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顾晴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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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药的原因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楚淮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他身上的不适感已经消退了大半，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不再头晕恶心。
他动了一下，发现身上还盖着顾绥的外套。而顾绥，依旧维持着那个靠在桌沿的姿势，只是手里多了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破旧漫画书，正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醒了？”他合上漫画书，看着楚淮。
“嗯，”楚淮坐起身，把外套递还给他，“谢谢你。”
顾绥接过外套，随手搭在肩上，看了眼窗外：“能走吗？”
“可以。”
“那走吧，楼要锁了。”顾绥说完，率先朝教室外走去。
楚淮赶紧收拾好书包，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空旷的楼梯间，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走到教学楼门口时，一阵风吹过，带着一丝凉爽。
“那个，”楚淮停下脚步，觉得还是应该正式道个谢，“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顾绥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盯了楚淮几秒，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突然开口：“你怎么回家？”
楚淮愣住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顾绥也没指望他回答，他像是随口一问。
他移开目光，看向远处逐渐亮起的路灯，声音在晚风里显得有些模糊：“走吧。”
楚淮的家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坐公交车要换好几班。
他在车站等了一会儿，大概十五分钟以后，他要乘的车到站了。
他径直朝车厢最里走去，因为是末班车，所以现在车上空荡荡的，只有他和另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看起来和他一边大。
他这会正趴在栏杆上，戴着有线耳机，耳机线穿过他的卫衣口袋。
楚淮坐在和他隔一条道的座位上。
楚淮有个习惯，他不太喜欢改变自己的位置，比如说在家里他会坐在一个固定的椅子上吃饭，坐公交的时候，他就喜欢坐在后排的靠右靠窗的位置，但是很不巧的是，现在这个位置被这个男生坐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想刷几个弱智小视频来打发车上枯燥的时间。
就在他的指尖划动屏幕的第六次，他突然顿了顿，思索了一下。
好像有点眼熟。
他稍侧过头，想仔细确认一下。
这时候，那个男生很巧的抬起头。
他也很巧的侧过了头。
两人很巧的对视上了。
而最巧的，这个人就是不久前才和自己刚分开的顾绥。
顾绥？！
楚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确定不是他眼花看错了人。
那还真是巧哦。
那边的顾绥神情明显也发愣。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看着，一句话也没有。
楚淮只觉空气中瞬间有种尴尬的感觉，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尴尬。
同桌偶遇嘛，这有什么尴尬的。楚淮不停的在内心给自己打气。
为什么每次遇到顾绥，自己都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楚淮欲哭无泪。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顾绥先撇过头去。
最后楚淮实在受不了了，才说出一句：“顾绥，你也坐这班车啊。”
顾绥没有回答，楚淮看着他的背影。
咦？怎么一抖一抖的。
随后，他听到一声很轻的笑。
……
“有这么好笑吗？”楚淮没好气的问。
“有点好笑吧。”顾绥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靠。”楚淮也笑了，“好像是有点好笑。”
说完他还回忆了一下，好傻的话。
确实也不能怪人顾绥。
笑着笑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事。
自己现在都能和顾绥开起玩笑了。这么说起来的话，他和顾绥的关系好像也近了起来。 不是吧，进展这么快？
楚淮感觉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和顾绥刚认识的那段日子。
现在两个人都能算是朋友了。
真好。
两个人在车上聊了几句乱七八糟的，但是楚淮几乎是聊了一个话题就忘了上个话题，一点都没记住。
“学霸你有点健忘。”
顾绥对于楚淮这一点有些无语，他抱着胳膊吐槽道。
“嗯，学霸嘛。”楚淮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称号很满意，“这个称呼我喜欢。”
“……”
时间就这样在俩人的对话中过去。
“诶呦！”楚淮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顾绥被楚淮吓了一跳。
“我坐过站了。”楚淮叹气。
“……”顾绥犹豫了一下，“下一站就到我家了，需要我送你吗？”
“需要！”楚淮感觉找到了自己的救星。
顾绥在车棚里摆弄着他的自行车。
“家里只剩这辆车了，凑合一下？”
“我没问题。”
楚淮把楚辉家怎么走告诉顾绥以后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绥在各种小巷子里穿梭。最后他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景，开口问道：“这是楚辉家啊。”
“他是我叔。”
顾绥点点头。
“到了。”
楚淮拿着书包下了车，他朝顾绥挥挥手：“再见。”
“嗯，回头见。”说完他将车头调转，骑回家去。
楚淮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比他之前回家还要早几分钟。
不知道为什么，楚淮刚刚还好着的心情现在居然沉到了谷底。
他步子略带沉重地爬上楼。
开门之后，家里的客厅，厨房等地都关着灯，十分安静。只有楚淮和楚彦的房间里开着灯，时不时传出几声嘻笑。
正当他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房门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楚淮看到面前的人还是有些震惊，是个女生？
面前的这个人他不认识是谁，但应该是楚彦的朋友，他把朋友带到家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又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也没资格说什么。
还是对方先开口：“你是楚淮吧？”
不等楚淮回答，她转身朝里屋的楚彦喊道：“你哥楚淮回来咯。”
说完她还回头打量了一下楚淮。
不管是她的眼神还是刚才的话，都让楚淮十分的不舒服。
他皱眉擦过那人的身体，走进房间。
“哟，大少爷，你这段日子过得如何啊？”楚彦放下笔，侧身看着楚淮。
“你想听我回答什么？”楚淮本来心情就有些糟糕，现在他甚至想朝楚彦的脸挥一拳，“还是只是想看我笑话？”
大概是楚淮脸上的表情有些硬气，楚彦也没在继续作。
刚才去上洗手间的那个人很快就回来了。
她直接坐在了楚彦的床上，似乎也没感受到屋内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有可能她丝毫不在意。
“那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顾晴晴。”
楚淮一开始都没发现她的头发被染成了红色，可能是他刚才心情不佳，注意力分散导致的。
顾晴晴打着舌钉，穿着吊带和超短裙，画着浓妆，而且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两三岁，一身穿着打扮却完全不像一个初中生的样子。
楚淮并不反对穿衣自由，对小女生的爱美之心也无所谓。
但楚淮依旧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
但他也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
他拿出作业，不想在和他们两人交流。
而一边的两人完全把楚淮当做空气，旁若无人的开始打情骂俏，楚淮觉得自己在这个房间里闪耀无比。
真是没辙了。
最后还是楚淮让步，拿着作业到客厅去写。
顾绥送完楚淮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骑到了另一条街，这条街要比其他热闹一些，商贩更多。
他掀起一家餐馆的门帘，“顾晴晴？”
他连着喊了四五声还是没有人应答，正当他准备喊第六声的时候，一个约莫四十出头但保养的很好的女人从餐馆二楼走下来。
“干什么呀？”女人问道，她的声音有点娇软。
“顾晴晴在你这里吗？”
女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不禁表现出一种赤裸裸的厌烦，回答的语气也有点凶悍。
“她不在我这，你去你爸那问吧。”
“他天天只知道喝酒，问他有什么用？“顾绥淡然回答。
“关我什么事，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法院判的，以后少来找我。”
这时候楼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宝贝，谁在下面啊？”
“没谁，我马上回来！”她的声音又变回了一开始的娇媚。
顾绥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找他爸？自打他记事以来，他爸就天天夜不归宿，就算回家也是喝的烂醉如泥，喝高了还会打人，耍酒疯，她妈也大差不差，经常和别人组局打麻将打到三更半夜，甚至婚内出轨，家里的积蓄也被他们给败光了。
他的爷爷在老伴过世后，也觉得日子没有盼头了，挑了个没月亮的晚上跳了。
后来他爸她妈就离婚了。
他们两个都不想要拖油瓶。
于是，虽然名义上他归他爸，顾晴晴归她妈，但是实际上，他们只起到了一个名义上的监护人的作用。
想到这，顾绥不禁叹了口气，朝自己家方向骑去。
风刮的脸生疼。
唯一的照明只有路边的不太明亮的路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顾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