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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庆功宴、真心话与大冒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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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冬青》终于杀青了。
最后一场戏拍完，整个剧组都沸腾了。香槟喷洒，欢声笑语，几个月来的辛苦和压力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林溪也被这种气氛感染，暂时忘记了那些关于读心术、黑粉号和元素周期表的烦恼，跟着大家一起笑闹。
杀青宴设在一家高级酒店宴会厅。张导红光满面，挨桌敬酒，感谢每一位工作人员的付出。主演们自然是焦点中的焦点。
林溪本来想找个角落安静地吃点东西（主要目的是避开某位影帝），却被眼尖的制片人一把拉住：“小林！过来过来！你这几个月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必须跟张导和顾老师多喝几杯！”
于是，他被半推半就地拉到了主桌。
张导显然喝高了，搂着林溪的肩膀，大力拍着：“好小子！我没看错你！一开始我还担心你接不住顾璟的戏，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俩化学反应绝了！下次还找你们合作！”
林溪被夸得不好意思，连连道谢，手里的酒杯被一次次斟满。他虽然喝的是度数不高的起泡酒，但架不住量大，几轮下来，也觉得脑袋晕乎乎，脸颊发烫。
「不行了……再喝真要醉了……」他眼神开始有点飘忽，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能让他安心（或者说让他紧张）的身影。
顾璟就坐在他不远处，正和投资方说着话。他似乎也喝了一些，但神色依旧清明，只是眼尾染上了一抹极淡的绯色，在灯光下显得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似乎感受到林溪的视线，顾璟转过头，目光与他撞个正着。
林溪像被烫到一样，立刻移开视线，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赶紧端起酒杯假装喝酒。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喝酒啊！」内心习惯性吐槽，却没什么底气。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不知道谁起的头，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酒酣耳热之际，大家都放开了，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瓶子转啊转，好死不死，第一次就精准地指向了——顾璟。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谁敢问顾璟真心话？谁敢让他大冒险？
顾璟挑了挑眉，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后靠，一副“你们随便问”的从容姿态。
大家推搡着，最后资历最老的一位副导演笑着开口：“阿璟，那就来个简单的真心话吧。在座这么多人，合作过的也不少，说一个你觉得……最特别的合作者？”
问题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璟身上，充满了好奇和期待。这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刁钻，答不好容易得罪人。
林溪也屏住了呼吸，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他会说谁？是那些影后级别的女演员？还是合作多年的老戏骨？反正不可能是我……」他下意识地否定自己，却又忍不住偷偷竖起耳朵。
顾璟沉默了几秒，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全场，最后，在林溪的方向若有似无地停顿了一下。
林溪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只听顾璟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酒后的微哑，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
“最特别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大概是某个……表面一套，心里一套，需要人时刻‘关心’一下演技和……数学水平的小朋友吧。”
“哗——！”全场瞬间炸开锅！
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表面一套心里一套？需要关心演技和数学水平？小朋友？！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脸已经红得快滴血的林溪身上！
林溪：“！！！”
「他他他他他说的是我？！」大脑瞬间空白，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烧得他头晕目眩。
「表面一套心里一套……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数学水平……圆周率！他就是在说圆周率！」
「‘小朋友’是什么鬼？！我才不是小朋友！」
起哄声、口哨声、善意的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大家一副“懂了懂了”、“果然如此”、“磕到了磕到了”的表情。
张导哈哈大笑，用力拍着顾璟的肩膀：“好你个顾璟！我就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关心后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林溪恨不得把脸埋进桌子底下。
「完了……这下彻底说不清了……」他内心哀嚎，根本不敢抬头看顾璟。
游戏继续。瓶子再次转动。
也许是老天爷今天铁了心要搞事，瓶子晃晃悠悠，竟然又一次停在了——林溪面前。
林溪：“……” 「让我死！就现在！」
刚才顾璟的回答把气氛炒到了最高点，现在轮到林溪，大家怎么可能放过他？起哄声比刚才还要热烈。
“小林！选一个！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林溪看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欲哭无泪。真心话？万一问出什么不能答的怎么办？大冒险？万一让他去做更羞耻的事怎么办？
「选哪个都是死路一条……」他咬咬牙，“大、大冒险吧……”至少能控制一下尺度……吧？
出题的是剧组里以玩得开著称的造型师姐姐。她眼睛一转，笑得像只狐狸：“大冒险啊……简单！看到那边那盆装饰用的冬青果了吗？摘一颗，喂给你觉得……今晚‘最特别’的人吃！”
“哦哦哦哦——！”这下起哄声简直要冲破天花板了！这摆明了是呼应顾璟刚才的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在顾璟和林溪之间来回扫射，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林溪的脸彻底红透了，脚趾抠地，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杀了我吧……现在就杀了我……」他内心一片绝望，下意识地看向顾璟。
顾璟依旧保持着那个慵懒的坐姿，手里晃着酒杯，也正看着他，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或者是看好戏？）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林溪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站起来，同手同脚地走到那盆冬青果前，颤抖着手摘下一颗红艳艳的小果子。
然后，他转过身，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挪到顾璟面前。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刀尖上。
他终于站定在顾璟面前，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伸出手，那颗小小的冬青果在他指尖微微颤抖。
“顾、顾老师……”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顾璟放下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有动，似乎在等待。
起哄声已经快要把房顶掀了。
林溪闭了闭眼，心一横，将手里的冬青果递到了顾璟的唇边。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对方微凉的、柔软的嘴唇。
如同触电一般，林溪猛地想缩回手，却被顾璟抬手轻轻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温热而干燥，稳稳地固定住了林溪颤抖的手。
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和口哨声中，顾璟微微低头，就着林溪的手，张口含住了那颗冬青果。
他的嘴唇，甚至若有似无地擦过了林溪的指尖。
林溪浑身一颤，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呆呆地看着顾璟慢条斯理地嚼了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嗯，挺甜。”顾璟松开他的手腕，评价道，目光却一直落在林溪爆红的脸上。
轰——！
林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扔进了一颗炸雷，炸得他神魂俱灭，外焦里嫩。
「他吃了……他居然真的吃了……还是我喂的……」
「指尖……他碰到我指尖了……」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的战栗感席卷了他全身。他再也待不下去了，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出了宴会厅，连背影都写满了仓皇和失措。
身后传来更加疯狂的笑声和起哄声。
顾璟看着那个逃跑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底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缓缓荡漾开来。
嗯，确实很甜。
比想象中还要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