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3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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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
微信转账：450元
隔天下午，正在写试卷卿星突然收到来自齐翎逸的转账，是上次几人一起在火锅店打零工挣的，听说老板又要搞什么装修，暂时不要人了，所以立马把钱给结清。
卿星回复了一个谢谢的表情，而后收下钱。他盯着手机里多出的收钱记录，神情坦然。
老秦那边也稳定了，那......可以继续存着了。
国庆几天天气渐凉，卿星捯饬着衣柜把里面短袖衣服全部腾空，准备换出行李箱的几件长袖。三排九格的柜子，只用了中间两格，一个放行李箱，一个放随时穿的衣物，怎么看都像随时要走的旅人。
装到最后几件时，衣服被折得像豆腐块儿似的整整齐齐，全都是最新的款式。红色那件校游当天还穿过，洗净后和一开始的新衣服放在了一起。
这些，都是蒋姨买的......看样子就不便宜，以后不能再收了，会还不起的。
卿星犹豫片刻，最后拿出里面的一件红色外套，其余的全部放了进去。
路灿从昨天回来被家里人知道病情后，似乎开心不少，都能和路思钧一起在厨房做早饭了。起初，避免不了想要关心的眼神。蒋云尽量收敛着自己的关切，看昨天蒋云在医院里的状况，医生特地说了日常生活家属注意观察患者的情绪和状态就好，不用一直关注这件事，太过在意也会给患者造成心理负担。
但路灿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照常和蒋云聊天，说没什么感觉只是有时候情绪容易失控但能控制。路灿能心平气和地与蒋云说这些蒋云反倒松了口气，说明路灿会配合积极治疗。
卿星刚整理好衣柜，路灿就哼着歌提一浇水壶进来，给卿星房间里几盆薄荷补水。
“......”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路灿转过头来说。
“哥哥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待会儿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们不是一样的作业吗，说得好像自己没有一样。
路灿的身份一下转变成病人，卿星还真有点儿不适应，按医生的话说要照顾患者又不能太过照顾，适量，适中......
说不去的话，会难过吧。毕竟每天他都帮我练习了，现在又是病人，以后......多迁就一点也没什么。
“嗯，写完了。现在出发吗？”卿星说。
！！！
路灿丢下手中的浇水壶。
“我换个衣服！”走到门边又想起什么，问，“哥哥今天记得穿长袖哦，外面会冷。”
“......哦。”
客厅，家里蒋云和路思钧在招待刚刚到访的两位客人，是一对不到40岁的夫妇，丈夫是个外国人。路灿简单打了个招呼卿星跟着学样问候了一声。
女人开心道：“哎呀！路灿转眼就成了大帅小伙儿了！”
外国老公跟着在一旁笑笑。
路思钧端来刚泡好的热茶，笑着邀请示意坐下。外国老公用西班牙语说了几句谢谢客气之内类的话坐下拿起了杯热茶。
蒋云：“害呀，现在的孩子都是这样，窜得快，哈哈哈哈哈。”
看到门边换鞋的孩子们，蒋云又嘱咐：“小灿，星星啊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啊！”
“好！”俩人齐声回复。
女人放低了声问：“路灿同学啊~都是帅哥嘛！”
“哈哈哈哈，是同学，也是我家的孩子。”蒋云笑道。
“啊！你什么时候生的！？”女人惊呼，看着刚关上门的路灿。
蒋云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呢！要真是我生的就好了！”
女人拉着蒋云的手担忧地问：“对了亲爱的，你的心脏还好吗……”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路灿注意到发愣的卿星。
“怎么了哥哥？蒋云女士说的话你很介意吗？”
卿星扯了扯身上的黑白条纹长袖。
“哦......不是。”
以前卿星身边没有经常表达爱意的长辈，所以哪怕是不经意的谈话，也会在心中留恋许久。
片刻，路灿抱着手认真说。
“我倒真希望你是我亲哥，这样我们能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了。”
“......”
卿星确定路灿没有因为昨天见了医生改变了什么，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无所谓。
“谁要和你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卿星垂下眼神说，满是不可能的态度。
路灿点点头，“我说了希望嘛，看哥哥答不答应。”
“不答应。”卿星快速给出答案。
路灿低头一声轻笑，“好。”
电梯门打开，卿星冷着脸快速走在前面。没走几步又后退回来在人身侧。
快速问：“看什么电影今天？”
？？
“哥哥买票啊？我带你出来的哎。”路灿故意问。
“......能不能别废话，线下买要贵很多。”卿星肯定说。
门口突然走进来一对年轻情侣。
（男生：“我们刚在一起，不能花你的钱，待会儿我把今天的花费给你转过去。”）
路灿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那用我的买吧，上次金一晨好像还开了个会员，我的更划算。”路灿一脸你放心玩，我买单的表情说。
“......”
（女生：“没事的宝宝，我有钱的，每次吃饭都是你付钱怎么行，你也刚毕业，得存点。”）
卿星想了一下，国庆前最后几次花钱，基本上都用的路灿的卡，小雅凉面那儿包括校游的零食。
“不行，用我的，你快看一下要看什么，自己选。”卿星搓了一把头发，别过脸托着手心的手机说。
（男生：“哈哈哈哈，好，谢谢宝宝，你最好了。”）
电梯门关上，刚才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看陆灿站在那儿半天不吭声，回过头是路灿一脸的疑惑和笑意，不明白为什卿星这么执着，明明自己有更大的优惠。卿星才反应过来俩人这个情况像什么。
与刚才......都不想花对方钱的小情侣一模一样！
卿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于是又催促了一次，“喂......你笑什么？快点。”
“好~”
路灿不再客气拿过手机，认真挑选了起来。
“哥哥喜欢动画类的吗？”
“嗯，都行。”
俩人踩着地上稀稀拉拉的银杏叶朝大门走去，树上的叶子也全部到了不黄也不绿的时期。
“爆米花一桶够了吗？”
“嗯。”
“选好了，支付密码是？”
“399,546。”
——
。。。。。。。。。。。。。
一分钟前。
“您好，您的J排1314号票已打印好，请前往情侣2号激光厅，”售票小姐姐亮出标准的笑容，打量了一眼俩人又说，“祝您们观影愉快。”
多次查看今天只有这一场的《疯狂动物城》其他影厅人也已经满了无法退票换座后，卿星拿着两张票认命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俩人相对无言。
“......”
“......”
路灿：“......我，没有买过线上的电影票，抱歉哥哥。”
卿星火气腾地窜上来，凑近咬牙道：“没买过，你怎么不早说！”
“这情侣票，我们两个男的，你往那里面买什么！？怎么没买个亲子套餐呢！”
“我就是看这观影位置比较好......”路灿有些委屈地解释。
说起位置，还是1314......
两个男生进去情侣影厅，卿星不用想都知道场面有多精彩。
路灿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孩，平时上挑的眉眼，此刻都下垂着，看着有些无措。虽然确实犯了错......
想起路灿还是个病人，冲上脑门上的火顿时消散了一半。
......
刚才的售票小姐姐，抱着大桶的爆米花和可乐走过来，像是知道情侣吵架很正常似的，笑着把爆米花还有两杯可乐都放卿星面前，又和路灿眨了下眼。
......路灿笑着点点头。
卿星晃眼一看，爆米花备注的还是可乐口味。
“......”
路灿偏着头，尬笑一声，又问：“哥哥，那你还看吗？不看的话也行，我们去做别的事。我付钱，你来买。”
“......”
卿星低头看了眼时间，马上到4点，还有五分钟开场。
八十块钱呢......
手中的票递出去一张，卿星看着爆米花上的备注，“要开场了，先进去。”
路灿立马拿着爆米花和可乐起身，大声道：“好！”
一嗓子又把前面的售票小姐姐吸引了过来。
过了闸机口，卿星忍不住命令道：“下次......你不准再买票了，要看什么直接说。”
“嗯，都听哥哥的。”
“......”
情侣激光2号厅。
尽管觉得已经做了点心里准备，可是看到站在门口不断往里进的男男女女，卿星还是有点慌张......
“走吧哥哥，我们还在最上面呢。”路灿跟没事儿人一样从旁边走过。
“......”
进入影厅路灿走在前面，卿星刻意保持了一下距离两三米的样子跟在后面。直到真的坐下后，周围的目光源源不断地往这边传来。
“哎，是两个男孩子哎，都长得好帅啊！”
“他们是什么练习生吗，看着还在读书的样子，偷偷跑出来的吧！”
卿星看了一眼像双人沙发一样的座位，路灿坐着后空间还很大。
还好......不是特别挤。
扫了一眼，上下左右，除了右边空着的位置，都被围着的，就像路灿说的，中间的位置观影更好。
卿星尽量不去注意周围的目光和声音，虽然都没有恶意，但有些不自在。
路灿将手中另外一杯可乐递过来，示意卿星快坐下。
“......哦。”
电影很快就开始了，灯一灭大家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荧幕上。没过几分钟，下面突然有一对牵着手的年轻男女朝上面走来，眼尖的路灿定眼一看发现是和温月里一个办公桌的男老师，出了名的教导主任二把手，慧眼识恋人。听说上面要把欧阳提走，准备让男老师接班。他这种办公室主席台的常客，男老师不可能不知道。
路灿一个后仰，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拉起来扣头上。男老师认不认识卿星，路灿不知道，只知道高二几次在办公室被温月里训的时候，隔壁桌的男老师对面都站着对被抓的早恋和欧阳。
一旁的卿星发现突然哪里冷把自己裹起来的路灿，鬼鬼祟祟地左右看，越看越奇怪。
“你干什么？现在知道见不得人了......”
看着男老师和身后的女子越来越近直往自己这边儿走。路灿长臂一揽越过卿星的肩，手掌盖过卿星半张脸。
“......！”
“你做什么路......！！”卿星压着嗓子喊，最后直接捂住了说话的嘴。
“学校老师。”
路灿低着头说。
简单四个字卿星没敢再动，直到眼前一对年轻男女从自己眼前走过，卿星抬着脸只剩下双眼睛对上女老师有些讶异的眼神。
卿星是没有半点印象，可路灿说是，那基本上没差。
年轻男女姗姗来迟，在右侧坐下。男老师距离路灿只有两个座椅扶手的位置，看着一旁用衣服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奇怪地打量了一眼便转回头取下自己的包包，和女子低着头交谈什么。
“喂......你确定没看错吗？”卿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小声问。
路灿咬牙说，一点儿声音也不敢放大，“错不了，和欧阳关系好着呢，要是被发现，指不定会被误会成什么样。”
“......那怎么办，跑？”
“那会直接追出来的，他在学校相当于欧阳的眼睛，目前还没有失败的案例，你......明白吧。”
“......”
卿星一时茫然。本来在学校就传着他喜欢男生的流言，如果被抓住闹到老师那里家长面前，指定又要陷入言论里连着路灿一起。
影院里响起阵阵的欢笑，看着熟悉的动画画面，卿星一点也笑不出来。今天似乎出门没有算黄历，没有一件事儿是顺的。
路灿正透过衣服里的一条缝转向右边，正巧碰上男老师的视线。
“......”
“......”
在看清了是怀疑的目光后，路灿将怀里的人搂地更紧了。
“......”
路灿衣服上温暖的山茶花香气幽幽地在鼻子周围散开，指尖划过嘴唇的那一刻心跳加速的感觉瞬间就上来了。
……！
“路灿......你能不能放开，很热。”卿星压着呼吸说。
察觉到呼吸不稳的人。
“没有口罩会被发现的......那我们一起向后靠，你头趴在我肩上。”
“嗯。”
卿星顺着路灿的速度俩人靠在椅子上后，路灿就放开了手。没有手搭在脸上，卿星松了口气，现在能接受同性的距离，触碰还是有些吃力......在练习中就能清晰感受到。
观影途中，无论男老师起来是上厕所还是捡脚边掉落的钥匙扣，俩人始终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卿星的脸在肩膀的位置，转了又转。路灿像朵食人花一样，脸上被帽子竖着一道口子，进食爆米花......
只要男老师往前伸出一截身子，路灿就探出点脑袋。
男老师往后仰一截脑袋，卿星的脸就在肩膀埋地更深了。
“......”
“......”
“哎老李，你怎么老是看别人啊，没见过男孩子谈恋爱啊？”一旁的女子忍不住说。
男老师实话实说，“......哦，没有，只是感觉......有点儿眼熟。”
路灿：“......”
卿星：“......”
109分钟的观影里，俩人像特务一样时刻保持着警惕，临近结束时路灿快速牵着旁边的人往外跑。
转着扶梯下楼，刚跨出大门松了口气。
“高三一班的路灿！！”身后突然一声大叫。
商场里的人顿时被声音吸引望过去。
来不及反应，卿星就已经抓着人跑了出去！男老师也跟着冲了出去！
“路灿！就是你！别跑了！我看见你了！”
“哎呀！老李！你干什么呢？说好的今天约会！你敢跑今天就分手！”
女子的声音也大声地回响在身后，男老师真的没有再追上来，三步一回头地去哄同行的女子......
啪嗒！啪嗒！
除了飞奔起来加速的心跳，还有跑过了老师追逐的兴奋，冷风扑在脸上的时候，周围的一切还有手里抓着的，都好自由。
在马路上跑过几个红绿灯转到一条小巷后，回头确认男老师没有追上来，卿星一把松开了人。
俩人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旁的墙上。
“好险。”路灿笑了一声说。
“......”
卿星觉得下次去哪里玩还是自己定夺，按路灿的来没分每秒都充满了刺激和挑战......
两分钟后，卿星站直身，往巷子外走去，“走吧，该回去了。”
“等一下哥哥。”路灿伸手拦住人说。
？？？
“还没跑够？不是答应了蒋姨早点回去。”
“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路灿眼睛亮亮地说。
“......”
卿星仔细嗅了一下，有人家做饭飘来的香气。
“小鸡炖蘑菇？”
“......”
“火锅啊！就巷子口，刚才转进来的时候我就瞧见了！”
“......哦，关你什么事。”
“......”
“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路灿说着大步往外走。
“喂，可是蒋姨......”
“放心吧，我提前发过消息了~”
“......”什么时候。
路灿出了巷口，直往火锅店里钻。
“可是，你的药！”卿星又想起喊道。
“哈哈，放心吧哥哥那个不着急的，晚上8点吃。”
“......”
“您好！欢迎光临！帅哥几位呀？”
“两位！”路灿笑着比划。
卿星也不知道路灿为何突然要在外面吃饭，还吃火锅，上次吐成狗的样子历历在目。可是他现在是个病人，作为家人有必要照顾路灿......
卿星连忙跟上去。
店员笑着问：“两位要微辣中辣还是特辣？”
“有鸳鸯锅吗？”卿星抢先一步说。
“哈哈，有的有的。”店员立马在菜单鸳鸯锅处划了个红勾。
“医生说你最好少吃辛辣的东西。”卿星冷着脸告诫道。
“哥哥放心，我能吃辣的，就算不会，我也想学。”路灿坐下支着脑袋说，“不然以后都不能感受到你喜欢的东西，那我们分享的东西就变少了。”
“......那不重要。”卿星觉得路灿的做法不对，纠正道。
“很重要......我想成为哥最喜欢的那个家人。”
“......！”
卿星刚倒出的一杯麦茶不小心洒了出来。
“哥哥小心！”
某一刻卿星终于明白，就算是再铁心，遇到路灿这样只顾着往世界里硬闯的人，内心是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和平静的。因为路灿在用行动靠近，来到路家和在学校的每一天，好像所有的事都有路灿的影子，开学，流言，学习，黎晓晓，练习......也许是怕语言的力量太轻......
“哦......没事，不烫。”
那天卿星没有阻拦路灿要吃清汤还是红锅，点的是最轻微的微辣，手边也备着酸奶，既然这样热烈的人要闯进来，没有理由拒绝，那就满怀欣喜地接受......
你也会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吃完火锅，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小超市，路灿说什么也要玩门口那个夹娃娃机。先是一口气买了50个游戏币，俩人一人一半，路灿居然很有天赋抓了15个，加上卿星的10个，俩人满载而归，心也是。
走到熟悉的幸福路时，大道两旁的枝丫和往常一样有车经过就开始沙沙作响，热烈的蝉鸣结束了，开始迎接璀璨的秋天。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