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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暴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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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饭店经理被带到审讯室由王哥进行初审，林雅和曲钰由女警官带着询问细节正在做笔录。
他们打开店里找到的监控录像，一件普通装修典雅的屋子，几个衣着整洁的人围坐在桌子两旁，房间门打开，服务员端着盘子上菜。
菜刚上桌，几人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看着他们享受的神情，张獬眼睛泛红，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几人。
人吃人，仿佛野兽般的行径，魔幻的在二十一世纪上演，位高权重让他们不再克制自己的欲望。
他们像是被魔鬼蛊惑了一般，不，应该说，从他们不再克制欲望的那天起，他们就成为了魔鬼。
张獬合上电脑，交给网络科，对电脑进一步搜查，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但事情怎么会有那么简单。
“他还是什么都不说？”王哥摇摇头，喝了口茶水，“嘴很严，问什么都不知道。”
张獬看着审讯室里低着头的中年男人，手指烦躁的敲击桌面。
“我去试试吧。”吴陵走到张獬身边主动请缨。
张獬点点头同意了。
吴陵走进审讯室，坐到椅子上，一手托着腮，盯着经理看什么话也没说，直到把经理看的有些发毛，才开口说到：“你不说是觉得梧桐会保你，还是他们手里有你的把柄？”
经理似乎是没想到吴陵会这么直白的说出组织的名字，眼睛微微睁大，但仍是什么也没有说，低下头想用沉默对抗。
吴陵也不在意，继续说：“啊，让我猜猜…”他眯了眯眼睛凑近低着头的男人，语气愉悦的说：“是因为你的女儿吧。让我看看…”吴陵不管眼前男人什么反应，翻起桌上的资料，“啧啧，才十六岁，在一中念书，还是年级前五十，哎呀，真是个好孩子呢。”
谈论起他的女儿男人眼中是藏不住的温柔，但是吴陵接下来的话，让他宛如掉入冰窟。
“我记得之前的那几个少女也是这样花一般的年纪吧。”
男人咽了口口水，抬起头直直的望向吴陵，迟疑的说：“你什…”
吴陵打断他的话，神情冷漠，灯光自上而下的笼罩住他，衬的他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供出幕后，我们保护你的女儿，要不你继续沉默，我会抓住你的女儿，你们对那些少女做了什么，我就对她做什么。”
男人挣扎着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失败后愤怒的对吴陵吼道：“你不能这么做，你是警察！”
“警察？”吴陵嗤笑一声，“你告诉我，现在的沐城高官和富商还有几个没被利益寻黑了心？你又凭什么觉得警察就是例外？”
男人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吴陵说的是事实。沐城的根早就腐烂了，梧桐这个害虫一天不除，沐城就一定会走向灭亡。
“但是…”男人咬咬牙，恳求吴陵，“但是我女儿是无辜的，求求您，放过她，我可以去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吴陵走到男人面前，掐着他的下巴，强制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吴陵眼睛里那隐藏在恒古不变的冰层下的烈火，仿佛要穿透冰面灼烧一切。
“那些少女不无辜吗？她们又有什么错？你的女儿是人，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难道她们不是吗？”
“告诉我她们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像宰猪一样，割了肉，变成一道菜给那些杂碎吃！你告诉我！！”
吴陵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刺穿了男人的防御，被隐藏起来的长久累计的愧疚，瞬间将他淹没。
吴陵松开他的下巴，嫌弃的甩甩手，坐回椅子上。
男人捂住脸，嘴里不住的呢喃着对不起。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就把幕后说出来。”
男人捂着脸没有动，但是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你们真的能保证我女儿的安全吗？”
“我们保证！”吴陵语气坚定的说。
男人沉默了一会，放下手，缓缓的说出了一切。
吴陵走出审讯室，一改刚刚在里面严肃冷漠的形象，朝张獬挑挑眉，凑到他身边，说：“我厉害吧。”像极了一只求表扬的大型犬，如果他身后要是有条尾巴，估计会摇的飞快。
张獬瞥了他一眼，没忍住一边笑一边摸了摸吴陵的脑袋，“真厉害。不过，能麻烦您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梧桐吗？”
吴陵眨眨眼，看着笑的一脸温柔的张獬，打了个冷战。
回办公室的路上，刚好碰上做完笔录，准备和父母回家的林雅和曲钰。两人看到张獬连忙跑过来，给张獬鞠了一躬，带着哭腔一个劲的感谢他。
张獬拍了拍林雅的肩膀，笑着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你们应该感谢自己，坚持到我们找到你们。啊，对了，你们稍等一下。”
张獬快速跑回办公室，打开抽屉拿上里面的小袋子又跑回来，把袋子递给林雅，林雅疑惑的打开，里面是一个蝴蝶结。
她颤抖着拿出蝴蝶结，看着它恍如隔世，虽然她没有说，但这几天的经历让她近乎崩溃，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霾。哪怕已经被救出来，她依旧在害怕这是不是梦？等她醒来依旧在那个阴暗的屋子里等待死亡。
直到现在，手里蝴蝶结的重量才让她清晰的知道，自己真的得救了，真的离开了那个地狱，这不是梦、不是幻想，是真的活下来了。
林雅慢慢握紧手里的蝴蝶结，再一次郑重的对张獬道了谢。
张獬看着女孩儿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放下心来，从兜里掏出两个棒棒糖递给她们。
“吃点甜的，会好很多。”
女孩们接过糖，道谢后曲钰先行离开，林雅似乎有什么话想跟张獬说，她犹豫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吴陵，张獬心领神会，带着她走到一旁。
林雅这才开口说道：“之前我们被关在那里的时候，看守我们的人闲聊时曾说过，吃…”女孩停顿了一下，握紧手里的糖继续说，“吃人这个想法的提出者，好像叫鸠，应该是个代号吧。”
鸠？鸠占鹊巢的那个鸠？张獬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郑重的的叮嘱道：“出了这个门，就把你跟我说的这些全部忘掉，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了吗？”
“知道了。”林雅重重的点了下头，再次道谢后离开。
看到张獬回来，吴陵很有眼力价的没有问题任何问题而是调侃道：“你这么爱吃糖，小时候经常长蛀牙吧？”
张獬回想了一下，认真的说：“确实，但是没办法，那个时候我离不开糖。”
“嚯，没想到你小时候瘾这么大呢。”吴陵跟在张獬身后说道。
张獬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头也不回的说：“不是瘾大。”
吴陵还想继续问，张獬转过身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沙发，吴陵心领神会，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张獬坐在他对面，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吴陵从兜里掏出在尤文缇办公室顺的徽章，递给张獬说：“这是梧桐的标志。”
张獬接过徽章，上面是一棵被藤蔓缠绕的树。
“徽章上的树就是梧桐树，梧桐的成员大多都是用鸟作为代号，互相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往，除了管理者没人知道梧桐这棵树到底有多大。”
“管理者？”
“我对管理者知道的很少，只知道他的代号是鹤，组织里的人尊称他为仙鹤道长。”
“道长？”张獬怀疑的反问道。
“是，道长，我推测鹤的年纪应该在六十左右，可能是某个退休官员。”
张獬认同的点头，年轻的谁叫仙鹤道长啊。
“那你是怎么知道梧桐的。”
“我知道梧桐是通过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以前也是刑侦队的警察。他在职期间与梧桐有过交集，也让他对梧桐产生怀疑，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组织，虽然他查出了一些东西，但很可惜梧桐成长速度太快了，在很短的时间内它迅速成长为庞然大物，不再是我父亲一个小小的警察可以扳倒的。”
听到这个答案，张獬神色凝重起来，在警局干久了，多多少少会察觉到梧桐的存在，他试图查过，但梧桐涉及太广，保密也做得特别好。他只是试探性的查了一下，立马就有人找到陆局，让陆局警告他不要去查一些不该查的东西。
张獬自然也不是啥听话的人，原本打算换一种方式继续查，但是陆局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先暂停，等过了风头再说。
他只好暂时搁浅他的计划，等待时机，不过现在看来，时机似乎来了。
张獬继续问道：“那你进警局是为了继承你父亲的衣钵，给你父亲报仇？”
吴陵微微一笑，说：“你忘了吗？我是被请来帮忙的。”
张獬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帮个屁的忙，再信他的鬼话，他就跟吴陵姓。
以顾问的身份进来，绝对是他计划好的，不过知道了这些事，张獬倒是放心了不少，至少两人不冲突，甚至还可以合作，毕竟除掉梧桐这件事，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有突破口罢了。
想明白后，张獬再次开口：“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吴陵十指交叉，身体微微向前倾，真诚的发问：“要合作吗？”
虽然张獬很同意合作，但是这种被人看穿内心的感觉让他很不开心，他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迎着吴陵期待的眼神，故作严肃的说：“看你以后表现吧。”
吴陵早就看出张獬是故意不答应，但他还是配合张獬，打了鸡血一样的保证以后会好好表现，直到把张大队长哄开心了才离开。
案件暂时告一段落，除了身上还有任务的，其他人都被张獬赶回家，包括吴陵。
月上树梢，吴陵驱车来到东城郊区的某别墅区，这里因为位置过于偏僻，所以虽然全部售出，可平常在这住的人很少。
吴陵熟练地按下门铃，铃声刚落，门就已经打开，屋里漆黑一片，浓郁的黑暗像一张巨大的嘴，吞没了吴陵的身影。。
在最深处的房间，有人背对着他，面朝窗户，坐在摇椅上，吴陵盯着那个背影，眼睛中闪过一丝杀意，但最终他只是走到那人身边站定，和他一起望着窗外的树影。
“你骗我？”
“没有。”
“不能直接给我吗？”
“名单是仙鹤道长藏的，你知道的，当时出了点意外，还没等我问，他就断气了。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协议依旧有效，我提供地点，你去取，在这之前，”那人转过头看向吴陵，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那张脸正是陆启，“你就先安安稳稳上班吧，毕竟没案子的时候，朝九晚五，还交五险一金是个不错的活。”
吴陵低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勾唇笑起来，“您说得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