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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讨厌”的晚自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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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涂岩就把篮球往桌肚一塞，凑到隔壁刘昕辰旁边。少年校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半截晒得健康的肤色，指尖戳了戳刘昕辰面前的语文卷子：“哟，刘大学霸，这‘落霞与孤鹜齐飞’又卡壳了？”
刘昕辰头也没抬，笔尖在“鹜”字旁边画了个小问号，睫毛垂下来，像只认真啄米的小鸟：“它到底是野鸭还是大雁啊？课本注解说野鸭，可我昨天查词典，有个例句说‘孤鹜南飞’，大雁才南飞呢。”
涂岩撑着下巴笑，从笔袋里摸出根草莓味棒棒糖递过去：“你管它是鸭是雁，考试写‘野鸭’准没错——再说了，就算它是奥特曼，只要阅卷老师认，你也得写。”他晃了晃脑袋，模仿语文老师的腔调，“‘刘昕辰啊，数学能考148，语文作文写跑题，你这脑子偏科偏得跟峡谷河道似的，一边宽一边窄’。”
刘昕辰被逗得眼睛弯起来，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去，甜丝丝的味道漫开，他才把数学练习册推过去：“那你上次问我的‘解析几何辅助线’，现在会画了吗？我标了三种方法在旁边。”
涂岩扫了眼练习册上整齐的解题步骤，顿时垮了脸：“别介啊，我体育测试能拿满分，数学卷子上的辅助线比我跑八百米还难搞。”话虽这么说，还是掏出笔，照着刘昕辰标的红线慢慢画，“等周末我带你去打球，你教我一道数学题，我教你一个运球技巧，公平吧？”
“好啊！”刘昕辰立刻点头，眼睛亮得像装了小星星，“但我运球总掉，你别笑我。”
“我哪会笑你？”涂岩拍了拍胸脯，突然压低声音，用口型比了个“嘘”，“你看讲台，老班正盯着咱们呢——赶紧装模作样写两道题，下节体育课我带你去操场练投篮。”
刘昕辰乖乖把语文卷子拉回来，却在涂岩转身时，偷偷把刚才没吃完的糖纸叠成小纸船，轻轻放在涂岩桌角。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涂岩在篮球场上跑得飞快，橘色篮球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一个转身就绕过防守的同学，起跳、投篮——球进了。他抬头往场边看，果然见刘昕辰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两人的校服外套，见他望过来，立刻挥了挥手，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等涂岩跑过去喝水，刘昕辰才小声问：“刚才那个‘三步上篮’，是不是要先迈左脚？我刚才数着，你好像迈了右脚。”
“看情况啊，”涂岩拧开矿泉水瓶递给他，自己又开了一瓶，“就像你做数学题，同一种题型还能有好几种解法呢。”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柠檬糖，“早上你给我的草莓糖，这个换你——柠檬味的，醒神，下次上语文课你含着，准能记住‘孤鹜是野鸭’。”
刘昕辰接过糖，认真地放进笔袋：“那我明天带数学笔记给你，把辅助线的技巧编成口诀，像背古诗一样背。”
涂岩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行啊，要是我下次数学能及格，我请你吃校门口的章鱼小丸子，加双倍海苔。”
放学时，晚风吹过第三教学楼的香樟树，叶子沙沙响。刘昕辰抱着两本练习册，跟在涂岩旁边，突然说：“涂岩，我今天才发现，‘落霞与孤鹜齐飞’里的‘孤鹜’，其实和数学里的‘唯一解’很像——都是独一无二的。”
涂岩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他。少年背着夕阳，脸上沾了点晚霞的橘色，眼睛里满是认真。他忍不住笑起来，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行啊刘昕辰，现在都能把语文和数学串一块儿了，下次语文考试准能及格。”
刘昕辰也笑，脚步轻快了些，影子在地上跟着晃。晚风吹得两人的校服衣角飘起来，像是把少年时代的小欢喜，都裹进了这温柔的月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