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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平安夜和圣诞节这种非法定、不放假的节假日,从上班开始就有人惦记着要怎么过。
      小月问何明深今晚的安排,何明深说可能就是吃个饭然后随便走走,小月撇撇嘴说太土了,不过她和闺蜜也预定了一家餐厅,要吃“漂亮饭”。隔壁的陈姐夸她今天打扮得好看,不过提出了一个疑惑,“今晚上的餐厅不都只接待情侣吗?”小月笑眯眯说,那就和闺蜜装一下同性恋人嘛。
      何明深特意看了陈姐的表情,但陈姐好像不把这个当回事,还“哈哈”笑了起来,说她儿子在学校听老师说会有圣诞老人放礼物,从早上开始就在床上挂了只袜子。
      刘叔刚好进来,听见他们聊这个,有些无奈地说自己女儿非要过这个洋节,定了家可贵的餐厅要一家人去吃饭,还让他下班时记得买花。说完后,他一扭头,问何明深:“小何,今晚和谁一起过啊?”
      何明深还没出声,小月就替他说了:“和程总啊,他们一群人要开派对呢,热闹得很!”陈姐在旁附和:“哦哟还是年轻人会玩,不过你们几个年纪也不小啦,到明年谈个朋友,一起去海边看看烟花听听音乐多好。”
      何明深搪塞地应了两声,赶紧进办公室里了。
      不过从大早上就被提了这么一嘴,何明深心里也开始惦记起晚上的安排,做起事来一小时能走三次神,眼看着工作做不完,只好牺牲午休时间加个班,还灌了两杯咖啡,怕晚上犯困,结果刚喝完就起效了,他精神抖擞的提前处理完工作,又未雨绸缪地在下班前半小时续了杯咖啡,坐上程静延副驾时,甚至都有些心跳过速。
      “这么兴奋?”程静延瞄了眼何明深,“中午怎么没去吃饭?”
      “加会儿班,怕让你等。”咖啡的副作用大概还有不假思索、实话实说,“有点迫不及待了。”
      程静延差点剐蹭到别人,踩了下急刹。何明深严肃地说:“你不要看我了,好好开车。”
      “好、好……”程静延极为罕见地磕巴道。
      不过到目的地前,程静延还是知道了何明深反常的原因。
      “工作做不完就放着,一个周末而已,出不了大事。”
      “那怎么行。”何明深说,“我什么都不懂,就更要努力。”
      “实在不行,你就叫我,向下管理不行,向上管理还不会吗?”程静延的真心话里也要带着半分揶揄,怕何明深觉得负担太重。
      “欢迎光临,圣诞快乐!”餐厅前台穿着圣诞套装对他们笑,“两位有预定吗?”
      “定了两个人的靠窗位,姓程,尾号是1888。”
      何明深还提着心,以为要问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料前台查到了预定后,就直接让人把他们带进去了。
      坐下后,程静延瞥了眼何明深,看他略有些低落,便问:“不喜欢这个位置吗?”
      “嗯?”何明深环视一周,发现这家餐厅的装潢繁复又美丽,像教堂似的。程静延预定的这个位置临窗,刚好能看到用装饰品和花草搭建的圣诞装置。他的低落一扫而空,很好奇地观赏着装潢,说:“我很喜欢。”
      何明深问:“这里你常来吗?”
      程静延:“一个人的时候随便对付两口就行,”他摇头,“相亲的时候来过一次。”
      “我不是那个意思……”何明深忽然一顿,“你还相过亲啊?”
      “家里安排的,我以为是谈生意,没想到来了以后只看到一个女生,我和她说清楚以后就走了。”程静延说,“所以我也不知道这家餐厅味道怎么样,要是不好吃别硬撑,江边有很多小摊,去那里再吃一顿也行。”
      那直接去小摊不就好了?何明深没说出口,不过还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但摆盘精致的事物一道道端来时,他也忍不住像其他人那样,用手机拍下来。他想这应该也是仪式感的一种,和程静延一起过的第一个平安夜,他们也吃了一顿“漂亮饭”。
      “要发朋友圈吗?”程静延问。
      何明深略一思索:“算了吧。”说完,他又补了句,“影响不好。”
      “我家里人都知道。”程静延说,“工厂里的人……都无所谓。”
      何明深犹豫了下,还是坚持:“那也不行。”他解释道:“我确实是因为你的关系才拥有这份工作,我可以通过态度和表现改变大家对我的看法,但是我不想你被他们误会成是任人唯亲的人。”
      程静延嚼着牛肉,慢慢咽下去后,才说:“好。”
      何明深不熟练地用刀叉给羊排剔骨,像是在发愿,然后下定了决心:“我会努力通过考察,让大家知道,我不是沾你的光混日子的人。我会变成你需要的那种员工,成为对你有用的人,哪怕……”哪怕后面的话他没有说,羊骨被他一个用力,掉在了地上。
      一张纸搭在上面,程静延帮他捡了起来。
      程静延把吃完的牛排碟子放在一边,然后夹了几个羊排,一个一个给何明深剔好骨,再放在他的盘子里。他不语,可是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我想被你需要”,说出这句话的人,其实是在说“我需要你”。这世界上所有高喊着什么口号的人,规律就是,越喊什么越缺什么。
      我想被你需要,是希望你做事可以考虑我,是不要走这么快等等我,是希望你有事可以跟我说,有要帮忙的事我来做,希望你的思路里,可以少一点一个人也可以的想法。
      我想要你索取。是因为我真的很想给你,而我给不出去。其实是我需要你让我为你做些什么,然后你看在这些事的份上,不要丢下我。
      在何明深犹疑不安的视线里,程静延说:“其实是我需要你。”

      走出餐厅时,何明深回味着,说:“其实还不错。”
      “那以后可以常来。”程静延说,“吃腻了楼下,想换口味的时候过来。”
      “好……”对程静延说的每一个“以后”,何明深都没法提出拒绝。
      江边一直是市民散步闲逛的好去处,前几年政府又改造升级过,弄了江边夜市街,每逢节假日都会有活动,灯光秀、无人机表演,以及跨年、春节的烟花表演。何明深看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今晚不止有灯光秀,还有本地某个乐队在江边表演。
      “坐这里吧,离舞台不远不近,看得也清楚。”程静延和何明深找了家鸡尾酒小摊坐下,“你还想吃别的吗?”
      摸摸肚子想说不要的何明深闻到了旁边桌的烧烤味,想了想今晚应该会待到挺晚的,说:“我去买吧,这里我比你熟。”他看着越来越拥挤的人流,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在这坐着别乱走,我很快回来。”
      程静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没忍住笑了笑。
      老板端着一蓝一橙的两杯鸡尾酒过来,说:“情侣特调。”见程静延看过来,老板活泼地挤了挤眼,竖了个大拇指,“般配!”
      何明深回来得确实很快,买了两盒烧烤,和还冒着热气的薯条,看见鸡尾酒时很惊奇地俯下身观察着。
      “里面怎么会有金鱼?”何明深戳了戳杯子。
      “金鱼软糖哦,”老板也走到客座区,看乐队试音,“因为整体有点偏酸,所以放软糖下去既好看,又可以中和一下味道。”
      吸管都没拆封,程静延对何明深说:“你挑。”何明深最后还是挑的有金鱼的那杯。
      喝到第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爆炸时,灯光一盏一盏亮起,乐队的吉他手也拨下了第一个音符:“亲爱的——”
      程静延和何明深一同仰头,又同时对视。
      灯光变幻,万千LED粒子如星河倾泻,在建筑立面上流淌、飞跃,月亮都成了配角。每个人的感官都被塞满了,微微张着嘴,欣赏着一切。
      何明深欣赏着程静延,眼睛看着他的外在,用心去看他的内在,光和声都是他的配角。他买东西回来时,程静延一个人坐着,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四处乱瞟,而是目光向下,微微出着神。
      程静延好像总是想很多复杂而深刻的东西,吃饭的时候、等他的时候,还有很多何明深看不见的时候。他坐在热闹里,却不属于热闹本身。他像……何明深想到家里的圣诞树,像那棵树没成为圣诞树之前。他就是一棵普通的,根系扎在土里,枝叶向上吸取阳光雨露的,一棵平静而沉稳的树。
      他的周围是不被其他植被占据的,留出了一段空白的距离。这是一颗被飞鸟随意播撒的种子,而后随意生长,庇护着一些实在微弱的小草小花,也让其他的树木害怕。
      有人过去问他要联系方式,程静延一言不发地摇头,那张英俊也冰冷的脸代表着拒绝。
      何明深走得近了,程静延才活了过来似的,光和音乐好像都能包裹住这片地方了。他觉得自己是会唱歌的灯带,程静延说的“我需要你”好像没有说错,如果有的选,他真的会选择扎根在荒无人烟的野外吗?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偶然,是一场意外,是不是相的亲多了、要联系方式的多了,这样的偶然和意外都会降临在别人身上?
      何明深无法忍受程静延所存在的孤独,也无法忍受漫长的孤独里是别人陪伴着程静延。
      “……曾有人为你唱歌,一夜又一夜地唱。”
      一曲终了,何明深问:“那我能说了吗?”
      “我要对你告白”,歌曲这么是这么唱的。那我能对你说了吗?
      “我不太聪明,你给我再多时间,我也想不出你真正想要听到的是什么,所以,只能凭直觉……”何明深喘了一口气,“我就是、就是不想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这么孤独。我不想等什么以后,我想从现在开始。”
      “这就够了。”
      “啊?嗯!”
      “我爱你。”程静延看着何明深,一字一句地说。
      说完后他盖了下眼睛,可能是挡住了眼泪,或许就是遮住不熟练带来的不好意思。
      “爱……”何明深在巨大的震动里咀嚼着这个字眼,飞快地回应道,“我也……爱你。”
      程静延找到他的手,然后两个人的手扣在了一起,碰了下酒杯。
      像他们已经存在在口中的“以后”,把告白当做灯光秀、乐队演唱、给圣诞树戴顶星一样充满仪式感的事,也当做和星星、太阳、月亮这样,恒久而日常的东西。

      “是你说的‘交换’。”远离人流的江边,两个人一起走在程静延曾经独自伫立的地方,何明深忽然想起来他之前说过的话,很是迫不及待地要听听程静延的想法。
      他们还牵着手,程静延大大方方,何明深却后知后觉地有些害羞,但这边没什么人,他就也这么牵了下去,偶尔遇到路人,他侧身挡一下,好像也不会被发现。
      程静延觉得何明深这样像夏夜常见的青蛙,既要跑出来,又怕人,瞪着大眼睛时刻注意着。他微微笑了起来,用最简单的语句来说:“就是在没说‘爱’前,把爱你的神情、爱你的事情做了许多遍。”
      “我想要的、需要的,就是这种爱情。”程静延把何明深带到栏杆边站住,“我怕你被我迷惑和哄骗,把其他的东西混淆成爱。”
      他列举了崇拜、感激、陪伴等等,何明深听完后问:“爱里不就应该有这些吗?”
      程静延怔住了,拉着何明深走了一段路才说:“是我一叶障目。”
      “你上班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应该跟你说过张梦怡是我爸的二婚对象。”程静延沉思少时,才说,“张梦怡说是因为她们做长辈的没有做好榜样,所以我才避免建立亲密关系。”
      “那是这样吗?”
      “不全是。”
      前方有个小亭子,亭心的灯不怎么亮了,而且走到这里的人很少,几乎不会有人停留。但程静延和何明深走了进去,应该是有人打扫的缘故,还算干净,他们坐在石桌两侧。亭子的台明高出路面快一米,旁边种的植物也选了高大繁密的品种,所以风透不进来,但却能很好的观赏江景。不过大晚上,什么也看不见就是了。
      “下次傍晚来看夕阳,肯定很好看。”何明深恋恋不舍地收回远眺的视线,聚焦在程静延脸上,问道,“你愿意跟我说你家里的事吗?”
      程静延莞尔:“本来就要跟你说。”
      但真到要开口时,程静延却在为上一辈的不体面,寻找一个更合适的开头。思忖良久后,他说:“张梦怡和我父亲在法律上并不是夫妻。”
      “只办了婚礼,没领证。”农村这样的夫妻不少,不过何明深想不明白,为什么张经理和程静延父亲也会这样。
      程静延点了下头:“是怡姐要求的,她实际上并不想嫁给我父亲。”为了防止何明深联想太多,程静延马上接着说,“我父亲大我母亲一岁,他三十岁时和我母亲一起创立了工厂,只用了五年时间就接下不少大品牌渔具的代工,这时候刚成年的怡姐进厂做暑期工赚生活费,她考上的大学是所有名的高校,我妈在她上学前,除了工资,还另外包了个红包。后来每年寒暑假怡姐都会来打工,大四那年在工厂实习,毕业后就留了下来,直到现在。”
      何明深算了算,震惊道:“快二十年了……”
      “怡姐大学里就谈了对象,但她对象留在了大学的城市,并不同意她回来,好几年的时间里,一直分分合合……”
      何明深忽然打断了他,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那时候多大?”
      “12岁左右吧。”程静延敏感得多,无奈地睨了眼他,“办公室的人都爱聊点八卦,谁也不会顾忌我一个小孩。”
      “那你继续说吧。”何明深学程静延面无表情地说。
      程静延失笑地叹了口气,不过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面色又凝重起来。
      “那几年我爸妈也在闹离婚,严格说起来是我妈想离,但我爸不同意,一直拖着。那段时间怡姐和她男朋友也在闹分手,状态很差。一次他们去见客户,两个人都喝了酒,半推半就的就……”程静延在这个地方略一停顿,何明深张大了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他便继续道,“大概半年之后,我妈就发现了,她找了律师,准备起诉,不过最后我父母协商达成一致,在我14岁时离了婚。”
      “张经理……”何明深想说点什么,可是都觉得不太合适,只能闭上嘴巴,等程静延说完后续。
      程静延:“我妈分了财产离开以后,很多人、包括我都以为怡姐要正式嫁给我爸,可她请了三个月的假,回来后说,她希望可以办婚礼,但是不想领证。”
      何明深忍不住问:“为什么呢?”
      “几年前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短暂的默然后,程静延说,“她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没勇气承担,希望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和一点体面。但是十几年过去,她最重要的事业已经跟这个工厂以及这个家分不开了。厂子有几年生意很惨淡,是怡姐一个单一个单去拉业务,把厂子救了回来。前年年终的时候,怡姐在年会上说,工厂就是她的孩子,她离不开,也走不掉。”
      何明深叹了口气,想着幸好对人的评判没那么着急,又想人的选择真是复杂,很难以好坏区分。
      “怡姐留下是因为她的事业,而我父亲……”程静延露出嘲讽的笑,“他认为工厂和家里需要一个女主人,尤其是一个这么能干的女主人。”
      何明深没忍住问:“那你母亲呢?”
      程静延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怀念这位远走他乡、多年不见的母亲:“她出国第二年,就跟一个当地人再婚了。”
      何明深抓住程静延的手,两个人都没多暖和,但交叠在一起不久,就逐渐有了温度。程静延问他:“准备回去了?”何明深就站了起来。
      回到温暖的车内,开在桥上时,何明深看见江边夜市的灯光都已经暗下来了,灯光秀也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乐队更是在他们走之前就已经散场,人造的热闹是寥落得很快的东西,但他看着程静延,仿佛找准了锚点,那些都是路过的风景,没有什么比爱的人陪伴更令人踏实的东西。
      快到家时,程静延提及母亲离婚的原因:“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妈想离婚的另一个原因是,她还记挂着初恋。”
      “嗯?”
      程静延同样也没有任何责怪的神色:“她的婚姻令她过于失望,失望到开始美化过去的经历,把逝去的感情当做救命稻草,只为了保留一点对爱情的幻想。我知道她离婚后曾偷偷去找过初恋,可没有见面,直到她出国一去不回。她的第二段婚姻只维持了两年,后来又找了第三任丈夫,去年还是离了……她对我说,爱情是一瞬间的激情,一地鸡毛才是永恒。”
      “不太对吧……”何明深鼓起勇气反驳。
      程静延说:“我也不赞同。”可话锋一转,“但我身边每个人的感情都印证了这句话。”
      何明深想了会儿没想起来,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到看过的一个词条:“这就是孕妇效应吧。但你关注某件事物后,会觉得它在生活里出现的频率变高。”何明深用平常不过的语气说,“等我们感情稳定以后,你看到的说不定都是幸福美满的爱情呢?”
      程静延意外地看了看何明深,可细想过去,他明白了何明深为什么会喜欢拳击,这种用身体直接进行对抗的运动。
      对战并非单纯的莽撞和冒进,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会更相信直觉——来自基因的直觉,和通过高强度练习,把策略内化的直觉。退让不过是试探陌生领域的方式、回避是一种保全自身的哲学,而当他进攻时,或许代表着一种确信。
      就算输了也不要紧。那就退让好了,经过足够的试探,再来一击。
      程静延的勇气和胆色,在何明深面前相形见绌。
      不熟悉时,何明深总是让人忍不住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说教。其实真的这样做了,就会吃瘪。
      “所以我们都要认真。”何明深一本正经地对程静延说。
      程静延正色保证:“好,我会的。”
      说完后,两个人的眼里都带上一点笑意。
      他觉得何明深说的“孕妇效应”是对的,但换言之,如果关注的人并不相信,哪怕只是产生一丁点的怀疑,那就会看到另一种景象。好比他不相信世上只剩自私的人,所以看见了何明深。程静延对别人告知的所谓“爱情”产生怀疑时,他就会拥有独一无二的爱情。
      到家之前的那一小段路程里,程静延想起母亲刚跟第二任丈夫结婚时,兴致勃勃地给他打越洋电话分享她是如何经营婚姻:“我觉得Emmett最近回家的时间有点晚,所以我给他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果然,他收到这个礼物时别提多高兴了,一下班就恨不得飞奔回家。静延……我们很相爱,这些小手段也是出于我对他的爱啊……既能让他开心,又能避免一些危机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电梯里,何明深说:“过年的时候我去报个驾校……”
      程静延回过神:“怎么想学开车了?”
      “不想让你那么累。”何明深很迅速地接受了从朋友到伴侣的转变,一切爱意都给的很直接,“我想帮你分担。”
      他们一起进了有圣诞树的屋子,树底下有何明深出门上班前摆好的礼物,此时也放下了程静延偷偷藏在后车厢的礼物。
      程静延不再想那些试图给他做榜样和示范的感情,首要任务就是把它们忘掉。
      因为程静延有了知道他喜欢,所以送他礼物的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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