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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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人都有任务，没办法带新来的旧人类熟悉环境，陆邈小姐擅自做主，允许他们今明两天自由安排，但是后天，他们需要准时来终南园参加课程学习。
络腮胡老师嘟嘟囔囔说了一句，江州没听清。
离开前，陆邈小姐特地加上了他的通信，善良地表示，如果有需要而他的监护人又联系不上，可以随时找她。
江州越发觉得他们不是亲生的。
远处的太阳已经一半隐进海里，终南园坐落在南区中心，两条主路明暗交织。
三四个旧人类聚在终南园门口，警卫们操着一口蹩脚的旧人类语言回答他们的问题，看得出来双方都很想问候对方的智力水平。
不过总的来算氛围还算和谐。
“居民区一楼有公共餐厅和生活超市，到那里工作人员会教你们怎么用手环购买食物。”
“不需要付钱吗？”
“接受文明教育期间，你们的学习表现会换算成诺亚城的电子钱。”
“可是我们又没开始接受自然教育？”
“…………”那他妈叫文明！文明教育！
“初始基金足够你们的生活开销。”
江州是和这些人一起从终南园离开的，但是他们出去后并没有同行。
来到新环境，是人都会有好奇心，他们想趁天还没黑在周围逛逛。江州不一样，现在吃东西排在他心里第一位。
这个念头让他走的很快，回到居民区时，其他旧人类还在街道上四处看。
他循着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公共餐厅，食物的香味隔着一段距离就能闻到。
他快跑几步正要推开餐厅大门，里面突然有人拉开门，他一下子没收回手推到了对方身上。
“对不起。”
“我的衣服，我刚换的！你……是你呀！”
江州正好把这人打包的食物推到他身上，黄色的油汤在白衬衫上撒了一片，他眼睛抱歉地看着那里，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
“卡尔？”他记得这个黄毛年轻人是叫这个名字。
“嗯哼。你又没看我的通信是不是？”卡尔笑着问他，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反而热情地拉着江州往餐厅里面走。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知道陆执行今天没来。幸好他没来！听说今天会议的技术员突然感染，研究院的车把他送去治疗了，要是那位陆执行在，指不定当场处决不给人家治疗的机会。”
“……啊？”
江州呆愣地发出一声疑问。
他今天离陆执行最近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而且他亲眼看到那位可怜的技术员爆体死亡，那种情况还有治疗的可能吗？
新人类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
“你的衣服，对不起。”他挣脱卡尔的手，抱歉道。
“小事小事，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走，我教你怎么用手环的钱买东西。”卡尔仍然热情，“本来想趁这个机会教训一下那些执行官来着，没想到正好有人感染送去治疗。我们可是有原则的，所以这回就不动手了，毕竟技术员是无辜的。”
江州觉得卡尔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他们的动机是好的，他们有原则而执行官没原则，他们是善意的。
出于愧疚，他没告诉他陆执行其实就在现场的事实。
虽然卡尔是好心，可是有他在一旁他真的很不自在。
“那个，真的对不起。你的衣服脏了，还是回去换一下吧。”他斟酌着语气，又补充道：“我可以赔给你。你的食物，我也可以再买一份给你，可以吗？”
“哈哈，都说了没事，你这人。”
江州：“……”
你这人好像听不懂明晃晃的暗示。
“我正好可以给你示范一下怎么用手环买东西。”卡尔热情地领着他去取餐台。
负责装餐的大爷带着一次性手套挠挠头发，从凳子上站起来又打了个喷嚏，这才拿起大勺问：“吃啥？”
江州有一瞬间已经不想吃了。
“干锅土豆和炒米饭，我打包。”卡尔还要他原来点的食物。
大爷按着取餐台上的机器打出十五元，卡尔把手环放在机器的红灯前一晃，机器发出“嘀”的一声。
“这样就可以啦，很简单吧。”卡尔接过大爷打包好的食物。
江州点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他拒绝了卡尔想请他吃饭的好意，在大爷拿着勺子不耐烦的眼神扫视下，反复拉扯了五六个回合终于劝走卡尔，结束了这个让人尴尬的境况。
“吃啥？”大爷麻木地问。
“这个鱼。”他早就挑好想吃的食物了。
新人类不适应地球的水质，诺亚城生产的用于饮用的水很珍贵，餐厅里几乎没有带汤的食物，这里凡是和水沾边的东西都卖的很贵。
他在装餐大爷再次咳嗽前接过自己的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餐厅里明黄的灯光照射下，这条鱼看上去就很好吃。
那些好奇闲逛的旧人类也陆续逛进餐厅，上下左右到处张望，没人出头，他们也不敢往里面走，围在门口互相推诿。
“一帮人还不如牲口。”
江州后面桌子上的男人端着盘子，嗤笑着说了一句。这人是吃完准备离开的，江州特地看了他一眼。
体型面积大，个子也高，没有特色的正常长相，除了皮肤黑黢黢的，没有任何记忆点。
江州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他吃着鱼，心说以后见到这人一定躲远点。
他现在实际接触过的新人类不多，大部分人都是友善的，可是他头一次离开博士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两个有恶意就足够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他的旧人类同伴被监护人提醒过，落座吃饭时也都刻意避开他的位置。理智上他能理解，情感上……他真的想回小岛找博士。
好在这里的鱼还不错。
离开餐厅前有再没人理过他，站在冰凉的晚风里吹了好久，他就是不想回这里的家。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一个人在那里更让人心里难受。
想了想，他决定也去其他地方逛逛。
这个时间大家几乎都在居住区，主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城中心的终南园灯火通明，隔整条街只有它最显眼。
江州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朝着最亮的地方走。全息屏一打开就提醒他有两条通信。
一条是公共讯息：
【欢迎您加入诺亚城。接下来将为您安排文明教育课程，请仔细阅读下方一号文件了解详情。
请点击“我的课程”，输入身份编号查看课程安排。
祝愿您在诺亚城生活愉快！】
官方问候结束后，它特地加了一条温馨提示：
【如有疑问，请联系监护人。】
另一条来自监护人，简洁明了，干脆利落：
“有任务，不要联系。”
两条通信一上一下，前后发送的时间估计不超过一分钟。
两条都是温馨的提示，出现在同一个界面上，看得人心里凉凉的，有一种诡异的安心。
江州眼睛上下看着看着就笑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终南园，他又沿路拐进右侧的路上。
这条路的灯光没有主路那么明亮，但是有不少小店铺一样的房子，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人发出的声音。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招牌，有酒馆，有棋牌室，还有一些没有招牌，但是挂着粉色蓝色绿色的灯。
他喜欢那个蓝色的灯，他的眼睛就是蓝色的，博士说过他的眼睛很漂亮。
他停在挂着蓝色灯的店铺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不过他没犹豫太久，因为那个店里的人先注意到了他。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光着膀子从里面踹开门，靠在门口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他。两个人大臂上都纹满黑色图案，因为有些害怕，江州没心思细看那些是泥鳅还是王八。
对视一阵，靠左边的那人咧嘴笑着朝他吹了声口哨，胳膊肘一戳同伴，靠右边那人掐灭手里的烟，捋了一把头发，张着嘴露出奇怪的笑，跟着同伴就朝江州走过来。
江州意识到不好转身就跑，可是他怎么跑的过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刚跑过几栋房子，其中一个人已经绕路堵在他前面。
“宝贝儿，新来的吧？”
“白天我们哥俩就注意到你了。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啊。”
“哈哈，哥俩运气不错。宝贝儿，知道南区西街是什么地方吗？你自己来的就得入乡随俗啊。”
他们步步逼近，轻浮地耸肩搓手，江州后退直至撞到墙壁。
旁边有一条小巷，他条件反射地把自己发射进去，然而那两个坏人速度更快。
他们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一个抱着他的上身，一个拖着他的脚，任凭他怎么踢打也无济于事，反而因为他的反应笑出来，合力把他往那个挂着蓝色灯的房子里带。
“救命！救……唔……”
他被粗暴地捂住嘴，半大的拳头塞进他嘴里。一点声音都没办法发出来。
眼看就要被带进那个房子里，另一侧的巷子里突然甩出一个酒瓶，砰的一声暂时吸引了这两个暴徒的注意。
紧接着，江州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妈的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撒野，松开。”弗兰克举着枪从巷子里出来，一只手还拿着酒，说完话仰头喝了一口。
江州暂时被放下，但是他们没有松开手，态度依然嚣张。
“弗兰克，南区的规矩你知道，这个时候来西街是他自投罗网，你管不着。”
“呵。”弗兰克懒得废话，直接开了一枪，“老子手里的就是规矩。滚。”
他们没动，江州趁机跑到弗兰克身后，这两人也没敢拦。
“切，一把年纪懒得跟你计较。呸！”
“诶呦喂你大爷的小嘴叭叭的，来来来，爷爷我教你说话来！”
弗兰克骂骂咧咧地一手挡在江州前面，一手甩着枪招呼俩孙子。
江州站在后面盯着他们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您。”他衷心地说。
他原本还以为弗兰克是个无礼的酒鬼，没想到这种危险的时候，反倒是他救了自己。
弗兰克顺手把枪拍到他手里，又仰头喝掉最后一点酒才开口说：
“小傻子，你监护人没告诉你，在南区太阳落海以后不要随便逛吗？小心被卖了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