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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暴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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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期间张獬又去了一次尤文缇，没进去只是绕着饭店转了转，在离饭店不远的一个角落他捡到了发饰，不知被踢了多少次，满是泥土，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但张獬还是认出来这是其中一个女孩的发饰。
他把发饰拿回来，洗干净，找了个小袋子装好，郑重的放进抽屉里，他要等救出女孩后亲手交给她。
尤文缇饭店的调查结果让人心惊，去这个饭店的人不止富商，还有政府高层。
有一个高层更是这两个月固定月底去一次，去吃的是什么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张獬曾见过这名高层，很温和的一个人，下属犯了错也不会去过多责怪，现在想想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张獬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他看着同样愤怒的同事们，冷静的开始布置抓捕行动。
“潘鑫，你带一队拿着搜查令直接从正门进，林立你带着剩下的人包围饭店，绝不能放跑一个人！”
“是！”
张獬敲门去找陆局签发搜查令，陆局并不在屋里只有搜查令孤零零的躺在办公桌上，多年来的默契，让他毫不犹豫的拿着搜查令交给潘鑫，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吴陵就推门进来了。
张獬看着自来熟的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就坐下的吴陵，不爽啧了一声，开口道：
“我说吴半仙，咱还没熟到你进来不用敲门吧？”
“我觉得以咱俩的关系可以了。”
“哈？咱俩啥关系？”张獬满脸问号的盯着吴陵。
“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个小时都在一起的关系。”
听到吴陵的话，张獬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最近为了查案大家基本吃住都在局里，晚上吴陵没地方休息就跑来张獬办公室和他挤一挤。明明大家都在，只是正常的加班而已，为什么从吴陵嘴里说出来好像他俩有啥奸情一样啊喂！
“不是，你…”
“你让潘鑫带队，你去哪？”吴陵直接打断了张獬的话，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我有我的任务。”
“带上我。”吴陵也不追问他的任务是什么，仿佛早就猜到一样平静的说。
张獬一眨不眨的盯着吴陵的眼睛，似是想要透过他表面的平静看清他的意图。
半晌张獬先一步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不行。”
“你又得救人又要搜证据来不及吧？”
张獬猛地回头，他从没跟人说起过他的计划，吴陵是怎么知道的。
吴陵顶着张獬充满杀气的眼神，摊开手，露出无辜的笑容，说：“我说我算出来的你信吗？”
“哈哈哈，那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呢，吴半仙。”张獬咬牙切齿的说，尤其是最后吴半仙三个字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阴阳怪气。
吴陵一脸这只是基操的表情，挥了挥手，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别想着抛下我，我可会算命。”
张獬冲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暗骂一句，死骗子。
半个小时后，众人坐上车驶向这次的战场。
下了车，潘鑫带着一队人直奔饭店大门，林立带着剩下的人包围整个饭店，誓不放走任何一个人。
潘鑫带着人刚走到门口，立马就有人出来拦，潘鑫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拿出搜查令甩到他脸上。
经理见了搜查令，知道可能拦不住了，就想方设法想要拖延时间，为销毁证据争取时间。
“让开！你是想妨碍公务吗？”潘鑫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图，严厉的警告他。
“那哪能啊，您看…”经理见状仍在打哈哈，潘鑫一把推开经理，几步迈进店内，挥了挥手。
“搜！”
“是！”
另一边，张獬和吴陵趁着经理在门口缠着潘鑫，趁乱溜了进去。
张獬回想了一下之前看到的饭店平面图，女孩儿们应该是被关在后院了，至于证据，大概率会被保存在经理办公室。但是后院和经理办公室隔的有点远，张獬看了一眼旁边的吴陵，真的要用他吗？虽然吴陵从未做过什么可疑的事，甚至可以说为了案子尽心尽力，但不知为何张獬对他总是信任不起来，可能是因为这个人，他看不透吧。
“张獬？”吴陵见张獬突然沉默疑惑的叫了他一声。
张獬抬眼看向他，没有说话，吴陵却仿佛明白了他的焦虑，身体微微前倾，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无论我来警局的目的是什么，至少我现在的目的和你一样，救出那些女孩儿。”
可能是吴陵眼神过于清澈，又或者是在某一瞬间，张獬窥探到了吴陵隐藏起来的内心，他决定信他一次。
“你去经理办公室，我去找那两个女孩儿！”
吴陵严肃的点点头，两人在岔口分开。
想去后院，最快的路是穿过屠宰间。
张獬拔出枪，拉开屠宰间的门，巨大的血腥味直冲鼻子，按理说这个地方刚搬来没多久，还未动过刀，不应该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张獬微微皱了皱眉，举着枪闪进去左右观察了一下。屠宰间没开灯，只有血红色的杀毒灯能让人隐隐的看清楚面前的路。
张獬举着枪谨慎的往前走，这个屠宰间似乎和普通的没什么两样，屋子不大，屋顶垂下一些粗大的铁链。
再往前走，张獬发现有一个操作间被帘子单独隔开了，他小心的用枪挑开面前的塑料帘子。这个单独的操作间看起来要比外面的干净许多，中间放了一个操作台，靠着墙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屠宰工具，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但在张獬眼里，这张操作台上满是那些无辜女孩儿的鲜血，整个隔间都回荡着女孩儿们的惨叫，女孩儿们的□□被切割，灵魂被永远禁锢在这小小的炼狱中。
张獬咬紧牙关大概看了一圈，正准备离开，余光瞄到帘子上似乎有几滴凝固了的血迹。看来他们是直接把原本的屠宰间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那冲鼻子的血腥味也就有了解释。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证物袋和棉签，把血迹擦下来，放进证物袋中。
他有预感这几滴血可能是之前的女孩留下来的。
离开屠宰间，来到后院，几个低矮的看不清里面的平房映入眼帘，每个房间外面都挂着一把大锁。
张獬轻轻地走过去，趴在铁门上挨个听声音，直到走到倒数第二个房间，他才隐隐约约的听见有女孩小声哭泣和说话的声音。
“林雅？”张獬凑到门缝轻声喊道。
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过了几秒，才听到林雅怯生生的问：“你是谁？”
“你别怕，我是警察，曲钰和你在一起吗？”张獬放柔语气，轻声问道。
“她在隔壁的房间。”
“好我知道了，你们别怕，我们马上就能救你们出去。”
“嗯！门上的锁的钥匙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拿着的，他来给我们送饭的时候，我，我看到钥匙就挂在他腰间。”林雅虽然害怕的声音都是颤的，但仍然绞尽脑汁的把能提供的信息都告诉了张獬，她相信门外的警察叔叔说能救他们，就一定能救他们。
张獬挑了下眉，林雅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的观察这么多，小姑娘胆量过人啊。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信息，真棒！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林雅听着门外男人温柔的话语，强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与死亡相伴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她们迎来了生的希望。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张獬四下看了看，捡起墙边的砖头，走到门旁把自己隐藏起来。
男人前脚刚踏进院里，后脚就被张獬一砖头砸晕了。
张獬扔下砖头，用手铐把男人两只手反绑在背后，杜绝一切反杀的可能。
解下挂在男人腰间钥匙，快步走到铁门前，这串钥匙大概有五六把，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张獬只能一把一把试。
不过运气还不错，试到第三把的时候，锁就被打开了。
开门之前张獬提醒小姑娘先把眼睛闭上，防止一开门阳光刺伤她的眼睛。
林雅乖乖的捂住眼睛，吱嘎---门被打开了，久违的新鲜空气涌入她的鼻腔，她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张獬小心翼翼的把门内的女孩扶出来，然后继续开另一扇门，没过多久另外一扇门也打开了，两个女孩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默默的流泪。
这是门口也响起了吵杂的脚步声，看来潘鑫已经搜到这了。
另一边，吴陵和张獬分开后，快速赶到经理办公室。
经理办公室没有锁，吴陵推门进去看到电脑前坐着一个人正神情焦急的操作，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推门进来的吴陵。“你…”刚喊了一个字，就被吴陵干净利落的一个手刀劈晕了，拖到一旁就不再管了。
他打开电脑，上面已经被删除的差不多了，但留下的证据仍足够定他们的罪，不过这些都不是吴陵今天来的目的。
他把电脑和整个办公室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难道那个人骗了我？
吴陵摸着手腕带的玉石串珠，皱眉思索。
余光瞥到原本躺在地上的人不见了，背后一阵破风声，吴陵下意识的回头用胳膊挡了一下。
咔嚓---
花瓶应声而碎，碎片四散开来，吴陵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几个健步把正往外逃的男人摁倒在地，把他双手反剪拷上手铐。
门被猛地推开，从正门进来的警察也赶到了。
吴陵回到正门，张獬已经救出女孩们，正在指挥清场，看到吴陵他跟旁边人说了两句，就朝这边走过来。
“你受伤了？”张獬一走近就看到吴陵脸上的伤口。
吴陵摸了下脸，不在意的说：“没事，应该是不小心划到了。”
“那哪行，你还得靠这张脸吃饭呢。”张獬拉着吴陵回到车里，翻出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我不应该是靠我的内在吃饭吗？”吴陵看着眼前仔细给他处理伤口的张獬，笑着问。
“别逗了，要不是靠你这张帅脸，你以为真的会有人找你算命？买你的符？”
“所以你觉得我很帅？”
张獬拿出创可贴，粘好后，才抬起头看向吴陵，食指摸了摸下巴，说：“比我差点。”
说完也不管吴陵什么反应，拉开车门出去检查收尾工作。
吴陵抬起手轻抚过脸上的创可贴，似乎还带着那个人的温度和味道，他收回手望向车窗外，透过玻璃的反光，他诧异的发现自己的嘴角竟然带着笑，吴陵心里惘然若失，自从爸爸死后他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仔细想想遇到张獬的这些天可能是他这几年最轻松的日子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