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
对于闻一仁的挂念，秀姐拍的闻老爷各种吃得满满当当的照片最抚慰刀哥的心。
连轴转了一天一夜，眼下泛青，却还是下班后直奔医院。
秀姐回去做饭，裴叔留守，见刀哥没来，便坐在病床边，蹙着眉关切地盯着闻一仁：“阿仁，老太太那里我已经上门安顿好，还是找了出差的借口，你不用担心家里。”
裴叔顿了顿，下巴扬了扬，“肩膀那里怎么回事？昨晚怎么跑去郊区还受伤？”
闻一仁看着裴叔关切的神情，他不是外人，但内里原由跟刀哥跟自己相关，背后牵扯很深，不想透露太多免得他担忧，只含糊道：“刀哥拿了那帮人的犯罪证据，狗急跳墙了”。
裴叔眯起眼，指尖在膝盖敲了敲，显然没那么好糊弄，“那也是刀哥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闻一仁心里一顿，喉结微动，目光往旁边偏了偏，他向来沉稳，极少有这样难于启齿的时候。
裴叔盯着他的神色，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昨晚看刀哥的那股疯劲，两人之间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既然不是这小子的原因，看昨晚刀哥架势像是对方拿这小子做饵威胁，那两人的关系就匪浅。
想到上次在公司办公室他们亲近的模样，裴叔心里突突，直接问：“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目光锐利地盯着闻一仁。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输液的滴答声像是心跳，闻一仁知道瞒不下去了，也没什么好瞒的，索性抬眼直视裴叔，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心里有他他心里有我的关系。”
裴叔愣了愣，慢慢消化回神，猛然起身，凳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失语，来回踱步，半晌才颤抖着手指指着闻一仁，声音发哑“你们两个啊！太出格，家里老太太怕不得吓死！”
“老太太比您早知道”。闻一仁平静地道
裴叔已经词穷，一口气噎在胸口，脸色涨红，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男性十足，打架快准狠，身上不见娘里娘气的东西，怎么就有这毛病。
闻一仁看着来回踱步的裴叔，知道他一时消化不了。也不打扰。
“笃笃”敲门声，突兀地打断了裴叔思绪。
还没等他应声，门已经被推开，刀哥拿着保温盅进来，他目光在裴叔铁青的脸上看了一瞬，眉梢微挑，随即转向闻一仁，语气关切“饿了吧？秀姐煲了汤”。
裴叔胸口剧烈起伏，盯着刀哥那张俊得晃眼的脸，脑子里不知怎么蹦出“男狐狸精”这几个字，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刀哥，嘴唇颤颤，最终只憋出一句“你们！……”气冲冲地出门。
刀哥挑眉，看向闻一仁“裴叔怎么了？”
闻一仁叹了口气“知道了咱俩的事，还没缓过来”。
刀哥沉默一瞬，把汤盅放在床头柜，拧开盖子，汤汽氤氲而上，知道这条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身边的人对于这事都是劝分，但感情这事从心，缘分靠命。
喜欢一个人不犯法。
他语气很淡，却透着一股执拗“感情这种事，骗不了人。”
刀哥坐在床边，闻一仁看他眼下青黑，缺少休息，轻声说：“不用担心”。
刀哥笑笑：“我担心这个干什么，我的阿仁心里有我比什么都强”。
闻一仁觉得这厮跟以前判若两人，私底下甜言蜜语逮着机会张口就来，刚想笑他，刀哥疲惫地说：“阿仁，我眯一会吧”说完趴在床边。
闻一仁抬手揉着刀哥头发，“别趴在那，到床上来吧”说完自己挪到边边，留了一点位置可以侧躺。
刀哥心里高兴，低声一笑“阿仁疼我”。说完不客气地侧躺床上。
真是累了，没多久呼吸平稳自然。
闻一仁不打扰他，静静地看着睡着的刀哥，没有平日里上位者的清冷和霸气，神态柔和好多，拿了手机偷偷拍了刀哥安睡图，心满意足。
闻一仁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了，闻心到医院探望过，看他哥被照顾得很好，不用自己帮什么，offer拿到就去公司报道了。
老狼出事之前果然留有后手，有媒体拿到相片放了一部分出来，估计也怕担责，相片处理过，似是而非。
刀哥做的准备派上用场，报社主编出面搞定，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影响，私底下公司的人都捕风捉影，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老狼在局子里不肯交代很多，坚持要见刀哥，刀哥跟他没什么说的，反手送出监狱大礼包，自己手下后期摸到的秘密金库，这些年拐卖人口，贩卖文物的赃款通通上交警察。做了良好市民。
项目软性地基通过特殊的地质改造后工期进展顺利，闻一仁在医院待了小二十天，真的不想待了。
刀哥跟裴叔接他出院，裴叔依旧对刀哥看不顺眼，虽然可以说是上司，可就是看不顺眼啊！
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老太太，老太太似乎肉眼可见的苍老，记忆力大不如前。
闻一仁心里难过，知道这种病迟早有一天的事。
老人家精神头一般，看到刀哥跟闻一仁藏都藏不住的情意，心里多少能看明白，棒打鸳鸯已经迟了，想想自己一辈子姻缘没个好，身边人能好一对是一对吧。
两人归置好东西，陪着老太太坐着。
刀哥那是相当拘谨，闻一仁也是忐忑，两人这不自然的神态落在老太太眼里，老佛爷脾气一上来：“怎么回事，当我能吃了你们不成？”
闻一仁怕刀哥不自在，扮着正经说：“哪能呢？老佛爷我们供着都来不及，谁敢惹她，我第一个不饶”。
老太太见他插诨打科没个正形，抬脚一踢，咋呼：“谁要你们供着，你们能爱惜自己就不错了”。
“哎呦，祖宗，我们怎么作贱自己了，不都好好的嘛”。
刀哥怕闻一仁说下去影响老太太精神，在旁边悄悄地扣了扣闻一仁手背，压低声音“伤还没好全，你少说两句吧，别让奶奶费神”。闻一仁听劝闭嘴。
老太太看着两人的手里官司，情绪一下平静。
打量了这个又看那个，坐一起两个都招人喜欢，轻声说：“奶奶岁数大了，寿年要到了，人一辈子都有定数的。想来前半辈子受苦，后半辈子享福，这一辈子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感情的事你们认定彼此，那以后的路你们一起走，一直好下去吧”。
说完安静地看向窗外。
闻一仁不知自己住院的半个多月老太太思想是怎么转变过来的，只知道这一刻很感激。
刀哥本来很拘谨，这一刻也是很感激老太太。
过去蹲在老太太身边，声音沉的像浸了陈年酒，目光坚定地说：“奶奶，谢谢您！我们会一起走下去的”。
老太太侧首看着，轻轻地拍了拍刀哥肩膀。
一切皆在不言中。
这年寒流来袭的时候，四眼田鸡的上古神话游戏《九域金乌劫》横空出世。
游戏以中国古代神话《山海经》为故事背景。
设定在尧时代，采用了独特的棋盘模式，为卡牌玩法增添了新的策略性和智力挑战。
玩家需要巧妙地布置和移动卡牌，以达到消除目标的目的。
这种新奇的玩法勾足了玩家的心，公测的时候只邀请部分玩家，另外还找了网络上史学专才写了各种宣传软文，各大校园派传单，铺天盖地地宣传，开服前吊足了玩家的心，正式开服后电脑端下载量暴增，好评如潮。
闻一仁跟裴叔想不到当初无心插柳，竟让四眼田鸡干了起来，后期资金不够这帮人自己出去找资源，找合作。
庆功宴的时候，四眼田鸡特地私下找闻一仁，握着闻一仁的手真诚地说：“仁哥，谢谢你支持我的梦想”。
闻一仁锤了一拳田鸡兄的肩膀，笑骂“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后期的资金怎么没来找我？”。
田鸡兄淡淡地道：“我想看下我能为梦想做到什么地步，集团砸钱在那个改造项目我知道，能给的不多，我就想试试支楞起来”。
闻一仁听了心里很是感慨，拍了拍田鸡兄：“阿智，你放手去做吧”。
两人年少时的情谊，心里都懂。
闻心在入职的科技公司干得很不错，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经常出差。
闻一仁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着他了，老太太打电话闹腾他新年要到家。
时间已经来到二零零七年底，经济蓬勃发展，全民娱乐狂欢。
《色戒》的体位，明年的奥运，白云和黑土的小品。
这会国人真的是打心底高兴的。
老太太不顾自己身体，固执地提前准备了很多年货。
吃过了腊八粥，入了小年。
闻心放假回来了，老太太特别欢喜，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哪哪都喜欢。
闻一仁下班回家打眼看到祖孙俩在阳台有说有笑，一个坐着摇椅，一个坐着矮凳帮老太太捶腿。
闻一仁心里很感触，有多久没看到老太太这么欢喜了，拿起手机随手一拍。
相机的咔嚓声打断了两人，闻心欢快地跑过来抱了抱闻一仁“哥”。
“阿心”闻一仁仔细打量闻心，依旧如修竹般斯文俊秀，脸上舒展了，整个人开朗好多。
“放假在家多待几天”
“好”。两人叙完旧，闻心跑到自己房间，从包里取了个袋子递给闻一仁。
闻一仁眉梢一挑“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闻一仁接过，抽出一看，是科技医疗的文件，涵盖了技术框架的搭建，各种模型，人才引进等等详细信息。
闻一仁知道这个文件有多大价值，这会科技医疗市场基本空白，现在拿出去大把医院跟科技公司要。
闻一仁很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们想搞这个方面的技术？”
“嗐，这是我另外修的专业，等我哪天不想干了，回学校专研这个，你可以参考一下”。
闻一仁心里暖暖的“阿心，怎么送我这个？”
“哥，我小时候总是想长大变强，你给我的总是很多，以前我贪心想要更多，毕业的时候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我不能总想要，我也得学会给，这个就是原因”。
“阿心，谢谢你！集团会仔细研究这个方向，一旦落实开搞，你的这个文件可以有一部分股权”。
“哥，我没想回报”
“我知道，这个你别管，听我的”。
闻心真拿他哥没办法。
各人在欢喜办年货等待新年到来的时候，有个人却如过街老鼠。
得益于九叔把老骆驼的蛛丝马迹透露给了警方，娃娃脸警官追得特别紧。
临近年关，或许是警方给年末的各类案件分散了警力，老骆驼感觉风声没那么紧了，悄悄地收拾了一番，想趁返乡人流混杂，浑水摸鱼逃出安市。
老狼在局子里不知会说什么，刀哥废电厂吃了暗亏，九叔手下的人也在到处打听。
上次逃离一不小心露了马脚，让警察跟另一伙人就着三蹦子猛追，还好弃车快，不然顺藤摸瓜。
东躲西藏了一段时间，流窜于城郊各地，每个地方落脚都不超三天。
如此惶惶如丧家之犬地过了几个月，好几次要不是多疑机警，差点给警察摸到。
这次落脚在这城中村，是有个老乡要回老家过年，环卫单位不批假，老骆驼主动顶替老乡干了这份工作。
只需凌晨跟下午出去扫街，帽子口罩一戴就是最好的伪装，这会监控不像现在这么密集高清，身份证也没有查得特别严，倒是让老骆驼钻了空子。
从出租房出来，老骆驼一身环卫的衣服，凌晨逼仄的小道空无一人。
路灯余光把小路分割得忽明忽暗，偶尔寒风卷着地上的纸盒发出“哗啦”声。
掩盖在帽子下的浑浊眼睛依旧滴溜溜地扫着四周，耷拉着肩微驼着背走到城中村垃圾车集中点，拉了一辆车出来，推着走到主街区，尽心尽责地扫着水泥地，归一起的垃圾用铲子一掀一甩翻到了垃圾车里。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沙子打在老骆驼脸上，他低着头，扫帚机械地刮擦着地面，发出沙沙声响，街上偶有零星车辆来往。
突然，街角传来警笛声，由远而近，在寂静的街上特别响亮。
老骆驼浑身一僵，手指下意识地拽紧扫帚柄。
微微抬头，从帽檐下瞥见几辆警车朝这边来，红蓝警灯格外刺眼。
“妈的，怎么到这来了！”。暗骂一声，他强迫自己继续扫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警车在他不远处停下，下来几个警察，其中就有一个阴魂不散的娃娃脸警官，想起这几个月的多次追捕，差点落在这人手里，老骆驼心跳骤然加速，他知道现在不能慌，更不能跑，一跑就暴露了。
警察三个一拨，分散四周小巷似乎在搜查什么。
娃娃脸警官留在街口目光扫射街道四周。
大约一刻钟，小巷口的警察陆续出来，围着娃娃脸警官在商议些什么，娃娃脸心里纳闷，线索断在这个片区，老骆驼是生不见人。究竟哪里排查出了问题？老骆驼总是早一步溜走。
娃娃脸目光流转，最终落在不远处的环卫工身上。
老骆驼绷着身子，手心渗出冷汗，但他依旧低着头，慢吞吞地推着垃圾车往前走。
“喂！扫地的”娃娃脸警官喊了一声
老骆驼脚步一顿，喉咙发紧，但仍旧没回头，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啊？”
“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没、没有……”他故意把嗓音压得沙哑，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工人。
娃娃脸警官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没发现异常，最终挥了挥手：“行，继续干活吧。”
老骆驼如蒙大赦，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直到拐进一条小巷，才猛地加快脚步，把垃圾车一丢，闪身钻进一条狭窄的岔路。
他不敢停留，一路小跑，穿过迷宫般的城中村巷道，最终翻过一道矮墙，跳进了一条废弃的排水沟。
排水沟里污水横流，恶臭扑鼻，但他顾不得那么多，猫着腰一路向前爬。
他知道，警方既然已经开始搜查这一片，说明他们可能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半小时后，他终于爬出了排水沟，来到城郊的一片荒地。
一辆面包车停在那里，老骆驼不敢明着上前，屏住呼吸，借着荒草丛的遮掩，一点点向面包车挪动。
夜风掠过枯黄的草茎，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掩盖了他轻微的脚步声。
他眯起眼，借着微弱的晨光打量四周——太静了，静得不正常。
手指刚碰到车门把手，背后突然传来“吧嗒吧嗒”声，是棒球棍拍在手掌心的声响。
“老骆驼，别来无恙！”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老骆驼浑身一僵，缓缓转身，两个黑影从荒草中站起身，一个胖子，一个瘦子。
两根棒球棍正对着他，老骆驼喉咙发干，心思飞转，自己暴露了多少？
九叔的人怎么这么精准地埋伏此地？
心里暗骂自己大意，这伙人怎么比警察还熟悉他的路数。
胖子咧嘴一笑“九叔让我们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撞上了，这几个月让我们兄弟好找。”
老骆驼眼角余光扫向车门，心里盘算着突围的可能性，嘴上却故意示弱：“兄弟，我就一扫大街的，哪有什么能耐。”
“少他妈废话！”胖子猛地上前抬脚揣在他膝盖窝，老骆驼闷哼一声倒地，脑袋随即被棒球棍抵住。
“搜他身”
瘦子上前粗暴地扯开他的环卫服，内兜里的现金，□□全都被翻出来了，没找到底片胶卷。
瘦子捡起现金拍了拍老骆驼的脸“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棒球棍狠狠砸在老骆驼的背上，他蜷缩着倒地，喉间涌上血腥味，紧接着雨点般的踢打落在肋骨，腹部，他咬牙硬撑，直到两人停手。
“最后问一次，底片在哪里？”胖子蹲下来，棒球棍拍打着老骆驼的脸。
老骆驼淬出一口血沫，突然暴起，左手抓住棒球棍往上一抬，右手从鞋底抽出刀片划向胖子手腕，胖子惨叫一声，棒球棍落地，老骆驼趁机撞开身旁的瘦子，扑向驾驶室。
“拦住他！”
老骆驼猛踩油门，方向盘急转，车轮碾过荒草疯狂颠簸，后视镜里胖子捂着流血的手腕暴跳如雷，瘦子追了两步把手里棒球棍奋力一扔打到后箱车窗，玻璃炸出蛛网。
老骆驼把油门踩到底，冷风灌进破碎的车窗，带血的嘴角却扯出冷笑，这事没完！
胖子跟瘦子手里丢了人，马上电话九叔，九叔做了一番安排，年关回乡人多，老骆驼又善于伪装，竟让他藏了个彻底。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