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再有不到一周就是期末考了，为了给学生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盛阳中学开通了走读生晚自习的申请通道，有意愿的学生可以提交申请表参加晚自习。晚自习期间，每个班都会有值班老师，学生遇到问题可以随时请教。
林郁深中午的时候就收到消息，本以为这件事和自己无甚关系，没想到晚上吃完饭后，溪余就从书包里掏出申请表，说想要去学校晚自习。
“你真的要去？为什么？”林郁深感到意外，再次确认一番。
申请表上的信息已经填写完毕，只差监护人的一个签名。
溪余捏着那张纸，灯光打在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个深深的暗色。“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老师。”
溪余清楚，他弄不懂的问题，老师能教，林郁深也能教。
这个理由在林郁深那里过不了关。
旋即，溪余换了一个说辞，“老师给我安排了一带一的帮扶任务，谢香茴成绩一直下降，我想多花点时间教她。”
这事林郁深知道，沉默片刻，接过申请表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在交回溪余的手上时，他轻声叮嘱：“如果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溪余把申请表夹在书里，一边“嗯嗯”一边闪躲开追过来的眼神。
第二次了。
小家伙不会撒谎，一撒谎就不敢跟人对视。
林郁深蹙起眉头，第二天溪余出门上学后，他给班主任发去消息，询问班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对面很快就回复说没发生什么事情。
确认过后，林郁深打算从溪余身上直切入手。
结果？无果。
溪余是那种不愿意说的，你绝对无法从他嘴里撬出答案的人。
每天晚自习回来，洗过澡就到了睡觉的时间，无论林郁深怎么下定决心，强硬让对方面对问题，对方总能无视掉，一个躺下，背身闭上眼。
“……”让林郁深没了辙。
某个晚自习的时间。
“噢，所以你终于腾出空来找我玩了？”这腾出来的空还是被迫的。叶剑秋半倚在沙发靠背上，慵懒地托着酒杯，猩红的液体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身后的门被推开。
林郁深回头，抬手拒绝了经理带来的人，叶剑秋连忙放下酒杯起身，一手勾住一个女人。
“干嘛拒绝这么漂亮的女孩，臭和尚。”没等她们倒酒，叶剑秋已经殷勤地给两个美女各满满倒上了一杯，“随便喝，爱喝什么点什么，今晚林大少买单。”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林郁深揉揉额角。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吗？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们！这门一关，孤男寡男，明天我俩在一起的‘绯闻’准传通大街小巷。你们是不知道林大少的基佬名声有多响啊！”叶剑秋愈说俞激动，愈说愈离谱。
两个美女惊呼一声，齐刷刷不可置信地看向林郁深，随后两人对视，眼里流露出可惜。
林郁深顿感有颗玻璃球在自己太阳穴那里狂跳，在他快忍不住把叶剑秋教训一顿时，叶剑秋坐了过来。
大腿贴大腿。
林郁深挪开，“怕和我传绯闻？怕我gay你？”
叶剑秋凑近耳朵，“说什么呢，你脑子里只有那条鱼，我懂~”
气吹着耳廓，手臂起了一堆鸡皮疙瘩，林郁深反倒像怕被gay的那一个，快速躲开，没好气：“叶剑秋！想怎样？”
叶剑秋无奈摊手，像是预知到什么事，十分自然地站起身，给从隔间冲进来的卷毛小孩让位。
卷毛小孩扑倒抱住林郁深，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叶剑秋——果然！就不该跟他合作的！
林郁深始料不及，双手举起，看清楚是谁后才放下手，揉了揉手底下软软、蓬松的卷毛，“你怎么来了，不是要晚自习？”
小鱼不似往常那般抱着就不肯撒手，而是慢慢吞吞地起身，带了点害羞的劲儿。
嗯？
“今天是你生日。”
“祝你生日快乐，林郁深。”
居然叫他大名，林郁深嘴角含着笑，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喂，我们还在呢！”叶剑秋不满地大叫，他打开隔间的门，帮里边的人推出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两个美女打开包间的门，叶剑秋敞开嗓子，冲包间外：“今晚全场由我叶大爷买单！大家随便吃随便喝！但都要来吃我兄弟的生日蛋糕！”
不管外面的人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都会由经理在广播里播报至少三遍的。
溪余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又偷偷摸了摸自己空寥寥的口袋，咬牙切齿——有钱了不起？！
谢香茴把切蛋糕的刀递给林郁深，“祝你生日快乐。”
林郁深接过，心口涌上密密麻麻的情绪，这不是他第一次过生日，却是他第一次身边有那么多人为他庆祝的生日。
包厢里时不时有不认识的人端着酒杯进来，带着一点酒意，也带着真心的祝福，来分一块蛋糕。
林郁深一一礼貌地回应，随后由社交大王叶剑秋来扫尾。
溪余抱着礼物，在旁边等半天，也插不上一句话，但今天是章鱼先生的生日，他没发脾气，而是选择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拿了一杯看似是饮料的东西小口小口喝着。
味道有点奇怪。
等林郁深终于招架不住，坐到他旁边时，他已经抱着礼物睡了过去。
朋友回去了，没有人陪着，无聊到睡着了？
林郁深看了看腕表，嘴角不经荡起一抹笑，原来是十一点半了，是睡觉时间。不远处，叶剑秋替他社交，跟外边的人喝了不少，耷拉着眼皮，早已经醉了。
他跟经理要账单，经理坐在电脑前狂按，最后出来一条比他人还高的账单。
付完帐，林郁深叫了代驾，把叶剑秋送了回公寓，送到管家手里，才和小鱼回家。
半路，小鱼被路颠簸至醒，眼睛含着水，茫然地看着林郁深，“我们去哪里？”
林郁深拨了拨挡住溪余眼睛的碎发，“回家呢，快到了。”
溪余动了动，发现手里抱着东西，低头一看，想起自己的礼物还没送出去，瞬间清醒了。
他坐直，瞄到驾驶座上有个不认识的大叔，又躺了回去。
算了，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两人回到家，林郁深进浴室调水温。
溪余堵在浴室门口，林郁深出不去，问：“怎么了？”
溪余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条手织围巾，“你顾着别人，没有顾我，害我礼物送迟了。”他抿着唇，不开心地一边说一边踮起脚，把围巾套上林郁深的脖子。
林郁深乖顺地低头，让他的动作更加方便。
戴上围巾后，林郁深摸了摸，眼里的光柔和而宁静，“想上晚自习就是为了给我织这条围巾吗？”
溪余点头，看着对方的眼睛，抱怨：“谢香茴非要现场教我，说怕我在家被你发现，失去惊喜的感觉。我想她是对的，我不会编理由，也不喜欢骗你。可在学校里好无聊啊，隔壁班的老师总抓我，后面还收了我的毛球。讨厌死了。”
真是可爱。
“那明天还上晚自习吗？”
明天是最后一天晚自习，后天开始期末考。
溪余苦着一张小脸，皱着眉，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想上了，明天能翘掉晚自习吗？班主任不会给你打电话投诉我吧？”
也许会？
林郁深给他想了个办法：“那我明天早上跟你们班主任说一说，不上晚自习了。”
溪余眼睛亮了起来，顺势问了个问题：“下一年你还要惊喜吗？”
林郁深回望这几天，惊喜来之前全是惊吓，他想，还是算了吧。
“下一年就我们俩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