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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图鉴3 ...

  •   赫希任由萧玦将自己圈在怀中,玄色锦袍上的龙涎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钻入鼻腔,那是方才处理流民时沾染的味道,与桂花糖糕的甜香在空气中拧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绳。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胸腔里剧烈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宣告对她的绝对占有,可这份灼热的占有之下,又藏着如琉璃般易碎的脆弱——那是暗室创伤留下的后遗症,也是她可以利用的绝佳破绽。

      “殿下,”赫希的指尖假装无意识地轻轻划过萧玦腰间玉带的纹样,声音放得又软又糯,“您方才出去许久,是不是府里有要紧事?别因为陪我,耽误了正经事才好。”

      她清楚,萧玦折返时眼底未散的戾气绝非仅仅因为“担心她”,必然是暗卫那边传来了与赵珩相关的消息。她此刻主动提及“正事”,既是顺着他的话茬递台阶,也是在为后续的试探埋下伏笔——毕竟,她留在萧玦身边的唯一目的,就是提升病症模拟度,而获取更多关于萧玦与赵珩的矛盾信息,正是提升模拟度的关键。

      萧玦的手臂收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再要紧的事,也比不上你。”顿了顿,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强硬,又放缓了几分,“不过是处理些府外的流民,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靖王府附近喧哗,惊扰到你。”

      提及流民,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对“秩序被破坏”的不耐——在他眼中,任何可能威胁到赫希“安全”的因素,都该被彻底清除,哪怕代价是几条人命。

      赫希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抬起头时,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水光:“原来如此,殿下费心了。只是方才绿萼送点心时,我好像听见她和侍卫低声说‘东宫那边遣人来查探’,是不是……赵珩殿下又在暗中盯着王府?”

      她故意将“东宫”二字咬得极轻,却精准戳中萧玦的痛处——赵珩虽未被立为太子,却早已在朝臣私议中被视为储君热门人选,这三个字对萧玦而言,无异于公然挑衅。她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不断刺激萧玦的情绪,让他在失控边缘暴露更多破绽,从而为自己的模拟提供更多素材。

      萧玦的脸色果然瞬间沉了下去,眼底的温柔被阴霾吞噬,周身的病娇领域泛起浓得化不开的深紫色雾气,裹挟着“愤怒”与“警惕”。

      他抬手捏住赫希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指尖的力道带着几分失控的偏执,强硬道:“别听那些下人乱嚼舌根,东宫之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待在我为你打造的院子里,安安稳稳的,什么都不用管。”

      他刻意回避“东宫”与赵珩的关联,可语气里的紧绷却暴露了内心的在意——越是想掩饰,就越说明此事与赵珩脱不了干系,而这正是赫希想要看到的。

      赫希心中了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声音里添了几分惶恐:“我知道殿下是为我好,可我就是忍不住担心。上次朝堂议储,赵珩殿下那样针对您,若是他再暗中做些对您不利的事……我真的怕。”

      她说着,往萧玦怀里缩了缩,将“担心他”的情绪演得恰到好处——她很清楚,萧玦的偏执型人格最吃“依赖”这一套,只有让他觉得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才会放下戒备,甚至主动透露更多信息。毕竟,她的委曲求全并非真心,不过是为了让萧玦对自己放下戒心,从而更好地完成病症模拟。

      就在这时,赫希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廊下掠过一道黑影,玄色衣袍与廊柱的阴影几乎融为一体,唯有腰间悬着的银质令牌在晨光下闪过一丝冷芒——那是萧玦暗卫的标识,且令牌样式与寻常暗卫不同,应当是暗卫统领级别的人物。她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必然是有紧急密报,且内容多半与赵珩有关。

      她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往萧玦怀里又缩了缩,声音带着几分怯意:“殿下,外面的脚步声好像越来越近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您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处理吧,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关系的。”她故意表现出“懂事”又“害怕”的模样,既是符合“罪臣之女”的柔弱人设,也是在给萧玦台阶——暗卫汇报密报定然不便让她在场,而她的“体贴”,恰好能让萧玦顺理成章地离开。

      萧玦果然皱紧了眉,目光扫过门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不喜欢在与赫希相处时被打扰,尤其是那些沾满血腥气的朝堂纷争,他只想让赫希待在自己构建的“纯净世界”里。可暗卫这个时候前来,必然是有紧急之事,他无法置之不理。

      “别怕,只是府里的侍卫巡查。”萧玦轻轻拍了拍赫希的后背,语气尽量放柔,“你先乖乖待在这里,把杏仁酪喝了,我去去就回。”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赫希扶到梳妆台前的绣凳上,拿起一块桂花糖糕递到她嘴边,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再吃一块,等我回来,就给你带城西那家糖铺的芙蓉糕——你上次说过喜欢的。”

      赫希顺从地咬了一口糖糕,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压下不适,对着萧玦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算计:“好,我等殿下回来。只是……您一定要快点,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总觉得心里发慌。”她刻意加重“发慌”二字,就是为了让萧玦心中的“不安感”与“占有欲”再次被点燃——他越是担心她,就越容易在处理密报时心神不宁,而她恰好能借此机会,施展人偶之眼的隐秘能力。

      萧玦看着她眼底的“依赖”,心中的不悦瞬间被满足感取代。他俯身,在赫希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仿佛在安抚一件易碎的珍宝:“乖,很快就回来。”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门口,玄色袍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周身的气场瞬间从温柔的偏执切换成冰冷的肃杀——这才是靖王萧玦的真面目,对她是病态的执念,对敌人是毫不留情的狠辣。

      门被轻轻关上的瞬间,赫希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眼底只剩下锐利的冷光。她悄然起身,走到窗边,指尖轻轻抚过窗棂上的雕花,人偶之眼无声开启——眼底泛起一层极淡的瓷白色光晕,透过雕花缝隙,精准锁定了庭院角落那处隐蔽的耳房。

      耳房是萧玦与暗卫议事的地方,隔音极好,寻常人根本无法听见里面的动静。但赫希的人偶之眼不仅能洞察情绪雾气,更能通过捕捉空气中的声波振动频率,将细微的声音放大、解析。此刻,她的视线穿透木质墙壁,清晰地“看”到萧玦正站在房间中央,暗卫统领影一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封染血的密信。

      “说,什么事?”萧玦的声音透过声波解析传入赫希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与方才对她的温柔判若两人。

      “殿下,”影一的声音低沉而恭敬,“方才暗卫在城外三十里的破庙,截获了二皇子赵珩的贴身谋士与漠北王使者的密会。两人交谈时明确提及‘赫希’,称‘待边境战事起,便将赫氏余孽作为诱饵,引靖王入局’。此外,我们还在密会地点搜出一封密信,上面写着‘三月后,漠北骑兵突袭雁门关,届时请二皇子在朝中牵制靖王,勿让其领兵出征’。”

      赫希的指尖猛地顿在窗棂上,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赵珩果然与境外势力勾结,而且已经将她视为对付萧玦的关键棋子!这个消息至关重要,一方面,她可以利用这个信息进一步刺激萧玦的情绪,让他在失控中暴露更多病症特征,从而提升模拟度;另一方面,她可以借萧玦之手,削弱赵珩的势力,为自己后续的行动扫清障碍。

      毕竟,她留在萧玦身边的唯一目的是完成模拟,一旦任务达成,萧玦与赵珩的生死存亡,与她毫无关系。

      “废物!”萧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烈的杀意,“为何不提前察觉?若是赫希出了半点差错,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影一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赵珩的谋士行事极为谨慎,此次密会临时更改了三次地点,我们的人也是侥幸才跟上。另外,我们还查到,赵珩近期一直在暗中联络户部尚书、兵部侍郎等几位重臣,似乎在密谋推举他为储君,具体细节尚未查清,但可以确定,他们计划在半月后的祭祀大典上动手。”

      “储君?”萧玦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却又透着彻骨的寒意,“就凭他也配?传令下去,加强对赫希院落的守卫,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包括府里的侍女,必须经过我的亲自允许才能入内。
      另外,密切监视赵珩及其谋士的动向,查清他们联络的重臣名单,还有——”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狠戾,“漠北王的使者,既然来了,就别让他活着离开京城。”

      “是,属下遵命!”影一的声音恭敬应下,紧接着便传来脚步声逐渐远去的声音。

      赫希关闭人偶之眼,眼底的瓷白色光晕渐渐褪去。她走到梳妆台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描金花纹,脑海中快速梳理着刚刚获取的信息——萧玦对赵珩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而赵珩的计划恰好给了她可乘之机。

      更重要的是,她通过人偶之眼捕捉到影一汇报时,周身萦绕着一丝极淡的灰色雾气,那是“隐瞒”与“犹豫”的情绪——这意味着,影一或许还有别的事情没说,甚至可能与赵珩那边存在某种隐秘的联系。

      这个发现让赫希心中一凛,她立刻想起方才绿萼送杏仁酪时,手腕上戴着的那只不起眼的银镯子——镯子内侧刻着一个极小的“赵”字,当时她只当是普通饰物,此刻想来,却极有可能是赵珩安插在王府的眼线标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绿萼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赫姑娘,殿下让奴婢送来刚热好的杏仁酪。”

      赫希眼底的冷光瞬间收敛,重新换上那副柔弱无措的模样,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绿萼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杏仁酪走进来,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惶恐,不敢抬头看赫希。她将杏仁酪放在梳妆台上时,手指微微颤抖,手腕上的银镯子不经意间滑到了袖口外,那个“赵”字在晨光下闪了一下,又迅速被衣袖遮住。

      赫希端起杏仁酪,用小勺轻轻搅拌着,人偶之眼再次悄然开启——绿萼周身的浅蓝色雾气中,果然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灰色,那是“隐瞒”的情绪,且灰色雾气的源头,恰好指向她手腕上的银镯子。

      “绿萼,你这镯子倒是别致,”赫希状似无意地指了指她的手腕,声音温和,“是家里人给你的吗?”

      绿萼的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将手腕往身后缩了缩,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回、回姑娘,是奴婢自己攒钱买的,不值什么钱。”她的眼神闪烁,不敢与赫希对视,周身的浅蓝色雾气瞬间变得浓郁,显然是因为被戳中要害而极度紧张。

      赫希心中了然,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倒是挺好看的。”她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你在王府待了两年,有没有见过殿下处理府里的内奸?我总觉得最近府里的气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我。”

      她故意抛出这个话题,既是试探绿萼的反应,也是为了后续在萧玦面前“不经意”地提及此事埋下伏笔。

      绿萼的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姑娘,这些事……奴婢真的不知道,也不敢打听。若是被殿下知道了,奴婢的小命就没了。”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周身的灰色雾气与浅蓝色雾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矛盾的情绪——既害怕被发现,又对赫希抱有一丝同情。

      赫希见状,便不再追问,只是轻声说道:“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先退下吧,若是殿下回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她很清楚,绿萼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关键在于影一和他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赵珩与漠北勾结以及王府有内奸的消息,巧妙地透露给萧玦,同时不引起他的怀疑。

      绿萼如蒙大赦,恭敬地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关门时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赫希走到窗边,撩开纱帘——庭院里的青石板路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一丝血迹都看不见,只有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跳跃,叽叽喳喳地叫着,与房间里的压抑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兀统:宿主我知道你不是金丝雀,加油,爷们要战斗!
      赫希:?你不是爷们也要战斗!

      不再思考兀统的话,她知道萧玦很快就会回来,而她需要在他回来之前,想好如何将信息“不经意”地透露给他。毕竟,每一次成功的引导,都是提升病症模拟度的机会,而她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尽快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赫希捕捉到远处廊下传来的脚步声——步伐急促,带着明显的焦虑,正是萧玦的脚步声。她立刻调整状态,没有回到梳妆台前,反而走到床边,拿起一本摊开的诗集,故意装作看得入神的模样,只是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门口。

      她很清楚,萧玦现在的情绪极为不稳定,若是她继续表现出“依赖”,反而可能引起他的怀疑,不如换一种“安静等待”的姿态,让他觉得自己是乖巧而无害的。这种反差,或许能让萧玦更加在意她,从而在情绪波动时暴露更多病症特征。

      门被再次推开,萧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玄色锦袍上沾了些尘土,显然是在处理暗卫汇报的事情时动了肝火。他的气息有些微喘,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赫希身上,看到她正在看书,眼底的焦虑才稍稍褪去,可那股浓郁的占有欲,却依旧透过病娇领域清晰地传递过来——他刚才得知赵珩想利用赫希作为诱饵,心中的杀意与保护欲已经达到了顶峰,此刻只想将她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在看什么?”萧玦走近,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赫希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回殿下,是一本前朝的诗集,里面有几句写得极好,我正看得入神。”她顿了顿,像是不经意般提起,“对了殿下,刚才我看书的时候,好像听见院外的侍卫在说‘漠北’什么的,是不是边境出了什么事?还有……方才绿萼进来时,我见她手腕上的镯子刻着一个‘赵’字,倒是和赵珩殿下的姓氏一样,想来只是巧合吧?”

      她故意将两个看似无关的信息放在一起说,既提及了“漠北”,又暗示了绿萼的异常——她算准了萧玦对赵珩的敏感,只要提及与“赵”相关的人和事,必然会引起他的警觉。而这种“无意”的提醒,既不会让他怀疑她的动机,又能让他主动去追查绿萼和漠北的事情,从而在追查过程中暴露更多情绪波动,为她的病症模拟提供素材。

      萧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坐在赫希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锐利地扫过门口,眼底的阴霾越来越浓——赫希提及的“漠北”与“赵字镯子”,恰好与影一汇报的密报形成了呼应,让他不得不怀疑,王府里真的藏着赵珩的眼线,而赫希极有可能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别胡思乱想,”萧玦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不过是个普通的镯子,哪来那么多巧合。至于漠北,不过是边境的小摩擦,很快就会平息。”他虽然嘴上否认,可手臂却收得更紧,显然是已经将赫希的话放在了心上,甚至开始暗中盘算如何彻查王府的内奸,以及应对赵珩与漠北的阴谋。

      赫希将脸埋在萧玦的胸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萧玦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情绪波动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而这正是她提升病症模拟度所需要的。接下来,她只需静静等待,看着萧玦为了她与赵珩斗得两败俱伤,而她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在最合适的时机,完成最终的病症模拟。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雕花木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房间里的檀香与桂花糖糕的甜香渐渐交融,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紧绷——赫希能清晰地感受到萧玦胸腔里越来越快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萧玦的后背,声音放得更柔:“殿下,我信你。只是……你千万别太累了,我看着心疼。”

      这句“心疼”像是一剂良药,瞬间抚平了萧玦眼底的阴霾。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柔弱的模样,偏执的占有欲与隐秘的脆弱交织在一起,化作指尖轻轻的抚摸——他顺着赫希的发丝往下滑,停在她的后颈,那里有一道极淡的疤痕,是她刚入王府时不小心撞在廊柱上留下的。当时他几乎要将那根廊柱拆了,若不是赫希拦着,府里的工匠怕是要被他迁怒。

      “放心,”萧玦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承诺,“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更不会让你受委屈。”他俯身,在赫希的疤痕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动作虔诚得像是在朝拜一件稀世珍宝,“等处理完这些琐事,我就带你去江南,那里有你喜欢的桃花,还有最好吃的糖糕,我们在那里待一辈子,再也不回这京城。”

      赫希心中冷笑,江南?一辈子?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谎言罢了。可面上,她却露出一副憧憬的模样,眼底泛起水光:“真的吗?那我可要记着了,殿下可不能骗我。”

      “不骗你。”萧玦的指尖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不确定——他知道,只要赵珩还在,只要储位之争还未结束,他就不可能带着赫希远走高飞。但他需要给她一个“念想”,也需要给自己一个“支撑”,仿佛只要这个念想还在,他就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里,守住这唯一的“纯净”。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暗卫轻叩石板的声音——那是紧急密报的信号,三短一长,代表着“事态升级,需立刻处理”。萧玦的身体瞬间绷紧,周身的温柔气场瞬间切换成冰冷的肃杀,他猛地松开赫希,起身时玄色袍角扫过绣凳,带落了桌上的杏仁酪碗。

      青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奶白色的杏仁酪溅在青石板上,像是一滩凝固的血。萧玦的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懊恼,随即又被紧迫的局势取代:“待在这里,别出去。”
      他丢下这句话,快步走向门口,连地上的碎片都没来得及吩咐人清理——在他看来,赫希的安全远比这些琐事重要,可这份“重视”,在赫希眼中不过是偏执的另一种表现。

      门被重重关上的瞬间,赫希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她走到窗边,看着萧玦的身影消失在庭院的拐角,人偶之眼再次开启——这一次,她没有去听暗卫的汇报,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影一离开的方向。方才影一汇报时,她捕捉到影一腰间的令牌边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那划痕的形状,与她昨日在萧玦书房看到的、一枚来自东宫的密信火漆印边缘,竟有几分相似。

      “影一……东宫……”赫希低声呢喃,指尖轻轻划过窗棂上的雕花,“看来这王府里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她转身,走到碎裂的瓷碗旁,蹲下身,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碎片——碎片边缘锋利,她故意用指尖蹭了一下,瞬间渗出一丝血珠。

      她将带血的帕子攥在手心,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等萧玦回来时,这道“伤口”,又能成为她获取更多信任的筹码——毕竟,在萧玦眼中,她的每一次“受伤”,都是对他“保护不力”的谴责,而他为了弥补这份“愧疚”,总会不经意间透露更多信息。

      窗外的阳光彻底沉了下去,庭院里的灯笼被下人点亮,昏黄的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赫希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以及眼底那抹若有似无的冷光——她知道,今夜过后,靖王府与东宫的矛盾会彻底激化,而她,只需站在风暴中心,直到病症模拟度达到那个最终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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