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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管不住嘴就别怕人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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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一中的校门口，沈景行正举着新款诺基亚手机打着电话，语气里的急躁藏都藏不住，连将君清走近也未能发觉。
沈景行单肩背着黑色书包，眉头拧成一团，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书包肩带：“刘叔，都什么时候了？我打车坐公交都能回去，你脚没事吧？”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在校门口来回踱步，声音又沉了几分：“刘允之那边……我先过去处理就行，行了刘叔，你脚都崴了还折腾干嘛？在家歇着吧，这几天也先别来接我了，养好伤再说”末了应答了几声“嗯，我知道了，放心吧！”
挂断电话，眉头依旧没松开，眼底还隐隐透着一丝恐慌，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将君清见状快步上前询问：“怎么了？”
“刘叔脚崴了，他孙子在学校打架了，我们现在得过去一趟”沈景行语气透露着烦躁，不耐烦的揉了揉头发。
出租车内，坐进后座将君清和沈景行，沈景行依旧紧绷着脸，侧脸线条冷硬，让人猜不透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只听见他对司机说：“师傅，去沿江小学。”
沈景行手死死的攥成拳，指节泛白，眼神像空洞似的盯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
将君清早就察觉到沈景行的异样，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心里得担心更是多了几分，轻轻喊了声：“景哥”话音落他试探的伸手覆上沈景行的手，感受到微颤还有些发凉的手，下意识握紧了几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这一碰，沈景行的呼吸骤然顿了半拍——眼前猛地撞进三年前那个阴雨天的画面——他裹着沾满泥渍的外套从混战的巷子里跑出来，巷口的刘叔正蹲在公交站牌下，五十岁的人了，后背被雨水打湿一片，手里攥着揉得发皱的招工单，指节泛白，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却还下意识把招工单往怀里拢了拢，像是怕被人看见这份窘迫。
他鬼使神差递过去一包没拆封的纸巾，刘叔抬头时，通红的眼睛先是愣了愣，接着就落在他渗血的嘴角和缠绷带的手腕上，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小伙子，这伤……得赶紧处理啊。”后来听刘叔颤着说儿子没了、欠了债，要给小孙子挣学费，他攥着口袋里刚从药店买的碘伏棉签，突然开口问“会开车吗”，报出沈家地址时，其实没敢多想，只觉得这人明明自己难到掉眼泪，却先惦记着别人的伤。
刘叔第一天来当司机，穿了件洗得发亮的中山装，双手在裤腿上蹭了又蹭，反复说“沈少爷，我肯定每天提前到”。那天放学，他刚走出校门，就看见刘叔站在车旁，手里攥着个牛皮纸包，里面是刚从诊所买的无菌纱布，说“看你手上绷带松了，这个透气，不容易感染”——那是他第一次不用攥着渗血的伤口，在校门口等到路灯全亮，第一次有人没问他“又打架了？”，只先想着他的伤疼不疼。
他垂着眼，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轻得像被风吹着，尾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发颤：“我总怕他年纪大了，哪天就扛不住了，怕他走了，就再也没人在我打架回来时，先塞给我一包纱布，没人记得我伤口怕闷，没人会在开车前，先回头看一眼我是不是坐好了……”
将君清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攥得更紧，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沈景行偏头看他，突然鼻子一酸——原来怕失去的不止是刘叔，是怕所有让他觉得“被惦记”的人，都会慢慢离开。
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让他浑身一震，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总算缓过神来。
“我给你暖暖手”话音落，将君清不容沈景行拒绝，便抓上沈景行的另一只手，双手捧住沈景行带着凉意握成拳的手。
那点暖意顺着手爬进心间，感受到温热的触感沈景行竟开始又一些贪恋此刻的温暖，紧绷的指尖也慢慢舒展开来。
“阿清”沈景行看着仔细为他捂热双手的将君清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此刻的将君清就像是他的一颗定心丸。
“嗯？”将君清抬眼看他，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只是从捧着变成了握着“怎么了？”指尖还轻轻刮过他的手背。
“谢谢你”从知道刘叔崴伤脚的那一刻，心里的慌乱就没有停过，直到现在看着温柔细致的将君清心里的慌乱才总算平静下来。
“嗯？哥哥只打算嘴上说谢谢吗？将君清挑了挑眉，语气带着逗弄。
“那你想怎样？”沈景行顺着他的话问。
将君清故意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握着沈景行的手轻轻晃了晃说道：“那哥哥以后穿厚一点。”
“哈哈哈，你这是什么报酬？”沈景行没料想到他会这么说忍不住笑出了声，眼底的阴郁消失了大半。
“这就是对我很好的报酬啊，”将君清眼尾上扬，眼神却透露着认真“哥哥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沈景行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心脏突然“咚咚”跳的飞快，耳尖不受控制的发红，喉结滚了滚：“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抬眼撞进沈景行别别扭扭的眼神，心里暗笑“还是别把人弄急了”，嘴上却软了语气：“那哥哥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你开始撩你哥了？这是拿你哥练手呢？”沈景行有些反应过来的样子。
将君清眨巴着眼，睫毛扑闪的像个扇子，握着他的手晃了晃眼神干净得半点破绽都没有，分明是在说“我没有”，那副无辜样子，倒让沈景行的话没法再往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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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刚停到沿江小学门口，沈景行将君清便下了车。沿江小学老师的办公室内正乱作一团，只见一位40左右的女老师正拦着哪位三十多的女人。
女人指着紧靠在墙上的小男孩，唾沫横飞的发起怒吼：“真不知道你家长是怎么教的？在学校竟然敢打架还打敢我儿子，你们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炮火转向一旁的女老师。
“俊杰妈妈，你先消消气我们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好吧。”高老师刚要劝就被女人拔高的音调打断。
“高老师！还不清楚吗？还不清楚吗？”女人猛地拉起坐在沙发上的儿子，指着男孩脸颊上的抓痕，心疼的直跺脚。
“你看看我儿子这张脸，被抓成什么样了，我儿子毁容了呀！”女人心疼的擦拭着儿子肉嘟嘟的脸庞。
“妈！就是刘允之打的我！你快打他呀”小胖子撺掇着，下巴抬的老高，势必想出一口气。
高老师看着满脸抓痕的高俊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转身对着始终抿着嘴的刘允之放缓了语气询问道：允之，你告诉老师为什么要抓高俊杰的脸。”
刘允之终于有了反应，抬眼看着高俊杰发面馒头大的脸上多了几道抓痕淡淡的开口：“因为……他胖其他的地方打了不容易疼，”刘允之一本正经的解释。
显然这不是高老师想听到的答案，高俊杰的妈妈听到这句话要气炸了：“听听，听听，说的什么话，打我儿子还打出理了，这么横！你这个小兔崽子——”说着要动手似的往前靠近。
高老师见状立即阻拦：“俊杰妈妈……”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不好意思，脚滑了。”沈景行语气淡漠。
双手插兜走了进来，眉头拧着，看着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倒是身后的将君清单肩背着黑色的书包，气质温润，恰好和他的形象形成反差。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还是高老师先一步开口询问“你们是？”
“我是刘允之的家长”沈景行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刘允之身上——小孩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双手自然下垂握成拳头，看着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只是微微发颤的拳头和飘忽的眼神暴露了他心底的慌。
他大步上前，停在挡着刘允之面前女人冷声道：“让开。”声音带着丝丝怒气。女人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半寸。
沈景行伸手拉住刘允之细瘦的手腕，一把将人抱了，挑眉问：“在学校打架？”
被突入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刘允之强装镇定，梗着脖子：“打了！怎么了？……”
沈景行心里暗笑，泛起嘀咕“这小子，这么打人比我还理直气壮的，”嘴上却怼了回去：“不怎么，我还夸夸你？”
女人看见这一幕，嗓音发出尖细声音：“你们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难怪小小年纪不学好。”
“你着什么急？”沈景行撇了他一眼，“老师还没说话呢？况且你家孩子没打我家孩子？你看我家孩子的手上面还有伤呢。”
刘允之有些心虚那是他打高俊杰的时候擦破的，当然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还配合的伸出双手漏出手臂上破皮的地方，一副你们看的样子。
沈景行看着配合刘允之觉的好笑：“你为什么打他”眼神瞥向一旁躲在女人背后的高俊杰身上。
刘允之瞬间涨红了脸，带着哭腔吼道：“因为他骂我，他说我没爸没妈，说我爷爷是捡废品捡到我的……”说着，他狠狠瞪着高俊杰，眼眶却发了红。
沈景行颠了颠怀里抱着的人，看向女人和高俊杰，语气冷硬： “听见了吧，是你儿子先骂人的，做事之前先搞搞清楚。”
女人只有一瞬间的心虚接着用强硬的态度：“那他打人就是对的，再怎么说也不能动手！”
沈景行微微眯了眯眼，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见女人还是喋喋不休的样子，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动手怎么了？你儿子管不住嘴就别怕有人替你收拾！”
“你，你……”女人被话堵的气急，冲动之下抬手去抓沈景行的衣领。
沈景行刚往后撤了半步，一道身影便突然挡在他面前——将君清一把扣住女人的手腕往旁猛拽，女人重心不稳，踩着高跟鞋有些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鞋跟在地板上磕出“答答答”的声响。
将君清看着女人狼狈的模样，像是看垃圾似的“啧”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厌恶。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景哥，你没事吧？”
沈景行垂眼看向他——刚对着那女人时，将君清眉梢的嫌恶还凝着冷意，此刻望着自己的眼神，却像是被风揉软了些。他抱着刘允之的手臂微顿，心里忽然晃过个模糊的念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吗？对旁人狠得干脆，对自己却总带着点下意识的在意？
高老师看着乱成一团的办公室，声音陡然拔高：“这像什么样子！高俊杰妈妈，和刘允之家长，叫你们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矛盾升级的！”手不自觉得附上额头，指尖发紧，深深的呼吸好几口才压下翻涌的火气。
沈景行撇了眼高老师，又扫过一旁梗着脖子的女人，撇嘴叹气：“算了。”
“让你儿子对我弟弟道个歉，这事也就算过去了”他抱着刘允之的胳膊微微抬了抬，语气漫不经心。
“让我儿子给他道歉？凭什么！”女人瞬间炸了“我儿子可是被打的，还有没有公理了。我家俊杰爸常年不在家，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指尖狠狠的攥成拳。
“有道理，你儿子确实被打了，”沈景行语气顿了顿，抱着刘允之的手臂微微收紧，眼神冷了几分，“但你怎么不问问，他是先骂我弟‘没爹养’，才挨的那一下？”
将君清目光落在沈景行臂弯里的刘允之身上，上前半步，伸手轻扯沈景行的衣角，低声道：“景哥，你手酸了吧，给我吧。”
刘允之像个货物似的被递交出去，“我不要！”眼睛蹬的滴溜圆，说到底他也是三年级了，不小了刚刚被沈景行抱了老半天已经够难为情了现在又被人抱开始抗议了。
拽着将君清的衣角往下扯，耳尖都红了：“我长腿了，”
将君清自然没管着他，手轻轻一松，刘允之滴溜一声落到了地上。
刘允之抬眼看见为难的高老师，心里忽然发虚，移开视线转头看着躲在一旁的高俊杰招了招手：“你过来。”
高俊杰此刻还是有些怕刘允之的毕竟刚被打不久，抬了抬眼不敢过去，刘允之见状皱了皱他小小的眉头：“啧？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高俊杰攥着校服衣角，硬着头皮往前走。
“你以后还骂我不骂我？”刘允之学着沈景行的模样，双手往裤兜里一插，下巴微微扬起，一副拽拽的模样。
高俊杰显然是被虎到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说了。”攥着衣角的手顿了顿，小声嘟囔“是我妈说……没爸妈的小孩没人教”
刘允之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偷偷瞥了眼沈景行，又板起脸，学着沈景行刚刚的语气：“给我弟……啊不对，给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对，对不起”高俊杰声音细弱蚊蝇。
刘允之转头对上沈景行一副搞定的模样，很是骄傲。后又拍了拍高俊杰的圆乎乎的小肩膀，学着爷爷平时说话的调子：“小胖啊，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看着骚操作的刘允之，嘴角抽了抽，暗自腹诽：这小子，学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挺能装的。
刘允之一副老大爷的样子教导着高俊杰：小胖呀，我也有错，允之在这给你赔不是了啊，下次我就不抓你脸了。”心里想的却是：本来长得就难看，再抓下去怕是以后找不到媳妇了。
高俊杰妈妈和高老师面面相聚心里不约而同的发出疑惑“这就搞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