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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恋人第三日未有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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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旅行,在我们后来的生活宛如家常便饭,像是暮春落下的花瓣雨一般寻常。
整理收录,集结成册,需要停下便回到旅店休整一段时日,同时把这段时间的发现送去老板那儿,他们会负责出版交涉等事宜,为我们换取支撑冒险的经费。
偶尔未声会离开,再回来时依旧是生龙活虎的状态,甚至还会更好。我隐隐觉出这和她的长生有关,却为此一言不提。
“伊诺。”
那夜她将远行,在临行前提着一本胡乱散开的书来找我,哭得稀里哗啦。
我没仔细看她拿着的书,只光顾着背着月光悲伤得无法自拔的爱人,安慰她,也问她为什么这样伤心。
“这。”她把书送到我的眼前,簌簌书页晃动声中,她的泪在我的余光中忽闪忽闪。
显然是刚刚看完就来找我了。
我拿下它,同时擦去她的泪,把她抱在怀里。
这是本轻松日常的感情小说,讲述的是被发现是穿越之人就会消失的穿越者好不容易在异世界生存下来,寻找自己前世的亲人,也找到了自己的此生挚爱。
挚爱也察觉到了穿越者的与众不同,他发现了她的不同,但他只想要一个坦诚,他不介意她从前的隐瞒,也无所谓她的过去。他只想要一个答案,因为他想和她在一起。
在即将见到亲人的前夕,她的挚爱问她,是否是穿越之人。
于是穿越者消失在了世上。
关于亲人,关于挚爱,皆是昨日云烟。
……
不得不说,文笔很好,故事结尾得出乎意料,并不是我所预料的大团圆结局。主角在前面乐观地生活,却在最后的临门一脚堕入深渊,甚至她的挚爱只是无意之失。
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得如此伤心。
她仍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新剪的头发在我脖颈上轻轻擦过,带着哭泣时的热度。
等了很久她才缓过神来。
“明明是善意的,”她抬头问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结局呢?”
“假装不知道,会有更好的结局吗?”我不知道我问她的时候,问的是不是故事里的人。
“我不知道。”
未声给出的回答出乎我意料之外,她低着头抓着我的衣服,流露出少见的脆弱模样,再次低头不肯看我。
那夜是如何结束的我已记不清楚,好像就就着那样姿势睡去,月光明晰,比以往任何一个夜都要耀眼,让我睡不去。
翌日再醒,我身边的人已然辞别远去。
“我走啦,三日后见。”
那纸条留在她昨夜的位置,字迹工整,是她多年学习后选择的最喜欢的那种,漂亮又带着个性。
我不知道那夜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找我,也许有意,也许无心。
但听者都会为此在心底留下痕迹。
于是我不打算再问。
直到她愿意对我开口。
我所能做的,只是守在那有着她生活痕迹的旅店,等待着她的归来。毕竟她总是那样守时。
等她归来,我们会再度踏上熟悉的旅程。
山川河流,荒漠冰原,随着时光的流动,它们总是在那,千万年不变。
唯有人所在的地方,只是短短数年春秋便可改头换面,变成了我全然不知的新奇模样。
“有的东西看起来没变,也许实际上已经变了,”未声听了我的话,摇着头有感而发,“毕竟第二次在同一个见到的花,也不一定是原来那朵了。”
她低着头去拂一旁道路上野生的不知名花儿,拢过它的花萼,像是在摸一朵轻巧的云。
“即使是我们,也是不一样的我们。”
未声作为后天的长生种,思维上总带着短生种的缩影。我无意冒犯,反而觉得那是她身上独特的一点——拥有着漫长生命的同时,也有着鲜活的情感。
聚集了两个种群的优点,塑造了她的别具一格,历尽时光的阅历与感同身受的悲悯都在她身上得到了体现,也许这就是是她的作品畅销的原因之一。
“时间会改变人,所以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改变。”
我模仿着她的语气,把方才折下的花在手上顺了一下,插在她的耳边。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倒入身后的花丛。
旅途仍在继续。
我发现未声的逃脱能力却有了显著的提高。
随着旅行年岁渐长,这大陆的多半地域都或多或少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我们的目的地便逐渐剑走偏锋,遇到的魔物也就越发强大。
有时我与未声发现力不能及,我们总是抢着留下殿后,通常都是未声赢下这场竞争,毕竟传送的阵法掌握在她的手上。
她总是把我传送到那家旅店,不论距离多远都会按时回到那熟悉的房间。
而后她总会在三日后准时抵达,就像是某种魔咒。
最开始是担心,最后变成习惯性的信赖,无论如何她总会在第三日回来,无论风雨,无论冬夏。
“又是独门魔法?”
总是能逃脱,还是从我们确认自己无法打过的魔物手里,有的时候我也会好奇问。
毕竟每次都是她来,如果我也可以的话她会不会轻松一些呢?
“对呀,谁也不传~”
她狡黠地笑,像是成功偷到鱼的猫,耀武扬威地叼着自己的战利品四处巡视。
她也有着这样的资本。
这一次也是一样,我们在一次与恶龙的争斗中落下阵来,她提前施法将我送走,她留下来断后,而我在旅店等待她的再一次归来。
旅店人来人往,老板的手指在老旧的桌面上敲击,带着我没听过的节奏,其实我已经快认不出这到底是第几代老板,只知道她的面容还带着旧人的影子。
花瓣张开又闭合,阳光洒入又消散。
直到午夜的钟声第三次响起,旅店的大门才应着老旧的木轴转动时推开。
“吱呀——”
“你来的好慢。”
我抱臂转身,带着点怨念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抱歉抱歉,认错人了。”
可来人不是未声,他困惑地站在门口望向门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店内尴尬的空气弥漫。
“请进,他在等人。”
老板抬头笑着招揽客人,那人这才犹豫着进店,偶尔打量的目光还会落在我的身上。
可是未声呢?
今天已过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