个高一的也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就是啊教练,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不止江映,我们好多人都被他欺负过。”常乐继续添油加醋,江映只是蹙着眉看着秦教练,要他给个公道。

      “行,这事儿你是受害者,你想怎么解决?我听听你的意思。”秦逸东问。

      江映抬起头,皱着的眉瞬间展平了,语速飞快,“我要当队长,让他下下场做替补。常乐各方面水平都比他高,进队快一年了也还是个替补,凭什么啊。再说体育竞技就算看资历,也不能一点实力都不注重啊,是吧。”江映看着张奇洋,眼里掩不住的鄙视,“咱们校足球队就是因为有他这种欻欻才被隔壁十中瞧不起的,我鄙视。”
      “江映!我□□姥姥!”张奇洋一个弹射起来怼在江映面前,被秦逸东拦下了。
      江映后退一步,眼神冰冷盯着张奇洋。

      “你他妈凭什么说这是我写上去的,证据呢!”男生应该是害怕真的被踢出队,脸都吓白了。
      “证据?你要是嫌还不够丢人,我就把监控视频和这衣服上的指纹对比打包送到校长手里。”江映父母和校长是高中同学,经常一起吃饭聚会,队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儿,也不是秘密。
      校长当然不是不讲理的人,但理在江映这边,校长就算是张奇洋亲老子也没辙。

      张奇洋憋着脸不说话了,江映捡起衣服塞书包里走了,秦逸东看着张奇洋一副活该的样子。

      江映的思绪到这里就止住了,后来张奇洋主动退了队,江映就成为历届足球队最年轻的队长。
      一直到现在。

      回到自习室收拾好东西已经八点多了,一下午学化学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江映饿的前胸贴后背。
      这条街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个店面他都很熟悉,今天这个倒闭了明天那个开业了,没什么店铺一直在这儿开着,他也没什么太多感情。
      只是这条路是他回家必经的路,他从会走路开始就是在这儿学步的,当时还没铺柏油马路,粗糙的石子路上他摔过十万八千回。

      红绿灯对面上个月新开了一家淮扬菜,江映是无辣不欢的人,一直没进去过,今天光顾一下好了。

      “欢迎光临,您几位?”
      “一位。”

      江映挎着包进去,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把包放在对面椅子上。
      他掏出手机准备扫桌上的码点菜,发现没有二维码。

      啥年代了还没开通线上点单。

      “服务员,点菜!”他吼了一嗓子。
      “来了,这是菜单您看看。”江映低着头看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余光瞟见一双眼熟的鞋。
      他没太在意,他已经饿的没有多余脑细胞去思考了。
      “这个这个,再来个这个,一碗大米饭,谢谢。”

      “一个人应该吃不完。”服务员说。
      “你管我吃不吃的完……”江映皱着眉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帅脸。
      是昨天下午见过的新同桌。

      不过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同桌的名字,而是常乐。
      喂,这不是你想看的帅哥吗?快来看啊。

      “你啊?”江映有些惊讶。
      同桌穿着统一的服务员衣服,黑色的新中式外套,胸口别着名牌。

      服务生
      许曜

      “嗯,好巧。”许曜声音没什么语调,没看江映,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平板。
      江映来了兴致,“你在这儿打工?”
      “嗯。”
      “那你随便给我点俩菜吧,我饿的能把你吃了”江映向后仰,靠在椅子上。
      许曜点点头,在平板上点了两下,走开了。

      这会儿人不少,上菜有些慢,江映饿的有些胃疼,他感觉再饿一会儿就过了劲儿不饿了。
      许曜应该是在这里兼职,他坐进来的这会儿功夫许曜已经给三桌人点好菜了。

      又过了五分钟,江映的菜陆陆续续上齐。
      淮扬菜口感清淡,看着也清淡,一口吃进去像没放盐,江映这种重口的人吃简直就是白瞎。
      右手打着石膏,左手拿筷子夹不上菜,白米饭又不好吃,费半天劲吃了两口菜,气饱了。

      啪嗒。
      瓷勺子被扔在桌上。

      “我给你拿个不锈钢勺子吧,那个好用一点。”许曜闻声过来,问他。
      “不用了谢谢啊,气饱了。”江映也不是朝他发火,饿得要命吃不上一口饭,气得慌。

      许曜给他拿了碗扬州炒饭,换了个不锈钢勺子,放在他面前,“算我请你的。”
      江映左手拿起勺,这种勺子的勺肚是尖的,比瓷勺子圆滑的好用。他蒯了两勺炒饭塞嘴里,食物塞满嘴的感觉太爽了。

      “谢谢啊,不用你请我。”江映结账的时候和许曜说。
      “没事儿,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许曜。”男生笑着看了江映一眼,后者也回了个笑给他。

      “嗯,我叫江映。”

      -

      周末两天过得像水流一样快,周一江映去了学校,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夏之行和孟嘉楠轮流过来慰问了他,给了他一块苦的要死扔地上都没人捡的瑞士黑巧,还有一根便利店的糯玉米。

      “你俩把我当垃圾桶?”江映有些无语。
      “这都是我俩精挑细选给你准备的营养餐补,将就吃。”孟嘉楠挥挥手,回到第一排去背课文了。
      夏之行也捧着一根玉米嚼嚼嚼,边吃边说,江映怕他把玉米粒喷到他书上,让他滚了。

      班里很热闹,有抄作业的,有背书的,有聊小天的,还有睡觉的。
      江映一遍写没写完的作业,顺手把玉米掰成两半,拿了小的一部分啃。
      许曜是睡觉那批。
      江映来的时候他就在桌子上睡觉了,还垫着一件校服,趴在桌上和死过去了似的安详。

      江映奇怪他是怎么转过来的,先不说附中好不好进,就算进来了应该也是个普通班,怎么这人就一跃千里到了最好的这个班。
      边想边写的后果就是把心中所想写在纸上。
      还写一串。

      “他凭什么来这个班……”许曜刚睡醒沙哑的声音传来,吓了江映一激灵。
      “我□□干什么?偷看我写日记?”
      “日记?这不是数学卷子吗?”许曜问他,也没再看卷子了,视线移到江映脸上。
      江映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
      以D为原点建系,∠DAB=90°
      可知他凭什么来这个班……

      我操。

      “谁啊,我吗?”许曜问他。
      “不是,”江映战略性清了清嗓,向前桌借了个涂改带把最后一行字划了,“你不是睡觉么,醒这么快?”
      许曜笑了笑,拿出一包便携小湿巾,抽了一张擦脸,“你写字声音太大了,我以为你要往桌上刻字呢。”
      “啊,是吗。”江映有些尴尬,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写。

      刚才的思路被打断了,他又重新看了一遍题。
      早读三十分钟,他才写了两道数学大题,困得要命。

      清晨的阳光落在窗边,江映打了个哈欠。
      讲台上语文老师正在讲屈原列传,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
      江映又打了个哈欠。

      “江映!那嘴张那么大干什么,我都看见你早饭了!起来接着念。”语文老师四十岁出头,可能是因为当班主任时间长了,看着像五十多。
      被叫到的人站起来,“老师我早上就吃了半个玉米,这会儿都消化完了估计。”
      “你嘴是榨汁机么消化这么快,少和我贫。”
      大概是这出动静太大,夏之行都被吓醒了,朝江映抱了抱拳。
      感谢哥们儿舍己为人的精神。

      “离骚者,犹离忧也。天夫者,人之始也。”江映强撑着眼皮看书,感觉自己眼都花了。
      念着念着胯骨被怼了一下,是许曜。
      “?”江映有些不明所以。
      “念错了。”许曜写了个纸条给他看。
      哦哦,夫天者。
      “……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他重新念了一遍,磕磕绊绊像刚学会说话。
      老师在台上已经被气活了,摆摆手让他坐下,“好好听,打哈欠也捂住嘴,什么样子。”老师接着讲,江映坐下之后也没那么困了,翻着书看。

      下课铃响,江映的睡意也没了,起身准备去卫生间。
      “映哥,卫生间去不去。”夏之行吹了声长长的口哨走过来,像流氓。
      “你他妈给人嘘尿呢,到时候一个班的人都能陪你去了。”江映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
      “咦,你真恶心。”
      夏之行挽上江映的胳膊,没一秒钟就被甩了十万八千里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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