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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帮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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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蒋时隐原本正窝在沙发里打switch,正灵活地躲过boss发的大招,余光便瞥见了宋子意正挎着个小斜挎包,站在玄关处换鞋。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
“有点事出去一趟,最晚十点回。”宋子意穿上运动鞋,又在玄关处的镜子前理了理发型和衣着。蒋时隐看得不爽,“啪”地一声扔了游戏机,任凭小人呆在原地被boss残忍攻击,眼神也未曾在宋子意身上移开。
他不满地撇嘴:“有什么事不能早上做,非要晚上出去?”上下打量宋子意一圈,他又满是醋味地补了句:“还是说,去见你的小情人儿?”
宋子意理领子的手一顿,回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你猜。”
游戏机中的小人倒下的一刻,屋子里都是低沉的游戏音效。
“GAME OVER.”
蒋时隐“腾”地从沙发上蹦起:“我跟你一起去,或者我送你也行。”
“不行,”宋子意晃晃食指,“我的小情人会生气的。”
“……”尽管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蒋时隐还是会忍不住多想。奈何宋子意这人一向嘴严,他就算想掰也掰不开,便干脆作罢。“那你一定要十点回来。”
宋子意走过去撸了把“狗头”,淡笑:“嗯,十点。”
“晚一分也不行。”
“嗯,不晚,一定准点回。”宋子意跟哄孩子似的哄他。蒋时隐犹嫌不够,一边舒舒服服地让宋子意搓他刚长出来的毛茬,一边盯着他的脖子。
宋子意的脖子干净白皙,蒋时隐曾搂着那处与宋子意接吻,手感无疑是嫩滑的,但不知口感怎么样。
小狗一样舔舐了一下嘴角,蒋时隐伸出了手,一把将抚着他的手扯了过来。宋子意没防备,身子踉跄了一下,被蒋时隐按倒在了地毯上。
头没有被磕到,是蒋时隐用手护着了。
炽热的呼吸逼近脆弱的脖颈,又停下。捕食者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突出的虎牙在皮肤上摩挲,引起一阵战栗。尖牙一寸向下,最后是锁骨一凉,被捋平的衬衫领口被解开了扣子。
宋子意整个人一抖。
因为蒋时隐的尖牙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那感觉称不上大痛,反而有些酥酥麻麻,如同电流般直冲大脑,将除了锁骨之外的地方的感觉都麻痹。
“唔……”一声不知是痛还是爽的闷哼。
蒋时隐撑起身子,两只手支在宋子意的两耳边,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圈整齐的牙印。
“好啦。”他声音都轻快了许多,拍拍宋子意领口,示意他起来。宋子意稍稍缓了缓,被情欲染得潮红的双颊,直到感觉身上那难耐的热意都散去,才拢了拢领子坐起身,沉默地系扣子。
蒋时隐心情异常的好:“给你留个牙印,你的小情人看到后就不会下手了。”
宋子意抬眼,眸底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只沉默了半晌,一切情绪便化为了一个安静的吻,落到了蒋时隐的右颊。
“我一定尽快回来,”宋子意莞尔,“乖乖等我回来。”
未等蒋时隐多想,宋子意已经利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背起他沉甸甸的小包出了门。
蒋时隐却觉得他背的包不太对劲。
那么小一个斜挎包却被塞得满满当当,而且以外形来看,突出的部分也不太像书籍——比书小,比书厚,像词典,却又好像比词典要硬。
不太对,十分有一百零八分的不对。
感觉宋子意不像是有事,更像是找事。
Moonlight bar门口,Oliver正倚在自己的红色超跑前吸着一支玫瑰味细烟,他的骨相优越,冷白的路灯一打,更显神圣。
宋子意是坐公交来的,他穿了件简单的蓝色格子衫,戴了平时上课时才会戴的黑框眼镜,显得一张脸更加圆润可爱,因为度数不高,即使是戴了眼镜眼睛也很大。
他小跑着到了Oliver旁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来晚了一步,路上有点堵。”
看见他这副打扮,Oliver有种见到自己的华裔初恋的感觉,心脏一软,原本的那些脏心思也下去了大半。他掐灭了烟,善解人意地一笑:
“没事,我也刚到。我们进去吧。”
宋子意点头,扶了扶眼镜:“好。”
两人并着肩而行,Oliver不动声色地往宋子意身边靠了靠,宋子意抖了一下,他只当是羞涩,绅士地为他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子意脸红了——纯属是憋得。
“谢谢。”
八点多一点,对于当代的年轻人来说,正是午夜场刚开始的时候,酒吧的舞池里音乐喧天地吵,好几对男男女女将身体贴得极近地跳舞,不安分的手在对方的身上流连抚摸。有人见宋子意这么一身清纯男大的打扮来酒吧,纷纷投去质疑的目光。但宋子意皮囊太好,有不少人跃跃欲试,想上前搭话,却念着他身边有个酒吧常客Oliver,都不敢去。
当然,也有人笑。
“穿这身来bar,小学生吗?”
“来写作业来了吧。”男人们相视,皆是哈哈大笑。宋子意假装听不懂,垂着头走在Oliver旁边,捂着小包,局促不安。
“我——我们走吧。”
Oliver可爱惨了他这畏首畏尾的小白兔样,一手揽上宋子意的肩:
“有我呢,没事,”他引着宋子意向角落的吧台而去,“来角落就好,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他还贴心地问宋子意:“能喝酒吗?不能喝我就让调酒师给你调杯度数低的。”
宋子意忙点头:“我不太能喝,一点点就好。”
Oliver把他安置在座位上,看他把小包放在吧台的桌子上,发出“咣”的声响。他用余光瞥了眼那个包,就见一个粗圆柱状、大约二十五厘米的物体形状凸了出来。
他冷笑,自然而然地将之想成了某不好的东西。
没想到他出门还带着这个东西,真是看不出来。
接过细长的玻璃酒杯后,Oliver没有急着端回去,而是转头看了宋子意一眼,见他正趴在吧台上发着呆,两条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略有不安。
要快些回去了。他如此想着,摇晃酒杯,让白色的粉末在酒中充分溶解,方才托着两杯酒回去找宋子意。
“等久了吗?”Oliver将蓝白色透明的酒液推到宋子意面前,“人比较多,调酒师做得有些慢。尝尝吧,这个味道挺不错的。”
宋子意见他回来了,木讷的脸上绽出笑意:
“你回来了,”他坐直身子,“谢谢。”
他就着杯沿插青柠片的位置啜了一口,随即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Oliver见他把酒喝下,放了心,自己也开始喝起自己点的酒来。
烈红色的酒液如同热情的火烈鸟,从口腔烧到喉管,再一路烧进胃里。Oliver一边小口地喝,一边跟宋子意聊天拖长时间,等待药效发作。
其间,宋子意借了张纸巾擤鼻涕。Oliver在嘈杂的音乐中听见了他的鼻音,不放心地问他:“还好吗?是感冒了还是……”
“有点感冒,”宋子意随手将纸扔进垃圾桶,“不该喝酒的,感冒好像有点加重了。”
他又补了一句:“我现在有点头晕,使不大上劲。”
Oliver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很快又被担忧掩了去:
“你还能撑住吗,不能撑住就先回去吧。感冒了为什么不说一声,我们完全可以改天的。”
灯红酒绿里,宋子意脸色苍白,却仍在笑:“都答应你了,不来不大好。”
“没什么不好的,”Oliver去扶他的胳膊,感受着他跟没骨头一样往上靠,心里甜一片,说出的话也带着蜜:“你好才是最重要的。”
经他搀扶着,两人一同走出了Moonlight bar,虽仍是并肩而行,却比进来时亲密了更多。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Oliver能感受到宋子意的体温正在逐步攀升。他原本苍白的面部已经染上了不太正常的潮红,小口喘气。
“我好像有点发烧了,”他喃喃自语:“先扶我去小巷口吹吹风好吗?”
Moonlight bar的旁边就有一个阴暗逼仄的小巷口,窄到仅能勉强容纳两个成年人并排而行。但此地胜在没有灯,且小巷较长,距离酒吧近,往往会有不少野鸳鸯来这里亲亲摸摸。
Oliver心中一动,将他的话引申为暗示,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勾了勾唇角,笑得隐晦:“好。”
可能因为现在才九点多,夜场刚刚开始,小巷口竟空无一人,唯有一阵冷风刮过,吹得宋子意直打喷嚏。他仰头靠在Oliver的肩膀上,冲他露出一个无害的笑,眼神中又带了几分情难自已的欲色。
他无意识地拉着Oliver往巷子深处走,Oliver也不反抗,正合他的意。他酒意已经有些上头,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却仍在笑,笑里藏了些不言而喻的得意。
终于,宋子意停住了脚,他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小包,很突兀地开口问:“你给我下药了是吗?”
突如其来的直白将Oliver的酒意吓醒了一半,但他应变能力很强,惊讶的神色只在眼里闪了一瞬便褪得干干净净,又换上了那副温和的笑:
“怎么可能呢,子意,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他有些委屈和受伤,“可能真是喝酒喝发烧了吧,怪我,不该让你来的。”
宋子意丝毫不信。他一只手紧紧揪着Oliver的衣袖不松,面上的潮红已然退去,只剩一片冷静的清明。他换了刚才的畏缩神色,放在包上的手拉开了拉链,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我被下过药,能分清发烧和下药的感觉,”他声音一下子冷下去几个度,“更何况,我今天没感冒。”
……
蒋时隐已经在Moonlight bar门口守了半个多小时了,都没见有人出来。他是经过多方打探才得知宋子意跟Oliver来了这里。刚一接到在Moonlight bar的同学说看见Oliver给宋子意递酒的信息时,他险些把手机屏幕再捏出一个蜘蛛网碎屏来。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吧门口,进去找了一圈愣是人影都没找到。打了十余个电话没一个接通,最后只能先托人帮忙看着,自己跑到车里继续蹲守。
心中郁烦到了极致,蒋时隐头痛欲裂,险些要报警,临出门前宋子意那句“乖乖等我回来”一时之间变了味道,成了类似诀别。
蒋时隐也有点想抽烟了,但他身上没有烟这类东西,只能堪堪摸出一个棒棒糖咬到嘴里来泄愤。
手机里没有任何新消息弹出,安静得跟没电关机了一样。
可乐味在口腔中爆开来,甜丝丝的味道却丝毫没能掩盖住蒋时隐心中的焦躁半分,那份不安反而像可乐的气泡一样翻腾得愈发厉害。“咯吱”一声咬碎糖果,圆润平滑的糖块顿时被分裂成尖锐的几小块,险些将柔嫩的口腔内壁割破。
安慰性地打开手机,希望看到遗漏的信息,却发现时间已然由九点五十九分跳到了十点整。
他说要十点回家的。
宋子意食言了。
蒋时隐没看到信息,原本想抓把头发出气,一抬手只摸到一手的毛茬,更郁闷。他刚准备去摸门把手下车再找一圈,车窗前忽然覆上了一个黑影。那人的脸逆着光,看不真切,跌跌撞撞地握上未锁的车门,摔了进来,蒋时隐没防备,被他又扑到了副驾驶上。
来者身上有高于常人的热度,混合着丝丝缕缕酒气和酒吧里鱼龙混杂的香水味,称不上好闻,让人有些头晕。蒋时隐头被磕了一下,正捂着脑袋“嘶嘶”抽气,就感觉唇上一热,落了两瓣柔软。
宋子意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双臂像蛇一样缠上来,一点点啄开蒋时隐的唇和他接吻。蒋时隐单靠这个吻就认出了他,刚想开口问他去哪里了,就感觉宋子意将头搁在了他的颈窝,声音喑哑:
“帮帮我,”他身子软了大半,“Oliver给我下药了,我好难受,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