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扑扑 ...

  •   两个人躺在床上聊到后半夜,大多是刑不逾在说,讲到兴致高处会配合动作,还原当时的情态。
      他手机里存着几张小时候的照片,洗出来装裱起来摆在床头被随手拍下的那种。
      照片里的刑不逾小小一个,躺在吊床里像个削皮后的小土豆,岑溯如是打趣道。
      刑不逾有些困倦,语调懒散,慢悠悠说:“我妈也这么说。”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怪不得我喜欢吃炸薯条。”
      岑溯不解:“这有什么关系么?”
      刑不逾煞有介事点点头:“我秀色可餐。”
      岑溯汗颜,小声嘀咕:“自恋鬼。”
      岑溯声音不大,然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乎为零,刑不逾想听不清都难。
      他眉骨轻挑,“说什么呢岑小溯同学。”
      哪里想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外号。
      岑溯撅嘴,装傻道:“我没有说话,刑不逾你听错了。”
      “真的么?”刑不逾起了坏心思,故作神秘,“家里不会有别的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刑不逾暗戳戳地摸上岑溯腰窝,半虚半实地用指尖触碰。他用气声一个字拐上八百个音地喊:“岑溯……”
      岑溯捂他的嘴:“你别闹。”
      刑不逾嘴甜,嘴唇软软地划过掌心,岑溯莫名其妙的想到草莓味软糖,吃起来味道很好。
      “行吧。”刑不逾见好就收,翻身背对他,“我睡觉了。”
      岑溯直觉不对劲,没深究,同样翻身背对刑不逾。
      片刻,刑不逾明晃晃地挠岑溯痒痒肉。
      岑溯怕痒,扑腾着跌到刑不逾怀里,刑不逾单手压制他不让他挣脱,另一只手将他颈间、胳肢窝、腰后都摸过一遍,纯纯的报复:“自恋鬼都听到啦!”
      岑溯浑身痒,止不住笑,连连求饶。求了三遍,刑不逾才收手。
      夜本就深,闹累了更容易困,岑溯裹紧被子打着哈欠说好困想睡觉。
      刑不逾闷闷“嗯”了一声,房间内安静下来。呼吸声均匀舒缓,最是催人困意。

      刑不逾七点多醒过一次,岑溯还没醒。后者的睡颜被放大,占据刑不逾整个视野,岑溯脸上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随着呼吸起伏。
      像颗半熟不熟的毛桃子,引人咬上一口。
      刑不逾仗着半醒不醒的迷糊劲儿轻轻捏了一把那颗桃子,后心满意足地再次睡去。
      岑溯哼唧一声,钻进他怀里,把人紧紧抱紧了。
      岑溯难得睡个安稳觉,直睡到中午才睁眼。他堪堪翻身,刑不逾紧接着就醒来,像昨晚那样压着他不让动。
      岑溯不知道他醒了,生怕自己吵醒他,于是就着这个姿势不动。
      不知躺了多久,岑溯突然说:“刑不逾你别装睡了。”
      刑不逾想多抱抱他,耍小心思不回答,营造自己没醒的假象,还要像模像样地装作无意识在岑溯颈间乱蹭,蹭得岑溯从后颈到耳根通红。
      岑溯忍耐片刻,难为情地说:“你硌到我了。”
      ……
      一时不知道谁更尴尬。
      刑不逾生硬地清了清嗓子,终于肯起身,僵硬地翻身下床跑了。

      岑溯呼出口气,他从刚刚就绷直的神经倏然松懈。他抓着被子滚了两圈,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四仰八叉躺着等了会儿,估摸着刑不逾差不多了才下床洗漱。
      刑不逾正刷牙,贴心地替岑溯接了水挤好牙膏。岑溯一阵心软,走过去和他并排站一块儿刷牙,刑不逾稍稍退后给他让了位置。
      刑不逾认真说:“刚刚对不起。”他含着一嘴的泡沫,口齿不清。
      岑溯毫不介意地冲他笑,含着牙刷摇头说:“没关系,正常的生理现象嘛”。
      两人一时无话,整整齐齐地一起刷牙。

      岑溯习惯性地看着镜子刷牙,与以往不同,他的关注点不再是满口泡沫的自己,而是身后同样盯着镜子的刑不逾。
      初中统编教材里学过卞之琳的一首小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岑溯觉得他和刑不逾就这样,他在看刑不逾,刑不逾在看他,双方都心知肚明,同时又心照不宣。
      岑溯盯着刑不逾看了片刻,后知后觉这样的气氛有些奇怪。他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形容,因为他所想的每一个比喻都难免暧昧。
      岑溯很快低下头,扶着洗漱台将泡沫吐干净,白皙的后颈暴露在刑不逾眼前。
      岑溯袖子高挽,翻折到大臂,露出细长清瘦的小臂,肘关节微折,向刑不逾这边突起。
      睡衣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贴着弯曲的后背脊骨勾勒好看曲线,蝴蝶骨翕动,下一秒就要飞走。
      刑不逾毫不费力就能透过垂下的宽大领口看到他一对单薄锁骨和胸口。
      几乎是下意识的,刑不逾从身后揪住对方衣领,往后收束。岑溯被他轻拽抬头,不解地看他。
      “这件衣服太大了,以后还是我穿吧。”
      原来还可以有以后么。
      岑溯怔愣。
      刑不逾你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说这种话我只会多想啊。
      刑不逾替他抓着领口,指节似有意似无意划过颈后皮肤,撩起岑溯过于长的头发。被触碰的地方酥酥麻麻,直痒到岑溯心里。
      岑溯快速漱口,快到近乎敷衍,他匆匆道:“你洗好我再来。”而后逃一样离开卫生间。
      刑不逾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蓦地气笑了。
      岑溯啊岑溯,仅仅只是暗示你就要逃走,我若是把心剖给你看,你是不是会一辈子都躲着我。

      午饭吃的是昨晚的剩菜炒饭。岑溯本想再炒个新鲜菜,刑不逾嫌麻烦,提议把它们一锅炒了。岑溯应“好”,穿上围裙颠勺做饭,味道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饭桌上,刑不逾问他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岑溯想了想回答:“没有。”
      刑不逾点点头,没立刻吱声。
      他不说话让岑溯莫名觉得坐立难安,他放下碗抱歉道:“和我待在家里很无聊吧,家里什么也没有,只能坐着玩手机。”
      “怎么这么想。”刑不逾笑得温柔,“我不觉得无聊啊。”
      刑不逾停顿几秒,接着说:“准确说,和你待在一起我都不会觉得无聊。”
      岑溯哑然,他想问刑不逾刚刚不说话在想什么,可是他忍住了,因为那样既没礼貌又没意义。
      刑不逾耐心等待他的下文,却迟迟没等到,垂眼叹气的瞬间福至心灵地想,岑溯会有这个想法大概是因为自己在对方说“没有”之后没能立刻接话。
      是以他解释说:“我刚刚在想,今天天气这么好,想不想一起出去逛逛?”
      岑溯闻言转头向窗外望,冬日暖阳倾泻,枯瘦枝丫生出新芽,嫩绿虽细小,却惹眼而又充满生机。
      “好。”岑溯弯眼,阳光仿佛转移到他眉目间,晴朗明媚。
      “待会儿出门顺便带扑扑去宠物医院做个检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得做绝育。”
      “扑扑生过崽儿还能绝育么?”
      “嗯,当然可以。绝完育还可以防止这个区域的流浪猫越来越多,对扑扑身体也好。”
      “刑不逾你懂的真多。”
      “说是我懂的多,倒不如说,既然我选择养小猫,就有义务学习怎么做才能将他们照顾好,了解什么会对他们有益。”
      刑不逾边说边给池听夏发消息——春节快结束他才从千里口中得知池听夏是动物医学本硕连读,毕业后自己开了宠物医院——他继续说:“毕竟要对他们负责嘛。”

      要对他们负责。
      岑婕的话语在他耳边骤然响起:岑溯,在有能力承担一切之前,你没有谈论爱和责任的资格。
      妈妈说的对,他不具备能力,无论是说喜欢刑不逾或是照顾小猫,他都还没有资格。
      岑溯耷拉着脑袋:“刑不逾,我好像没办法养扑扑。”他一一罗列,“我没有足够的时间照顾他们,每个月养自己都将将好,甚至没有富余的钱给她买猫粮和玩具。”
      刑不逾看他像个泄气的气球,五官皱作一团,快要滑下沙发,抬手胡乱揉了一把他脑袋,头顶的碎发翘起,像只奓毛但没办法的丧气小猫。
      “或许我们可以把扑扑一家送到小动物救助领养公益服务中心?”刑不逾说:“别丧气,办法总比困难多。没准在那里扑扑会去到一个好家庭,我们可以和收养家庭联系,时不时看望她。”
      岑溯刹时舒展,张口要说什么,结果因为太激动被米粒呛到,咳得满脸通红。刑不逾替他接了水后一下一下替他拍背。
      “喝点水顺顺,别这么激动嘛。”刑不逾无奈道。
      岑溯咳得嗓子疼,一波未平还想张嘴反驳他,声音闷在喉咙里,听不真切。
      刑不逾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先发制人:“还想再被呛一次?”
      岑溯捧着水杯乖乖摇头。
      待到岑溯彻底恢复平静,刑不逾才问他想说什么。岑溯努力回想片刻,没想起刚才想说什么,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我忘掉了。”
      因为这句话把自己呛那么难受,临到头却忘了。
      刑不逾没责怪他,起身收走桌上碗筷,只说:“你啊你啊。”

      室外风大,刀子一样剌人,使得即便晴空无云,体感温度仍不高。
      岑溯穿了见刑不逾时那件水蓝色羽绒服。
      他其实纠结了很久,并不是因为天气犹豫不决,而是他决心和刑不逾外出应该穿亮眼些。
      刑不逾是发着光的少年郎,不该因为自己在别人眼中显得暗淡。
      岑溯蹲在花坛边像一颗发着光的超大号薄荷糖,试图用猫条引诱扑扑出现。
      然而属于扑扑一家的小屋是空的,扑扑也没有同往常一样听到呼声便立刻出现。
      岑溯蹲久了腿麻,在花坛边缘安静坐了几分钟,捏着猫条围着本就不多的绿化区域转了又转,都没有发现扑扑。
      岑溯无来由地害怕,“扑扑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可能是因为我在,他嗅到生人的气味不想出来。”
      “她之前明明接受你了。”
      “太久不见,她不见得会记得,毕竟照顾她的是你。”
      岑溯垂头丧气,刑不逾安慰道:“没关系,今天不行我们改天再来。”
      “诶我看到她了!”不等刑不逾说完,岑溯打断他,拔腿向小区角落的垃圾箱处跑去。
      扑扑从角落最深处的小垃圾桶背后绕出,口中衔着一只岑溯没见过的小奶猫,气息微弱。
      岑溯也不嫌脏,大的小的连带着一并抱入怀里,喂完吃的才将这两个小东西放到包里。
      走到开阔处,刑不逾叫了网约车,岑溯趁着等待的时候拉开包逗猫。
      扑扑发出不安的哼声,岑溯分不清他是害怕还是担心那只幼猫,伸手挠挠她作安抚,扑扑不领情,露出牙冲他哈气,岑溯于是收回手。
      “她现在很害怕,你别硬摸,当心被咬。”
      岑溯讪讪,追问:“扑扑怎么会突然这样。”
      刑不逾拿不准,犹豫道:“可能因为我们把她带走了?”说着他皱起眉头,“那只小的情况不太好。”
      说话间出租车到了,刑不逾报过尾号请求司机开快点。
      师傅乐呵呵说:“放心,你俩坐稳别吐就行。”

      司机师傅驾驶技术非凡,穿梭于车流中,恍若浩大浪潮逆流而上的一尾鱼,他们很快就到达宠物医院。
      池听夏正巧走出治疗室,医用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睛透着淡淡的疲惫,在见到刑不逾的瞬间掩盖好,笑眯眯走近他们。
      刑不逾先开口:“哥。”
      “不逾。”池听夏点头应声,“你和朋友先坐下歇会儿,我先带猫去做检查。”
      猫被带走,岑溯手中重量清空。他坐在软沙发上迟钝地察觉到手腕由于长时间以不变的姿势承受重物而变得僵硬酸胀。
      他不动声色地转动腕部,企图在短时间内恢复常态。
      岑溯一言不发,直勾勾盯住池听夏关上的那扇门,洁白冰冷。
      护士姐姐给他们倒了水,刑不逾道谢后接过水,没急着递给岑溯。
      他将水放到桌上,垂下手无声无息握住岑溯的腕子,轻缓按压。
      “不会有事儿的,可能就是个小感冒。”
      岑溯收回目光,半晌看向刑不逾。
      那是一个倍感无力后流淌出失望的眼神。
      刑不逾见过的,就在那天离开派出所后。
      岑溯闷闷说:“都怪我乌鸦嘴。”
      一语成谶了吧,岑溯内心叫嚣着。
      “瞎说。”刑不逾冷不丁加重揉捏力道,岑溯吃痛轻叫出声,眼神发懵横他。
      刑不逾这次没有顺着他示弱,反而挑挑眉骨说:“疼了才能让你记住以后不准诋毁自己。”
      “哦。”仍旧是恹恹的。
      “岑溯,你为什么不想,幸好今天我要和刑不逾出门,幸好我找到了扑扑和这只小猫。”
      岑溯仍看着他。他是标准的悲观主义者,准确说,对自己是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者。他可以安慰考试失利的孟意南,可以用一切乐观向上的话语安慰任何一个人,独独无法自我释怀。
      刑不逾同我是极不一样的,他如是想着。
      刑不逾突然凑近,几乎要蹭到他脸上,岑溯突然忘记之后要想些什么。

      检查室的门被推开,池听夏摘掉濡湿的口罩:“大的那只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到惊吓有点应激。”说起那只小的,他神色不太好,“小的那只初步诊断得了猫瘟,具体的情况等血常规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严重么?”岑溯着急道。
      池听夏几不可闻叹了口气,语气凝重,“嗯,他太小了,如果更早点带过来情况会好得多。”
      “我们要怎么做?”
      池听夏扫他一眼,又扫了刑不逾一眼:“我先照顾他们一阵子吧。不逾不是说如果指标正常,想给大猫做绝育么?”
      刑不逾点头示意,池听夏眼尾一弯:“那就这么说定啦。”
      “那……今天的检查费用……?”
      “我算不逾半个哥哥,所以就——”
      “不用给了”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临了,池听夏舌尖抵抵牙,把话咽下去。他话锋一转说:“打个八五折。”
      岑溯还欲说别的,不等开口便被刑不逾推去支付。
      池听夏没着急跟上去,看着这俩小孩儿的背影不知想到什么,咧嘴笑了。
      付完钱,拿到血常规化验单,池听夏告诉他们确实是猫瘟。
      岑溯忧心忡忡,刑不逾打算带他在附近走走散心。
      他给池听夏打过招呼带着岑溯欲要走,池听夏看了时间,让他们稍等片刻,一起吃晚饭。
      “不逾,你和你朋友看看想吃什么,晚上你哥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刑不逾来精神了,毫不客气:“那我可要好好宰他一顿!”

      岑溯再意识到时,已经同刑不逾和他的哥哥们坐到一个饭桌上了。
      “等这么久了,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朋友?”池听夏灌了杯啤酒,冲刑不逾挤眉弄眼。
      千里嘲他:“还有你不能第一时间认识结交的人?”
      池听夏抬脚,暗戳戳碾他的鞋:“这么乖的小孩儿我要是吓到他怎么办。”
      千里不语,一味地挂着礼貌的微笑看他。
      池听夏正经打了个头:“我叫池听夏,是刑不逾他哥的好朋友。”他指指千里,“他是千里,他才是刑不逾货真价实的表哥。”
      面对刑不逾的家人,岑溯难免拘谨,池听夏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活像被老师点起来的学生。有的问题问得不唐突,但岑溯卡壳说不上来,刑不逾就在一旁帮腔。
      池听夏工作时和工作外完全是两个状态,此刻的他思维跳脱,整个人活泼且健谈,岑溯因此逐渐放松下来。
      坐在池听夏身边的千里则不同,周身气质冷淡,岑溯无端联想到冬日霜冻后的雪松。
      几人边聊边吃,池听夏已然喝下不少酒,面带酒色,人倒还清醒,慢悠悠扯起自己和千里的故事。
      他没说几句就被千里打断,话被打断手中的酒也被打断。
      “喏,他当时就这样,把我点的外卖全收走了。管我这个管我那个。”池听夏愤愤道:“知道的他是我的主治医生,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呢。”
      千里冷哼:“你也可以选择不遵医嘱,看看自己能不能按时出院。”
      池听夏剜他一眼:“你就说我最后痊没痊愈吧。”
      千里:“你如果不痊愈,那说明我该回医科大再多读几年。”
      池听夏撇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拌嘴。”

      吃罢饭,千里去前台结账,池听夏后脚跟了过去。
      岑溯不好意思,小声问刑不逾:“让哥哥们请客真的没问题么?而且下午池哥还给我打了折。”
      “没事儿,我们家的规矩是大的请客,小的享乐。”刑不逾如是说。
      他心想,其实下午池听夏没有挥挥手说出“免单”两个字已经很顾及我们的想法了。
      千里是开车来的,结完账提出送俩人回家,岑溯来不及推脱,被刑不逾塞上车。
      刑不逾特别自然报出岑溯家的地址,千里悟出些别的意味,问他:“你不回家?”
      “嗯,在岑溯家住两天,快收假再回去。”
      千里打了转向灯,通过后视镜深深看了他俩一眼,只说:“行。”
      临走前池听夏和岑溯互留了联系方式,告诉他近几天可以留意其他流浪猫是否有异常。岑溯点头应声,和刑不逾向二人道过别转身上楼。
      千里的车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池听夏突然说:“不逾和小岑关系很好呢。”
      “嗯。”千里说:“心思太明显了,也不想着藏藏。”
      池听夏拆他台:“你二十几岁的时候不也没藏住?”
      千里无言。
      池听夏催他:“快回家,忙一天累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扑扑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