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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寒假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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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第一天的晨光，是被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微光悄悄唤醒的。许清淮睁开眼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天是浅浅的钴蓝色，像被清水洗过的玻璃，透亮得能看见远处楼顶的积雪。他侧过身，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半，指针慢悠悠地走着，没有上学日清晨的急促。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没被闹钟惊醒，连空气里都飘着松快的味道，裹着被窝里的暖意，让人不想起身。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许亦舟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叠好的厚毛衣：“醒了就赶紧起来，妈煮了小米粥，再躺下去粥该凉了。”许清淮“嗯”了一声，慢吞吞地坐起来，头发还乱糟糟地翘着。许亦舟把毛衣放在床头，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快点，一会儿还要去图书馆，别让人家等我们。”说完才转身带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许清淮抱着毛衣愣了几秒，才想起昨天和哥约好今天去图书馆。他迅速套上毛衣和厚厚的家居裤，踩着拖鞋走到客厅时，许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了，老花镜滑到了鼻尖，手指还夹着半杯热茶。许母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看见他就笑：“总算舍得起床了？快坐，粥刚盛出来，还热乎着呢。”
餐桌早就摆好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还有一小碟凉拌黄瓜。许清淮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舒服得让人眯起眼睛。“妈，今天的粥比平时甜一点。”他一边嚼着黄瓜一边说。许母正在摆筷子，闻言笑着点头：“知道你考完试想吃点甜的，我特意放了几颗红枣在里面。”许父放下报纸，也凑过来说：“清淮，昨天给你的漫画看了吗？喜欢不？”许清淮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喜欢！昨晚看了半本，里面的星空画得特别好看。”爸笑得更开心了，又给了他一个煮鸡蛋：“喜欢就好，寒假别总闷在屋里做题，多看看课外书，也跟你哥出去转转。”
吃完饭，许清淮主动收拾碗筷，把碗碟放进水槽里，挤上洗洁精慢慢擦。许母想过来帮忙，被他拦住了：“妈，你歇会儿，我来洗就行，平时都是你做家务，寒假我也帮你分担点。”许母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清淮长大了，会心疼人了。”许清淮心里暖暖的，手里的碗碟好像也不重了。
收拾好书包，两人就出门了。小区里的雪被物业扫到了路边，堆成一个个小小的雪堆，阳光照在雪上，反射出晃眼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许清淮踩着雪堆旁边的小路走，偶尔故意踢起一点雪粒，看着雪粒落在哥的裤脚上，又赶紧跑开。许亦舟跟在他后面，手里提着两人的保温杯，无奈地喊：“别玩雪了，一会儿手冻僵了，翻书都不方便。”许清淮吐吐舌头，乖乖收回脚，却还是忍不住盯着路边的雪堆——有几个小朋友正在堆雪人，胡萝卜做的鼻子歪歪扭扭的，煤球做的眼睛也不对称，可他们还是笑得特别开心，声音像银铃一样，在雪地里传得很远。
去图书馆的公交上，人不多，大多是去买菜的老人和像他们一样去图书馆的学生。两人找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许清淮靠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街景一点点往后退。路边的商铺早就换了过年的装扮，红色的灯笼挂在门口，有的还贴了“寒假特惠”的海报，连公交车站的广告牌都换成了大红色的，印着“新年快乐”的字样。“哥，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吧？”他忽然问。许亦舟正低头看手机里的图书馆借阅记录，闻言抬头查了下日历：“嗯，下个月十六号除夕，到时候爸妈会带你去买新衣服，你想要什么样的？”许清淮想了想，眼睛亮晶晶的：“我想要件黑色的羽绒服，像哥那件一样。”许亦舟笑着点头：“行，到时候带你去挑。”
图书馆离公交站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暖空气裹着淡淡的书香味扑面而来，比外面暖和多了。许清淮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连肺里都灌满了书的味道。许亦舟熟门熟路地带着他去还书处，把上次借的几本专业书还了，又拿出身份证，帮许清淮办了张读者卡。“以后你自己来也能借书了。”许亦舟把读者卡递给她，卡片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图书馆的logo。许清淮小心翼翼地把卡片放进书包里，像珍藏着什么宝贝。
两人先去了青少年读物区，书架上的书摆得整整齐齐，从童话书到科普读物，琳琅满目。许清淮从最上层开始翻，手指划过书脊，忽然停住了——一本《昆虫记》映入眼帘，封面是彩色的，画着一只振翅的蝴蝶，翅膀上的花纹像撒了金粉。他记得生物课上老师提过这本书，说里面讲了很多有趣的昆虫故事，一直想看看。他把书抽出来，抱在怀里，又继续翻找，很快又挑了本短篇小说集，封面上印着冬日雪景，和今天的天气很配。
挑好书，两人就去自习区找位置。靠窗的位置都满了，只剩中间的一张桌子，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面上，留下一块暖暖的光斑。许清淮放下书包，拿出保温杯倒了杯热水，又从书包里掏出寒假计划本，用钢笔在上面写下“今日任务：背单词30个，看《昆虫记》50页，做数学基础题10道”。许亦舟坐在他对面，拿出自己的专业书，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偶尔停下来做笔记。许清淮也静下心来，翻开单词本，小声地念着——“abandon：放弃，遗弃”“absorb：吸收，吸引”“accommodate：容纳，适应”，阳光照在书页上，暖融融的，连平时觉得枯燥的单词，好像都变得可爱了些。
背完单词，许清淮就拿出《昆虫记》看。书里讲了蜜蜂的生活习性，说蜜蜂能通过舞蹈告诉同伴花蜜的位置；还讲了甲虫的成长过程，从卵到幼虫，再到成虫，要经历很多次蜕变。配着生动的插图，许清淮看得入了迷，连哥什么时候出去接水都没注意。直到一杯热牛奶放在他面前，他才抬起头，看见许亦舟手里拿着两杯牛奶，笑着说：“看你看得那么认真，没好意思叫你，快喝口牛奶，歇会儿眼睛。”许清淮接过牛奶，温度刚好，甜丝丝的，暖到了心里。他喝了一口，又把牛奶推到许亦舟面前：“哥，你也喝，别光顾着看书。”哥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自习区里安静的氛围，好像也变得热闹了些。
中午，两人去图书馆楼下的面馆吃午饭。面馆不大，却很干净，墙上挂着几张风景画，桌子上摆着醋瓶和辣椒油。许清淮点了碗番茄鸡蛋面，许亦舟点了牛肉面，很快面就端上来了，热气往上冒，裹着番茄的酸甜和牛肉的香味。许清淮挑了一筷子面，吹了吹才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汤汁在舌尖散开，好吃得眯起眼睛。“哥，这面比学校食堂的好吃多了！”他一边吃面一边说。哥笑着点头，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了几块给他：“喜欢就多吃点，不够再点。”许清淮嘴里塞满了面，含糊地应着，心里暖暖的——以前在学校，许亦舟也总把好吃的留给自己，不管是零食还是饭菜。
吃完饭，两人在面馆里歇了会儿，才又回到图书馆。下午的时光过得很快，许清淮看完了《昆虫记》的50页，又做了10道数学基础题，遇到不懂的，就小声问哥，许亦舟总能用简单的方法帮他讲明白。等收拾书包准备走时，已经四点多了，窗外的天渐渐变成了淡粉色，夕阳的余晖照在雪地上，把雪染成了金色。
“哥，我们去旁边的公园逛逛再回家吧？”许清淮拉着哥的胳膊，小声请求。许亦舟看了看天色，点头：“可以，正好雪后空气好，去散散步。”
公园离图书馆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公园里的雪还没化完，草坪上白茫茫一片，像铺了层厚厚的棉花。有大人带着孩子在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有蝴蝶形状的，有老鹰形状的，在蓝天上显得很小，却很灵动。许清淮和哥沿着湖边的小路走，湖面结了层薄冰，偶尔有小鸟落在冰面上，蹦蹦跳跳的，又很快飞走。“哥，你看那棵树！”许清淮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松树，松枝上积着雪，像披了件白外套，松针从雪地里探出来，绿得发亮，好看极了。许亦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说：“确实好看，要不要拍张照？”许清淮赶紧点头，拿出手机，对着松树拍了好几张，又拉着哥一起拍了张合影。照片里的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戴着帽子和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却笑得很开心，背景是金色的夕阳和雪白的松树，格外温馨。
回家的路上，许清淮翻看手机里的照片，想起今天的日子——没有闹钟的催促，没有作业的压力，只有慢下来的时光，和喜欢的人和事。他抬头看向哥，路灯已经亮了，暖黄的光落在哥的脸上，柔和又亲切。“哥，今天真开心。”他小声说。许亦舟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里带着笑意：“寒假才刚开始，以后还有很多开心的日子。”
回到家时，许母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饭了，厨房里传来“滋滋”的炒菜声，还有饭菜的香味。许清淮放下书包，凑到厨房门口，看着妈忙碌的身影——许母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正在炒他最爱吃的土豆丝，土豆丝金黄酥脆，香味往鼻子里钻。“妈，我回来了！”他喊了一声。妈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回来啦？快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今天给你做了可乐鸡翅。”许清淮点点头，转身去洗手，心里满是欢喜。
吃饭时，许清淮给爸妈和哥都夹了块可乐鸡翅，又把今天在图书馆和公园的事讲给他们听——讲自己借了《昆虫记》，讲公园里的松树有多好看，讲和哥拍了合影。爸妈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许父还拿出手机，让他把照片传过去：“这张照片拍得好，等过年的时候洗出来，放在相册里。”
晚上，许清淮坐在书桌前，没急着看书，而是拿出日记本，用钢笔写下今天的心情——“寒假第一天，很开心。去了图书馆，借了喜欢的书，还和哥去了公园。妈妈做的饭很好吃，爸爸给的漫画也很好看。希望以后的日子，都像今天一样开心。”写完，他合上日记本，又拿出那本《星空》漫画，靠在椅子上看。窗外的路灯亮着，屋里的台灯暖融融的，书页翻动的声音轻轻的，偶尔能听到客厅里爸妈看电视的笑声，一切都安静又舒服。
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滴打在窗户上，好似要破窗而入。许亦舟敲了敲门：“清淮。”许清淮急忙打开门：“哥。”许亦舟拿着一杯牛奶进来，放在桌子上：“牛奶还有点烫，晚点喝。”许清淮点了点头。
“哥，你要睡觉了吗。”
“怎么了？”
“我有一点怕，你能不能陪我一会。”这句话许清淮是极其小声的说出来的，要不是许亦舟听力还行，估计就听不到了。
“你不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还怕打雷？”许亦舟嘴角带笑
许清淮低下头耳垂泛红：“哥！”一句带着责备的话语说出。“嗯，去洗澡吧，我陪你。”许清淮点了点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许清淮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许亦舟已经换上睡衣躺到他的床上，不知道在拿平板看什么。
突然要跟许亦舟躺在一起，自己心里是扭捏的。
“怎么了，清淮？”许亦舟看着他“怎么不过来睡觉”
许清淮慢慢悠悠的走到床边躺了下去，立马关上了灯。黑夜里许亦舟的一声轻笑特别明显
“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感觉你挺呆的。”放下平板面对着许清淮：“害羞？还是害怕。”
许清淮扭捏半天也没说清楚自己到底是害羞还是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