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突然的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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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绥弯腰从地毯底下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家里面依旧空无一人，顾绥把灯开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全身散发着一种疲惫，这种疲惫不是单纯的身体上的，而是多年来在心底积累下的。
他无力地捏捏自己的鼻梁。
楚彦拉过顾晴晴的手放到自己手心，看着她说：“阿晴，你今天回去吗？”
对方闻言，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娇笑着对楚彦说：“怎么？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看你。”楚彦伸手将顾晴晴有些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
“不行，虽然我很想留下来陪你，但我要是再不回家，我哥会揍死我的。”
顾晴晴凑到楚彦耳边说。
楚彦闻言又想起了上一次他晚上送顾晴晴回家时，迎面撞上她哥的场景，他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只记住了她哥的眼神，冰冷，危险。
“那好吧，那我送你。”他牵起顾晴晴，右肩背着她的包。
出门时，楚淮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很快的瞥了他一眼。
楚彦趁顾晴晴临走前吻了她的额头。
顾晴晴脸上飞快的闪过两朵红晕，她作势要打楚彦：“去你的。”
“我走咯。”她回头朝楚彦丢了一个飞吻。
从楼道传出一阵脚步声。
顾绥仔细听着，这个声音最后停留在他的门口。
“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顾晴晴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将自己的背包挂到门口玄关处。
突然，她神色一僵。
顾绥坐在沙发上看着顾晴晴，他眉头紧锁，眼神淡漠中又带着些许无奈，透露出一股子警告的味道。
“你去哪了？”顾绥示意她坐下。
“我？我出去转了一圈啊！不可以吗？”顾晴晴昂着头撑着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不怎么心虚。
“出去转了一圈？”顾绥从茶几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上，吐出一串烟圈，“是不是又是那小子？“
顾晴晴装出疑惑不解的样子问道：“什么啊，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知道她哥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和楚彦在一起，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哥也绝对拿她没辙。
果不其然，顾绥下一秒就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在经过顾晴晴身边是，他说道：“你要是谈了，趁早给我分了。”
楚彦还没回来。
楚淮对着镜子准备洗漱。
他拿起牙刷当做麦克风，一脸沉醉的开始放声歌唱。
他现在只有在这种周遭都没有人的情况下，才能纯粹的做自己。
一曲完毕，楚彦也回到了家。
楚彦本来以为楚淮会向他打听这个女生，结果出乎意料的，楚淮并没有丝毫关心的样子。
楚淮并不喜欢过分打听别人的隐私事，即使楚彦想让他开口问的迫切表情此刻挂在他的脸上，他还是不想多管闲事。
他面无表情的回到房间，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只留下两只手在外面操纵手机。
他熟练的打开微信，□□等社交软件，另楚淮感到惊讶的，除了许邱的一串消息以外，居然还有他妈妈的一条消息。
自从他爸出事，他被扔到这片地方以来，这还是他妈第一次联系他。
这会是一条关于什么的消息？
是他生活的一个转机还是对他雪上加霜的噩耗，亦或是什么事都没有。
他忐忑的点开这个聊天框。
妈妈：“小淮，你在叔叔家过得好吗？”
楚淮想了想，飞快的打了几个字。
“还好。”
楚淮看见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了好一阵，正当他打算退出界面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发的不是文字，而是40多秒的长语音。
他把扬声模式转换成听筒模式放到耳边。
“小淮啊，你爸他的事有点难办，额……你可能还要在你叔叔家过段日子，我现在手头上也没什么钱，我把之前的一些没被查封的首饰什么的卖了，然后我给你寄了一张银行卡，这两天应该就会到了，你记得去拿，里面钱不多，但应该够你过一阵子了，等钱拿到了，记得给你叔叔拿一部分，做人要聪明点，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为他爸的事四处奔走没有休息好导致的。
猛地听见好久不见的妈妈的声音，楚淮有些恍然，泪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他也给宋梅发了条语音：“妈，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一样，多注意身体。”
对方没有再回应。
楚淮放下手机思绪逐渐放空。
楚彦拿着玻璃杯走进房间，他看了一眼楚淮，破天荒的没有和他说话。
第二天早上楚淮迷迷糊糊地起床，他甚至不记得他昨天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他妈妈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多了。
楚淮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他扑腾着下了床，跑到洗手间随便搞了一下，换上校服，扯过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奔。
冲啊！
他低头确认时间，过去了十分钟。
离早读开始还有大概半个小时，即使现在坐公交车肯定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公交车上一秒才刚开过，走路去也不可能，这地方也打不到车，自行车电瓶车什么的他还没买。
正当他以为今天肯定要迟到，然后被秦俪大骂一顿写检讨时，他又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此时正坐在电瓶车上，嘴里叼着一袋牛奶。
顾绥。
楚淮几乎是飞过去的：“顾绥。”
顾绥转过身，好像并不震惊：“早。”
“早，你可以带我去学校吗？要迟到了。”楚淮求道。
“上来。”
这是他将顾绥第二次看作救星了。
好人呐！
两个人在车上一言不发，和前一天晚上的氛围截然不同。
楚淮注意到顾绥眼睛下面有点黑眼圈，一整个人都有点蔫的感觉，但由于他平时也差不多是这么个状态，所以没有那么明显。
这人昨晚上肯定没有休息好。
顾绥将车开到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停下。
“谢谢。”楚淮十分感激。
“不用谢，”顾绥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你最好快一点。”
“嗯？”楚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要迟到了。”顾绥将手伸到楚淮面前让他看。
“……”楚淮赶紧转身就跑。
就在他离学校大门还有几十米左右的时候，门开始关了，最终在楚淮摸到门时，门彻底关紧了。
“……”
楚淮有一种到手鸭子飞走了的感觉。
顾绥双手插着兜，慢悠悠的走过来：“门关了啊。”
楚淮看向校园里面：“完了，要写检讨了。”
顾绥：“你怎么放心让我送的？你不知道我天天迟到吗？”
楚淮叹气：“我一着急什么都忘了。”
“……”
“……”
他们在值周老师登记完之后走进学校。
两个人慢悠悠的。
“学霸现在怎么不着急了？”顾绥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棒棒糖。
“反正已经迟到了。慢慢走吧。”楚淮向顾绥伸出手。
“什么？”
“糖。”
顾绥有些无语，从包里掏出一把糖，楚淮挑了一个葡萄味的，拆开包装放进嘴里。
他们走到教室门口时，秦俪正在讲课，她看见楚淮顾绥以后课也不讲了，把粉笔放下，招呼他俩进教室。
“说说为什么迟到。顾绥你先说。”秦俪走到他俩面前。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顾绥很诚恳的样子。
“我起晚了。”楚淮声音越说越小。
底下传来几声笑。
“你们两个让我怎么说你们好，算了，这次就先不追究你们了，一人五百字检讨，放学前给我。”她挥挥手，看了楚淮一眼，“我们继续上课。”
早读下课以后，秦俪把楚淮叫到办公室。
“秦老师，你找我什么事？”楚淮还以为她要追究刚才迟到的问题。
“楚淮，是这样噢。”秦俪开门见山，“你原来在附中一个成绩很好的学生，虽然我们这边教育资源也好，学习环境也罢，都远不如附中，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因此怠慢学习。”
她推了推眼镜：“另外你家里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也希望你能看开点，不要因为这个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说完，秦俪递给楚淮一沓纸：“这是我托人去印的，你多做做总有好处，做好了我找别的老师改，给你讲。其他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好好上课。”
楚淮接过资料，谢过秦俪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楚淮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他爸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妈妈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有秦俪的帮忙。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现在心里像是有一团乱麻，笔尖无意识的在纸上乱画。
顾绥瞥了一眼，出声道：“纸跟你有仇？”
“啊？”楚淮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绥用手指指他的本子。
“啊。没仇，我和他是好朋友。”
顾绥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没事，学霸我好的很。”说完，楚淮还比了个“OK”的手势。
顾绥见状也没多问什么。
放学的时候刚好有条短信发送到了楚淮的手机上。
他打开一看，是快递到站的通知，他妈妈给他寄的银行卡到了。
快递站倒是离学校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楚淮将银行卡插入卡槽，输入密码以后看了眼余额，卡里面有几万块钱。他取了五千出来，打算给楚辉家三千，剩下的两千就作为近期的生活费。
取完钱以后，他的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这钱虽然不多，却暂时隔绝了那种完全依赖别人的不安与内耗。他将钞票小心地放进钱包最里层，拉好拉链后才转身离开ATM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突然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