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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神秘的"老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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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冉直挺挺地躺在教室冰凉的水泥地上，校服裙摆被身体压出褶皱，脸色青得像蒙了一层灰，嘴角挂着的白色泡沫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班主任李老师半跪在旁边，手抖得连手机都握不稳，屏幕上的急救电话拨了三次才接通，声音带着哭腔：“喂！120吗？市三中初二（3）班！有学生晕倒了！好像是吞了什么东西！你们快来！”
周围的学生挤成一圈，有人吓得往后缩，有人掏出手机偷偷拍照，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似的嗡嗡响。林砚挤开人群时，正好听见有个女生小声说：“刚才苏晓冉一直在低头撕纸，还把什么东西往嘴里塞……”
“都让开！保持通风！”林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学生们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一片空地。他单膝跪地，指尖迅速贴上苏晓冉的颈动脉——触感微弱但还在跳动，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他立刻解开苏晓冉领口的纽扣，又把她的头偏向一侧，防止呕吐物堵塞呼吸道，同时回头对小陈大喊：“快联系最近的市立医院，让他们派救护车走绿色通道！另外问李老师，有没有看到苏晓冉吞的是什么，教室里有没有少药瓶或者药盒！”
小陈应声跑向李老师，林砚则继续守在苏晓冉身边，目光扫过地面。不远处的课桌下，一个皱巴巴的白色纸包躺在那里，边缘还沾着一点透明的唾液痕迹，纸包里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字迹或标识。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证物袋，小心翼翼地把纸包装进去，对旁边的警员说：“把这个送回技术科，加急检测残留物，另外等下救护车到了，跟医护人员说一声，收集苏晓冉的呕吐物样本，一起送过去。”
十分钟后，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教室，给苏晓冉插上氧气管、做了初步检查后，迅速把她抬上救护车。林砚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救护车的红蓝灯光消失在街角，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苏晓冉的突然晕倒绝不是巧合。如果是畏罪自杀，说明她还有没交代的隐情；如果是有人故意引导，那这起案子背后恐怕还藏着更复杂的关系网。他掏出烟，刚想点燃，又想起这是学校，烦躁地把烟塞回口袋。
“林队，现在怎么办？”小陈跑过来，额头上全是汗，“李老师说她没看清苏晓冉吞的是什么，只看到她课前一直在攥着那个纸包，还跟同桌说‘要是我不见了，就把书桌里的东西交给警察’。”
“书桌？”林砚眼睛一亮，“立刻去苏晓冉的课桌搜查，看看有没有她留下的东西。你再跟去医院，等她醒了立刻询问情况，全程录音，注意保护她的安全——既然她怕被报复，就安排两名警员在病房外守着，别让陌生人靠近。”
“好！”小陈转身要走，又被林砚叫住。
“对了，让技术科查一下苏晓冉的通话记录，特别是最近跟虎子、张雅琪的联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信息。”林砚补充道。
小陈点头应下，林砚则驱车返回刑侦支队。审讯室里，张强还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头发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看到林砚进来，原本耷拉着的肩膀又往下垮了垮，眼神里多了几分藏不住的恐惧。
“张强，我们开门见山。”林砚把椅子拉到张强对面，将江知艺的尸检报告摊开在桌上，指着其中一行字，“江知艺体内除了□□，还有□□的残留，这种药你卖过给她吗？”
张强的目光在报告上扫了一眼，立刻摇摇头，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没……没卖过。那种药管控比□□还严，我手里没渠道，拿不到货。”
“没卖过？”林砚拿起报告，“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声音陡然提高，“江知艺死前一周内服用过这种药，而你是张雅琪的药源，你敢说你完全不知情？”
张强被吓得一哆嗦，身体往椅背上缩了缩，沉默了几秒，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低声说：“我……我真没给她卖过，但我知道是谁卖的。是虎子，赵虎！就是他把我介绍给张雅琪的。”
林砚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赵虎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就是个一起混的朋友，以前在看守所待过，出来后就靠卖假药、禁药为生。”张强咽了口唾沫，“上个月我跟他喝酒，他说最近做了笔‘学生生意’，有个穿三中校服的女生找他买□□，说睡不着觉，他以一片八十块的价格卖了十片。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想……那个女生可能就是江知艺。”
林砚心里的线索突然串了起来。虎子不仅介绍张强给张雅琪，还可能是江知艺的□□来源，这个人很可能是串联起所有疑点的关键。他立刻起身：“你知道赵虎的住址吗？现在带我们过去。”
张强点点头，被警员押着上了警车。车子往城郊的棚户区开，越往里走，道路越狭窄，低矮的平房挤在一起，晾衣绳上挂着的衣服随风飘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垃圾臭味。张强指着前面一间破旧的平房：“就是那间，门牌号是城郊路178号，他平时就住在这里。”
几名警员立刻下车，绕到平房两侧，林砚做了个“行动”的手势，一名警员抬脚踹在门上，老旧的木门“哐当”一声被踹开。屋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空药瓶、食品包装袋和烟蒂，桌子上放着半碗没吃完的泡面，已经馊了，旁边还有一张没写完的快递单，收件人地址是邻市清河镇的一个村庄，收件人姓名写着“王强”，看起来像是个假名字。
“人跑了。”林砚走进屋，翻了翻桌上的快递单，“技术科，查一下这个快递单的物流信息，还有赵虎近期的出行记录，包括火车票、汽车票、轮渡票，看看他有没有离开滨海市的迹象。”
“另外，仔细搜查房间，特别是床底、柜子这些角落，看看有没有□□的残留物，或者跟江知艺、张雅琪相关的东西。”林砚补充道。
警员们立刻展开搜查，床底的一个旧箱子里，一本黑色封面的账本引起了林砚的注意。他打开账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交易信息，日期、物品、价格、买家特征都写得很清楚。翻到3月20号那一页，一行字让林砚的眼神沉了下来：“三中女生，□□10片，800元，现金。”
这个日期正好在江知艺体内□□的检测周期内，买家特征也完全吻合。林砚合上账本，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多：江知艺为什么要自己买□□？是因为抑郁症导致失眠，还是被人胁迫？如果是被胁迫，胁迫她的人又是谁？
就在这时，小陈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急促：“林队！苏晓冉醒了！她吞的是普通镇静安眠药，现在已经没大碍了！她还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关于江知艺和赵虎的！”
林砚立刻驱车赶往市立医院。病房里，苏晓冉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是很苍白，看到林砚进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嘴唇哆嗦着：“林警官……我错了……我还有事没跟你们说……”
林砚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递给她一张纸巾：“慢慢说，别着急，你现在安全了，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苏晓冉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江知艺的□□……是我帮她从赵虎那里买的。三个月前，她找我，说她晚上睡不着觉，一闭眼就做噩梦，梦见张雅琪她们堵着她骂，还说‘要是能一直睡着就好了’。我当时不知道□□是管制药品，只知道赵虎能弄到‘让人睡好的药’，就找他买了……”
“后来呢？”林砚追问。
“后来我在网上查了，才知道这种药很危险，会成瘾，还可能致死，我就劝江知艺别吃了。”苏晓冉的肩膀不停地颤抖，“可她不听，说只有吃了药才能睡几个小时，还说‘只要熬到毕业就好了’。我没办法，只能帮她瞒着，直到上个月……张雅琪发现了江知艺的药瓶。”
苏晓冉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浓浓的愧疚：“张雅琪拿着药瓶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她把江知艺约出来，就把我们买禁药的事告诉学校和家长，还要让我爸妈知道我偷偷攒钱买游戏机的事。我害怕了，就答应了她……我写了纸条，约江知艺在废弃仓库见面，说有东西要给她，可我到了仓库之后，心里一直发慌，就把张雅琪给我的‘药’扔到垃圾桶里了……”
林砚心里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一部分。江知艺因为长期遭受校园欺凌，患上抑郁症，为了缓解失眠才买了□□；张雅琪发现后，以此威胁苏晓冉，策划了后续的谋杀；而赵虎，则是这场悲剧中，向未成年人贩卖禁药的“帮凶”。
“那你为什么要吞安眠药？”林砚问。
苏晓冉的身体抖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恐惧：“昨天我在学校门口看到赵虎了，他穿着黑色的外套，站在树底下盯着我看，眼神特别吓人。我知道他是张雅琪的人，肯定是怕我把事情说出去，想杀我灭口……我越想越害怕，就从家里偷偷拿了我妈吃的安眠药，想着要是他来报复我，我就自己了断……”
林砚皱了皱眉，立刻拿出手机，给负责保护苏晓冉的警员打电话：“加强警戒，安排四名警员在病房外轮流值守，另外查一下昨天市三中门口的监控，看看赵虎是不是真的出现过，他离开后去了哪里。”
挂了电话，林砚看着苏晓冉，语气严肃：“你现在很安全，不用怕。但你要记住，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把所有事情说清楚，才能让江知艺瞑目，也才能保护你自己。”
苏晓冉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对了，江知艺之前跟我说过，她攒了一些‘能证明张雅琪欺负她的东西’，还说要是她出事了，就让我把东西交给警察……但我不知道她把东西放在哪里了。”
林砚心里一动——如果能找到这些“东西”，或许能更有力地证明张雅琪的欺凌行为，让这起案子的证据链更加完整。他刚想追问，手机又响了，是周景澜打来的。
“林砚，有个新发现。”周景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技术科在江知艺校服内侧的口袋缝里，发现了一根不属于她的头发，经过DNA比对，确认是赵虎的。”
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赵虎的头发出现在江知艺的校服上，说明赵虎在江知艺死前见过她，甚至可能碰过她的校服。这意味着，赵虎很可能不仅仅是卖药给江知艺，还参与了案发过程。这个发现，让原本逐渐清晰的案子，又蒙上了一层新的迷雾。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技术科看看。”林砚挂了电话，对苏晓冉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情况让警员联系我。”
走出病房，林砚快步下楼。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照进来，却没让他觉得暖和。赵虎的头发、没找到的“证据”、苏晓冉的恐惧……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他知道，想要彻底解开这团乱麻，必须先抓住赵虎。
驱车前往技术科的路上，林砚给负责追捕赵虎的警员打了电话：“加大搜查力度，重点排查火车站、汽车站、轮渡站，还有赵虎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他在邻市的亲戚朋友，一定要在他离开滨海市之前抓住他！”
电话那头传来警员的应答声，林砚挂了电话，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这起案子背后藏着多少秘密，他都要一一揭开，给江知艺、给她的父母，也给所有关注这起案子的人，一个完整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