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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我嫁你(完结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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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意的计谋得了逞。
蒋时隐抱到他那具滚烫的身子时大脑都不会思考了。往日被Oliver骚扰下药的不好回忆再次涌上脑海,直烧他的神经。宋子意出门前挎的包不知去了哪里,系得平整的衣扣也变得凌乱不堪,露出他出门前自己给他咬的牙印来。
不知是药效太大了还是怎么,宋子意自从上车之后就没安分过,双手止不住地在蒋时隐身上撩拨点火。蒋时隐再怎么坚守底线,记得宋子意那些事,也是个正值“热血”的青年,体火旺得很。推拒了几下没推拒过,便乖乖从了。
更何况,这一天总要来的。
宋子意甚至连把车开回去的时间都没给他,两个人直接在副驾驶上就做了。宋子意毫无经验,蒋时隐更是如此。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准备便开始,搞得蒋时隐频频后悔。
原本他是打算把这个第一次留到结婚当夜的“洞房花烛”,准备齐活了再让宋子意好好享受“爱的教育”。没想到被他这么一撩拨,计划毫无准备地提前了不说,竟然连家都没回,在车里就……
唉,没眼看没眼看。
战后收拾残局时,宋子意整个人被蒋时隐用衣服包裹成了蚕蛹放在后座昏睡,他一个人用纸巾擦拭污渍,脸红得要滴血。
活活一副良家处男被玷污之色。
宋子意睡得安稳,均匀地呼吸着,额边的发丝被汗浸湿,却是小猫偷了腥的餍足表情。
蒋时隐任劳任怨地收拾完战场,还要把罪魁祸首送回家换衣服、洗澡、帮穿睡衣一条龙服务,最后把洗香香的人往被子里一裹,再钻进去圈进怀里一抱,任务方才结束。
彼时已经次日一点,向来一沾枕头就睡的蒋时隐却失了眠。
怀里的温香软玉气息平稳,整颗脑袋窝在蒋时隐胸前,吐出来的气一下一下搔痒着他的脖子,像小猫的爪子,一下一下的。
蒋时隐从未见过如此依赖他的宋子意,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充满了气的气球,满满当当,胀得他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在月光描摹他的发丝时,蒋时隐只觉得,真的好爱好爱。
爱他的细心,爱他的毒舌,爱他的温柔,爱他的破碎。
爱他为了保护自己将自己缠成白白的蚕蛹,也爱他破茧成蝶,飞进自己的怀中。
他终于让他自愿剥开了茧壳了。
……
Oliver被一路鸣着笛的警车带走时,警察差点以为他是受害者。先前宋子意为了自保,在自己的小黑包里又放板砖又放电棒,要不是警察去得早,估计Oliver都快被电得外焦里嫩了。
宋子意第二天去配合做了笔录,是蒋时隐陪他去的。但当医生给的检测结果是酒里的确下了药,但宋子意身体里却没有药物残留时,他心虚得不知该往哪里看。
最后的结果是Oliver投毒未遂,宋子意也是避着要害打的,因此只是Oliver被刑拘了几天,宋子意美美脱身,不惹一点儿腥。
只是回家的路上就有点难熬了。
司机小蒋自打从警局出来就一直心情不佳,宋子意有错在先,自然也是不敢说话,只敢偷偷用眼睛去瞥。
但蒋时隐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一个劲儿地闷头生闷气,眼见两个人都已经到了家,蒋时隐还是没有理他的意思,宋子意心一横,在他坐在沙发上之后一抬腿,迈坐到了他身上。
蒋时隐戒备地看他,双手护胸:“你又要干什么。”
“我昨晚没吃药,”宋子意伸手去捧蒋时隐的右颊:“我就是故意的。”
他的话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反省,全是回味。
“……我知道。”蒋时隐赌气地偏过脸去躲他的手,结果又被宋子意掐着下巴掰了回来,对视着。
“见Oliver之前,我在嘴里塞了海绵,”宋子意自顾自地往下说,“我把下了药的酒都渡到了海绵里,趁擤鼻涕时吐到纸里了。”
“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你来一次。”
“你何必呢,”蒋时隐捏上宋子意的手腕,“想来可以在家里的。”
宋子意向前探了探身子,跟他鼻尖碰鼻尖:“你不是不让嘛。”
“我那是怕你还有心理阴影啊!”蒋时隐不太高兴,“我原本打算再过段时间,等都准备好了再……”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发现不对了。宋子意正好整以暇地抱臂看他,眼神玩味。
蒋时隐有些尴尬,气焰顿时弱了下去。
“呃……我其实……”
“想起来了?”宋子意笑他,“继续装失忆啊,装啊。”
蒋时隐开始装死:“我又失忆了,你是谁,别打扰我。”
“哦——失忆了,”宋子意装腔拿调地学他说话,“那还谈吗?不谈我走了。”
“……”蒋时隐短暂沉默,“谈,别走。”
“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扯平了。”宋子意在蒋时隐脸上捏捏,哄小孩儿一样:“别生气了,昂。”
顺毛成功,蒋时隐点头,声音很闷:“嗯。”
宋子意笑笑,轻啄他的嘴角:“乖。”
“话说你是怎么发现的,”蒋时隐去揪他袖子想再吻一下,“我觉得我演得挺像的啊。”
“因为你傻。”宋子意说,“失了忆是懵懂的傻,没失忆是清澈的傻,二者是有区别的。”
蒋时隐无语:“我有这么挂相吗?”
宋子意从他身上起来,退后几步仔细打量他几眼,给出了中肯的答案:
“有。”
好吧。蒋时隐妥协。傻也好,怎样也罢,至少是讨到宋子意这个男朋友了,这就足够了。
既然失忆被拆穿了,那么蒋时隐便没了再演下去的必要,那些失忆时许诺的“等你想起来再说”也该一一兑现了。
蒋时隐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你看……我也都想起来了,咱俩共枕而眠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宋子意疑惑地看他一眼:“咱们两个哪天晚上没有一起睡?”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自从蒋时隐提出要一起睡后,宋子意房间都没锁过门。两个人每天晚上到了睡觉的时间都是象征性地进自己的房间,不出两个小时,蒋时隐准会出现在宋子意的被窝里。
“好吧,这个先不提,”蒋时隐摸摸下巴,“那结婚呢,这个总该快一些了吧。”
“你怎么这么急着结婚,”宋子意不解,“听你提了好几遍了。”
提到这个,蒋时隐有些忸怩:“这不是因为喜欢你嘛,所以想快点结婚,这样你就不会跑掉了。”
宋子意失笑:“我什么时候跑过。”
“你只是没动腿跑而已,”蒋时隐撇嘴,“刚开始想深入了解你的时候,你的下意识逃避可比腿跑得快多了。”
宋子意打着哈哈:“没有吧,我怎么不记得,我好像失忆了。”
“我记着呢,”蒋时隐幽幽开口,“想知道点跟你有关的事真是比登天还难,要不是韩礼明告诉我了,我现在还在漫无目的地追你呢。”
“韩礼明?冯哥的那个朋友?”宋子意问。
“应该已经是男朋友了,”蒋时隐眨巴了两下眼睛,“前几天礼明给我发消息了,说是已经追上了,两个人幸福着呢。”
还怕宋子意不信,蒋时隐特意调出了聊天记录,将两个人脸贴脸的红底照片给宋子意看。
照片里的韩礼明将头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跟冯世贴得很近,脸上洋溢着笑;冯世小麦色的皮肤也没掩住他面上的一抹红晕,抿着嘴,很腼腆地笑。
红底照片,一看就很有结婚的味道。宋子意有些怔愣,随即释然地笑了。
冯哥终于得到了幸福,自己也得到了。
“这样就很好了,”他喃喃道,眼眶有些湿润:“冯哥,好人终于有好报了。”
蒋时隐倚着他的肩,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你要是能再嫁给我就更好了。”
从出生到十九岁,宋子意拥有过,失去过,然后再次拥有,再次失去。他在自己的人生河流里反复碰壁,直到被碰得头破血流,痛感麻木,他以为自己不会再介意每一次的受伤,直到蒋时隐把他从河里捞了出来。
他将他裹进温暖的大衣,帮他晾干湿透的衣服,为他吹干头发。哪怕他早已不再介意伤口,他也会贴心地帮他上药,心疼他的疼,疼爱他的一切。
然后告诉他,你不该在河里,被看不见的石子碰得遍体鳞伤。
一遍遍抚平他早已不介怀的疤,拥抱他满身的小刺。
而他也愿意溺死在他的怀抱中,将自己的刺收起。
因为他说,有了我,你就不用再提心吊胆那些石头了。我会扶着你在岸边慢慢地走,直到走到生命的尽头。
他说,我爱你。
他说,有我呢。
他说,跟我在一起,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今年的宋子意不必再许愿,圣诞树水晶球已经帮他实现了下辈子的所有愿望。
蒋时隐说,跟我在一起,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所以宋子意心甘情愿地破除那隐形的茧壳,飞入他的怀中。
他说,好,我们结婚吧。
我嫁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