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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成人 ...
附中的成人礼定在五月底的一个周六。
蝉鸣阵阵,暑气炎炎。
“岑溯——”
岑溯正要给刑不逾打电话,便听见有人叫。抬眼望去,几步开外,正是在校门口等他的刑不逾。
刑不逾抬手,朝着他的方向招了招。
刑不逾校服拉链拉到底,散漫地披着,袖子推至手肘,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
岑溯闻声快步走过去,看清他手臂上微微绷起的肌肉和突起的青筋。
“没赶上上一趟地铁,有些迟。”刑不逾的手垂在身体两侧,岑溯牵惯了,很自然地摸他的手。
指尖相触,岑溯想起来此刻他们正站在刑不逾的学校门口,周遭来来往往,等待家长的学生或是张望寻找孩子的家长,并不只是他们。
岑溯指尖弯曲,缩回衣袖。
刑不逾感受到,先揉了把岑溯的头发,手垂落,反握住他的手,“不迟,我没等多久。”
说完,刑不逾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牵一会儿,没人看我们。”
岑溯点头,抬脚要往校内走。
刑不逾轻轻捏他手指,“不急,等等我妈。”
“阿姨也过来?”岑溯瞪大眼睛。
刑不逾没告诉他!
岑溯小声抱怨:“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样我会穿正式一些。”
刑不逾弯眼逗他:“宝宝,还想多正式,和婚礼一样正式?”
刑不逾畅想片刻,如果他们举办婚礼……
鲜花铺路,高朋满座,千栀女士挽着林莺哭得泣不成声,刑衡厉同志几杯酒下肚,脸上浮现酒色。
千里和池听夏可以委以司仪的重任。
宴席将散,外婆坐在主座拉着岑溯说“要是刑不逾欺负你,尽管告诉外婆”,还要把手上戴的玉镯子传给岑溯。
还挺美满。
想到这,刑不逾慢悠悠说:“那我要穿黑西装,你穿白西装,既好看又弥补了不能穿婚纱的遗憾。”
岑溯顺着他的话,短暂想了想那个场面,内心雀跃,嘴上却说:“凭什么你不能穿婚纱给我看。”
刑不逾说他恃宠而骄,岑溯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吧。
刑不逾眸光转动,闪着狡黠的光:“没看出来啊,小岑老师还有这种癖好。”
管你黑的白的全部都变成黄的!
岑溯碾他阳光下白得发光的球鞋。
刑不逾连连求饶,跳着往旁边躲。
千栀一席藕粉色中式长裙,脚踩细跟高跟鞋,气质出众。她停好车,远远看见刑不逾和岑溯在校门口玩闹。
由远及近,没有立刻叫他们。
岑溯蹲下身系鞋带,刑不逾先看见她,叫一声:“妈。”
千栀笑着应声。
岑溯闻声,鞋带随手指翻飞,一绕一抽,打一个端正的结迅速起身,没来得及看,鞠躬乖巧道:“阿姨好。”
直身对上千栀如沐春风的笑容:“小岑也来啦。”
岑溯笑容凝固在脸上,变了三番,难以置信地瞪刑不逾。刑不逾心虚地笑。
岑溯暂时不管他,重新打招呼:“千姨好。”
千栀亲昵地挽上岑溯的胳膊:“别紧张,我就是过来走走学校的流程,你跟小鱼该怎么玩怎么玩。”
刑不逾嘴角抽搐,那还真不能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岑溯被刑不逾和千栀夹在中间,两个人一人挽他一只胳膊。岑溯跟着母子俩走,从遇见刑不逾一直回想到眼下,终于想明白——
种种际遇,多半都是刑不逾的主意。
岑溯有一点生气。
纵使知道刑不逾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不让他多想,不让他觉得被怜悯,可他还是生气,气刑不逾一次不提,暗示也不给。
刑不逾,刑不逾。
名字里两个字都说着不能逾越,实际上因为心动便将边界分寸尽数忽略逾越了个遍。
岑溯叹一口气。
喜欢一个人是要做到这个份上的吗?
走到操场,岑溯突然说:“谢谢千姨照顾我这么久。”
千栀轻敲他脑瓜子,嗔怒:“你这孩子,下次不准说这么生分的话。”
“你是刑不逾的朋友,这么乖这么懂事,我疼你是应该的。”
校长致辞、主任讲话、优秀学生代表发言,之后后学生挽着家长“过龙门”,学校的流程算走完一半。除此还剩下拍毕业照和学生自行合照两个项目。所有项目结束,晚上放学生回家休息,周日晚上回来上自习。
考虑到家长们是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参与学校活动,见证孩子的成人礼,过完“龙门”,学校没有强求家长留下。
千栀自知自己在场,刑不逾的同学朋友放不开,先行离开。刑不逾和岑溯送她出校门。
千栀感叹一句俩人关系真好,又说:“小岑晚上和小鱼回家吃饭啊。”
千栀发话,岑溯不好拒绝,应下来。千栀笑容更甚。
刑不逾比千栀开心,嘴角咧到耳根。
邹鸣宇送走母亲路过,千栀眼尖,叫住他:“鸣宇也是,晚上到干妈家吃饭。”
千栀厨艺好,邹鸣宇馋她做的红烧鱼馋了很久,当即应下:“好嘞干妈!干妈晚上见!”
千栀挥一挥手,回车上。
邹鸣宇回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江凝。刑不逾嫌他碍眼,让他麻溜找人去。
邹鸣宇跑远,终于只剩他和岑溯,刑不逾顿时心情愉悦。
一早上待在操场晒太阳,刑不逾估计岑溯这会儿有点饿,偏头问:“饿了没?中午将就一下,吃食堂?”
他这么一说,岑溯真觉得自己有些饿,说好。
两人走到食堂,刑不逾挑了个窗口:“这家烤肉饭是全校学生认证的好吃。”刑不逾指了指窗口,又指指身后较远处的楼道口,“平时上课,队伍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那里。”
岑溯叹为观止,三中的每个窗口平等地难吃,排队人数相对平均。
此刻高一高二刚下课,还来不及抵达食堂,所以队伍短,很快排到他们。
刑不逾熟练地要了两份自己最常吃的口味,端了饭就近找位子坐。
刑不逾要的两份饭都是黑椒酱和沙拉酱双拼。岑溯不太能吃辣,吃了一会儿辣得清嗓子,脸颊嘴唇红扑扑。
刑不逾单手拧开瓶盖,给他递了水。
喝完水,岑溯好很多,想起来要问刑不逾:“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千姨是你妈妈?”
刑不逾咽下饭:“我当然不能告诉你,那时候我还没跟你表白,告诉你了你就再也不见我了。”
刑不逾冲他笑,唇红齿白。他半真不假地玩笑道:“有时候想想会觉得自己挺无耻的,处心积虑就想离你近一些。”
“你怎么——”
“——宝宝,生我气了?”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
“这里人好多,别这么叫。”岑溯脸皮薄,红着耳根看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将目光移回刑不逾身上。
刑不逾认错态度良好:“我错了小岑老师。”
岑溯暂时抛开自己的疑问,接上话茬回答他:“嗯,有一点。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他斟酌用词,“觉得亏欠。”
“你和千姨帮了我那么多,但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岑溯皱起眉。
刑不逾揉开他拧起的眉心,说:“岑溯,一家人就该心安理得地爱与被爱,不是么?”
岑溯哑然。
刑不逾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赞同,脸色冷下些许,追问:“你是认为我们不会成为一家人,还是认为不应该心安理得?”
“我没有觉得我们不会成为一家人!”岑溯看出他不高兴,也知道他因为什么不高兴,忙说:“你对我很好,千姨几乎把我当另一个儿子,除了没见过刑叔叔,现在的我们和一家人没什么两样。”
说完他顿了顿,低头轻声说:“但是后半句话,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因为他和岑婕不这样,至少近年来不这样。
刑不逾闻言,神色缓和,克制住想要亲吻岑溯额头的冲动,柔声说:“没关系,在我这里,你就是可以心安理得。”
“不用觉得抱歉,不用觉得亏欠,我喜欢你依赖我。”刑不逾最终只是克谨地揽住岑溯的肩。
“我心甘情愿的。”
下午要拍毕业照,首先要规规矩矩穿着校服以班级为单位和校领导合照,剩下的自由拍照环节,学校没有强制的服装规定,任由班集体订购班服或是同学随心所欲。
刑不逾他们班在得到举办成人礼消息的后一周,由班长挑选出几套班服,组织不记名投票选出一套作为班服。
女生们是白色的纱质小礼裙,男生们则是黑西装。
午休时间,吃罢午饭,刑不逾带岑溯回寝室。
他们到时,刑不逾的另外三个室友都在。岑溯同刑不逾打视频电话的时候见过他们一次。
邹鸣宇自然不必说,和刑不逾从小裹在一起玩,打打闹闹嬉笑怒骂过十几年,刑不逾嘴上说嫌弃他,实则和他最铁。
剩下戴黑框眼镜,长一副理工科男生脸的何子鱼,还有留着寸头的王凡。
邹鸣宇看热闹不嫌事大,“哎哟,学会往屋里头带人了。”
王凡对着镜子煞有介事地梳了梳自己短硬如刺的寸头,应和着喊:“对啊,不给哥几个介绍介绍?”
他俩雷声大雨点小,嘴上嚷得凶,谁也没停下手上的活,反而是一直没说话的何子鱼冲岑溯伸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何子鱼。”
岑溯回握,浅浅笑:“你好,我叫岑溯。”
岑溯说完看向邹鸣宇,眨着大眼睛玩笑道:“我们还要重新认识么?”
“别搭理他。”刑不逾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用力一揽,拐着他转了方向,指指梳头那个,介绍道:“王凡,天天跟邹鸣宇凑一堆讲相声。”
王凡假模假样操一口天津话配合道:“今儿不白来啊都不白来。”
邹鸣宇跳脚:“刑不逾你搞区别对待!”
刑不逾无所谓:“搞的就是你。”
邹鸣宇说着要蹦过来打刑不逾。
刑不逾偏身让开,他没打到,赖西装:“衣服不方便不跟你计较。”
刑不逾哂笑,不语。
岑溯坐的是刑不逾的位置。邹鸣宇和刑不逾打闹的时候,他细细看过刑不逾的桌面。看着刑不逾桌上的课本资料卷子,还有别的诸如水杯之类的生活用品,岑溯莫名觉得自己距离刑不逾又近一步,生活和心理上都是。
岑溯面对生人话不多,刑不逾和室友说话,他并不插嘴,安静地看王凡捯饬完头发,从衣柜里掏出西装。
岑溯扯了扯刑不逾的袖子:“你也要穿西装?”
邹鸣宇截过话头:“这是我们班班服,所有男生都得穿。”
岑溯点点头。
他无来由地想,刑不逾穿西装一定是最帅的一个。
几个人扯几句闲话,话题不知怎么偏到刑不逾身上。
先是邹鸣宇说:“刑不逾你今天很不一样啊,讲话都没平时那么刻薄。”
何子鱼举手,“臣附议。”
刑不逾撇嘴,“你们就是贱得慌。”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岑溯突然插话:“刑不逾平时什么样?”
刑不逾弯弯嘴角,向他投来目光,两分无奈三分宠溺五分纵容。
上学时他们隔着两个区的距离,岑溯在尽可能地了解拼凑完整的刑不逾。
屋内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骤然炸开锅。
邹鸣宇怪叫道:“嘴巴毒得要死。岑溯你是不知道他那张嘴,我每次都怀疑他自己舔一舔会给自己毒死。”
王凡一脸风霜:“卷王。”
何子鱼一脸幽怨:“挂逼。”
“闷声干大事。”
“恋爱脑。”
“双标狗。”
刑不逾掠他们一眼:“有那么夸张?”
“我靠我忍不了我一定要说,除了我还有谁听过刑不逾跟他对象打电话。”王凡从板凳上跳起来,“我上次回寝室路上不小心听到一两句,腻歪得不得了,身上冒粉红泡泡!”
何子鱼跟着掺和:“我我我!我也听过!有的人谈起恋爱来嘴也不毒了人也不怼了,嘴上左一个‘宝宝’右一个‘宝贝儿’地叫!我认识刑不逾以来就没见他对谁那么温柔过,完全就是哄着!”
当事人之一的刑不逾先生面不改色心不跳。肉麻地称呼是他叫出口的,双标的事儿也是他自愿做的,他坦荡得很。
另一位当事人就没他这么淡定。
刑不逾用余光瞥出去,岑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绞在一块,眼睛直盯着脚尖佯装淡定,耳朵红得要命。
他伸手搭上岑溯的肩,目光装作不经意地在岑溯身上停留两秒,开口:“我对象我不哄谁哄?你们哄?”
被泼了一盆狗粮的何子鱼:“那不能够。”
王凡没眼看他:“你哄你哄,您怎么开心怎么来。”
邹鸣宇唯恐天下不乱:“什么时候让我们认识认识?”
刑不逾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又看了眼岑溯,“他愿意的话。”
一阵起哄。
岑溯趁乱弯手肘拐他。
闹够了,也差不多到拍合照的时间,众人洗把脸规规矩矩拉上校服准备到指定地点集合。
下午这会儿阳光最是毒辣,和校领导拍照事儿多,拍得慢。加之拍完合照还得回寝室换上班服,刑不逾让岑溯待寝室吹空调,等他回来。
岑溯坐在刑不逾桌前刷了会儿手机,觉得无聊,按掉手机拿刑不逾摊开的书看。
就看一下,刑不逾应该不会生气。
岑溯在自我鼓励下拿过刑不逾翻开的书。
语文资料,但总共没写几个字。简答题能从文中概括的就歪歪扭扭地用笔画出来标上序号,不能勾画的就写几个关键字摆在答题线上,字迹潦草但好看,透着不规矩的美。
岑溯看完一页,翻下一页。
这页比上一页还干净,题一道没写。刑不逾大概是心情好了随便翻一页练字,页眉上批一句“溯洄从之”,后面跟着好几个不同字体写法的“溯”字。
岑溯名字里就有个“溯”字,根本没法不多想。
“在看书?”刑不逾的气息从后背拢上。
他中午被邹鸣宇拉着试香水,喷在脖颈处的香水味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郁。是清冽的香气,宛如冬日清晨,森林落下初雪,沾着一点松香。宛如夏日丢进柠檬水里的薄荷叶。
岑溯后背紧绷,提醒他:“别被你室友看见。”
刑不逾轻笑,“他们过会儿才回来,而且,我锁门了。”
岑溯这才放松,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
刑不逾吸猫一样埋在岑溯颈窝,不经意间抬眼,看见桌上摊开的书,说:“你看到了?”
刑不逾没有明说,但岑溯就是知道他再说什么。
“嗯,看到了。”
刑不逾埋得更深,慢悠悠说:“不止是这本书,还有别的,我写了很多。只要是想到你,我就会写一遍。”
岑溯不作声,内心酸软一片,活像被人捏着羽毛尖来回挠过。
在思念这一点,他们如出一辙。
岑溯偏头,啄了啄他嘴角,温声道:“好了,快去换衣服。”
刑不逾恋恋不舍地放开他,起身去捞班服。
他换衣服不回避岑溯,他全身上下岑溯都见过,没什么别扭的。
衣摆卷起,显露他精瘦的腰,匀称好看的腹肌。
岑溯直勾勾盯了一会儿,扛不住,不好意思地转身背对他。
刑不逾扣好衬衣换好裤子,拎着领带叫他:“宝宝,帮我系领带。”
岑溯应一声,去找他。
他们凑很近,近到刑不逾稍微低头就可以吻到他发顶。
刑不逾垂眼看去,岑溯鼻尖挺翘,往下是红润泛着光的嘴唇,亲起来很软。
刑不逾情不自禁唤:“宝宝。”
岑溯替他打好领带,心不在焉应:“嗯。”
刑不逾揉他嘴角,欲念明显,散于空气中,香水气味一样萦绕着他。
“想亲你。”
“——刑不逾你开门,大白天俩老爷们儿锁什么门!”随之伴有毫无章法的“哐哐”砸门声。
刑不逾“啧”一声,黑着脸拉开门。
刑不逾人缘好,年级内有很多朋友,都来找他合照。
刑不逾被围在人群中,身姿修长,舒展、挺拔,果然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一个。
温润如玉,郎艳独绝。
岑溯坐在几步外,挂着笑看他。
这是他和刑不逾唯一一次的成人礼。
日头西沉,成人礼就要结束。邹鸣宇拉了一把岑溯,将他带到刑不逾身边。
“刑不逾你真是,和别人拍一下午不管我们岑溯。”邹鸣宇说着举起镜头,“我邹大摄影师帮你们拍一张,给你们友情价。”
岑溯还处于错愕中,愣几秒冲镜头笑。
“岑溯别那么僵硬!”邹鸣宇比划着,向前向后好半天才找到想要的角度,“看镜头啊。”
“三、二、一!”
“岑溯。”
邹鸣宇倒数完毕要按快门,可听见刑不逾叫自己,岑溯下意识看他。
画面定格。
夕阳悬停于高楼大厦之间,霞光倾泻,绚烂而美好。
他们沐浴于阳光下,镀上金身。
世人旁观他们,而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亲亲怪刑不逾。
进入完结倒计时啦~大概还有个五章左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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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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