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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记仇 ...


  •   晚上十点整,黑色越野车的轮胎碾过积着薄雪的路面,在酒吧霓虹招牌投下的光影里停下,引擎熄灭的瞬间,门口四个安保的目光就像探照灯般锁了过来。严汀雨指尖还残留着堵过鼻孔的细微触感,下车时动作比先前更恭顺几分,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的瞬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很清楚,从骆归舟迈下车的那一刻,真正的“关卡”才算开始。

      骆归舟的黑色皮靴踩在雪地上,咯吱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雪粒被鞋底碾碎时溅起的细沫,沾在裤脚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气场。

      他连眼尾都没扫过那四个安保,人皮面具上眉骨的伤疤在霓虹下泛着冷光,像是冰棱刻出来的痕迹,连带着周身那股痞气都淬了刃,压得安保们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橡胶棍,却没人敢先开口盘问。

      严汀雨垂着头跟在身后,鼻间还能闻到骆归舟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烟草气息,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对方影子的边缘,活脱脱一副被驯化的模样。

      骆归舟没走酒吧正门,反而迎着四人愈发怀疑的目光,径直拐进侧面的小巷。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酒吧后窗透来的零星光线,雪落在砖墙上积成薄薄一层,连脚印都留不真切。直到停在一堵爬满枯藤的砖墙前。

      这墙看起来和周围的老建筑没任何区别,砖缝里还嵌着经年累月的灰尘,雪落在上面簌簌融化,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骆归舟站在原地,肩膀微晃似是随意地活动筋骨,下一秒,黑色皮靴突然抬起,鞋跟狠狠踹在墙面某处砖缝上,闷响在巷子里撞出回声。

      严汀雨瞳孔微缩,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旁边堆着的“雪堆”突然轻轻转动——那根本不是雪堆,是裹着厚雪的金属装饰,转动时边缘与墙面严丝合缝,只发出几不可闻的机械声。紧接着,整面砖墙开始微微颤动,砖缝里的积雪簌簌掉落,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门缝缓缓显露,里面透出极淡的暖光,与巷子里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

      严汀雨盯着那道隐蔽到近乎诡异的门,后背莫名发紧——这哪是什么普通的通路,分明是灰爷那帮人筛辨自己人的生死关卡。

      砖墙合拢时能与周围建筑严丝合缝,连砖缝里的灰尘都像是精心布置过的伪装,若非骆归舟那记精准到诡异的踹击,就算警方把乔装做到天衣无缝,从前门硬闯也不过是自投罗网。

      他想起方才酒吧门口那四个安保,他们眼底的审视像实质的网,只要骆归舟的步伐慢半分、眼神多晃一下,或是自己这个“跟班”的姿态露出半分破绽,恐怕此刻已经被围堵在雪地里。而这道暗门更绝,藏在小巷最深处的阴影里,雪堆装饰的机关连金属接缝都被积雪盖住,若非提前知晓门路,就算把这条巷子翻过来,也未必能发现这堵实心墙后藏着另一重天地。

      灰爷的人把关卡设得这样隐蔽,就是为了把生面孔拦在门外,一旦警方贸然从前门进入,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迟疑,都可能触发对方的警觉,到时候不仅抓不到人,还会打草惊蛇,让这条好不容易摸到的线索彻底断掉。

      暗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严汀雨刚迈出半步,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那是常年在危险边缘游走的本能警觉。

      几乎在念头闪过的瞬间,他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攥住了斜前方那只持枪的手腕,指腹狠狠扣住对方虎口,迫使黑洞洞的枪口朝骆归舟身侧偏移半寸。

      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他脸上依旧没半分波澜,唯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呼吸都没乱半拍。直到头顶骤然亮起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光圈里的景象才彻底清晰:

      狭小的空间里挤着四个人,持枪者被他制住,指节还在徒劳地颤抖,枪口虽偏了方向,却仍离骆归舟的手臂不足半尺,只要对方拼死扣下扳机,子弹依旧能穿透皮肉。

      更致命的是身后——严汀雨能清晰感觉到冰冷的枪管抵住自己后脑勺,金属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下爬,持枪人的呼吸声就在耳后,粗重又急促。他没敢回头,只用眼角余光瞥见第三个人紧绷的肩线,以及骆归舟被围在中心的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骆归舟身上,可这位身处风暴中心的人,眼底连一丝畏惧都没有。他甚至还抬手掸了掸黑色外套上并不存在的雪屑,眉骨处的伤疤在灯光下更显凌厉,嘴角勾起一抹不耐的痞笑:“拿把破枪杵着有意思?”语气里满是桀骜,还带着几分被打扰的急躁,“灰爷让你们在这当门神,就是教你们用枪口对着客人的?”

      话音落时,他往前迈了半步,离那把偏斜的枪口更近了些,动作随意得像在自家院子里散步,却让持枪的两人同时绷紧了神经,抵着严汀雨后脑勺的枪管又往前送了送。骆归舟却像是没察觉般,眼神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被严汀雨攥住枪口的人身上,语气更冷了几分:“要么把枪收了,要么现在就扣扳机——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骆归舟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带着几分被冒犯的戾气,尾音里的痞气混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压得空气都发紧。他往前又跨了一步,皮靴踩在地面的声响格外清晰,离那把偏斜的枪口只剩一拳距离,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老子是他妈来谈生意的,不是来陪你们玩举枪游戏的!”

      他眼神扫过被严汀雨制住的持枪者,又斜睨了眼抵着严汀雨后脑勺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灰爷养你们,是让你们认人的,不是让你们拿着破枪瞎比划的——连客人和条子都分不清楚,这点眼力见,还敢在这守关卡?”

      话音刚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金戒指,在指尖转了两圈,金属光泽在昏黄的灯光下晃得人眼晕:“现在要么把枪挪开,要么就等着灰爷知道你们耽误了生意,扒了你们的皮——自己选。”

      抵着严汀雨后脑勺的人呼吸明显乱了,枪管的力道松了半分。骆归舟看在眼里,嘲讽更甚:“怎么?还不敢拿主意?”他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两人紧绷的脸上,“就你们这怂样,也配替灰爷看场子?真要是条子来了,你们这两把破枪,连扳机都没扣响就得跪。”

      严汀雨能感觉到掌心里持枪者的手腕在发抖,抵着后脑勺的枪管也开始微微晃动。而骆归舟依旧站在原地,眉骨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眼神里满是桀骜与不屑:“给你们三秒钟考虑——1,2……”

      “东西呢?”抵着严汀雨后脑勺的人终于松了口,声音里还带着没褪尽的紧绷,枪管却依旧没挪开半分。

      骆归舟闻言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指尖在口袋里摸索片刻,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令牌边缘刻着繁复的蛇纹,正是灰爷第一道关卡专属的通行证。他手腕一扬,令牌“当啷”一声砸在地上,在狭小空间里撞出清脆的回响。

      持枪者的目光瞬间被令牌吸住,蹲下身捡起来反复摩挲,确认纹路无误后,终于对着同伴使了个眼色。那被严汀雨攥住手腕的人立刻松了劲,试图收回枪,可严汀雨的手像铁钳般纹丝不动,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连指缝都绷得死死的,显然没打算轻易放手。

      就在这时,骆归舟淡淡瞥了严汀雨一眼。那眼神没带任何情绪,却像一道无形的指令,严汀雨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指尖收回时还轻轻蹭了蹭裤缝,随即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方才那股制住人的狠劲荡然无存,只剩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活脱脱一条被主人驯服的犬。

      两人一主一仆的戏码浑然天成,连呼吸的节奏都透着默契,彻底打消了持枪者最后一丝疑虑。

      “跟我来。”先前沉默着没说话的第四人终于开口,转身走向暗室深处一扇不起眼的铁门。他推开时,门轴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门外传来酒吧隐约的音乐声与喧闹声。骆归舟率先迈步,严汀雨紧随其后,路过持枪者身边时,还刻意放慢脚步,像是在无声地“护着”骆归舟的安全,将“忠犬”的角色演到了极致。

      穿过铁门,喧闹声瞬间清晰起来,暖黄的灯光取代了暗室的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的混合气息。领路人身形挺拔,脚步飞快地穿过走廊,显然是要将他们带往酒吧更深处——那里,才是灰爷真正的地盘,也是这场“生意”的最终谈判场。

      严汀雨跟在领路人身后,目光像浸了水的海绵,悄无声息地吸附着周遭的一切。走廊墙壁贴着深棕色木纹壁纸,每隔三步嵌着一盏壁灯,暖光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光影,他却注意到壁纸接缝处藏着极细的金属线——

      那是最隐蔽的震动传感器。脚步始终保持在领路人后方半步,余光扫过墙角的消防栓,门把手上积着薄薄一层灰,唯有靠近地面的位置有反复摩擦的痕迹,显然是暗门的开关。

      电梯门缓缓合上时,镜面映出骆归舟漫不经心的侧脸,他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口袋,眉骨的伤疤在电梯顶灯下发着冷光,仿佛对周遭的暗流涌动全然不在意。严汀雨却在心底默默吸气,指节悄悄攥紧。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二楼的空气带着淡淡的雪茄味。领路人率先迈步,每一次转弯都精准避开墙面的装饰画——严汀雨将领路人的每一个停顿、每一次抬手的角度都刻在心里:在第三个拐角处,对方的手肘曾轻撞过墙面的浮雕;经过走廊尽头的绿植时,脚尖刻意碾过了花盆边缘的瓷砖。这些细微的动作,显然是通过关卡的暗号。

      骆归舟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拐过最后一个角落,二楼唯一的包厢终于显露在视野里。

      包厢门是厚重的黑檀木,门把手雕着狰狞的狼头,而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身材高大得几乎挡住半扇门——正是雪豹视频里出现过的守卫,也是骆归舟先前嘲讽过的“傻大个”。两人穿着黑色西装,耳麦藏在衣领里,目光像鹰隼般扫过来,落在骆归舟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或许是第一关的青铜令牌还在起作用,两个“傻大个“没像为难雪豹那样刻意刁难,只是上前一步,粗糙的手掌在骆归舟和严汀雨身上快速扫过——指尖划过骆归舟腰间时,被他眼神冷冷一睨,动作下意识顿了半分。

      确认两人身上没有武器,他们才不情不愿地侧过身,让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领路人在门口停下脚步,目光在两人背影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跟进去,包厢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包厢格局看似普通,米白色的沙发围着深色茶几,墙上挂着俗艳的油画,空气中却飘着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最里面的墙角拐出一道阴影,显然藏着更深的空间。

      茶几上除了几瓶洋酒,赫然摆着一包透明塑料袋装的毒品,白色粉末在暖光下泛着冷光,旁边散落着吸食用的工具:玻璃烟壶里残留着淡褐色的液体,银色锡纸卷成小筒,打火机的火焰痕迹还留在边缘,连吸管都整齐地摆成一排,透着一种诡异的“专业”。

      四个彪形大汉守在包厢四角,黑色西装绷得紧紧的,手里的枪垂在身侧,枪口却隐隐对着门口方向,眼神像盯猎物般锁着骆归舟。而沙发正中央坐着两个人,一人叼着雪茄,手指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另一人把玩着手机,目光抬起时带着审视。

      骆归舟对这满室的压迫感视若无睹,反而抬手扯了扯黑色高领毛衣的领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像是嫌弃包厢里暖气太足。他抬手的动作刚落下,严汀雨已经快步凑上前,指尖轻柔地解开他外套的纽扣,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黑色外套从骆归舟肩头滑落时,严汀雨稳稳接住,抱在怀里的姿势恭敬又谨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唯有垂着的眼尾,悄悄扫过茶几上的毒品和大汉手里的枪。

      骆归舟往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眉骨的伤疤在灯光下更显凌厉。他没看沙发上的人,反而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玻璃烟壶,指尖转了两圈,顶着对面两个人审视的目光,从容不迫的坐下。

      “少说废话。开始吧”叼着雪茄的男人声音冷得像冰,雪茄灰落在昂贵的西裤上,他却浑然未觉,只死死盯着骆归舟的动作。

      骆归舟闻言冷笑一声,眼底的寒意比对方更甚,那道冰冷的目光扫过去时,连包厢里的空气都似是凝了半分。

      他没再开口,只是慢条斯理地将黑色高领毛衣的袖子往上挽,冷白的小臂从衣料中露出来,上面交错的旧伤疤在暖光下格外醒目——有的是浅淡的划痕,有的是深可见骨的旧伤,却丝毫没削弱那线条流畅的肌肉轮廓,反而透着一股野性的力量感。

      他拿起茶几上的银色锡纸,指尖翻飞间就折出一个规整的小槽,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遍。接着用指尖捏起一点白色粉末,均匀地撒在锡纸上,连分量都把控得恰到好处。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时,他手腕微抬,让火焰恰好舔舐着锡纸底部,白色粉末遇热后迅速融化,升腾起一缕极淡的白烟。

      严汀雨站在原地,心脏猛地攥紧——骆归舟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可怕,从折锡纸到控火,连呼吸的节奏都透着老烟民的惯性,他甚至看到对方微微眯起眼,鼻尖凑近白烟的瞬间,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白烟缭绕中,骆归舟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原本凌厉的眉峰也柔和了几分,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恍惚笑意。

      他微微仰头,胸膛轻轻起伏,仿佛正沉浸在极致的快感里,连指节都泛起淡淡的粉色。严汀雨的瞳孔骤然收缩,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骆归舟是真的吸进去了——那眼神里的沉溺、身体的放松,没有半分演出来的僵硬,全然是一个瘾君子陷入迷醉的模样。

      直到骆归舟缓缓放下锡纸,指尖在唇边轻轻擦过,眼底的迷离才褪去几分,重新染上那股桀骜的痞气。他看向沙发上的两人。

      包厢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那两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死死锁在骆归舟脸上——从他微垂的眼睫到指尖残留的锡纸碎屑,连他呼吸的频率都不肯放过,仿佛要从每一个细微动作里抠出“伪装”的痕迹。一分钟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直到骆归舟指尖漫不经心地弹掉烟灰,那两人眼中的怀疑才终于褪去几分,转而像淬了冰的刀子,齐刷刷扎向严汀雨。

      “他呢?”叼雪茄的男人声音微沉,目光在严汀雨身上扫来扫去,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骆归舟嗤笑一声,往沙发上靠了靠,二郎腿翘得老高,皮靴鞋尖差点蹭到茶几腿:“他不搞。”

      三个字直白得像一记惊雷,严汀雨心下猛地一沉,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他怎么敢直接说出来?灰爷的地盘上,哪有跟班不沾“货”的道理?这简直是把破绽往对方面前送!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眼角余光能看到四角的彪形大汉瞬间绷紧了身体,黑洞洞的枪口“唰”地转过来,齐刷刷对准了他们俩。

      “不搞?”另一个把玩手机的男人终于放下了屏幕,眼神里满是讥讽,“俞先生倒是胆子大,就不怕身边的人哪天‘咬’你一口?”话里的威胁像针一样扎人,暗示严汀雨若是不沾毒,随时可能反水告密。

      骆归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笑出声,声音里的张狂几乎要溢出来。他往前倾了倾身,冷白的小臂搭在膝盖上,那些旧伤疤在灯光下更显狰狞:“呵呵,老子的狗,跟了老子十五年,他干什么、不干什么,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他眼神骤然变冷,扫过那两人时带着碾压般的气势,“你们只需要管老子要的货够不够多,给的钱够不够厚——其他的,少他妈瞎操心。”

      话音刚落,包厢角落里的大汉手指扣在了扳机上,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严汀雨能感觉到枪口的寒意越来越近,可骆归舟却依旧稳坐如山,甚至还抬手端起茶几上的洋酒,抿了一口,那副旁若无人的模样,仿佛眼前的枪口不过是摆设。

      “俞先生这话是不是太满了?”叼雪茄的男人脸色沉了沉,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灰爷交代过,规矩就是规矩,底下人要是不沾点东西,我们怎么放心把货给你?”

      骆归舟闻言,将手里的酒杯重重顿在茶几上,琥珀色的洋酒溅出几滴,落在那包毒品旁边。他眉峰一挑,眼底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放心?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谈放心?”

      他往前探了探身,冷白的手指点了点茶几上的毒品,语气里满是嘲讽,“灰爷让你们在这跟我磨嘴皮子,就是为了纠结一条狗沾不沾货?”

      旁边把玩手机的男人脸色难看,刚要开口,就被骆归舟的眼神狠狠打断:“我今天来,是要货的,不是来听你们放屁的。”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给你们十分钟,要么把灰爷叫出来谈,要么把我要的货备好——再跟老子扯这些有的没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砸了你的场子?”

      “俞先生别太嚣张!”守在角落的大汉忍不住出声,枪口又往前送了送。

      骆归舟嗤笑一声,根本没看那大汉,反而瞥了眼身旁的严汀雨,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倨傲:“看见没?连条会叫的狗都比你们懂规矩。”他转头看向那两人,眼神更冷,“他是老子的宠物,你们也是灰爷的宠物,宠物跟宠物较什么劲?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这话像一把刀子,精准扎在那两人的痛处。叼雪茄的男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没敢再反驳——骆归舟的张狂里带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狠劲,尤其是那道眉骨伤疤下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骆归舟见他们沉默,不耐烦地踹了踹茶几腿:“再愣着?老子的时间可不是用来给你们当摆设的!要么现在打电话叫灰爷,要么赶紧去备货——选一个!”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被彻底惹恼的戾气,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大汉们的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骆归舟的话像颗炸雷在包厢里炸开,那两人脸色铁青,却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先前还紧绷的肩线垮了半分,握着雪茄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烟蒂都被捏得变了形。守在角落的大汉们也僵在原地,枪口虽没放下,却明显没了方才的狠劲,显然也被骆归舟这股不管不顾的张狂镇住了。

      “俞先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把玩手机的男人终于服了软,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要是灰爷怪罪下来,我们也担待不起。”

      “规矩?”骆归舟嗤笑一声,往沙发上一靠,二郎腿翘得更高,鞋尖在茶几旁晃悠,“灰爷的规矩是让你们跟老子在这耗时间?还是让你们拿着破枪对着客人?”他眼神扫过两人,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明白,趁早卷铺盖滚蛋,别在这碍眼。”

      就在这时,包厢最里面的拐角处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轻响——是金属钥匙碰撞的声音。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串钥匙,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场。他扫了眼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架势,目光在骆归舟身上顿了半秒,又掠过严汀雨,最后落在那两个脸色难看的男人身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灰爷让他们下去谈。”

      “什……什么?”叼雪茄的男人猛地抬头,显然没反应过来,眼里满是震惊。

      严汀雨也在心底狠狠惊了一下,握着外套的手指都微微发紧:居然真的成功了?骆归舟这完全是破釜沉舟的打法,用最张狂的态度打破对方的规则,反而让灰爷松了口。

      他悄悄抬眼瞥了眼身旁的骆归舟,对方脸上没有半分意外,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甚至还对着中山装男人抬了抬下巴,眼中满是挑衅。

      骆归舟心想,早这样不就省事了?浪费老子这么多时间。妈的,你们这些一路人拿枪口对着老子的人……你们的脸,老子记住了

      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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