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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小猫的第六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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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赦粗重地喘息着，抬手摸了一把额头，指尖立刻沾满了冰冷黏腻的湿汗。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将他因醉酒和惊悸而苍白的脸映照得分明。
“呃！”
沙发上的游赦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用力闭上眼，抬手狠狠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段记忆的最后，宗剑那个眼神，那句话，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让他难以忍受。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踉跄着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将冰凉刺骨的水一遍又一遍地泼在脸上，试图驱散那萦绕不去的，被舔舐的触感和宗剑那双偏执的眼睛。
水流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打湿了衬衫前襟。他双手撑在冰冷的洗漱池边缘，抬头看向镜子里那个眼神混乱脸色难看浑身还散发着酒气的自己。
“疯子……”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地低语，不知道是在骂宗剑，还是在骂那个一次次被对方搅乱心绪，甚至此刻依旧因回忆而心悸的自己。
酒精的后劲再次翻涌上来，混合着那段不愉快的记忆，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最终支撑不住，俯下身对着马桶剧烈地呕吐起来，仿佛要将今晚喝下去的所有酒，连同那些关于宗剑的一切都彻底清除出去。
然而有些东西，一旦沾染就如同附骨之疽，早已深深扎根。
“这根基可真深啊，现在还没挖到最底下。”宿卯边机械式地挥舞着小铲子挖地，边有气无力地吐槽。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挖一株植物的根，简直像是在盗墓。
夏莺也累得够呛，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手里那把她精心挑选，此刻却沾满泥土的小锄头扔到一边，双手捂脸，发出一声哀嚎：“都怪我！怪我给它买错了营养液！啊啊啊当时看它长得慢，我还特意多浇了好多！就怕它营养不良，谁想到呢！”
她欲哭无泪，“谁想到这玩意儿是往死了往下长啊！这哪是开花，这是在打地基吧！”
宿卯看着眼前那个已经挖了半米多深、却依然看不见主根尽头的大坑，以及旁边堆成小山的泥土，擦了擦额角的汗，试图用他惯有的乐观来安慰濒临崩溃的好友：“好、好消息是，目前看来它只执着于往下长，还没有向上发展的趋势，你的地板暂时是安全的……”
夏莺从指缝里露出半只眼睛，带着一丝希望：“真的？”
宿卯顿了顿，指了指那个深坑，残忍地补上了后半句：“坏消息是，照这个趋势下去，未来你家房子底下，可能全是它的根茎。说不定哪天你从卧室走到客厅，感觉脚下是空心的。”
“宿卯！”夏莺抓起一把土就朝他扔了过去，“现在不是吓我的时候！”
宿卯笑嘻嘻地躲开，拍了拍身上的土：“我说的是事实嘛！往好处想，以后地震了，你家说不定最结实，毕竟有它在下面撑着呢。”
“我谢谢你啊！”夏莺被他气得忘了哭，抓起铲子重新站起来，恶狠狠地对着土坑继续开挖，“挖！我今天就是挖到地心去，也要把这祸害的老巢给端了！”
夏莺手痛的感觉要断了，但她又不敢随意找人，害怕家里说她马上要考试毕业了也不着调，这两天不管是是她哥还是她爸脸都阴沉沉的，实在不敢招惹。
两人又吭哧吭哧挖了半晌，直到那坑深得几乎能埋下半个人，才终于见到了主根的尾端。宿卯累得直接瘫坐在地上，看着夏莺小心翼翼地将那株“罪魁祸首”连根拔起，团成一大卷扔进特制的隔离袋里。
“总算结束了。”宿卯长舒一口气，感觉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夏莺也累得够呛，但看着被填平的地面，总算放下了心。她一边收拾着满地狼藉的工具，一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对了，你合格考不是过了吗？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向导管理局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没什么安排，应该后面是跟在沈麟后面当他的专属向导吧。”
夏莺收拾工具的动作却是一顿，脸上轻松的表情收敛了些。她转过身，有些担忧地看着宿卯：“真去沈麟那边当专属向导？”
她微微蹙起眉，“小卯，我之前劝你和沈麟好多半是开玩笑的，你要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宿卯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他虽然看起来是有点冷，说话也不太好听，但其实人挺好的吧。”
“我不是说他人是好是坏……”夏莺叹了口气，在宿卯身边坐下，语气认真起来。
“沈麟是顶尖的哨兵，他执行的任务等级和接触的环境，都和我们平时遇到的不是一个概念。危险系数高，压力也巨大。而且他那个性格，”她斟酌着用词，“说好听点是独来独往，说直接点就是极度排斥与向导深度联结。在他身边，我怕你会适应不了，甚至会受伤。”
她看着宿卯依旧带着懵懂的脸，补充道：“专属向导和考试时的临时联结完全不同，那是要深度捆绑，共享感知，甚至一定程度上承担对方精神痛苦的。沈麟的精神图景你也见识过了，那绝对不是轻松的工作。我听说，之前管理局不是没尝试过给他安排专属向导，但结果都不太好。”
她没明说不太好具体是什么，但眼神里的担忧已经说明了一切。
宿卯听完，沉默了几秒钟，低头看着自己还沾着泥土的手指。然后，他抬起头，对夏莺露出了一个常坚定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他声音很轻，却很清楚，“我也知道做沈麟的专属向导可能很艰难。但是，”他挠了挠头，努力组织语言，“我觉得沈麟不会伤害我，他可能讨厌我，但并不会害我。”
“而且，”宿卯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我都答应他了，要让他看看我不会伤害他，只会让他越来越好的。说话要算话嘛！”
“但是，沈麟虽然这次没有去前线，但他后面肯定还会去的，到时候你必须跟着他一起去，太危险了，要是严重说不定命都要丢了。”
“可我是向导呀，如果我不去前线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一个普通人去了，相比而言，我比普通人过去更有用吧。”
夏莺看着他眼中那份纯粹的执着和勇气，知道自己再劝也没用。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只是伸手用力揉了揉宿卯柔软的头发：“算了，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不过记住，要是受了委屈，或者撑不住了，随时回来找我。”
宿卯立刻眉开眼笑，用力点头：“嗯！”
“哼，那你可别忘了过几天请我吃饭。”
“嗯嗯，肯定的呀。”
和夏莺分别后，宿卯还沉浸在考试通过和朋友支持自己的惬意中，连走路都带着点轻快的跳跃。然而，这份轻松并没持续太久。
他刚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沾了泥土的衣服，个人终端就急促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向导管理局紧急传召】。
传召内容简洁到近乎冰冷，只有时间、地点，连事由都未曾提及。
宿卯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一种莫名的预感，像细微的电流窜过他的脊背。
他不敢耽搁，迅速换了身整洁的衣服，按照指令地址，乘坐悬浮车前往向导管理局总部。
与外面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喧嚣不同，一踏入管理局那栋肃穆的灰色大楼，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高挑的大厅光线冷白，光可鉴人的地砖映出人们匆忙而沉默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气味和某种精密仪器运转的低频嗡鸣，无形中带来一种压迫感。
接待他的人员面无表情，核对了他的身份信息后，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跟我来”，便转身走在前面。两人越走越远，远离人群，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穿过一道需要权限验证的自动门，周围的装饰越来越简洁，最终停留在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金属门前。
“进去吧，里面有人在等你。”工作人员说完，便安静地退到一旁。
宿卯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股不断滋生的不安。
他伸出手，推开了那扇沉重仿佛隔绝了所有的门。
门内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小，灯光昏暗，只有一张金属桌和两把椅子。一个穿着管理局正式制服，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已经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他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
看到宿卯进来，男人抬起眼，目光锐利如鹰隼，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宿卯向导，请坐。关于你即将担任沈麟哨兵专属向导一事，管理局需要与你进行一次重要谈话。”
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沉甸甸地压在了宿卯的肩头。
向导管理局要求宿卯监视沈麟，汇报他的一切肩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