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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镜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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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新来的吧。”一个自称“五年老员工”的帅哥起身去够架子上的竹编筐。“这是工装，上班必须穿工装，每一天，every day，懂？”
沈籁接过塑料袋，立马转身去洗手间。
“你现在就换？”
“昂”
“呦，还挺勤奋。”帅哥拽着沈籁胳膊，带他去更衣室。
沈籁钻进更衣室里捯饬了半天，帅哥无聊得很，便隔着帘子跟他唠嗑。
“我跟你讲，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吧，我叫李阳，可是这的老员工了。我TM20岁就搁这干，干了5年了。我跟你讲，我可什么大场面都见过，有人是真TM有钱啊，那卡，我的妈呀，刷爆了就换…我上厕所都不敢一天上那么多回…还有…”
“嗯。”沈籁穿着工装，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裤子。
“我艹……怪不得把你录取了…”李阳瞪着眼珠子，嘴里一个劲地“oh my god”。
李阳：“真精神，特别像…”
他话说一半突然变脸，赶紧把嘴捂上了。
“像啥啊？”
“没事没事”李阳打哈哈搪塞了过去。“来，你平时就待在这个区域。”他赶紧把沈籁引去酒水区。
“见人得客气，微笑服务，忍忍就过去了…”李阳打量着眼前的小伙子，算是打了个预防针。
沈籁盯着李阳胸前。
李阳：（守身如玉地捂着）“你…你变态啊！！！你还有这癖好！！！”
沈籁：（拽了几下衣服）“不儿…我还没工牌。。。”
“昂——吓我一跳。。”李阳转身，从吧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姓名卡套，把里面原先的姓名卡抽出来，换上沈籁的。
沈籁内心os：这KTV真TM抠，连姓名卡套都要好几个人用一个。。。
想罢，他顺手拿起被抽出来的姓名卡，识字似的一字一句读：
“姓名，江…然…入职年龄…20岁。工龄…5年…”
沈籁将目光移到证件照上。
“欸？李阳！你看这个江然跟我一样！！嘴角上…”
“像什么像？不像不像！！”李阳立马像疯狗似的把姓名卡抢了回来。
沈籁内心os：我也没说我和他长得像啊。。。难道？…
他脑海里生出个念头，却总也抓不住。
“这么热闹啊——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方才的面试官突然走了进来。
“经…经理好！！！”李阳赶紧把姓名卡揣到裤兜里。
“熟悉完了没？！熟悉好了就各忙各的！！”经理的眉毛皱的能夹死蚊子。
虽然是月薪8000的工作，但是沈籁只需刷个杯子，帮顾客点点单。
一阵拖椅子的声音。坐下的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沈籁听到动静，用水冲了冲手上的洗洁精，没等他从后厨出来，那人就挥挥手，朗声道：“一杯威士忌，谢谢。”
沈籁内心os：“看来是个常客。”他熟练地把酒端到跟前。
沈籁：“您的威士忌。”
男人装货似的晃了几下酒杯。“没听过你的声音，新来的？”他翘着二郎腿，犯病似的抖了几下。
沈籁总觉得男人那双狼一般的目光正盯着他。
果不其然，那人看着沈籁的工牌，露出点玩味的笑容。
沈籁内心os：TM的，到底在磨叽什么…
“那个，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沈籁强装镇定，拿着托盘逃回吧台后面。
他暗自松了口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
沈籁背过身去，却仍旧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只好继续刷最后一个杯子，刷了5遍，又擦了5遍。
沈籁内心无语：“妈的手都要泡成巨人观了。。”
突然，酒水区的音乐分贝减小。
“咳咳！！”李阳莫名其妙地站得比自己性取向还直。
沈籁内心os：“经理来了？还是谁来了？”他把钢丝球扔到一边，也有模有样地站得笔直，脖子都酸了。
门口的李阳冲沈籁使了个眼色，随后沈籁便听到声
“裴总好。”
尖头红底皮鞋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被唤作“裴总”的那个人，停在半路。
裴总：（面无表情）“你来这干嘛。”（低头整理腕表）
“呵，裴时啊，裴大少爷，你这儿金屋藏娇啊~我看看不行？”男人把空杯放到桌面，慢悠悠地站起来。
“纪凌，你真他妈没事找事。”裴时脏话说的极快，同时板着张扑克脸。
纪凌笑嘻嘻地走过去，在裴时耳边道了句：
“真像。”
随后用意味深长的表情望着沈籁。
裴时皱了几下眉，将目光落到沈籁脸上。
沈籁原本舒舒服服地放松站着，被这么一盯，腰板又挺了起来。对方正打量着自己嘴角那颗痣。
裴时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但又极快恢复原样。
沈籁内心os：“妈的看什么看，给老子紧张死了…不行不行忍住，微笑服务微笑服务…”
于是沈籁难看地笑了一下。
裴时的目光略带遗憾，喉结动了几下，便快步走了出去。
纪凌紧随其后。临走前还斜了一眼沈籁。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出了门，沈籁猛地瘫倒在吧台上。
“艹的，背后蛐蛐我啥呢。”他骂骂咧咧。
纪裴二人耳语时，沈籁只模糊地看出个口型。
“‘像’？说的是谁？我像谁？”沈籁嘟囔着，这令他想起两个月前，李阳也说过类似的话。
沈籁把水槽里的空杯捞出来。“那俩装货不会跟李阳一样…说我长得像江然？像江然咋了。？”
他把杯子摆好，顺便抬头看了眼时钟。
“3…2…1…到点儿解放！”沈籁赶紧背着双肩包，溜溜达达到KTV门口，正好撞见等车的李阳。
沈籁：（朝人家身上凑）“没走呐~”
李阳：（赶紧往后躲）“你……你要干啥？！我告诉你…我…我！我可恐同啊！！”
沈籁：（笑嘻嘻）“那个…我就问你个事。”
李阳：“啥事？”
沈籁：“你跟江然…什么关系？”
李阳想起经理的警告，刚准备脱口而出：“没什么关系。”他内心os：没什么关系………不行！！太敷衍了…这小子不得起疑？？
“同事关系。”李阳脸不红心不跳。
沈籁又继续追问：“那你知道…江然”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小，“江然和下午来的那俩装货什么关系？”
李阳：（装作面无表情）“我不晓得。”
这个答案全然在沈籁意料之中。他内心os：“小李子和姓江的是同事关系大概保真……不过，若是有钱客人和江然这么个小服务员有关系，不论是朋友关系还是什么…其他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就TM好比班里有个校长儿子似的，谁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想罢，坐了辆2块钱公交朝市医院去。
市医院
“病人好多了，说话都利索了。”大夫在门口交代。
“好，费我都缴完了。”沈籁说完就进去了。
床上的女人激动得不行，想颤颤巍巍地坐起来。沈籁赶忙上前，把被角掖了又掖。
“妈，您可别担心我啦！您看！我这不好好的嘛~”沈籁像良心卖家秀似的360度转了几圈。
“好啦好啦，别转了，转晕了头不就疼了？”她心疼地拍拍儿子的手。
“妈…我这回…”
“你先听我说。”母亲一句话打断沈籁，“你欠的钱都还人家了吗？”她皱着眉头问道。
“没……不过，不过我很快就能还上！还记得我跟您上次说的吗？我找的那个工作，一个月8000呢！！”沈籁神采奕奕，手舞足蹈地讲。
“儿子啊…”她深吸一口气。“要是我这个病治不好了，咱…咱就不治了吧。”
“不行！怎么”
“你先听我说完。”母亲再一次打断。
她抹了下眼角的泪，道：“就算不治了也要赶紧还人家钱啊……现在哪哪不需要钱…咱不能欠人钱，更不能…不能欠人情啊…”母亲握着沈籁的手，语重心长道。
“还有啊，就算缺钱，咱…咱也不能干出格的事，懂了没？”
“妈！”沈籁将母亲的手挨到自己脸颊边。
“咱一定能治好的…一定…一定能！怎么可能治不好了呢！”沈籁瞬间泪如雨下，低头肩膀轻颤。
母亲没再说话。
她只是一遍遍，一遍遍地抚摸着沈籁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