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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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熟得很快，大概十多分钟，钟寻棠已经将三人的午餐端了出来。
“来吃饭了。”
小晴天跟着妈咪走到餐桌边，其中一张椅子上已经铺好了增高软垫。
钟寻棠朝她伸出手：“要帮忙吗？”
小姑娘对她敌意满满：“不要！”
她鼓着脸贴近椅子，上半身都趴到垫子上，绷直了脚尖奋力往上踮。钟寻棠站在她身后，就看到她小屁股扭了几扭，顺利贴到椅子上。
“真棒。”钟寻棠很捧场给小家伙鼓了鼓掌，笑着将面放到对方面前。
小晴天脸蛋泛着红晕，愣愣盯着面前的食物。
钟寻棠又问：“需要人喂吗？”
她没照顾过小孩，不知道四岁的孩子自理能力该是什么水平，但考虑到小家伙平时颐指气使的模样，想来在家中应该被照顾得很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一挂，不会自己吃饭也正常。
但想起平时在网上刷过的熊孩子视频，钟寻棠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晴天会自己吃。”小姑娘白了她一眼。
虽然在车上吃了点零食，但到这个点小家伙也是真的饿了，桌上的面条煮得软烂，搭配嫩嫩的黄瓜肉沫和干贝碎，鲜美的滋味直往鼻子里钻。
她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口轻轻吹了吹，随后送进嘴里，不疾不徐吃起来。
钟寻棠看着小姑娘优雅的吃相，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上秦黛一双满是怨念的目光。
她心念一动：“秦总要人喂吗？”
秦黛一愣，随即别开脸。
她垂下眸，对着午饭挑毛病：“太烫了，吃不下。”
钟寻棠知道她在故意找茬。
她煮面的时候为了照顾小姑娘，是先把自己和秦黛的份盛出来，将小姑娘要吃的多煮了一会儿。放到现在，两人的面是刚好能入口的温度。但秦黛像是天生就有为难人的天赋，特别是在钟寻棠面前，她总是格外挑剔。
某一瞬，钟寻棠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做秦黛助理那几年，在对方掌心被反复磋磨。
她端起那碗面，送到嘴边吹了吹，做足了样子又放回去：“好了。”
秦黛有洁癖，这样做大概率会激怒她，钟寻棠很清楚这一点，只是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冒险。
她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猜测或许这样能提醒小秦总家里的破庙确实容不下她和小晴天两尊大佛。
但秦黛却莫名乖顺下来。
她捧着碗，低头认真吃起面，汤里升腾起的热气熏红她耳廓，为那张本就漂亮张扬的脸蛋又增添一抹艳色。
最终，三碗面□□干净净解决完，连一滴汤都没剩下，一度让钟寻棠怀疑自己是不是煮少了。
收拾碗筷的时候她问小姑娘“好不好吃”，小家伙舔了舔唇瓣，嘴边都是自己的口水。
“不。”她摇摇头，又理直气壮对着钟寻棠吩咐，“要擦嘴。”
钟寻棠轻笑。
这一趟或许就是秦黛和小晴天唯一一次的造访，对待两位贵客，钟寻棠拿出了十成十的耐心。收走碗筷后，她又特意接了热水，沾出一条温热干净的湿毛巾，回到餐桌上，细致帮小姑娘擦了嘴巴和白嫩的手掌。
钟寻棠低头认真做事时，小家伙就自以为隐蔽抬眸观察她。钟寻棠故意放慢了为她擦手的动作，眼角余光瞥见小家伙澄澈的眸子被各种复杂情绪填满，轻轻捏了捏对方指尖。
小晴天回过神，将手从她掌心抽了出来，跳下椅子，“啪嗒啪嗒”跑回秦黛身边。
钟寻棠返回厨房洗碗，碗筷不多，她没开洗碗机，戴了手套一个一个清理。
洗到一半，她拿着抹布到外头擦桌子，却见秦黛正在指挥司机将行李搬进屋里。
“做什么？”钟寻棠没反应过来。
“主卧在哪里？”秦黛反过来问她。
她强调：“钟寻棠，我得睡定制的床上四件套，不然夜里会惊醒。”
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毛病？
这句话钟寻棠只敢在心里偷偷腹诽，她从前没听秦黛说过类似的症状，而两人一起睡觉的时候，秦黛从来只担心起不来。
当然，最后的起床气也得钟寻棠自己来受。
“放，先放在那里就好。”钟寻棠脑子有点乱，话也说不利索，“我，房间在楼上，晚点我帮你搬。”
“嗯。”小秦总很满意，转头又朝着司机说了两句。
司机应“是”，将行李都搬进屋放在玄关旁，最后将玛莎拉蒂开进院子里，欢欢喜喜叫了辆车回去休带薪假。
“确定要留下来吗？”十分钟后，钟寻棠站到行李前，严肃看着秦黛。
人在屋檐下，小秦总却连点头的动作都维持着矜贵做派。
“留下来有条件。”钟寻棠对她说，“你可别后悔。”
秦黛瞪大了眼睛：“你要收房租吗？”
她解锁手机，作势要扫码付款。
钟寻棠摇摇头。
秦黛“哼”一声，蹙起的眉头一点一点展平。
“就算你狮子大开口，我也付得起。”
钟寻棠一手一只，拎起地上两只行李袋：“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秦黛没听清：“什么？”
“房间在二楼。”散落的发丝遮掩住大部分表情，钟寻棠侧过头，看向她和小晴天，“要上去选吗？”
“有什么好选的？”秦黛嘴上说着，身体却诚实站了起来。
她对钟寻棠说：“我要最大最好那一间。”
钟寻棠毫不意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行。”
二楼的主卧钟寻棠原本自己住着，好在她自己也是刚搬进来一周，东西不多，索性直接让给秦黛。主卧对面小一点的房间是钟寻棠成年之前居住的儿童房，理所应当归了小晴天。
钟家在出事前家境还算殷实，身为这一代的独女，儿童房里倾注了长辈们对钟寻棠无限的爱意。岁月无法消磨这些痕迹，于是迁怒地在墙壁和旧家具上留下时光踩踏过后的狼藉。钟寻棠弯着腰，细致给小姑娘铺床，心里吐槽命运真的很爱开玩笑，至少两天之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会代替自己继续生活在这里。
但小姑娘自己显然很不情愿。
钟寻棠铺好床，准备去楼下将剩下几袋行李拿上来时，出门在走廊上听到了对面主卧传出的动静。
“妈咪……”小晴天声音低哑，“晴天不想住在这里。”
秦黛似乎在忙别的事情，心不在焉。
“你要去小行星住吗？”
小行星儿童乐园是江宁一家大型儿童教育机构，小晴天在那里报了兴趣班，一周要去两次。机构同时提供全天候托儿所服务，价格高昂的同时服务一流。
如果说原本小姑娘的哭腔还只是压在嗓子里，听到这一句，她“哇——”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不要……呜呜，晴天不要……”
在钟寻棠看不到的地方，她小心翼翼上前，攥住了秦黛的衣角：“晴天，晴天要和妈咪一起……”
秦黛身体有片刻僵硬，反应过来后，干巴巴抽了张纸巾给她。
“别哭了。”
在秦黛面前，小姑娘非常乖巧。
她努力憋住眼泪，接过纸巾笨拙往脸上擦了两下。
“留在这里或者去小行星，你考虑好之后告诉我吧。”
钟寻棠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身下了楼梯。
大半天的时间都在忙碌的整理和收拾中匆匆而过，钟寻棠缓过来一口气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黑了个彻底。她关好院门，回小楼时路过那辆在夜色中依然张扬耀眼的玛莎拉蒂，脚下是自己家光秃秃的，没有花也没有游泳池的院子。
一路回到二楼，两边门都紧闭着，钟寻棠想了想，上前敲开主卧的房间。
小秦总亲自过来开门，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擦着头发往回走，高级的丝绸睡衣不长不短，露出修长匀称的双腿。
钟寻棠过来拿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
见她一声不吭收拾，秦黛蹙起眉：“做什么？”
“我去楼下睡。”钟寻棠动作不停，将自己的衣服从柜子底下捞出来，“就是楼梯边那间客房，如果有事直接站在楼梯口喊两声，我都能听见。”
秦黛扔掉了毛巾。
“去楼下，为什么？”
钟寻棠直起身。
她看着对方，有些疑惑：“不然呢？”
秦黛咬着唇，嗔怒瞪着她。
“呃……”钟寻棠想起什么，脸色不受控制慢慢热起来，“之前有其他人在，一直不方便跟你说清楚……
“我们没有交往。”
“为什么分手？”秦黛携着刚沐浴过后诱人的香氛气息朝她走进。
“这五年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不认可分手。”
“没有分手……”钟寻棠叹了口气。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得和秦黛好好谈一谈：“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从始至终都没有交往过。”
本来就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小情侣，哪里来的分手？
秦黛表情一滞。
她愣愣瞪着钟寻棠，目光怨怼，可衬着眼尾泛起的异常红晕，攻击力又变得软绵绵。
钟寻棠只觉得对方在用那张漂亮的脸蛋明晃晃持靓行凶。
她艰难咽了咽口水：“你记忆出现错乱，我们确实是在学校活动中认识，后来我也给你当了助理，但是……我们确实没有交往过。”她本来该将包养的事也一口气托盘而出，但话到嘴边还是顿了一下。
秦黛抓住机会反驳：“你跟我告白也是我臆想出来的吗？你对我不是一见钟情？”
钟寻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目光移到没有秦黛的地方。
她对秦黛一见钟情。
两人初见的那场活动里，年轻有为的小秦总风姿绰约，作为秦氏助学基金的主办人上台发言，一袭高定西装裙几乎将在场所有Alpha迷得神魂颠倒。钟寻棠是优秀学生代表，本来就对资助自己的人心怀感激，被小秦总的美色和专业能力一蛊惑，整个人像是被架到火堆，灼人的热气一路从脚心烧到发根。
那天，秦黛半倚着讲台，清越的声线回荡在庄重的会堂上空，与钟寻棠无法控制的心跳交织在一处，成为两人此后三年纠缠的开端。
此后，钟寻棠排除万难进入秦氏实习，她永远是做得最好，走得最晚的那一个。明珠不可能一直蒙尘，公司里关于S级Alpha实习生的讨论一天多过一天，终于，连秦黛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几个月后，秦黛将钟寻棠调到总裁办公室，让她做了自己的助理。
那时候的恋爱脑发作的钟寻棠幸福得直冒泡泡，完全没意识到小秦总只是看上她作为极品廉价劳动力的过人优势。
廉价。因为还没毕业，每月只能拿实习生的工资。
极品。不同于为钱奔波的牛马，钟寻棠是真的全身心在为公司（里的秦黛）付出。
一段时间后，以为秦黛与自己心意相通，钟寻棠鼓起勇气告了白。
然后……
“一见钟情是真的，我先告白也是真的，但是……”想起从前鲁莽，钟寻棠窘迫清了清嗓子，“但是你拒绝了。”
她描述得过于委婉。
小秦总的人生自然不是一帆风顺，那时候，她的继母和那个便宜弟弟还在公司里不断给她上着眼药。但就算如此，她也是秦家精心娇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豪门千金。
听到钟寻棠告白那瞬，她在疲乏工作之余很给面子笑了一下，像是对小助理口中的笑话表达微末的认可。
“文件都处理完了吗？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
但这些事在此时的秦黛脑海中找不到一点痕迹。
她依然愤愤盯着钟寻棠：“我没答应？”
小秦总快走两步，整个人几乎贴到钟寻棠身上。
浓郁的琥珀香让人目眩，钟寻棠伸手小心绕过秦黛腰肢，就听对方凶巴巴又质问——
“那我们为什么上/床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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