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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求之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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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声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林砚几乎秒回。
【林砚】：说。贺昭那傻子吐完了，刚消停。
【江岁声】：就是……今晚吃饭的时候，贺昭提到的……夏柏弟弟的事。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夏柏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消息发出去，他紧张地盯着屏幕。
过了好一会儿，林砚的消息才回过来。
【林砚】：我也正纳闷。贺昭那家伙嘴巴严得很，刚才在车上我逼问半天，他就差跳车了，只含糊说是什么小时候的意外，让夏柏很受打击，具体的死活不肯说，还说再问下去柏爷会宰了他。
【林砚】：看来夏老板是真不想让人知道。你怎么想的？
江岁声看着屏幕，心里那根刺扎得更深了。连林砚都问不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过去。
【江岁声】：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有点慌。你能不能……下次有机会，再帮我悄悄问问贺昭？别让夏柏知道。
【林砚】：行，包在我身上。我找个那傻子喝蒙圈的时候套套话。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贺昭虽然傻，但对夏柏的事，口风不是一般的紧。
【林砚】：你也别太钻牛角尖。谁还没点过去？夏老板不想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江岁声】：嗯，我知道。谢谢。
【林砚】：谢什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对话结束了。
洗手间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排风扇低沉的嗡嗡声。江岁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屏幕上林砚最后那句“谁还没点过去”，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
一个需要被如此严密隐藏的“过去”。
一个连贺昭都不敢轻易提及的“弟弟”。
一个……会让夏柏瞬间变脸的“意外”。
这一切，像一片浓重的阴影，悄然投在了他看似完美的生活之上。
他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夜灯，夏柏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悠长。
江岁声轻手轻脚地躺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生怕惊醒他。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轮廓，久久无法入睡。
身旁的人呼吸均匀，存在感却无比强大。
弟弟。
这两个字，像一个沉默的漩涡，在他心底无声地旋转，深不见底。
江岁声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坐得太久，直到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才惊觉自己几乎冻僵了。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底藏着抹不去的惊疑。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弟弟”、“意外”、“过去”这些沉重的字眼暂时排出脑海。林砚说得对，谁还没点过去？也许是他太敏感了。
推开洗手间的门，卧室里一片静谧安宁，与他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形成可笑的反差。夏柏依旧维持着之前的睡姿，仿佛从未醒来过，呼吸平稳得令人嫉妒。
江岁声轻手轻脚地躺回床上，小心翼翼地缩在自己那一侧，试图拉开一点距离，仿佛这样就能守住内心刚刚被撬开一丝缝隙的秘密。
但冰冷的被窝和心底不断扩大的空洞让他无法忍受。仅仅是背对着夏柏，那无形的阴影就好像变得更浓重了。他需要一点真实的东西来驱散那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和恐惧。
他犹豫了几秒，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转过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钻进身旁那人温暖的怀里。
他的动作算不上轻柔，甚至带着点不管不顾的鲁莽，手臂紧紧环住夏柏的腰，脸颊用力埋进他的肩窝，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夏柏果然被惊醒了。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但几乎是立刻，在察觉到怀里的重量和气息是谁之后，又瞬间放松下来。
“……小渡？”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沙哑得性感，一只手自然地抬起来，轻轻抚摸着他后脑的头发，“怎么了？做噩梦了？”
江岁声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他，摇了摇头，发丝蹭过夏柏的下巴，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
夏柏的睡意似乎醒了大半。他低下头，试图借着昏暗的夜灯看清怀里人的表情，却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和紧紧抿着的嘴角。
“手怎么这么冰？”他摸到江岁声环在他腰上的手，微微蹙眉，用自己的大手完全包裹住，轻轻揉搓着，“去了趟洗手间，怎么跟从冰窖里回来一样？”
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只有全然的关心和一点点被依赖的、几乎不易察觉的愉悦。
江岁声抬起头，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湿漉漉的，他故意用带着点委屈和撒娇的语气，小声嘟囔：“就是冷……睡不着……你抱紧点。”
这近乎是无理取闹了。但夏柏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顺耳的话，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传来令人安心的震动。他果然收紧了手臂，将人更密实地拥进怀里，用被子把两人裹紧。
“好，抱紧点。”他从善如流，下巴轻轻抵着江岁声的发顶，“还冷吗？”
江岁声在他怀里摇头，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但心里的某个角落依旧冰凉。他需要更多，需要更真实的触感来确认这个怀抱的稳固，需要更亲密的连接来填补那骤然出现的不安。
他忽然抬起头，毫无征兆地吻上夏柏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一种罕见的急躁和蛮横，不像他平时的温柔或被动。夏柏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几乎是立刻反客为主，温柔却坚定地接纳了他的所有情绪，引导着这个吻变得更深、更缠绵。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江岁声微微喘着气，眼睛亮得惊人，他看着夏柏，声音软糯却执拗：“还要。”
夏柏的目光深沉如夜，里面翻滚着江岁声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最终都化为一片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温柔。他从未见过这样主动又带着点不安分的小渡，这让他惊喜，更让他心底某种掌控欲得到隐秘的满足。
“今晚怎么了？”他低声问，指尖抚过江岁声微烫的耳垂，“这么黏人？”
“不行吗？”江岁声故意瞪他，眼波流转间却全是诱人的光彩，“就许你管着我，不许我黏着你吗？”
“行。”夏柏从喉间溢出低沉的笑，眼神宠溺，“当然行。求之不得。”
他再次低头吻住他，这个吻比刚才更加炽热，充满了占有和安抚的意味。他的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脊背，带来一阵阵战栗。
江岁声闭着眼，全心投入这个吻，投入这场他主动挑起的亲密之中。他暂时忘记了照片，忘记了贺昭的失言，忘记了那个陌生的“弟弟”。他只想感受此刻，感受夏柏的体温、心跳和呼吸，用这一切来覆盖心底那片悄然蔓延的阴影。
他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夏柏，索取着，也给予着，用身体的语言诉说着无法言说的不安和依赖。
夏柏全盘接收，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他享受着这份罕见的主动和黏人，极尽耐心和温柔地回应着，一遍遍抚摸他，亲吻他，在他耳边低语着安抚的情话，直到怀里的人紧绷的身体彻底软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最终沉沉睡去。
确认小渡已经完全睡着，夏柏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他小心翼翼地将人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拉好被子，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
黑暗中，他凝视着江岁声恬静的睡颜，眼底的温柔渐渐沉淀，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暗。
他并不知道今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怀里人那一瞬间强烈的不安和需要。
无论是因为什么，只要他还能这样抱着他，只要他还愿意这样钻到自己怀里寻求安慰，那就足够了。
他将人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彼此融为一体。
“睡吧。”他低声呢喃，像一句咒语，驱散所有可能的噩梦，“我在这里。”
夜更深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温暖而亲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