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不过此时想来，楚君雨担上那万人嫌名号还要再往后延上几年。
至少在应该是楚叶卿外出历练后的事了。
虽说门派内一直对楚君雨早有诟病，但是又因为她年纪小，俏生生的就和那白瓷碗里的糯米丸子一般，长得如此冰雪可爱，也就免不了年轻仙子们为其说上两句。
后来，大家发觉那被长辈惯着长大的楚君雨丝毫没哟继承她父母的半分志向，整日游山玩水、抓鸡打狗，捉弄同门，甚至还口出狂言，一下子得罪了自家上上下下被她样貌所骗的仙子们，一时间大家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以貌取人了。
楚君雨乃掌上明珠，下山历练也迟，十八有余才走出云澜宗，见天地，见众生。也是这一趟风风火火的旅程让楚君雨在仙门百家中落了个万人嫌名声。
其间，她过一山村，此村山鬼扰人，作物灾病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她不佩剑不灭鬼不传道，一身慈悲相侧身问行人，‘何不食肉糜。’①
行人愣，摇头，‘肉贵而人贱。’
楚君雨不语，那夜别了剑，一日飞渡烟柳巷，举着剑问天子，‘何要食肉糜。’
天子不敢答，一烟花女子笑道，‘贵人安天下何不食肉糜？’
楚君雨折剑赠风尘，‘天下熙攘，人贵而物贱，人贱而物贵，天道也。’
‘此剑名天骄，断则贱，何令其金贵？’
女子笑，传之于君，‘赠主，赠天下。’
楚君雨不语，离，次日归云澜。
楚叶卿还欲深想，但又闻撞钟声，算算时间，起了身，赴往那凌霄阁。
云澜宗依山傍水，处处曲径通幽，而那凌霄阁则在金明池上，四方设阵，外人不可进，往往为祭法炼灵之所，楚叶卿取了那通行铭牌才过了那结界。
楚叶卿白衣翩翩，神色肃穆，桥下黑水汩汩，静默黯然，只有楚叶卿知道那死水绞杀起怨灵魔人来是何等凶神恶煞，这水底藏着把剑，一把死剑，怨气被炼化，只认通牌。
过了那栈桥，立在门前，楚叶卿深吸口气，月色朦胧，昏昏沉沉，她推门而入，做了个标准的揖礼，沉声道，“拜见师尊。”
流芳师尊站在招魂灯前，看不清神色，楚叶卿抬眼望去，那暗沉光泽的灯投落的斑驳光影将师尊的面容身形挡了大半，灯芯摇曳，打在那寒玉镂空的狭窗上，隐在浓黑幽火里的流芳师尊摇头叹了口气。楚叶卿收回视线，盯着刻满古法铭文的玄铁一错不错。
“聚灵阵已成，但君雨魂不归，流澜，”流芳叹，“你有何见解？”
楚叶卿愣，答曰，“人未死或魂散，”
大师姐一顿，又低声道，“拘魂。”
“魔族猖狂，于离断渊杀君雨，君雨素来性子冲动，虽纨绔行事，无法无天，但心地也有七分良善，”流芳悲曰，“你师娘已肝肠寸断，为师不好张扬此事，你可愿为师尊查上一趟，此事必有蹊跷。”
“诺。”
次日，楚叶卿便配了剑，去了那离断渊。
*
“所以，那楚君雨的死是活该了？”
“这中间总让人觉得巧了去了，魔族这些年可谓是蠢蠢欲动，那楚仙子也好歹是一派大小姐，区区低阶魔物，天才地宝、仙家法器数不胜数，怎连身家性命也护不了呢？”
茶馆，这说书的正说到热闹处变被人劫了话头，但他也不恼，抬起羽扇，就那么扬了几扬，“不然、不然，”
“这楚君雨可乃奇女子也，生长在仙家的确是一绣花枕头没甚本事、”一拿山水竹扇之人笑掩唇笑道，“比不上那流澜仙子半分。”
“她不是还扬言，粗鄙之人才舞刀弄剑，弄堂之妇才慕那虚名，她一仙家首女，冠绝群芳，何必画蛇添足。”楼上公子笑意不减，眉梢含春，肆意抛出些银两落到说书人前，“可谓是把百家仙子得罪惨了，不说她了，晦气，你还不如说那流澜仙子。”
“自然，自然，”说书先生接过那二楼茶水间公子随手抛出的打赏，眉开眼笑道，“那流澜仙子自然是惊才绝艳。”
“流澜仙子一剑破万法，扶光道君折梅渡鬼归，此美谈大街小巷皆闻之，但今日呢，老夫倒不想说这些人尽皆知的杂事美谈了，”说书先生拖长尾音吊人胃口道，“我想说说这云澜宗。”
“说起这云澜宗，倒不得不提一句他前身了，据说当初有仙家渡劫，飞升前，随意选了一块山头，依山傍水，烟雾缭绕，清净自在，他修了座茅屋，想着花个几十年飞升，顺带种种花养养菜，打的是无人唠叨的心思，但谁料那茅屋还未住热乎，就被一行人占了。
这来占山的人个个衣衫褴褛，面色饥黄，这仙家赶也不是留也不是，遂问，“为何逃荒入山。”
那行人老弱病残居多，领头的男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双剑目黯淡无光，见这仙家仙风道骨，慈悲和蔼，遂一一道来。
仙家才知此山外有一镇，百余口人家，其乐融融，又有一名寺，名为云澜寺，本来这寺荒废待修，逢年过节才能挤出些供奉去拜拜，谁知某天来了个僧人，这僧人散门散派，有一些道行，住下后十余年来都护着这江泽镇，免其被邪魔歪道抑或是恶灵邪祟骚扰，他性格爽朗，初来乍到倒也与邻里乡亲间也相处良好，故乡亲们时常帮衬着他，送些蔬菜鲜果来着，本为一桩美谈，谁知此人是逃难而来，他叛出仙门落了邪魔歪道，又在除魔期间被一恶祟盯上。
这恶祟十余年前被这僧人打伤，却趁其不备逃了，这恶灵极为记仇又有些本事，潜心修炼又撞了大运，十年期间吞肉吃魂，终于有了报仇的能力，消息灵通后，他立马杀到了这江泽镇，大肆屠杀，流血漂橹，僧人匆匆赶到时，已然灭了七七八八，他立马掏出法器与其混战，护着剩下的人逃走。”
“没意思。”楚君雨听着这说书人的高谈阔论，打了个哈切，问系统，“大师姐什么时候到？”
系统瞅完了这人砸钱转移话题的全程，一时间有些无语，“楚叶卿到离断渊了。”
“不是，大师姐出门都是直奔现场的吗？天都要黑了耶，我还以为她要住一晚才开始查、”
“我可是特意挑了这个离那什么什么渊最近的客栈，还以为能和大师姐以新身份来个偶遇呢！”
“不开心！”
系统：“……”
系统：“大师姐就这个性子。”
“也是，”楚君雨自己把自己哄好了，迷弟样道，“不愧是我的大师姐！”
“呜呜呜！好不容易摆脱楚君雨那个壳子了，终于可以ooc了，当了十几年小女生我真的快忘记当男孩子的感觉了！”
“都怪你系统！”楚君雨幽怨抱怨道，“干嘛给一个复杂到难死遁的身份，不知道还以为我拿的是角色扮演系统呢！”
“请宿主记得任务、”系统提醒道，“这个说书人嘴里的背景是关键线索之一，请宿主勿、”
“我知道的、”楚君雨撑着自己的下巴，盯着楼下说书的老头，手指敲了敲身旁的石头，“我录音了的，录音石了解下？”
系统：“……”
虽然说着没见到大师姐没意思，但楚君雨还是打起了精神细细听了这云澜宗的由来，说书人羽扇乱飞，字字珠玑，大珠小珠落玉盘。
“仙家一听，这邪祟也太凶了，不正常，不正常，况且……这行人是如何所知内幕的？
但来不及多想，这仙家匆匆赶去，却发现这僧人和这恶祟几乎同归于尽，只剩一口气吊着，仙家忙掏出灵药想要一救，这僧人却泪流满面，抓着仙家道袍求赐他一死。
这仙家才发现那邪祟是这僧人吞了一半！而他手上那把断刀上黑烟汩汩，仙家这才知这人没救了。
已然堕了魔，他面容狰狞，目眦欲裂却依旧清明，咳出一口血，紧紧抓着仙家让他一剑刺死他，让这邪祟和他彻底同归于尽。
仙家蹙眉，叹息，心道此人为正派人士，感慨之余一剑刺死这堕魔的僧人，一剑入体，魂飞魄散，后烧了他的尸，防止其魔气扩散。
看着周围的死尸，长叹不止，心道生气一散就该化为怨气，五百余口人，这镇子恐怕日后会吃人，管事管到底，索性又画了阵，想超度了这镇子的怨气，谁知还没开始超度，身后那被紫火灼烧的尸体黑气肆虐焦躁，其中又冒出一道金光。
仙家大震，忙捏决换真火烧之，谁料最后连灰都烧没了，却剩下一颗珠子。
仙人定眼一看，发觉这珠子不似法器，其中混沌交杂，反倒像聚集在一团的气！联系到此前村人所言，他意识到这就是那所谓的‘大运’。还想走进一瞧，谁料那团气居然朝着他来时的山奔去，然后炸开了。
顿时烟雾缭绕，黑气散去，连带着山脚下这座村也被顿时净化，此前魂飞魄散的僧人魂魄又聚了回来，电闪雷鸣，紫色雷电在云海中翻滚了好一阵都没劈下，憋屈不已。
那僧人扫过这断壁残垣叹息不已，瞟了一眼大震的仙家，摇头道，‘因果罪过。’回望那座山，神色复杂，抬手一挥，那山顿时被结界包裹，仙人意识到什么，忙抱手行礼，又听那僧人徐徐道来。
仙家这才知，刚才那道气乃仙脉，对修为大有裨益，本该由既定之人送入蓬莱岛，谁料却被干涉落到了那云澜山，他本上神下凡，为仙帝护那蓬莱岛，为仙廷于人间的净土，谁知神运被断，仙宫没落，又惋叹道，天道已逝，此后难有飞升者。
仙人大惊，一时心情复杂，却不知作何言，那僧人遂嘱托此仙家好生照顾那行幸存之人，其中不乏佼佼之者。
离去前，扫过那仙家的神色，又会心一笑。
‘人间客可比仙宫官潇洒自在多了。’话音落完就消散了。
那话仙家回味了三遍，这才释怀，大笑，回了那云澜山，创了那云澜宗，此后十年间，这云澜宗初露头角，风光无数，再百年，那仙人又仙逝了，但这云澜宗依旧在修仙界混得风生水起，乃至是鼎立三宗。”
“我记得原书中大师姐是新生天道，”楚君雨神色复杂了几分，碾着金豆子语气渐沉，“怪不得大师姐全家灭门后去了云澜宗。”
“原来如此。”
“仙脉天道就该在一处，这就是原蓬莱女主怨恨云澜的原因了。”
“唉，系统，原女主呢？”楚君雨微眯起眼，靠在檀凳上俯视那眉飞色舞的说书人。
系统：“……”
你突然积极起来我还怪不适应的呢。
“和男主见面了。”
“这么早?”楚君雨愣了下，“她不是这个点还该在蓬莱守着吗?”
“她杀了男主。”
楚君雨：“……”
“不是，这故事线怎么崩坏了啊。”
系统：“她和你一样。”
“是外来者，她的任务是毁掉世界回收能量。”
楚君雨：“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早说???”
系统：“……”
系统：“你又没问。”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