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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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食堂里的喧闹像潮水般漫过耳朵，餐盘碰撞声、同学的说笑声混在一起，沈迹宁却觉得耳边只有姜翊南夹菜时筷子碰到碗沿的轻响。他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任由姜翊南把一块又一块糖醋排骨堆到自己碗里，堆得像座小山，连番茄炒蛋里的鸡蛋都被挑出来，稳稳落在米饭上。
“别夹了，再夹我吃不完了。”
沈迹宁终于忍不住开口，筷子抵住碗沿，挡住姜翊南伸过来的手。指尖不经意蹭到对方的指腹，温热的触感让他像被烫到似的，飞快收回手，假装低头啃排骨，耳根却悄悄红了。
姜翊南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眼底的光软得像化开的糖：“哥昨天没好好吃饭，今天得多补补。吃不完也没事，我帮你吃。”
说着就真的拿起自己的筷子，伸向沈迹宁碗里剩下的半块排骨，动作自然得仿佛两人这样分享食物已经千百次。
沈迹宁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把碗往回挪，却对上姜翊南认真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平时的狡黠，只有纯粹的在意，让他到了嘴边的“不用”又咽了回去。他看着姜翊南把那块排骨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突然觉得嘴里的米饭好像也变甜了些。（米饭就是甜的，里面含有淀粉。）
旁边的赵磊早就识趣地加快了吃饭速度，几口扒完碗里的饭，拎起书包冲沈迹宁挤了个鬼脸：“宁哥，我先回教室写作业了，下午第一节是物理课，老陈肯定要抽查笔记，你记得快点吃完回来啊。”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翊南一眼，脚步飞快地溜了，留下两人在喧闹的食堂里，反倒显得有些安静。
“赵磊好像很怕你。”沈迹宁没话找话，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鸡蛋，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氛围。
姜翊南擦了擦嘴角，眼神落在他不安分的手指上，轻声道：“我只是跟他说，以后要是有人欺负哥，可以找我。”
“谁要你多管闲事！”沈迹宁猛地抬头，却撞进姜翊南深邃的眼眸里。那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有认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让他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我都多大了，不用你保护。”
“在我眼里，哥永远是需要被保护的。”姜翊南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沈迹宁心里激起圈圈涟漪。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说过的“我永远保护你”，那时的姜翊南还那么小，仰着脑袋看他，眼里满是崇拜；可现在，姜翊南已经比他高了小半头，能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住拥挤的人群，替他考虑所有小事。
沈迹宁突然有些心慌，匆匆扒完碗里剩下的饭，站起身：“吃完了，赶紧回教室吧。”
姜翊南也跟着站起来，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餐盘，叠在自己的餐盘上:“哥去旁边等我，我把餐盘送回去。”
不等沈迹宁拒绝，就转身走向收餐处，背影挺拔，在攒动的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沈迹宁站在原地，看着他熟练地把餐盘放进回收柜，又转身朝自己走来，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一层浅金色。他突然想起早上在公交车上，姜翊南挡在他身前的样子，想起便利贴上清秀的字迹，想起苹果的甜味。
“发什么呆？”
姜翊南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累了？下午要是困，我帮你盯着老师，你可以回教室睡一会儿。”
“谁要睡！”
沈迹宁回过神，拍开他的手，却没忍住问:“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好？”
姜翊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梨涡在嘴角浅浅浮现。
“因为哥是我的全世界啊。”
这句话像惊雷，在沈迹宁耳边炸开。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转身快步往食堂外走，不敢回头看姜翊南的表情，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心跳都快得像要蹦出胸腔。
姜翊南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慢慢加深，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让他看到沈迹宁泛红的耳根，也刚好能在他不小心摔倒时，第一时间扶住他。
两人并肩走在回教学楼的小路上，路边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迹宁刻意放慢了脚步，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身边的姜翊南。他的侧脸很干净，睫毛很长，走路时脊背挺得很直，手指偶尔会轻轻蹭到裤缝，像在紧张什么。
“下午有体育课，你要不要一起去操场看？”
沈迹宁突然开口，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这个提议。
姜翊南的脚步顿住，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喜。
“真的吗？哥愿意让我去看你打球？”
看着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似的表情，沈迹宁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别过脸，假装看路边的小花，嘴硬道:“反正你下午也没课，去不去随你。”
“去！我肯定去！”
姜翊南的声音瞬间亮了，快步走到他身边，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耀眼:“哥打球的时候要小心点，别像上次那样摔了，我会在旁边给你递水的。”
沈迹宁“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却忍不住偷偷扬起了嘴角。他走在斑驳的光影里，听着身边姜翊南絮絮叨叨地说着下午要带什么，矿泉水要常温的，纸巾要抽纸，还要带个小毛巾给你擦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融融的，连平时觉得讨厌的体育课，好像也变得期待起来。
两人走到教学楼门口时，上课铃刚好响了。沈迹宁刚想往高二（1）班的方向走，手腕却被姜翊南轻轻拉住。
“哥，”姜翊南的声音带着点犹豫，眼神落在他的手腕上，“下午体育课，我在操场的看台上等你，好不好？”
“知道了。”
沈迹宁挣开他的手，却没走太快，直到走进教室门，还能感觉到手腕上残留的温热触感。他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腕，突然觉得，有个小跟班也不是不行。
而教室外的走廊上，姜翊南站在原地，看着高二（1）班的门慢慢关上，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散去。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毛巾，那是早上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是沈迹宁喜欢的蓝色，还洗得干干净净，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他知道沈迹宁还在别扭，还在想逃，但没关系，他可以等。等沈迹宁慢慢习惯他的存在，等沈迹宁明白，他从来不是想缠着他，而是想永远留在他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永远不分开。
姜翊南转身往高二（3）班走，脚步轻快，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下午的体育课，他想看到沈迹宁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想看到他进球后开心的笑容，想亲手把毛巾递到他手里，想告诉所有人，那个耀眼的少年，是他的哥哥，是他的全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