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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警戒线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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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推开法医中心解剖室的门时，消毒水味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扑面而来。周景澜正站在操作台旁，白大褂下摆垂到膝盖，指尖捏着解剖钳，动作轻得像在拆解一件精密仪器。
“死者胃内容物检测结果出来了？”林砚放轻脚步，尽量不打扰对方。解剖台上方的无影灯很亮，把周景澜的侧脸照得有些冷白，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
周景澜没回头，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旁边的报告：“有微量□□，和现场水杯里的残留吻合。”他说话时语速平稳，解剖钳夹着的组织样本稳稳落在培养皿里，“不过还有个意外发现——死者指甲缝里的皮屑，DNA和三年前那起悬案的嫌疑人部分匹配。”
林砚心里一震，快步走过去。报告摊在不锈钢台面上，周景澜的字迹工整，关键数据用红笔圈了出来。他弯腰去看时，肩膀不经意蹭到周景澜的胳膊，对方的白大褂下似乎没穿太厚，能隐约感觉到体温。
“谢了，景澜。”林砚指尖碰到报告边缘，无意间触到周景澜放在台面上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几乎同时收回手。林砚咳了声，把目光移回报告，“这线索太关键了，我现在就回队里调档案。”
“等等。”周景澜叫住他，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个保温杯，“刚泡的陈皮茶，你昨天说嗓子疼。”杯身是浅灰色的，是林砚上次随口提过喜欢的颜色。
林砚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暖得刚好。“你怎么还记着这个？”他笑了笑，拧开盖子时闻到陈皮的清苦香。
“怕你查案查到一半咳得说不出话，耽误事。”周景澜转过身，继续摆弄解剖台上的样本，只是耳尖悄悄红了点。
林砚喝了口茶，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他靠在旁边的台子上，没急着走，看着周景澜的背影发呆——白大褂很合身，腰线收得恰到好处，头发比上次见时短了点，露出光洁的后颈。
“对了，”周景澜突然开口，打破沉默，“今晚队里是不是要加班？我把尸检报告整理好，晚点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过来拿就行。”林砚立刻接话，“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面馆，凌晨还开着，上次尝了，味道不错。”他说得随意，心里却在打鼓，怕对方拒绝。
周景澜手里的动作顿了半秒，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好。”
林砚心里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多待了会儿。直到手机响起，是队里催他回去的电话，他才拿起报告，又看了眼周景澜：“那我先走了，晚点联系。”
“路上小心。”周景澜抬头看他，目光在他脸上落了两秒，才重新低下头。
林砚走出解剖室，手里还握着那个保温杯，陈皮的香味跟着他走了一路。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是昨天路过饰品店时买的一对银质袖扣，样式简单，刻着细巧的纹路，他觉得很适合周景澜。
晚上十一点，林砚在法医中心楼下等周景澜。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周景澜抱着文件夹走过来，白大褂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风衣，显得比白天柔和些。
“报告都弄好了？”林砚迎上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夹。
“嗯，关键信息都标出来了。”周景澜点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保温杯上——林砚居然把杯子带回来了。
两人并肩往面馆走，路上没怎么说话，却不觉得尴尬。晚风有点凉，林砚下意识往周景澜那边靠了靠，刚好挡住吹向他的风。周景澜察觉到了，脚步慢了半拍，轻轻往他身边挪了挪。
面馆人不多，老板认识林砚，笑着打招呼：“林警官，还是老样子？”
“对，两碗牛肉面，加蛋。”林砚转头看周景澜，“你吃辣吗？”
“微辣就好。”周景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风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面上来时，热气腾腾的，牛肉的香味弥漫开来。林砚看着周景澜低头吃面的样子，嘴角沾了点汤汁，忍不住递过去一张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周景澜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抬头看他时眼里带着点笑意：“你也吃，面要坨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面，偶尔抬头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心跳却都比平时快了些。
吃完面，林砚送周景澜回家。到楼下时，周景澜正要上楼，林砚突然叫住他：“景澜。”
“怎么了？”周景澜转过身，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眼神里带着疑惑。
林砚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盒子，递到他面前，手心有点出汗：“昨天路过店里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的。”
周景澜愣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看到那对袖扣时，眼睛亮了亮。他指尖碰了碰袖扣，抬头看林砚，声音轻了点：“给我的？”
“嗯。”林砚点头，有点紧张，“要是你不喜欢……”
“喜欢。”周景澜打断他，嘴角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谢谢。”
林砚看着他的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我喜欢你很久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怕太急了会吓到周景澜，也怕破坏了现在的氛围。
“那我上去了。”周景澜把盒子放进风衣口袋里，又看了林砚一眼，“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别又熬夜查案。”
“好。”林砚点头，看着他走进楼道，直到那扇门关上，才转身离开。
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楼道里的灯亮着，隐约能看到周景澜的影子。林砚摸了摸胸口，心跳还在加速，他笑了笑，觉得今晚的风好像也没那么凉了。
而楼上，周景澜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那个小盒子，指尖反复摩挲着袖扣的纹路。他抬头看了眼窗外，能看到林砚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散去。他拿出手机，给林砚发了条消息：“袖扣很好看，谢谢。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就收到了林砚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