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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苏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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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溯的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褚宁的咽喉。
秘密？他最大的秘密就是穿越者和这身破运气！这能说吗？说了怕不是立刻就要被当成夺舍的邪祟或者异类给处理掉！
褚宁大脑疯狂运转，冷汗几乎浸湿了内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对上怀溯审视的目光，努力让眼神显得真诚又带着点后怕的茫然：
“晚辈……晚辈也不知道。”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就是突然觉得那边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冲过来，心里一急，就、就随手把果子扔出去了……可能是，误打误撞？”
他把自己那一下归结为直觉和误打误撞，这听起来比“我能看见原本应该看不见的高速毒虫”要合理那么一点点，虽然依旧牵强。
怀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看得褚宁头皮发麻，几乎要撑不住那点强装出来的镇定。
就在褚宁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在这片沉默的压力下时，怀溯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像平时那般温润疏离，反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觉得很有趣？
“误打误撞……”怀溯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指尖轻轻敲了敲石桌桌面，“能撞到蚀灵蜂，你这误打误撞的运气，倒也难得。”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站起身，恢复了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仿佛刚才那迫人的质问从未发生过。
“收拾一下。”他淡淡吩咐了一句，便转身往书房走去。
褚宁愣在原地，直到怀溯的身影消失在廊柱后，他才猛地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直接坐在地上。
后背一片冰凉。
他知道，怀溯绝对没有相信他那套说辞。这个男人只是暂时按下了疑问，或许是因为还没到需要彻底摊牌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他还有更大的图谋，又或许……仅仅是想继续观察他这个“有趣的变数”。
但这种悬而不决的状态，更让人心惊胆战。
“必须得更快想办法了……”褚宁咬着唇，心里那股逃离的欲望从未如此强烈。
接下来的几天，静心苑的气氛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褚宁能感觉到，暗地里的监视似乎严密了些。
他不敢再轻易尝试记路线或者探查守卫，只能按捺住焦躁，继续扮演着温顺小厮的角色。
这日，怀溯被北璃国主召入宫中议事，青锋随行。静心苑里只剩下褚宁和一些普通的侍卫、杂役。
褚宁做完分内的打扫，正蹲在庭院一角，假装观察一株长势不太好的灵植，心里盘算着能不能利用照顾花草做点小动作，比如挖条地道什么的，但这显然不现实。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那个……这株‘月影兰’是不能浇太多水的，它喜干。”
褚宁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个子不高，身形纤细。他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药童服饰，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睫毛又长又翘，乍一看去，竟有些雌雄莫辨的漂亮。
此刻，这漂亮少年正微微歪着头，眼神干净又带着点关切地看着褚宁……以及他手下那株差点被“关爱”过度的月影兰。
褚宁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他说话。“啊？哦……谢谢提醒。”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我不太懂这些。”
少年见他听劝，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点腼腆的笑容，两边脸颊各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格外乖巧可爱。“没关系，我刚开始也总弄死好多。”他声音很温和，没什么攻击性。
“你是？”褚宁有些好奇。他在静心苑待了这些天，除了怀溯、青锋和几个冷面侍卫，还没见过这么……画风不同的存在。
“我叫苏叶。”少年乖乖回答，“是药庐负责给静心苑送日常养护灵植药液的小药童。”他指了指放在旁边回廊下的一个小篮子。
苏叶。名字也挺配他。
褚宁看着他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和他那有点呆萌的表情，心里莫名放松了些许。这少年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动物。
“我叫褚宁，是……少师院里的临时小厮。”褚宁也自我介绍道，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面对这种天然呆，他很难提起戒备心。
“我知道你。”苏叶眨了眨大眼睛，语气带着点单纯的好奇，“他们说你是少师从外面带回来的，运气有点奇怪。”
褚宁嘴角微抽，看来他的名声已经在一定范围内传开了。
“算是吧。”他无奈地笑了笑，没多做解释。
苏叶却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蹲到他旁边，看着那株月影兰，小声说：“你别担心，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褚宁心头微动：“为什么？”
苏叶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指着褚宁的眼睛：“你的眼睛，很干净。不像……不像有些人，眼睛里好多算计。”他说后面那句话时，声音更小了，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是怕被人听见。
褚宁哑然，这苏叶，看起来迟钝，感觉倒是挺敏锐。
两人蹲在花圃边，一个是因为无事可做且心怀鬼胎，一个是因为不怕生而且觉得褚宁顺眼，竟然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主要是苏叶在说，说他照顾的灵植，说药庐里哪个师兄又炼炸了炉子，说他偷偷养在药庐后面的一只受伤的灵鸟……絮絮叨叨，没什么重点，却充满了生活气息。
褚宁听着，偶尔附和两句，内心久违地感到一丝宁静。穿越以来，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孤独的状态，怀溯等人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他窒息。
此刻和苏叶这个“老实人”待在一起，虽然对方有点呆，却让他不必费心伪装，可以稍微喘口气。
他发现苏叶在药理和灵植方面懂得很多，说起这些时眼睛亮晶晶的，条理清晰，完全不像平时那副迷糊样。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就迟钝得可以，几乎听不懂任何弦外之音，想法简单直接。
这种反差萌，让褚宁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苏叶，你经常来静心苑吗？”褚宁状似无意地问道。
“嗯！”苏叶点头，“五天来一次，送药液，检查灵植。”
五天一次……褚宁默默记下。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节点？
“那你知道这行宫里，哪里比较僻静吗？或者……有什么地方是大家一般不去的？”褚宁压低声音，试图套点信息。
苏叶歪着头，努力思考着，“僻静……后山的枫林那边人很少，但是有结界，不能乱闯。还有……西边那个废弃的演武场，好像很久没人去了，听说有点不干净……”他说到“不干净”时，还下意识地往褚宁这边靠了靠，似乎有点害怕。
废弃演武场？褚宁记下了这个信息。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悄悄话”。
褚宁和苏叶同时吓了一跳，像两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站起身。
只见青锋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尤其是多看了苏叶一眼。
苏叶见到青锋，像是老鼠见了猫，立刻低下头，小手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小声嗫嚅：“青、青锋大人，我送完药液了，这、这就走！”说完，甚至不敢再看褚宁一眼，拎起自己的小篮子，飞快地跑掉了，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仓皇。
褚宁：“……”看来青锋在这行宫里威慑力不小。
青锋的目光转向褚宁，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少师已回，唤你过去。”
褚宁心里一紧，怀溯回来了？这么快？他连忙收敛心神，应道：“是。”
跟着青锋往主屋走的路上，褚宁心里还在回想刚才和苏叶的对话。这个可可爱爱的小药童，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至少，和他相处，让褚宁感觉自己还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被拆穿、被利用的棋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叶消失的方向，心里默默盘算起来。
而此刻，主屋内的怀溯，正听着暗卫低声禀报着褚宁与苏叶方才的互动。他指尖捻着一枚棋子，眸色深沉。
“药庐的小药童……苏叶？”他轻声自语，“倒是没想到，他会和这孩子聊到一处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