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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晚风与香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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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篮球场没了平日的喧闹，只有几个零星打球的同学。涂岩把篮球往地上一拍，反弹的力道刚好落在掌心，他朝刘昕辰招招手：“来，先练运球，记住手腕要松，跟你握笔写数学题似的，太僵就‘卡壳’。”
刘昕辰攥着球，手指紧张地扣着球面纹路，刚一运球，球就跟故意作对似的往旁边滚。他慌忙去追，校服下摆扫过地面的草屑，抬头时撞见涂岩的笑，耳尖悄悄红了：“它不听我的……”
“急什么？”涂岩走过去，从背后虚虚扶住他的手腕，带着他慢慢上下颠球，“你解数学题不也得一步一步来？先找手感，就像找辅助线的切入点——你看，球弹起来的节奏，是不是跟你算题时的公式步骤差不多？”
刘昕辰跟着节奏颠了几下，球果然稳了些。他眼睛亮起来，像发现了新定理：“真的！刚才球老歪，就像没找对辅助线的方向！”
涂岩松开手，退到旁边看着他：“这不就会了？下次运球掉了，别慌，就当是数学题算错了步骤，重新来就行。”说着突然伸手，轻轻勾走了刘昕辰手里的球，转身就往篮筐跑，“来抢啊！抢到了我就听你讲一道辅助线题！”
刘昕辰愣了愣，立刻追上去，风灌进校服领口，带着少年人的笑声。他跑得不算快，却精准地预判了涂岩的转身方向，伸手去够球时，两人撞在一起，跌坐在草地上。篮球滚到一旁，涂岩揉着胳膊笑：“行啊刘昕辰，预判挺准，跟你解几何题似的，一眼就瞅准思路。”
刘昕辰坐起身，从书包里掏出数学笔记，摊开在膝盖上：“那现在该我教你了。你看这道题，辅助线要这么画——我编了口诀，‘遇中点，连中线，中线延长倍中线’，跟你记篮球技巧似的，好背。”
涂岩凑过去，指尖点着笔记上的图：“比老师讲的好懂多了。不过你这字跟你人一样，整整齐齐的，哪像我写的，跟篮球滚过似的。”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两罐冰可乐，递一罐给刘昕辰，“刚才路过便利店买的，柠檬味的，跟你上次给我的糖一个味。”
刘昕辰咬着可乐罐的拉环，突然说：“昨天语文老师讲‘春风又绿江南岸’，我觉得‘绿’字用得好，就像你教我打球，让我觉得篮球也没那么难了。”
涂岩刚喝了口可乐，差点呛到：“行啊，现在语文都能跟篮球串一块儿了。等下我请你吃章鱼小丸子，加双倍海苔——就算我数学还没及格，先预支一下奖励。”
傍晚的时候，两人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章鱼小丸子。刘昕辰咬了一口，海苔的脆和丸子的软在嘴里散开，他突然指着远处的晚霞：“涂岩，你看，那是不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样子？不过没有孤鹜，只有鸽子。”
涂岩抬头看，橘红色的晚霞铺在天上，几只鸽子掠过。他笑着揉了揉刘昕辰的头发：“鸽子也行，反正都是‘独一无二’的景色。”
晚风吹过来，带着香樟树的味道，跟学校里的晚风一样温柔。刘昕辰把吃空的盒子叠好，放进垃圾桶，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糖纸，是草莓味的，递给涂岩：“昨天叠的，给你当书签，下次看数学笔记的时候用。”
涂岩接过糖纸，阳光透过糖纸，映出淡淡的粉色。他放进书包里，跟刘昕辰的数学笔记放在一起，笑着说：“走，下周再过来练球，下次我争取能自己画出辅助线，到时候你再教我一道难题。”
两人并肩往家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两条靠在一起的线，慢慢融进温柔的暮色里——就像他们的日子，带着篮球的热血、数学题的认真，还有少年时代独有的小欢喜，慢慢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