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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绚烂余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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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一完，高一上学期的生活悄然间已走去大半，同学们又重新回到书桌前，低头投入到忙碌的学习中。
‘在夜晚的操场，迎着月光，和喜欢的人并肩而行；
在吵闹的课间，绕过重重视线，只为和他对视……’
“全都是扯淡！”谢曦承在想了一个世纪的函数难题无果后，突然得出这样一个奇葩结论，“高中就只会与各门学科最亲近！”
谢曦承所处的班级是年级重点班，其他班可能还在不等式中苦苦挣扎时，他们早已经到了下一个沼泽——函数。
至于‘男生理科思维要好一些’这一buff，也完美避开了谢曦承，当然文科思维也不例外，而只有外语竟然意外地让他加冕为王。
每每看到韩穆珩学得这么认真，谢曦承也不甘落后，两个人颇有种暗暗较劲的气势。
很快，期中考试如约而来，从某种角度来看，考试期间是最悠闲的，没有老师夺命提问，更没有作业堆成山……
下课铃声一响，有目标的人早已冲出教室，没目标的人只能缓慢前进，谢曦承提出世纪难题，“去哪儿吃？”
空气凝滞了一秒……
陈妍可灵光乍现，手掌重重叩击桌面，提出建议：“明天考试，出去吃顿好的，去不去！”两只眼睛遮掩不住的期待。
“＋1”
“+2”
三人迟迟没有等到回答，然后齐刷刷地盯着韩穆珩，他指尖微微蜷缩，垂眸避开视线，声音比平时低了一度：“你们去吧，我身上没有带钱，抱歉…”
话还没说完，韩穆珩的手臂就被宋壹阳猛地拉起，踹开椅子就往外冲，“我靠，都这时候了，钱还是问题吗，快跑啊！”
四位少年逆着最后一缕光辉直上，后面的影子早已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很不幸的是，当他们买完饭，大门前有两人来回徘徊，并且他们三个都没有带‘作案工具’，“回教室坐着吃饭”的计划被迫终止。
因此，便出现了‘四个人蹲在树下嗦面’这一和谐画面。
此时的夕阳透过疏密的树叶撒到了面条上，为其镀上一层金色薄膜 ，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突然变成了山珍海味。
四个人都埋在自己碗中，‘嗦——嗦——’几下，碗里就很快见空。
“我吃完了！”谢曦承用手背抹去嘴上的一点油，感觉还有点意犹未尽，又端起手上的碗，轻轻吹去浮在上面的油，“呼——”，大半儿汤‘咕咚咕咚’被送进了肚子。
“嘶哈——爽！”宋壹阳也来者不拒地将面和水都吞进肚子里。
陈妍可嘴里还包着面条，连连点头表示赞许，“以后吃面……呃…一定要认准这个摊贩，人间美味！”
四个人中，只有韩穆珩在认真地吃面，不是‘嗦’！谢曦承默默打量着他，韩穆珩挑起一筷子面条，轻轻送出一口气，吹去层层热气，之后再悠悠地往嘴里送，像古代的落魄贵族公子跟着三个几天没吃饭的难民…
谢曦承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剩下的汤也没那么香了，然后迅速站起身来，像是要证明什么，“快吃吧！时间快到了，老班儿要来清人。”
宋壹阳听到这个欲哭无泪，嘴里嚷嚷着：“妈个死学校，回家复习不行，非要让我们在学校里组织复习。”
“你以为你回家了，还能复习吗？”陈妍可提出质疑，拿着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嘴，“我也吃完了，走吧！”
韩穆珩虽然吃相斯文，但也丝毫不影响他吃饭的速度，“走吧。”随即，他又转向宋壹阳，“明天上午考完试了，我再把钱还你。”
宋壹阳一脸懵逼地望着他，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意识韩穆珩说的什么，急忙摆手：“不是我给的，是谢曦承。”
不等韩穆珩开口，在旁边目睹全过程的谢曦承这才开口：“哎呦——多大点事儿，何况我上次还弄伤了你的手，这顿面条就抵了上次吧。”
韩穆珩的眼神平视着谢曦承，语气客气但疏离：“我说了，上次的事儿并不是你的问题，况且伤口也不是很严重。”说到最后，都隐含了一丝无奈。
谢曦承一脸无畏，理直气壮：“反正我不管，你要是还给我钱，就没把我当兄弟。”
韩穆珩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倒是旁边的宋壹阳不乐意了，“谢曦承！你和韩穆珩背着我干啥了，我为什么不知道？”，又转向陈妍可，“你知道吗？”
陈妍可的眼球在框里打转，“咳”一声，“我的天，你竟然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呢？”然后微微转头，一脸坏笑地望着谢曦承。
“她都知道，我为啥不知道！你和韩穆珩究竟瞒着我什么呢？”
谢曦承扯起嘴角挤出一个苦笑，突然，他目光震惊地看着前方：“杨老师！”
宋壹阳欲转身向杨钧颖问好，背后哪里有杨老师，连王老师都没有……
转身一看，眼前的人早已跑路。“谢曦承！你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狼狈为奸、背信弃义的狗东西，有种你别跑！”火气顿时涌上宋壹阳全身，拼命地向前追。
“有种……你……你别追。”谢曦承不要命地往前冲，大口喘气。
“有种你别跑！”
两具奔跑的身影为空寂的广场添了几分活意。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如约而至。
“——Excuse me，Can you tell me how much shirt it is？”
“——Yes，it’s nine fifteen。”
……
【听力正式开始】
“Hi，Lily ，do you have plans this weekend？”
“Yean，l will go to the *** and * is？？！！……”
音频一出来，谢曦承紧皱眉头，心里顿觉大事不妙，身体下意识地朝前伸。
英语男声的喉咙里像卡了一口痰，本该清晰的读音全揉成了一坨；英语女声像开了八倍速，一连串噼里啪啦轰然地砸在人的耳朵里。
谢曦承暗暗吐槽：“草！”
英语一考完，班上的人叫苦连天，都在绘声绘色地模仿音频里的一男一女，谢曦承看着眼前一幕，不知道是先悲伤，还是先笑。
突然，一旁的宋壹阳扒拉上谢曦承的背，面露惊恐：“完蛋了！你觉得英语难不难？”
谢曦承下意识回答：“听力和作文还是挺难的，其实阅读题还……”，话还没说完，宋壹阳立马用手堵上他的嘴，“够了，阅读也很难，我知道。”
“完蛋完蛋，全都完蛋，你哥我下月的零食费不保了！还想着靠英语挽救我的物理，靠靠靠……”考试好像打乱了宋壹阳的语言系统，一直在神志不清地呢喃。
谢曦承也不理他，转过身就跟韩穆珩交流起来了，“韩穆珩，你考得怎么样？”
“我英语没有你好。”韩穆珩答非所问地望着他。
听到这句夸奖，谢曦承也不由得小小的骄傲了一下，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我又没问这个，我是想说，你其他学科选择题错的多吗？”看似不经意一问，实则心里已经上跳下窜。
具体原因也十分简单：无非就是，谢曦承这次选择题并未错多少。
“没来得及对。”
谢曦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总要面对的，我把答案写给……”
“啊！”耳边的一声哀嚎吓得谢曦承抖了抖，他气愤地朝宋壹阳吼：“有病就去治！”
宋壹阳佯装哭泣，捶着谢曦承的桌子，“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今天晚上还是数学和英语，我真的要死了！”
“左手边打开窗户，然后做自由落体运动即可。”谢曦承一脸微笑，还作出了“请”的手势。
“你特！”话音还没结束，数学老师便伴随着铃声走进来教室，宋壹阳只能阴讪讪地将身转了过去。
然后谢曦承迅速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了答案，然后把本子推向韩穆珩那边，“快对吧，保证答案官方靠谱。”同时，他脸上也写满了‘期待’。
韩穆珩只能接上这份‘厚礼’，拿出全科卷子，传来了笔在卷子上的‘沙——沙——’声。
红笔尖的停顿越来越少，最后一张卷子勾叉落下，便彻底停了笔。谢曦承看似一直目视黑板，手上做着笔记，实则根本没有听进去任何一句话，心思全放在了旁边，注意到旁边人放下了笔，他凑了过去，“怎么样啊？各科错了几个？”
韩穆珩面露难色，“历史错了6个。”语气中带了一丝难以置信。
喜悦感瞬间就涌上了谢曦承的心头，随即他又强装镇定，抿了抿嘴，安慰他：“没关系，这次历史选择题出的很奇怪，我也错了很多个。”
“嗯。”也不知道韩穆珩有没有真的听进去，只见他将历史卷子摊在桌子上，开始专研起他的错题。
谢曦承却在心里不怀好意地计算着一切：这次各科选择题几乎都保持在三个左右，而且这次还做出了数学的倒数第二题，最后一问再怎么也能拿个步骤分吧，至于物理……或许问题不大，文科主观题应该也没啥。想到这里，谢曦承乐得笑了出来，随即又一转念。
‘我靠！这是要冲第一名的节奏了！’贼兮兮的笑声打扰到旁边正在怀疑自我的人，韩穆珩转过了头盯着他，谢曦承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没事没事，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笑段子！”
“成绩出来了！成绩出来了！”一个课代表拿着成绩单冲进教室，全班人蜂拥而上。
谢曦承低调地一直低着头改错题，耳朵早已经竖起来。
“啊！我这次考的好**，你看！谢曦承***”
声音过于杂乱，关键部分突然被消了音。谢曦承几乎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而一旁的韩穆珩坐得比谁都稳，丝毫不见任何波动，陈妍可一般也是最后才去看自己的成绩的那批人，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这边还有个积极分子——宋壹阳。
“草草草——谢曦承你是不是背着我卷了，你居然冲到第六名去了。”宋壹阳一脸气愤地跑了回来，他恨铁不成钢地摇着他的肩：“是15名不能满足你了吗？你为什么非要跟这两个人学这些有的没的。”
“一般一般，也才……”谢曦承前一秒还谦虚地摆手，后一秒突然意识到什么：“什么！我才第六名！”
宋壹阳惊愕失色，“什么叫‘才’，你不会还要往前冲吧，我不允许，你不能丢下我这个排名二十五的人啊！”宋壹阳一直摇着他的肩膀，企图‘唤醒’那个排名两位数的他。
却不知道，谢曦承的天却快要塌了，心里的落差感反复鞭打着他的脸。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的灵魂才完全归位。
在那天的晚自习上，成绩单才传到了他们最后一排——韩穆珩的榜首位置无人撼动，陈妍可依然保持在前五。
谢曦承顺着他的名字望过去，才发现韩穆珩的历史的确考得一般，但也只有这一科！而他自己的副科主观题居然做得一塌糊涂……
“你这次考的挺好的。”此时，谢曦承突然觉得这句恭贺增添了几分挑衅味儿。
“哈哈，哪有，多亏韩老师平时的教导。”谢曦承苦不堪言。
“没有，还是你自己的努力占了很大比重。继续加油！”韩穆珩一脸肯定。
谢曦承也点了点头，只能打‘哈哈’，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一首《凉凉》。
但好歹排名靠前，还是有好处：能拥有优先选位权。
毕竟班上成绩稍差一点的人，谁不想与韩穆珩这样一个既能耐心讲题，脸又长得帅的人做同桌呢？
然而在近期几次考试中，谢曦承直接垄断了这个位置的使用权。
随着期中考试落幕，学生们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暂时落地，而眼下只剩两个热切的盼头：一场热闹的元旦汇演，一段能彻底放松的假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