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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圣诞节的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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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时隐起床的时候，宋子意已经出门了。他只留下了一张小纸条在桌子上，被早饭压在下面。
短短的几行字，字迹娟秀。
“我出一趟门，很快回来。”
蒋时隐没太放在心上，想着都是成年人了，宋子意自己出去也不可能遇到什么不测，便心安理得地坐到饭桌前，吃宋子意给他准备的早饭。
今天起的有点早，外面的天还蒙蒙亮，亮也是为了圣诞节而特意装潢的彩灯在发亮。客厅的窗帘只拉了一条小缝，蒋时隐歪歪头就能看见数十个不同颜色的彩灯。
也不知道宋子意是几点出的门。蒋时隐想着，手指不自觉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最后却什么都没点进去。
今天要出门的OOTD蒋时隐都准备妥当了，从上到下从内到外整整齐齐地铺在了床上，连袜子的颜色都是经过考究过的。
“哼哼，这样不得帅死那个做饭的。”蒋时隐自恋地想。一想到宋子意被自己的穿搭所折服，甚至有一定可能因此爱上自己，蒋时隐就控制不住地笑。
屋内暖气开得太足，没一会儿蒋时隐就觉得笑得有点缺氧，脑子一阵发晕。正好早餐也吃完了，他顺手拿起盘子去刷，刷完就回屋继续构想宋子意对自己心动的场景了。
只是他没想到，等了一上午等到的不是熟悉的开门声，而是微信上冷冰冰的一句“我中午不回去了，你自己糊弄两口吧，晚饭补偿你。”
蒋时隐一下子瘪了嘴，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条消息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得到回复。钟表的指针咔哒咔哒地走着字，蒋时隐第一次觉得竟然有东西会这么吵。
tiktok已经被他刷穿了，没什么意思。想给李诚发消息，结果打开朋友圈发现这家伙跟林蔓蔓正约着会呢。
好像一打开朋友圈，所有人都在成双结对地在一起。
好吧除了蒋时隐。
抬头，时针已经指向了四点，宋子意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回消息不回家。
蒋时隐已经从床上滑到了地上，百无聊赖地刷新手机界面。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报备一下。我叫你报备一下！”
开始在宋子意的聊天窗里演起了小尬剧。奈何都已经四点半了，宋子意还是不回。
“那就穿好了在门口等他吧。”蒋时隐给自己找了事干，从地上爬起来穿衣服。穿完衣服卷头发，卷完头发喷香水，总之是把能干的都干了一遍。
直到最后整个人都穿戴整齐，连衣服褶皱都抚平了站在落地镜面前，那位大忙人终于大发慈悲地回了消息。
单细胞：“？”
“发什么疯？”
“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了，很快，等我一会儿就好。”
蒋时隐不太想继续等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这次回复得很快，“我自己回来。”
又仿佛不太放心一样补了一句：“千万不要来。”
没搞明白现状，蒋时隐啪啪啪地打字：“为什么？我接你直接去外面逛不行吗？”
对面“正在输入中”了半天，最后只打出了两个字：“别管。”
没法子，蒋时隐只能继续漫无目的的等待。衣服上又被捏起了几个褶皱，捏起又抚平，反反复复。身上的香水味道都散了一大半，才听见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蒋时隐是有点赌气的成分在的。他故意缩在卧室，等宋子意来请他出去。
屋外的脚步声“哒哒哒”，却不是向着他的卧室而来的。紧接着是冰箱开合的声音。蒋时隐中午根本没吃饭，此时也饿得不行，肚子咕噜噜地抗议。
在肚子和面子之间，蒋时隐毫不犹豫选择了面子。
肚子饿了还可以填饱，面子丢了可就补不回来了。
约莫着五分钟后，蒋时隐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宋子意脸上还带着被冷风刮过后的酡红，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耳朵上的绵罩都还没来得及摘。
蒋时隐坐在地上，活像苦等着丈夫回家的小妻子。他装模作样地抹把泪，控诉宋子意：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忘了家里还有个我呢。”
熟悉的配置，熟悉的话术。宋子意抱臂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演。
蒋小媳妇越演越入戏，拿起手机怼到宋子意面前：“明明答应我六点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都六点零一了！”
“那一分钟是你自己哭没的，”宋子意毫不留情拆穿他的角色，“演够了没？没演够再演一会儿，演到六点半再走。”
“别别别，约会时间很宝贵的。”蒋时隐见好就收地摆手，“咱们现在就走！”
宋子意白他一眼，朝他伸出手。
然后蒋时隐就像只二哈一样嬉皮笑脸地把脸贴上去了。
一开始宋子意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这傻子在干什么后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
“我他妈是想拉你起来！”他瞳孔地震，没想到这人能不要脸成这个样子。
蒋时隐被打了有点爽，偏偏还要装出可怜样：“啊……我还以为……”
“在装一个！”
“……”蒋时隐立马闭嘴，老老实实从地上起来，以站军姿的严肃姿势立定，还黑宋子意敬了个礼。
“报告教官，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要奖励人家，摸人家脸。”
……
让你再装一个你还真就他妈的再装啊！
宋子意痛苦扶额，看样子是实在没招了。他是知道蒋时隐这人有脑疾的，只是没想到严重成这样。
“快走吧快走吧……真受不了你。”
磨磨蹭蹭的，两个人终于在六点半之前出了门。宋子意在外面跑了一天已经适应了这个温度。反观是蒋时隐，为了风度忽略了温度，刚一出门就被一股寒风刮得瑟瑟发抖。
宋子意瞥了一眼他那单薄的黑色打底衫和那看起来就薄是卡其色风衣，问他：
“你确定不回去再穿两件？”
蒋时隐拍拍胸脯：“无需在意。”
“会冻死的。”
“没有关系。”
看在蒋时隐始终坚持的份上，宋子意觉得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只是在蒋时隐被冻得微微发抖的时候，偷偷扯松了自己的红色围巾。
其实外面是很冷的，Y国的冬天甚是能到达零下三四度。但是蒋时隐是有一套“装逼就要装到底”的原则的。尽管穿的是秋装，上下嘴唇就跟煮熟的鸭子一样硬，怎么问的回答都是“不冷”。
今年的雪迟迟未来，这让蒋时隐原本构想的“在雪地里接吻”根本没有办法实现。街道的橱窗上贴了小雪花的装饰，在色彩斑斓的光线映照下，也能稍微弥补一下没有雪的遗憾。
宋子意大半张脸埋在红色的围巾，里，如此鲜艳的颜色衬得他的皮肤更加雪白。蒋时隐终于勉强克制住了因为气温而给身体带来的不适感，可转头看向宋子意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不到冷了。
突然有点想牵手。
“宋子意？”蒋时隐把原本揣在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自然下垂到一个很好牵手的位置，“你看，那边有好多情侣在亲嘴。”
嘴角哈出的热气蒸腾了视线，宋子意抬头，果真看见了坐在长椅上激情热吻的情侣。他从小看电视剧接吻都会捂眼睛，此时更是感觉有点不敢看。
他不知道蒋时隐为什么要让他看那个，只是顺从地看了一眼，便立马把视线收了回来。
“怎么了……”
带着手套的手突然被人牵住，被冻得不复平常一样温热的手指握了上来。宋子意第一反应是被冰了一下第二反应才是脸热。
但他没甩开，算是默许。两人便隔着一层毛线手套，牵着手走在街头。琉璃灯的光斑映在宋子意的脸上，叫蒋时隐怎么看怎么移不开眼。
那个巨大的圣诞树水晶球坐落在街道最繁华的地方，现在满满当当的全是人。蒋时隐紧握着宋子意的手，两个人硬生生挤到了内圈，将那可水晶球的全貌一览无余。
水晶球内部的LED灯发着暖光的灯，显得圣诞树毛绒绒的，像宋子意柔软的发。宋子意看得有些呆，似乎是第一次见这东西，被震惊到了。
蒋时隐捏了捏他的手，“许愿啊。”
“啊，哦。”
两个人被人群挤在一起，相互贴得很近，身边几乎没有一点缝隙。宋子意学着妈妈还在的时候给他过生日时的样子，闭上眼十指扣在一起，在心里对着圣诞树许下最真挚的愿望。
“希望妈妈能多来梦里看看我。”
回忆如走马灯一般在脑中转了一圈，又裹挟着未来走了。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晶莹。视线缓缓聚焦，偏头，就看见蒋时隐嘴角含笑，一头银发也染上了光，显得真个人柔和了不少。
“许完了？”
宋子意点点头。
他没有问宋子意“许的什么”，只是将脸颊凑得与他更近了些，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泪珠：
“一定会实现的。”
宋子意能感受到蒋时隐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的身躯，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突然伸手，把围巾解了下来，套在了蒋时隐的脖子上。柔软的羊绒围巾轻轻剐蹭着蒋时隐的脖颈，连同着脉搏下流动着的血液，一路把这痒痒的感受带进心尖尖。
“蒋时隐，”宋子意给他围好围巾，轻轻地唤他，“你的愿望也会实现的。”
蒋时隐一怔，旋即一把抓住宋子意的手腕，眼眸深邃，语气喑哑。
“已经实现了。”
言罢，便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