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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警戒线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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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澜早上七点打开门时，林砚正靠在楼道的栏杆上，手里拎着两个纸袋，白衬衫领口随意敞着两颗扣子，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淡的旧疤——那是去年抓歹徒时留下的。
“等很久了？”周景澜的声音比平时稍软，带着刚睡醒的微哑。他昨晚没睡好，总忍不住摸口袋里的袖扣，今早起得早，特意挑了件浅灰色衬衫，把那对银扣仔细扣在袖口上。
林砚立刻直起身，把其中一个纸袋递过去，指尖不经意蹭到他的手背：“刚到，这家豆浆油条是老摊子，你尝尝。”纸袋里飘出热气，混着豆浆的甜香，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两人并肩往楼下走，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了又灭。周景澜的目光落在林砚的袖口上——对方今天没戴手表，露出的小臂线条利落，他想起昨天在解剖室，林砚弯腰看报告时，后颈的碎发扫过他的胳膊，那点温度好像还留在衣料上。
“昨天的报告，队里那边没疑问吧？”周景澜没话找话，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衬衫袖口的银扣。
“没问题，老陈说你分析得特别细，省了我们不少事。”林砚转头看他，刚好瞥见那对银扣在晨光里闪了下，心里忽然软下来，“袖扣……挺衬你的。”
周景澜的耳尖悄悄红了，没接话，只是加快了半步，走到他前面一点。林砚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这人明明平时解剖尸体时冷静得像块冰，一碰到这种事，倒像个怕生的学生。
到了警车旁，林砚拉开车门让他先上。副驾驶座上放着个保温杯，还是昨天那个浅灰色的。“刚泡的蜂蜜水，你早上总不爱吃甜的，这个不腻。”林砚发动车子时，余光瞥见周景澜握着保温杯的手指动了动，指节泛着浅粉。
车子开得稳，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身上。周景澜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开口：“下午我要去殡仪馆复检，你那边要是不忙……”
“我陪你去。”林砚立刻接话，语气比平时急了点，又赶紧补充，“正好案发现场附近有个公园，复检完要是早，能去散散步。”他怕周景澜觉得唐突，说完又加了句，“听说那的玉兰花谢得差不多了，不过可能还有几朵。”
周景澜转头看他，林砚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很柔和，睫毛比平时看起来长些。他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喝了口蜂蜜水，甜味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到了心口。
下午的殡仪馆很安静，消毒水味比法医中心淡些，多了点百合的冷香。周景澜穿着白大褂站在解剖台前，林砚就靠在门口的墙上，没打扰他，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白大褂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袖口的银扣偶尔反光，像落在雪地上的星子。
复检结束时已经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两人沿着公园的小路走，玉兰花果然没剩几朵，零星挂在枝头，花瓣边缘有点卷。林砚走在靠马路的一侧，偶尔有自行车经过，他会下意识往周景澜那边靠，挡住可能的磕碰。
“上次你说喜欢看老电影，”周景澜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夕阳落在他眼底，像盛了点碎光，“我家有台旧投影仪，周末要是有空……”
“有空！”林砚的声音有点亮，说完才觉得太急，咳了声，放缓语气，“我周末没案子，正好能跟你学学怎么调投影仪。”
周景澜看着他难得有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嘴角的弧度比平时明显些：“好，那周末我提前准备点零食。”
两人又往前走，没再说话，却觉得空气里都带着点甜。走到公园门口时，林砚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递过去——是颗薄荷糖，包装纸是淡蓝色的，跟周景澜今天的衬衫颜色很像。
“你下午说话时有点哑，含一颗。”林砚看着他接过糖，指尖碰到他的指腹，那点温度比薄荷糖还让人提神。
周景澜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抬头看林砚，刚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没移开，看了几秒，又同时笑了，心跳比平时快了些。
“那我先回去了。”周景澜往后退了半步，手里还攥着空糖纸。
“我看着你上车。”林砚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到马路对面，坐上出租车，直到车子开远，才转身往警局走。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好几颗同款薄荷糖，是昨天特意去超市买的——他记得周景澜怕苦，薄荷糖只吃这种淡蓝色包装的。
而出租车里，周景澜摸着袖口的银扣，嘴里的薄荷糖还带着清凉。他拿出手机，给林砚发了条消息：“薄荷糖很好吃，谢谢。周末见。”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就收到了回复，后面还带了个笑脸：“周末见，景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