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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番茄火腿卷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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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岩和何止的关系依旧还处在僵局，唯一改善了点的就是两个人见面终于不会再像吃了火药一样互相呛人了，作为夹在两个人中间的局外人，沈春玉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更多是松了一口气。
他侧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庄岩，把手里整理好的的笔记轻轻放在了他的桌角上。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他和何止还达成了一种堪称有些诡异的关系。
那就是一起帮庄岩做笔记。
是何止先提出来的，大概是收作业时观察到沈春玉的解题思路什么的还不错，就主动询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帮庄岩做笔记。
虽然很突然，但简单想想沈春玉还是同意了。
虽然不知道庄岩对这个行为有什么感想，但光从自己的视角来看，二人的关系确实比刚开学时缓和了许多。
笔记本是何止买的，很厚一本，从前面是数学，从后面翻是英语。
沈春玉负责英语比较多，但偶尔翻错面时会瞥见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的第三种字体。
不知道是谁的，他也从来不问。
上课铃响了，他轻轻推醒庄岩：“庄岩，上课了。”说完，又在对方桌上放上一颗薄荷糖。
自从开始帮庄岩做笔记后他就开始每天随身携带些薄荷糖，在对方课间补觉后送上一颗，虽然大部分时间没什么用，但极少数时候还是能贡献出一份微薄之力的。
庄岩醒得很快，他微微摇摇头，把糖推回去：“不用，快放学了。”
这节课已经是晚自习第三节，第三节课相对于前面两节课会短一些，只有三十分钟，但为了方便，走读生比住宿生提早十分钟下课，也就是说，第三节晚自习可以勉强算成二十分钟。
“哦，好。”沈春玉点点头，又说，“今天的笔记在这里，不要忘记带回去啦。”
庄岩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你什么时候和何止那么熟了？”
闻言，沈春玉微微瞪大眼睛。
熟吗？
想起平时两个人交换笔记时的情景，沈春玉忍不住撇嘴。
根本不熟好嘛！两个人平时没事完全不说话，就连交换笔记时也都是用单字回复比较多，让何止多说几句话，比登天还难。
还不如他和陈双熟呢，好歹中午两个人还会一起交流吃饭心得。
“也没有很熟，”他说，“就帮你一起做笔记，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说完，他侧身离庄岩坐远了一点。
晚自习放学，二高住宿生少，一个班里还不到二十个，第一个铃声一响，班里就没了一大半的人。
陈双就是为数不多的住宿的倒霉蛋之一。
陈双死死拽着庄岩的书包背带，托孤似的说：“蕃茄味薯片、可乐，还有明早的卷饼……你一定要给我带过来！”
作为班级里不多的住宿生，他是实打实失去了零食自由，每天就指望着好兄弟们帮忙偷渡零食求生。
何止连着几天帮他带零食，早就忍受不了先跑了，等陈双反应过来时就只剩庄岩了。
庄岩还急着去上班，皱着眉一根根掰掉他的手指：“让何止给你带，我没空。”
最后又留下一句要不然这几天你少吃点零食然后匆匆离开。
等他到了楼下停车棚，手机在兜里震动几下，他拿出来看，发现是店长的消息。
大致意思就是这些天晚上不用着急来上班，供应商那边出了点问题要店长一起去解决，晚上就不开张了，算是给他带薪放假。
他原本紧绷的肩膀松了下去，回复过去一个好的。
等他推着车走到校门口，却看见沈春玉背着书包罚站一样靠着栏杆。
他推车的动作一顿，松开车把握着钥匙走过去。
沈春玉低着头，感觉到身边有道黑影靠过来，下意识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看不清表情的庄岩。
对方比他高一个头，需要他完全抬起头才能对上视线。
他眼里不参杂一丝杂质，干净透亮，看清来人是庄岩，还染了一丝兴奋：“庄岩，你也没回家？”
这问题问得庄岩莫名想笑，最后忍了忍，还是“扑哧”一声笑出来。
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消息让他松懈了精神，感觉现在的心情飘飘的，有点放松。
就是他这一声庄岩叫得九转八弯，跟撒娇一样。
庄岩没被人这样叫过名字，感觉心里痒痒的，他挠挠耳垂，移开了点视线。
“你家司机呢？”他问。
他记得，平时沈春玉回家都是很准时的。
沈春玉努努嘴回答：“不知道...王叔今天不在平时等我的地方。”
“没打电话问问？”
听了他的话，沈春玉眨眨眼：“学校不让带手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庄岩停顿几秒，忍不住叹口气。
又单纯又呆。
“也就你这么听话了。”他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让对方给家里打个电话，“你没发现平时班里那群人都偷摸带手机的？”
“只要不被老师直接发现，其实也没什么事。”
沈春玉支支吾吾应了几声，接过手机站在原地给家里人打过去，几秒后电话被接通，他软软呼呼叫了对面一声哥哥。
庄岩听得心思飘远，觉得这句话也像是在撒娇。
几分钟后，沈春玉把手机给他，解释道：“王叔过来的路上出了点事，哥哥说已经让别人来接我了。”
庄岩拿回手机应了一声：“大概多久？”
“十分钟吧...”
十分钟？
他也不着急回家了，打开锁屏划了几下：“我跟你一块等。”
沈春玉不明所以：“你不回家吗？”
庄岩张口就扯：“我睡天桥。”
沈春玉听了还想再说什么，被他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抵住。
“好了，安静等着。”
手指被风吹得微冷，抵在唇上带来了很奇怪的触感。
庄岩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但沈春玉着实被这个动作弄得下意识僵住。
沈春玉老老实实不说话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站桩一样在车棚下站着。
等庄岩快速把手里的浪费时间小游戏打完，再抬头时就看见本来在他边上站得好好的沈春玉，已经慢慢向路边的小摊靠近了。
眼看着对方又要抬脚，他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领。
他没由得对沈春玉乱跑的行为有些来气：“你乱跑什么？”
谁知沈春玉却听不懂他语气中的生气和担忧，转头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回望着庄岩：“这个卷饼闻起来好香。”
庄岩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陈双想吃的那家卷饼。
其他情绪被无奈顶替，他拿出手机扫了小店的二维码说：“少爷你想吃就说，我给你买，别自己瞎跑。”
“学校门口，我不会丢的。”沈春玉不以为意，想了想又补，“不用买了吧...我也没那么想吃。”
庄岩没搭理他，对摊主道了谢，然后把卷饼递给他。
“拿着吧。”他说，“就当是你帮我整理笔记的感谢了。”
他买的是番茄火腿卷饼，看起来色泽丰富，还冒着热气，看起来份量也足。
沈春玉纠结一番，含糊地说了谢谢，也不知道是和摊主说的还是和庄岩说的。
天气也没有那么冷，但雾气之下，他的脸颊莫名有点红。
他轻轻咬了一口，刚咬下去就嗯嗯叫了几声。
沈春玉这会儿已经忘记了什么食不言，嘴里鼓鼓囊囊，把卷饼凑到庄岩嘴边：“庄岩！这里面有芝士！好香！”
庄岩没吃，用手把他脑袋转回去：“是，吃了能涨知识。”
这个年纪确实是还在长身体，消耗多，胃口大，上了一天学沈春玉饿得不行，再加上平时在家吃的清淡，他一边吃一边感叹。
等他磨磨叽叽解决完最后一口，颜见天刚好开着车在他们对面停下。
“长安。”颜见天看见他，提着嗓子小喊了一句。
沈春玉连嘴巴的碎渣都还没舔完，听到小名就条件反射地大声应了一句，回过神后高高兴兴又意外地叫了声哥哥。
“你今天来接我！”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兴奋，他着急忙慌地要跑过去，还不忘回头跟庄岩挥挥手。
只不过没等庄岩挥回去，他就已经钻进颜见天的副驾里去了，连留下的背影都透露出兴奋和开心。
庄岩愣了一下，只能和颜见天遥遥对视，对方朝他点点头，然后进了主驾。
“小没良心的......”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脑中不自觉回放刚刚的场景。
平时大家都穿校服，庄岩对沈春玉的家庭一直没有特别直接的认知，只知道有钱。
但刚刚他哥哥出来的一瞬间，庄岩就意识到可能不止有钱这么简单。
庄岩忽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
等庄岩回到家打开门，客厅一片漆黑，唯一一点光亮就是小区外边的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有些刺眼的白。
小老太婆已经睡了。
庄岩轻轻拧开她的卧室房门，里面开着小夜灯，奶奶呼吸绵长，应该睡了有一会儿了。
对方又忘记拉窗帘，他蹑手蹑脚走进去，拉完窗帘后掩上门离开。
家里的冰箱只剩下几种蔬菜，肉类清得空空如也，也就一个猪肉馅饺子还能算荤菜。
他写了纸条贴在冰箱上，大概是说让奶奶明天吃饺子，他明天中午抽空去买菜。
写完后他自己念了一遍，然后细微地松懈了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