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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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虽然你本来也不算是考试上岗的员工，但只经过我审批的辞职信已经不管用了。不过好在政府内部商讨决定放宽了对编外人员的管理，所以，你自由了。”姜尚捏着眉心，一脸惆怅地看着我。我默不作声，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开口，他习惯性地将手插入衣兜中，却又愣了愣——烟已经抽完了。
“你怎么想，要是你实在是想辞职……我也可以……”我打断他：“政府用什么理由强制留我？联盟公约呢？自由人生宣誓呢？”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预感不好：“是长青孤儿院的签署协议，联盟点名培养的儿童里面，你们这一届你和唐遗是内部协议对象。这是你们的院长和父母决定的，尽管曲教授已经离世，但这份协议依然生效。”
我的父母。
其实我对他们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要是真的计较起来，和他们更加亲密的估计还是唐遗。唐遗说，我曾经动过什么相当严苛的手术，后来做了记忆干预，我记不太清楚了。
不过他也说过我体内有一个代表了父母一生研究成果的芯片，虽然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政府似乎尤为重视这块芯片。除了院长、唐遗，这世上就我所接触到的人里大概是不会有第四个知道了。
姜尚是我的保证人，也间接性给了我自由，即便他再傻，也应该想到我恐怕是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但他没明说，也就是对我的另一种保证。
我也明白，与其在这里和他大吵一架伤感情，他恐怕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我出去一下。”我说。
他“唔”了一声，撑着椅子站起来，“去哪里？”
“散散心，放心，不走远。”
“好。”
楼外下起了雨。
便利店门口挤满了人，机器人端着热水和试吃的小零食在密不透光的伞下来回碰壁。
我走进去，在贩卖机前买了一包烟，可不巧它卡在了出口的轨道和玻璃之间，我自认倒霉。按照售卖机的提示报修后，我站在一边等待不知是值班人员还是机器人来处理这个小小的惊喜，一股熟悉的味道窜进鼻腔。
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售卖机，我心道：“不可能这么巧。”
随着一包烟送下来，正巧解救了我的惊喜，我抬起头：“？”
“靠。”唐遗一把揽过我的肩，衣服上的纽扣压得我肩膀硬生生地疼：“你放开，烟不要了？”
他显得很高兴：“我本来想说给你个惊喜的，我昨晚还专门告诉姜尚先别告诉你我要回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你说你去境外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电话里那个人后来怎么样？”
我钻出他的环抱，退后一步蹲下把烟取出来，叹了口气：“你到底先让我回答哪一个？”
说不高兴是假的，我当然能理解他的心情，好久没见，真是特别想。
“都不用回答，这次我回来应该待得挺久了，你呢？有时间一个一个说给我听吗？”他笑到。
“正好转职了，以后我也算是个完全的编外了。”我说。
他一身大衣被雨水淋湿，衣服斑斑点点全是卡其色的雨痕：“你过来怎么没带伞？”
“天气预报说今天遇不到雨。”他回答。
“行了，你回大楼吗？一起走吧。”我说。他拖这声音“哦——”了一声：“你出来透气？”
“你怎么知道？”
“‘你回大楼吗？’我才到呢。”我把烟递给他，他推了推，“你在就不抽烟了，怎么了？不高兴？”
“也没有，辞不掉有点烦，仔细想了一下就这样也行。刚想通你就来了——回来干什么？”
唐遗边走边说：“述职，顺便看看你好不好，我请了七天的假。”
唉，还是老样子就好，我想。正好给我找了个理由回福利院去看院长，也顺便问问她知不知情。
进了大楼，在电梯里，我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唐遗低着头一只手在终端上回复信息，另一只手提着他的纸质材料和刚买的水和烟。
尤其是到了楼上，各个部门的同事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姗姗来迟的我处的比较好的几个同事在群里已经炸开了锅，一时间不知道是我回来还是唐遗的到来让人更震惊一点。
Zzz:不是吧小曲！我刚刚看错了？还是我没有睡醒？怎么回事，刚刚听我旁边部门的人八卦说你辞职信被拒了，真的假的？你哥这是来替你讨说法了？？？
一个不想上班的社畜：怎么可能，拾新者一般来说不能随便下岗吧，但是真的好好哦，要是我也有个这么仁义的兄弟就好了。
下了一夜的雨：我看你只是想要一个长得好看随时可以给你爆金币的哥哥而已，小曲怎么样了啊？最后处理没？@北思
我朝他们小小地摆了摆手，回复：没什么大事，干不干都无所谓，不过工作内容应该要变动了，以后可能不在这边了。
一个不想上班的社畜：是要升职了吗？
北思：不一定，等我消息？
Zzz：好了好了，姜哥出来了，别摸鱼了啊。
姜尚正好和我们在玻璃走廊撞见，他看了我一眼，转头向唐遗伸手：“恭喜，你的一级证书评选通过了。”
唐遗随意地伸出那只拿着东西的手，我见状赶紧把袋子取了下来，眼神瞟了他一眼，他故作无辜。
“没有您帮忙我肯定短时间内也撞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改天约个饭？”
姜尚半拉半拽地带着我们进了办公室，等隐私系统打开，他脱下外套，大手一挥拍在唐遗背上，唐遗夸张地做了一个踉跄两部要吐出血来的姿势：“尚哥，能不能轻点？”
姜尚笑得两眼的皱纹都压不住：“你小子，在外面还给我摆起谱来了，装给谁看呢？”
“吼——”唐遗轻蔑着笑了一声，“这不是听我弟弟说您好像很看不惯他嘛，我这个做哥哥的给他撑撑腰不行吗？万一这次联盟调令没有把他调出33区我也要让他在外好过一点嘛。”
“就他？你自己问问这小子在公司多受欢迎，连隔壁官方报道的美女看见他都像看见什么稀罕物一样笑着目送两百米，你还怕谁给他使绊子？”姜尚转了一张面孔看着我，我和唐遗对视，他用嘴型问我：是这样吗？
我摇摇头。姜尚：“哎哎哎，兄弟俩当着我的面打什么哑谜呢？曲南意调理好了？”
我拿出一包烟给他：“差不多吧，你指哪我打哪。”
姜尚抽出烟，背对我们点了一根，才恍然想起来：“你能闻烟味吧？”
我点头。
“尚哥，你怎么不问问我呢？”唐遗嬉皮笑脸地贴上去。
姜尚：“去去去，你我还不知道，你自己听听这声音，多少年的老烟枪了都，说吧，一天抽几包啊？”
唐遗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架子，我拐了一下他的手肘，他才不情不愿地站直了，可没一会儿就挪到了沙发那儿，一回来就跟身上缺了骨头似的摊死在办公室里，热气渐渐包裹我的全身，忽然有点呼吸不畅的红晕与一股浓厚的睡意席卷而来。
对了，现在才十点，正是摸鱼睡觉的好时机，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