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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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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初知道温至眠的别扭，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透彻到泛着亮色的银光，如同一层白皙的面罩，淡淡的罩在温至眠的脸上。
鼻尖的淡褐色小痣一如小时候那般，他忽然想起那样晴朗的午后，隔着栅栏时与他对望的那双眼睛。
这样鲜活的温至眠曾经只在他的记忆里，现在真真正正出现在他面前，总是有种恍惚的感觉。
温至眠看着沈淮初半天不说话，她的脸还是一阵滚烫。
她一边转过身，一边迅速道：“没什么要说的话，那我就要回去洗澡了。”
温至眠话音刚落，身后一双粗大的手掌径直覆在她的手臂上。
滚烫的掌心摩挲在她的小臂，这种陌生的感觉叫她的头皮一阵发麻。沈淮初立刻反应过来，松开了手。
其实刚刚他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他害怕温至眠就这样离开。但手心那股真实又不真实的触感，让他收回了理智。
“不好意思。”沈淮初开口道。
温至眠愣愣站在原地，她倒是没看出沈淮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就这般直直盯着沈淮初，一副你什么事的眼神。
沈淮初清了清嗓子，柔和开口：“明天运动会，你可以来看我运动会吗？”
运动会？
温至眠的脑子迅速运转着，突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海清？”
沈淮初的眉宇间闪过一丝讶色，点头道：“对。”
他记得就跟温至眠提过一次他的学校，没想到温至眠就记住了。
温至眠仅仅犹豫了一会儿，快速拒绝：“不行，我要上学。”
她不能突然出现在海清，万一遇到了程今也怎么办？
虽然她还是很想见到程今也的，但是她还记得程今也的那句话——千万不要来海清。
“a市转学手续批得很慢，你估计还有个两三天。”沈淮初道。
“那我要好好准备一下吧，万一跟不上课怎么办？”温至眠说着补充道，“顺便去买点文具。”
“你真不去？”沈淮初虽是失落但面上不显，继续道，“我可以教你，不会跟不上。”
温至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虽然确实是温润如玉非常会读书的样子，但她还是嘴硬着：“这么自信，你成绩很好吗？”
“也不算太好，也就段前十。”沈淮初诚实开口。
温至眠觉得自己的被他装到了，突然有些后悔问出了这个问题，毕竟他是海清的，还开口说要教她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但她温至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她轻笑一声，双手一摊随意道：“那你再练练，没有年级第一教不了我。”
“好。”沈淮初欣然应下。
看他答应的这么畅快，温至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犹豫半天才道：“明天运动会我真去不了。”
“我知道。”沈淮初点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去买文具怎么样？你初来a市也不太熟，我带你。”
温至眠干净拒绝：“不用，我自己又不是没手机。”
“就当是不来看我运动会的补偿好么？”
沈淮初的声线很轻，带着乞求的意味。让温至眠莫名想起了在景和镇时，摆摊老奶奶养的那只摇着尾巴的白色小狗。
温至眠也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应了下来：“好……”
a市的深冬并不容易放晴，按照往年的经验，越是运动会越是容易下雨。
只是今年少见的风和日丽，坐在看台上看着一个个班级的开幕式，程今也很快就生出了几分怠倦。
“海清的运动会已经连着好几年都下雨了，今年终于不下雨了。”叶含章说着。
余归池对此颇有感概，她连连点头接着道：“还真别说，去年的雨下得大天气还冷。”
“害是啊，本来看台上人就少，要跑一千五的江景序还临时生病来不了，一群女生全走了。”叶含章一边托着下巴一边道，“可把我们归池累坏了。”
她的话音刚落，程今也和余归池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余归池才慌忙接话，她尬笑了几声迅速道：“是呀是呀，我还是负责人呢，这负责人可不太好当。”
叶含章继续开口：“话说起来，今年的江景序有参加比赛吗？”
余归池随口应付道：“应该没有吧。”
“怪不得好多女生都溜走了——”这句话的尾音拉的极长，突然话锋一转又对准了程今也，“对了程今也，你怎么戴着口罩啊是生病了吗？”
“嗯。”程今也垂眸点了点头。
她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江景序的话，叫她全身烫得厉害。只能踢掉被子，脑子才勉强清醒了些。
结果她就这样睡着了，一早醒来脑子虽然不热了，但是却晕得厉害。以至于在写作文时，脑子一片模糊，不过到底也算是争分夺秒写完了，具体能不能选上她还是有些没把握。
程今也想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猛然想起，今天早上江景序一定要他带上手机，说等运动会开始后不定时发消息给她。
程今也很想拒绝，但显而易见的没有任何用。又赶上早上作文复赛，她懒得同他掰扯，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余归池显然是明白了什么，默不作声的挡在程今也面前。
程今也缓缓拿出手机，只看到手机里弹出的消息。
江景序：见面。
非常简短的一句话，程今也的眉头微蹙。
她刚想放起手机假装没看见这条消息，江景序像是在她身边装监控了一般，下一秒就发来了消息。
江景序：假装看不见消息也没事，我来找你。
程今也的动作一愣，江景序这么精准预判她的行为，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在偷偷监视她了。
程今也吸着一口气，不着痕迹地环顾了四周，将十二班的看台位置一排排看过去，却始终没有发现江景序的影子。
也是，江景序向来大胆，这种观赛更是想逃就逃。
可不管他在不在，程今也的心里都一阵害怕，她也清楚的明白，江景序向来说到做到。
程今也想着，立刻发去了消息：在看台，不好去找你。
手机另一头，江景序在看见程今也发来的消息后，忍不住轻笑一声。
江景序：那我来找你。
这次程今也几乎是秒回：位置在哪，我来找你。
江景序：教学楼一楼走廊尽头实验室。
非常简短的一句话，却看得程今也一阵眩晕。她站起身随意向余归池和叶含章扯了个作文比赛的理由，就立刻朝看台下走去。
显然余归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蹙紧了眉头，只提醒了声运动会查的严，让她快去快回。
其实程今也的心里很慌，江景序心大不怕死，不代表她不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路小跑到了教学楼。
海清的实验室很多，走廊尽头的那一间程今也更是没去过。
落灰的门窗，飘着淡淡的朽木味，如果不是江景序说这是实验室，她还以为是废弃了的教室。
程今也刚站到门口打算敲门，下一秒门悄然开了一条缝。她几乎是被全力拽进去的，巨大的拉扯感让她趔趄了一步，幸好江景序拉住了她才勉强没有摔倒。
只是腐朽的木头味和漫天的灰尘沁入鼻腔，即使戴着口罩也让她猛烈的咳了几声。
“生病了？”
江景序好看的眉宇微微拧起，伸出手背往程今也的额头探去。
程今也一个歪头下意识躲了过去，在意识到干了什么后动作微愣，支支吾吾道：“没，没事有点感冒，就带了个口罩……”
“程今也躲什么？”
江景序的语气阴冷，果然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