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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你的伴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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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哨站内部宛如一座沉睡的水晶宫殿，墙壁由无数淡蓝色晶簇构成。随着他们的靠近，亮起柔和的光晕。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光尘，划出一道道流光轨迹。
大厅中央，一座由纯能量构成的全息投影投射出广阔的星图，其中血多星系凌戈并不熟悉，那是早已被联邦遗忘的星系。旁边的生物结构图则展示着普鲁塞人复杂的神经-信息素网络。苏时安走近投影，发现那些生物结构图与ABO性别系统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但又更加复杂精妙。
“普鲁塞人，他们不是没有性别分化，而是发展出了更加高级的信息素系统。”苏时安惊叹道，“看这个，他们的信息素不仅可以用于交流，还能直接与能量场互动。”
凌戈站在他身后，两人的影子在晶体墙壁上交叠：“这就是蚀月计划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简单的武器化，而是进化。”
全息投影变化，显示出一段古老的记录。影像中，普鲁塞人正在与一种黑暗的能量搏斗。“他们称之为‘虚无噬菌’。”一个柔和的中性音调响起：“它吞噬一切信息素，将生命还原为最基本的粒子。”
苏时安和凌戈同时转身，发现一个全息投影站在大厅入口。它有着普鲁塞人典型的高挑身材和晶体般的皮肤，身影透明。
“我是前哨站的守护者，记录着普鲁塞文明最后的记忆。”身影向他们微微颔首，“你们携带的信息素很特别。一个是经过强化的古老血脉，另一个是全新的变种。”
苏时安与凌戈对视一眼，向前一步：“我们正在被追杀，因为我们的信息素。”
守护者点头：“我能感知到。外面的世界依然充满了对力量的贪婪。但你们不同，你们的连接很特别。”
它挥手调出另一组图像：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如同双星系统般相互环绕，创造出一种稳定的平衡。，这时苏时安和凌戈的信息素在能量场中的交互模式。
“逆阶共鸣。”凌戈低声说，“我们以为这只是偶然。”
“不是偶然。”守护者的声音带着深意，“这是进化对危机的回应。单独的信息素无法对抗即将到来的风暴，但融合可以。”
苏时安想起他与凌戈从对抗到和谐相处的过程，突然明白了什么：“信息素的真正力量不在于控制或征服，而在于连接和创造。”
守护者露出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聪明的理解，年轻的变种者。普鲁塞文明不是毁于战争，而是选择将自己转化为纯粹的信息素形态，以躲避‘虚无噬菌’的吞噬。我们等待着重返物质世界的那一天，等待着一个能够承载我们回归的容器。”
凌戈敏锐第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锐利：“你们想利用苏时安的身体作为容器？”
“不。”守护者摇头，“我们只寻求合作。‘虚无噬菌’即将再次苏醒，这一次，它将以你们文明的信息素系统为食。单靠普鲁塞人或人类都无法抵抗，但联合可以。”
它指向苏时安：“你的变种信息素可以成为桥梁，连接两个种族。而你的伴侣”它转向凌戈，“他的强化血脉可以提供必要的稳定性。”
“你的伴侣”，苏时安听到这个词，心里抖了一下。他感到凌戈的手无声地搭上他的肩膀，像是在对他作出“保护”的承诺。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凌戈说。
守护者点头，影像开始闪烁：“带上这个。”一块小小的晶体从空中飘落，停在苏时安面前，“当你们做出决定时，它会指引方向。”
前哨站的光芒开始减弱，守护者的身影逐渐消散。
“我们该怎么办？”苏时安轻声问。
几个小时后，苏时安、凌戈两人带着晶体，刚逃脱辛加迪的追捕。远处，辛迪加追击舰的引擎声隐约可闻。星门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只剩下晶体平台细微的能量嗡鸣，以及两人的喘息。
“这里”苏时安环视着这个巨大的水晶穹顶，声音因震撼而微哑。三颗恒星的光芒透过穹顶，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跳动着呼吸的韵律。“感觉像是活着的。”
凌戈终于收回手，走向平台边缘。下方是流转的星云与星图，他们仿佛站在一个悬于宇宙之中的观景台。“空间结构未知。重力场稳定，但来源不明。”他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水晶地面泛起一圈涟漪般的微光。“平台本身是一个巨大的能量导体。”
苏时安也学着他的样子触摸地面，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手臂蔓延上来。他颈后的腺体微微发热，体内的信息素那一贯尖锐苦涩的感觉，在此刻竟变得柔和起来。
“它，它在安抚我的信息素。”他惊讶地抬头。
凌戈深深地望着他：“不仅仅是安抚。”他指向苏时安手中脉动得更急促的晶体，“它似乎在引导你。”
平台中央的水晶碑再次亮起，“适应过程比预计更快。”守护者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回响，带着一丝赞许，“变种信息素与方舟核心的兼容性超出预期。苏时安，你的身体正在学习与普鲁塞能量场共鸣。”
“学习？”苏时安感到一丝不安，“我的身体在自动变化？”
“是进化，被迫切需要的进化。”守护者挥手，空气中浮现出复杂的能量流示意图。代表苏时安信息素的苦杏仁色能量流，正与平台上淡蓝色的普鲁塞能量以及另一股冰蓝色的、属于凌戈的能量缓慢交织。“‘虚无噬菌’并非遥远的威胁。辛迪加集团鲁莽的‘蚀月计划’，在试图复制普鲁塞科技时，已经无意中在你们的信息素网络中撕开了裂缝。噬菌体正在通过这些裂缝渗入。”
图像变化，显示出一些扭曲的、如同黑色粘液般的能量，正沿着人类信息素网络的脉络缓慢蔓延。
凌戈眼神一凛：“感染范围？”
“目前仅限于艾尔兰星及周边殖民地的Alpha和Omega群体。但传播速度是指数级的。被感染者初期表现为信息素失控，随后腺体萎缩，最终.精神崩毁，成为空壳。”守护者的语气沉重，“辛迪加将其误判为新型信息素疾病，他们的一切应对措施，都在加速裂缝的扩大。”
苏时安感到一阵寒意：“所以我们没有时间慢慢考虑？”
“是的。方舟启动了紧急协议。它将协助你们完成初步融合。”守护者指向水晶碑后方，那里升起两个由纯净能量构成的水晶棺般的容器。“进入引导舱。融合过程会强化你们各自的特质，并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结，这是构建防御网络的基础。”
凌戈跨前一步，将苏时安挡在身后：“风险？”
“融合失败，信息素核心可能受损。过程伴随着巨大的精神与生理压力。并且，”守护者停顿了一下，“联结一旦建立，将是永久性的。你们的命运会比现在更加紧密地捆绑在一起，无法分割。”
苏时安看向凌戈。Alpha的后背宽阔而坚实，但他能看到凌戈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无法分割的命运”，这个词让他心跳失序。
“如果我们拒绝？”凌戈问。
“方舟会尊重你们的选择，将你们随机传送至安全星域。但失去这次机会，当‘虚无噬菌’全面爆发时，你们，以及你们所珍视的一切，幸存概率接近于零。”守护者的声音平静却残酷地陈述着事实。
“我接受。”苏时安绕过凌戈，走到前方，直视着守护者。“不是为了拯救世界那么伟大的理由。我只是……”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凌戈一眼，声音低了些，却足够清晰，“不想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了。也不想成为你的拖累。”最后一句，几乎是含在嘴里。
凌戈冰蓝色的眼眸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他看着苏时安，看着这个曾经只能被动逃亡的E级Omega，此刻眼中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坚定。那些在黑市摸爬滚打练就的狡猾和韧性，在此刻沉淀为一种更强大的东西。
他走到苏时安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开始吧。”
守护者微微颔首：“进入引导舱。放松精神，接纳能量的引导。记住，抵抗只会增加痛苦。信任彼此，是融合的关键。”
能量引导舱舱门无声滑开，苏时安在踏入前，犹豫了一下，低声对凌戈说：“要是，要是我失控了……”
“你不会。”凌戈打断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肯定，“我相信你的意志。”苏时安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躺进了引导舱。凌戈在他一旁躺下。
舱门关闭，一股庞大的的能量包裹了苏时安，渗进皮肤，沿四肢百骸最终汇聚到颈后的腺体。
“呃！”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拆解重组。
与此同时，无数陌生的画面和情感碎片涌入他的脑海——普鲁塞文明鼎盛时期的辉煌城市，与“虚无噬菌”战斗时的惨烈与绝望，选择转化为信息素形态集体长眠时的悲壮与希望……这些属于一个种族的集体记忆，强行与他的大脑交织。
他看到了凌戈曾经的过往：冰冷的军事学院，第一次驾驶机甲冲入星海的悸动，面对部下牺牲时的无力与自责……还有更早的，被迫逃跑，留母亲在“大幅射”中丧身。年幼时，与母亲两人着黑衣，站在他父亲的遗体前……
他听到凌戈压抑的闷哼声从旁边传来——
“信任彼此……”想到这句话，苏时安咬紧牙关，尝试着去接纳、去理解。他集中精神，努力感知着旁边舱室内凌戈的存在。透过那临时标记的脆弱链接，他捕捉到了一丝凌戈竭力维持的、冰冷的镇定，如同风暴中屹立不倒的礁石。
他用自己的意识，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份镇定。他感觉到凌戈的意志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为他挡住了精神冲击。而他，试着抚平了凌戈信息素中尖锐的棱角。
苦杏仁的气息中融入了硝烟与冻土的冷冽，而那份冷冽之中，又奇异地带上了一丝属于生命的、坚韧的苦涩。
很久之后，痛苦逐渐消退，转变为一种充盈的强大。苏时安感觉到自己的感知被无限放大，他不仅能清晰地“看”到自身信息素如同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河流在体内奔涌，也能“看”到旁边舱室内，凌戈那原本如同极地冰原般的信息素场，流转着温暖的生命光晕。
舱门滑开
苏时安坐起身，感觉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每一个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他甚至能听到远处恒星能量燃烧的细微声响，能“嗅”到这个空间里纯净的能量气息。
他看向旁边的凌戈。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在彼此的眼中，他们看到了微妙的变化。苏时安深灰色的眼眸深处，多了一点普鲁塞水晶般的蓝色微光。而凌戈眼眸里，寒意消融，多了些属于“人”的温度。
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链接，变得清晰而坚实。
“初步融合完成。联结已经稳固。你们现在是一个协同的整体。”
凌戈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了下身体变化，看向苏时安：“感觉如何？”
苏时安心念微动，一股凝练而柔和的力量便顺从地在他指尖萦绕。“好像终于能听懂它在说什么了。”他抬起头，兴奋又担忧：“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吗？”
守护者回答：“你们的核心未曾改变。融合强化了你们的本质，并赋予了新的可能。凌戈中将，你的‘秩序’领域得到了普鲁塞能量结构的加固，范围与强度提升。苏时安，你对信息素的‘理解’与‘引导’能力已与方舟数据库部分联通，可以调用一些基础的普鲁塞信息素应用技巧。”
它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现在，你们需要尽快掌握这些新的力量。辛迪加不会放弃。而且，根据方舟监测，艾尔兰星的信息素网络裂缝正在加速扩大。你们必须回去。”
“回去？”苏时安蹙眉。
“阻止裂缝扩大，并设法修复它。这是构建更大范围防御网络的第一步。”守护者挥手，平台一侧的水晶墙壁变得透明，显示出艾尔兰星所在的星系。“方舟会为你们提供机甲“夜影号”，整合部分普鲁塞晶体科技。但最终，需要你们亲自去面对。”
凌戈走到变得透明的墙壁前，望向那片星图：“那就回去。是时候，让狩猎者尝尝被狩猎的滋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