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考试 ...
-
“今年全国将迎来持续性高温，盛海市预计9月平均气温在33°以上，请广大市民朋友在高温天气下避免长时间在烈日下活动......”
哔。
路思钧关掉录音机，顺手拿过车钥匙。
卿星来到客厅路灿已经吃完早饭逗起了猫。
餐桌前的人举起猫爪欢快地招了招手，“早啊~”
“......”每天跟太阳花一样。
卿星懒得回复，一个眼神也不想。
“哎，思钧啊，以后我每天做早饭，你回来做晚饭，中午孩子们在学校随便吃点，早晚我们要认真些，高三了很辛苦的，公司又没啥事儿你记得早点回来去买菜啊。”蒋云穿着白衬衫一边盘头发一边交代。
路灿收了些笑，抬眼看了过去在玄关换鞋的路思钧。
“好，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路思钧大声道。说完就准备出门去。
“哎，等一下。”蒋云拿过桌上早上刚煲好的乌鸡汤，“把汤带着，中午别老是喝那么多酒。”
“哈哈哈，谢谢老婆，这不是应酬嘛。”路思钧低头有些讨好地说，又急匆匆在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老夫老妻的你干嘛，孩子们还在呢！”
卿星左右望了望盯着路灿腿上的二条舔爪子，路灿看着路思钧慢慢收回目光，低下脑袋喝了一口粥。
路思钧一脸不舍地出门后，蒋云看了眼手表，脸上的笑意未散。又拿起桌上两个瓶子倒出几粒药扔进嘴里，卿星瞥了一眼猜测应该是保护心脏类的药物。
“星星啊粥不够锅里还有，先走了啊。”蒋云手里抱着黑西装和包包匆匆走向玄关。
卿星手扶着碗，“哦，够了蒋姨。”
蒋云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拜拜儿子~”
太阳花又开了，路灿乖巧地招招手。
卿星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碗，几口喝掉碗里的粥。看了眼桌面，准备把几个碗一起拿进厨房。
“你干嘛？”路灿不解地问。
“洗碗，我最后一个。”
“......”
这是之前在其他家的规矩，卿星都习惯了。
“你是想今天考试迟到吗？放那儿吧，路思钧下午会回来收拾。”路灿无所谓地说。
“......”
这哪是不喜欢，完全就是不把他爸放眼里啊。
出门前路灿担心今天的温度太高，又回到房间给三盆薄荷添了一点儿水，从阳台上搬回来，才放心离开。
“哎，你是几考场啊。”
“三考场！”
“哇，我在五考场那我们挨得很近！”
教室里课桌都已经摆好了，上面的座位号也贴了上去。盛海中学没有尖子班，路灿这一届710的总分，最低610的录取分数线，进来后大家的分班也都是随机的。
一个教室只能搭30张桌子，最后几排15张桌子就被靠在了阳台外面。
路灿一进门就被人拉住，卿星绕过径直朝后走去。
“路灿你坐我位置，帮我看下我桌子啊，仓鼠在里面。”李诗歌小声道。
“……”
“被老师吓死了不负责。”
“有你在，我放心！”
“……”
卿星刚才踏进教室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目光只增不减。
耳朵传来模糊的声音。
“靠，这也太猛了，直接把路灿扣地上！”
后排几个脑袋凑在一起。
方鸣悠：“我去，不知道是谁故意传校园论坛上的，找教训是吧！”
南二乔歪着脑袋：“而且这照片这么模糊只有背面，看着也不像是打架啊，卿星弯着腰，倒像是扶摔倒的路灿。”
方鸣悠：“可是你看这标题写的啥！疑似转校生对迎新的路灿不拿箱子不满，当众发脾气给下马威？”
方鸣悠：“还有下面的评论，啧啧啧。”
段乐兮：“可以直接找主任要论坛的管理权限。”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你疯了？？
金一晨嘴里的面包塞得满当当，“要我说，就算是，路狐狸这么欠，很正常。”
卿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旁边，放慢了速度晃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就看见了自己生气的脸，明亮高清无糊点。
方鸣悠反手把桌上手机快速扣下，“咳！！”
靠在桌边的几人顿时站直了身。
卿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开始寻找后面几张有没有自己的桌子。
金一晨一个三分投篮把面包纸袋扔在了垃圾桶外面，匆匆捡起来后又急忙滑到卿星旁边。
“哎卿星，我们一班不搞特殊对待，就是在想是谁发的，好让人删了。”
卿星“嗯”了一声。看没有自己的桌子又出了后门去。
“啧，”金一晨一拍脑门，“老方怎么就不能把手机屏幕亮度调小点！”
教室里广播声传来。
“考试即将开始，请同学们迅速进入考场。”
“考试即将开始，请同学们迅速进入考场。”
方鸣悠：“完了，学霸八成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 路灿突然出现在身后说。
方鸣悠一声“灿~”哀怨地把手机递过去，路灿顿时就明白了。
路灿头也不回地把手机扔进方鸣悠怀里。
“昨晚又刷了两关难度。”
“哦？……哦！灿灿好厉害！！~”
“……”
卿星拿出包里仅有的两支笔，拉了几张也没发现自己的桌子。
准备直接趴在桌子下面看，他刚卡进去一个脑袋背后的声音悠悠传来。
“给我吧，我来放，你先去考场。”路灿说。
趴着的人没动。
？？
“桌子下面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
“找打吗路灿！脑袋卡住了，移一下桌子！”卿星咆哮。
想起刚才的事，心中就有些烦闷。自己的照片被同学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不确定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偏偏当事人还要过来找他玩笑。
“哦哦。”路灿恍然大悟，赶紧移开桌子。
卿星站起身甩了甩脑袋脸红扑扑的，路灿很有良心地带着关切的眼神看过来，笑得很开心。
“原来，你生气也会吼人，还以为就会瞪我呢！”
“……”
卿星不想理会，没好气问：“你很有时间？”
“嗯，就在一班。我帮你放书包吧！”
“......”
3秒。
卿星把手里的书包扔了过去，敷衍了一声：“谢谢。”
转过头准备去讲台看自己的考试班级，因为是早上刚出的班级群里发过，不过卿星没看，手机也扔进了包里。
“客气啥呀，有事儿先找同桌。”路灿慢悠悠说。
“……”
“你在第35考场。”路灿抱着书包说。
“我自己会看。”
“别看了，远航楼，多媒体教室，下楼一直往左四楼405，这会儿跑过去还来得及。”路灿眼睛弯弯，笑得动人。
“......”
“麻烦你以后该着急的时候先说重点。”卿星眼神威胁，说完转头就跑了出去。
闷热的早晨，一抹红色身影横穿整个操场，在众人和监考老师的诧异下卡点到达教室。
第二堂数学考试，卿星觉得实在无聊，坐在最后一排拿出草稿纸画上了……植物和僵尸。
旁边传来同情的目光。
？？
这哥们不是班里女生讨论的那个新来的转校生吗？分到这，看来学习也有点吃力啊，但也不至于自暴自弃了吧，这才半个小时。
哎，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我。
嗖—
一个纸团落在卿星眼前。
卿星看了一眼旁边的热心哥，打开纸团。
纸团：兄弟选择题答案，AAADD,BAABB,BC，相信我，我感觉这次能全对，不用谢
“......”
卿星在纸团上写着什么，对着人脸砸了过去。
“……”
热心哥打开纸团。
下面回复：AACCD，BCADB，CD，不用谢。
？？？
八十多分钟后......
叮铃铃——
监考老师咳嗽两声站起身：“好，都停笔了，试卷往上传。”
上午考完语文数学后，下午只剩下综合和英语了。
卿星回到教室刚拿起手机，路灿不知道在哪儿打来电话让人在楼下等他去食堂吃饭，同行的还有金一晨和方鸣悠。1号食堂是出了名的辣，几人在门口集合后金一晨感到疑惑。
他忍不住问：“我靠，路狐狸，你脑袋抽风了？走错地方了吧你。”
“......”
“......”
都知道路灿不吃辣，平时大家都聚在一起只有吃饭的时候是分开的，1,2号食堂隔得远，偶尔谁生病或者拉肚子的时候，会来找路灿一起去2号食堂。
“新同学刚来不熟悉食堂，里哥让我带带。”路灿说。
卿星：“......”
金一晨手臂重重地搭在卿星肩上，“害，交给我啊！”
“走吧卿星，刷我的卡，以后跟着我混。”金一晨把饭卡别在两个手指间晃了晃 。
“......”能忍住的。
路灿一个弹指打金一晨脑门上。
“靠，路狐狸你偷袭！”金一晨手滑了下去捂着脑门龇牙咧嘴说。
“有蚊子。”
“……”
金一晨刚要发作。
“行啊，金一晨，我们都跟你混，那今天就你请客了啊。”方悠鸣一把拿过，“是吧路灿。”
路灿点点头。
“......”
“......”
“老方你厚脸皮了啊。”金一晨上前去追。
“人家想跟你混嘛。”
“......”
吃饭的时候，卿星看一旁吃一口饭喝一口水的路灿觉得有些好笑。
呵，他倒是很会勉强自己。
“哎，路狐狸，你数学大题最后的答案是3还是8啊。”金一晨问。
“8，怎么了？”路灿给盘里的辣椒军训，摆得认真。
方鸣悠放下筷子激动用手比划8。
“......”
“靠，那填错了！”又立马开心道，“不过没关系，我给自己留了一手，3和8写得那叫一个相似，里哥来了都得给我打个勾。”
“......”
“......”
“......”
“才一个暑假不见，怎么又变傻了。”路灿说。
“......”
金一晨虚捂着方鸣悠耳朵大声说：“喂，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方鸣悠：“我明白，什么时候动手。”
路灿：“……”
最后路灿一直在和盘子里的辣椒做斗争，菜没怎么动，只能将米饭吃了个干净……
啊——！！！！
金一晨站在食堂门前，打了一个能吃下三个人的哈欠。
…………
“你他妈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整的跟丧尸出山似的。”方鸣悠说。
“晕碳。”
“......”
“先走了啊，下午还要考试，去寝室找许妈他们躺会儿。”金一晨手插在兜里说，又问，“卿星去吗？”
“不了，回教室。”卿星说。
他也不想和一群并不熟悉的人一起去午休，要说熟悉目前也只有路灿，因为实在没有其他人了。
“哦哦，那好。”
“哎，等着我也去。”方鸣悠抓紧跟上。
（“我靠，热死了，老方走快点。”）
“走吧，去小卖部。”路灿温声道。
（“你神经啊金一晨躲我后面干什么！”）
“不了，我不吃零食，先回教室了。”卿星下了两步台阶。
（“哎呀，反正你已经这么黑了，再黑点也没关系。”）
“那里有可乐糖。”
（“你特么！”）
“走。”
“......”
小卖部离1号食堂很近，穿过一个走廊就到了。
路灿把人继续往前带，拐了几个弯，也没看到小卖部。最后来到了一个门牌号有些褪色的109教室。因为三面墙都背光，只有窗户边有少量的太阳漏进来，所以很是阴凉。
他直奔铁架后，拉出一张泡沫板垫子，往窗边的地上一扔。
“随便躺啊。”
“……糖呢？”卿星问。
里面放着假人模特，课桌，生锈的钢琴……与其说是教室，更像是杂物间。
“小卖部中午不营业，睡醒了再去吧。”路灿慵懒地撑坐在泡沫板上说。
“......”
卿星转身就要走。
“哎，教室中午不开空调，很热的。”
门口的人短暂思索了一秒又转过身来。
看了眼四周，除了路灿拉过的那个泡沫板，地上还有体育课上用的垫子。最后看中了椅子拉了四张过来，发现竟然都很干净。
路灿手枕着脑袋右脚翘左脚，放松到不行，一副主人做派，说：“放心睡吧，这儿每周都有人轮流打扫的。”
“......”
中间的钢琴横着的面积有些大，卿星扫视下来就路灿旁边刚好能搭下椅子，一想又觉得空间太小了，稍微动一下都可能碰到对方，于是转头去了后面的角落，靠坐在了绿色垫子上。
……
卿星从兜里拉出一条耳机线连着手机，调整好姿势和音量后就闭上了眼。
路灿收回目光，脸上有被太阳照耀着的笑，拿起一旁不知道是谁的化学练习册盖在脸上。
我们的距离……也没多远。
还有20分钟的时候路灿带人来到小卖部，买完东西后就各自回到了考场。
最后一堂英语考试时，卿星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把能分散注意力的事都做了，卷子上也已经画不下豌豆射手和僵尸了，可时间还是很长。
扣扣。
“同学，这不是美术课。”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响彻考场。
“......”
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靠！英语年级组组长，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哥们你保重。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站起身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朝台下左右看。
卿星面无表情假装翻过一页，记得这一面好像还是空的。纸张躺平后，是一排整齐有序的豌豆射手。
…………
又看了眼没穿校服的卿星，问：“你是几班的？”
卿星没动也没没吭声，脸看着有些臭。
无情的手抓住答题卡看了一眼名字，转身愤然离去。
考试结束后大家都迅速回到教室，已经6点半了都想着早点回家，教室里都在使劲儿忙活打扫卫生搬桌椅。
“卿星，里哥让你去一趟办公室！”门口一人喊。
“好。”
这么快......
卿星把简单的两只笔放回课桌，找了一圈低头才发现自己的书包在路灿的抽屉里，人也不在座位。
……
到了办公室，消失的路灿出现了，被一群老师欢声笑语包围着。
“哈哈哈，路灿这次的夏令营成绩这么优异，下次参加全国的说不定会拿金牌被学校直接保送啊！”
“是啊，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京大夏令营数学满分的！”
卿星望过去只看到了路灿的后脑勺，但能感觉得到是笑着的。
“老师。”卿星站在一旁喊了声靠在最里面的温月里。
路灿眼神一动，看了过来。
“哎，卿星。”温月里绕开老师走过来，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出放得整齐的两套校服一个带有自己名字的校牌和一张白色校园卡，递过去，“你的校服下来了，明天记得穿啊。”
原来是领校服。
“好，谢谢老师。”卿星双手接过就准备走。
“等一下。”温月里喊。
卿星又撤回脑袋，和一旁的视线正对上。
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分手不是唯一的结果~
（“哎，我电话来了，稍等啊。”）
“下次英语考试，禁止画僵尸啊。”温月里假装严肃了几分，沉着脸说。
卿星没听见，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又问：“什么，没听清。”
声音从包里掏出来越来越大，大家都闭了嘴。
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你说~
（喂？）
温月里大声道：“我说啊，下次英语考试，禁止画僵尸！”
…………
…………
办公室出来后想起刚才卿星一脸吃了毒药的表情，路灿就忍不住转过脑袋在一旁憋笑。
“......”
“要笑滚一边儿去笑。”
“我没笑啊，就是觉得考完试了，开心嘛。”路灿给出了只能自己相信的话。
落日降临在整个校园，一切都是金色。风抓着衣摆左右摇晃，少年的眼睛里装满了整片天空，在未来到达不了的现在，他们正拥有。
“你画僵尸干什么啊？你也玩那个游戏吗？你考试一直在想我吗？发现我很好对不对？”
“……！”怎么有人可以话多成这样。
路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卿星抓紧了手，只觉得脑袋嗡嗡响。画什么都是随机的，虽然承认有趣的事优先，但大部分原因都是一样的，无聊……又是考英语，兴趣来了就收不住……
路灿：“你其实，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卿星停下脚步，警告。
“你再问一个试试呢？”
“……”
路灿老实了10秒。
“哎，画得怎么样，待会儿给我看看呗。我不会画画，让我崇拜一下你啊。”路灿十分真诚地说。
“......”
卿星偏过头没理人，红色T恤大幅摆动着，抱着校服加快了速度往前走。
路灿也不着急，紧跟在后面，踩着生气的影子，脚一落空就抓紧往前跳两步，一落空，再往前一步。
高三十一班。
后排有学生从老师办公室拿到最新的答案。
“来来来，兄弟们，数学选择题填空题答案出来了，我写黑板上了啊。”
教室一阵悉悉索索。
热心哥从前门走进教室，看到黑板上的答案两眼一黑。
“我靠，这次运气不怎么行啊。”又疑惑看了两眼，“嘶，这答案，我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呢？”
唰的从裤包里掏出还没扔的纸团。
“卧槽！？那哥们居然全对！”
回家的时候，金一晨很是高兴卿星坐601这条线也能回家，边开心的同时买了不少好吃的来犒劳今天的自己。
除了因为糖葫芦掉段乐兮画板上被胖揍了一拳，剩下的都是愉悦心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