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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门前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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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哭笑不得地看着段天南接连不断的抱怨，用指腹轻轻滑动荧幕，点进了和段天南的聊天框。
林家少爷：
刚刚埋头苦学，没看手机。
林家少爷：
谁告诉你理科复习起来简单了？我脑子已经快被知识塞满了。
林家少爷：
【白眼】【白眼】你也是文科重点班，咱俩压力差不多！
林烨把段天南故意夸大的事实每一句都点了引用，然后一句一句地反驳，还加了好几个发怒的小老鼠表情。
大喇叭：
你那边复习得咋样了？我看书看得眼睛都快酸死了，靠，宿舍晚上11点关灯，用这个小破台灯看得我眼花死了。
林家少爷：
我还想，刚把数学看得差不多，接下来该复习物理了，跟你不同的就是我这里不会强制关灯喔~
最后这句话是林烨在点击发送前临时加的一句话，输入的时候嘴角也不自觉笑了一下。
大喇叭：
“我靠你大爷！不和你聊了！！！！！！！【白眼】【白眼】【发怒】【发怒】”
两人开玩笑地聊了几句，段天南便说自己要去复习了，还有好多没看，不过一想到林烨也在和自己同样受苦，便觉得也没那么无助了。
聊完之后，林烨关上了手机，抬手卸下了自己的银色圆形边框眼镜，用左手缓缓揉了揉自己疲惫的眼睛，随后抬头朝窗外看去。
漆黑色的天幕上，零零散散地点缀着几颗明晃晃的星星，像是有人不小心在黑色画布上洒落了几点黄色的颜料。
林烨望了望天，然后将视线慢慢往下移，直到落在应澈屋前同样散着光的窗户上，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里蔓延出来，一直照到大柳树下散落的小石头旁。
12点了，应澈这会儿应该也在认真复习，有那么一瞬间，林烨有过想过去找应澈的想法，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他不喜欢复习的时候被人打扰呢？思来想去，林烨还是决定专心复习自己的功课。
把刚刚的数学笔记合起来收好之后，又从剩下的书堆里找到了好几本物理笔记，但好在高一的知识总归不是很多，稍微看看林烨也就差不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烨写完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的计算公式，伴随着伸了一个懒腰，又打出一连串的哈欠。林烨又抬眼望了望窗前，应澈窗前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熄掉了。又伸手探过去拿已经有点冷冰冰的手机，定睛一看已经一点半了。
“我去”林烨有些虚弱地低声喃喃自语道。
确实复习得有些晚了，本来还以为最迟到1点就能全部收工的林烨，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学习速度，硬生生拖了半个小时。
林烨在心里偷偷算了一下，明天五点要起床，但自己可以宽限再多睡半个小时，也就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了。
“我靠”他在心里偷偷吐槽了一阵，毕竟现在的他甚至都不想低喃自语来浪费自己的力气。
快速地洗了一个战斗澡之后，林烨已经连睁开眼的力气也已经消磨殆尽了，便匆匆关上了灯，沉沉睡过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钟的闹钟吼破了嗓子也叫不起来林烨，甚至被熟睡中的林烨反手下意识地给按停了。
“林烨，你起床了吗？”林烨最后还是应澈的声音叫起来的。
应澈昨晚十二点半，把最后一门生物看了七七八八，就关灯睡觉去了，今天早上五点醒来收拾好之后，已经是五点半了。但他看到林烨屋里的灯还黑着，院子的大门也仍然紧闭着，结合昨晚他睡觉的时候看到林烨房间的窗户里还透着光，便推测到他现在可能睡死过去了，于是便走到林烨窗前叫他起床。
等到林烨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之后，看着窗外已经背上书包边等边叫自己起床的应澈，他顿感不妙，转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五点四十了。
“我靠！”马上要迟到的恐惧像一盆冰水一样狠狠浇在了林烨头上，下意识爆了一句，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像一只被蛇探进洞的惊惶失措的小兔子，飞也似地ing明教市里的穿好衣服，胡乱的用冰水抹了把脸，便背上书包匆匆出门了。
“谢谢你啊应澈，要不然我今天就死定了。”
林烨一脸歉意的对应澈笑了笑，并再三表示了对应澈的感激之情，说自己昨晚复习得有点晚了。
“没事，昨晚我睡前看到你房间还没关灯，猜到你应该会复习得很晚了。”应澈对他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还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林烨觉得很舒服。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只知道应澈似乎永远散发着一股温暖的气场，而当这份温暖是对自己的时候，他的这份感觉都会愈加强烈。
两人匆匆关上了院子的大门之后，应澈低头看了看左手腕上的表，对林烨说“已经四十八了，有点不容乐观，你应该不知道，要是让翟玲抓住你迟到的话，后果挺惨的，更何况她这会儿还是班主任。”
“嘶”林烨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我们别走了，赶紧跑吧。”
“好。”应澈轻应了一声，然后左手抓着肩上背着书包的带子，和林烨在树荫遮蔽的这条小巷里奔跑起来。
清晨的青石板上还凝着夜露，两位身着蓝衫的少年迎着清爽的凉风奔跑，画面显得朝气蓬勃，还透露着一点温馨。
等跑到教室门口时，他们身上已经披上了一层薄汗，应澈显得还好，但林烨已经开始大口喘气了。
但教室不像昨天似的只有些许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夹带着两句同桌之间的悄悄话。今天的教室一早便传出来很大声地背书的声音。这声音很明显，没有一点感情附加的干巴巴的声音和下课时候学生吵闹的声音是很好区分开的。
“糟了”林烨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低头看了看表，果不其然，已经六点零三分了，再看看教室，翟玲早已经站在了讲台上，双手拿着一本教案背在后面，眼神不断扫视着全班。
“报告”
林烨和应澈一前一后地打了声报告，有些心虚的站定在教室门外，林烨的眼神甚至不敢直视翟玲，慢慢移到了旁边的讲台上，眼底透着一丝慌乱。
翟玲一扭头，见应澈和林烨从教室外面喘着粗气地站在教室门外，教室里背书的声音随着这两声报告也陡然降低了一点分贝，有些女生还歪着头朝门框这边瞟了两眼，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在看到来人是应澈和林烨之后，也不乏充满了些异样的情愫。
翟玲先是对着教室里面扯着嗓子说了一句：“都好好背书，别看来看去的，谁不好好背我就把他揪到我旁边背！”
教室里的声音像是一条微笑曲线，又陡然上升了好几分贝。整顿好教室之后，翟玲又扭过头来看着门口的略显尴尬的两人，银丝边框眼镜下的眸中含着阴沉，却被一抹笑容藏在了眼底。她把手里的教案不轻不重地放在讲台上，然后迈着步子缓缓朝他们走来，像正要收取被蛛网束缚住猎物的蜘蛛，明明教室里的声音已经足够响亮了，但在林烨听来，翟玲的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却响得出奇，每一步都充满了十足的压迫感。
他们两个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林烨在一边工工整整地站好，甚至手指都紧贴着裤缝，像极了当初高一军训时的军姿，相比之下，应澈就显得更加自然一点，对这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维持着很端正的站姿。
“呦，稀客呀，应澈什么时候也变得会迟到了？我没记错的话，上我的早读你这是第一次迟到吧。”翟玲抬眸，拍了拍应澈的肩膀，显得似乎有点诧异，但嘴角扬起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应澈低头垂目，轻吐出一句“嗯”，眼神有些淡然。
“但是我这里没有第一次豁免权，该罚还是得罚啊应澈，在我这一视同仁。”翟玲给应澈撂下这一句话之后，开始看向此刻正站在应澈左边的恭恭谨谨的林烨。
“你是叫林烨吧，新进来的？”
“是的老师。”林烨应了一句，声音都有点发抖，但心里暗暗感叹翟玲的记忆真的很好，就只有刚开学第一天找她领宿舍钥匙的时候见了一面，她竟然能记住自己叫什么。
“我这人记性好，应澈走读我知道，你应该也是走读吧，看样子两个人离得还不远，迟到也一起相跟着。”翟玲又用左手拍了拍林烨的肩膀。
林烨朝着翟玲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开口道。
“确实不算太远”
翟玲把手移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他们俩中间：
“好了，不管因为啥，迟到了就是迟到了”她用胳膊快速地划拉了一下全班。“你看看全班里还有谁的座位是空着的？第一次虽然说咱们没有豁免权，但还是可以减轻一点惩罚力度的。”
话是这么说，林烨顺着翟玲的手扫了一下，发现除了左上角他和应澈的位子空着外，中间第二排有个位置也空着，看着好像还是郭述明的位置，林烨心想，估计是因为身高原因，前面第一排的同学把空位挡住了，老师才没看到。不过林烨也不傻，现在反驳就显得自己一点点情商也没有了。
但是尴尬就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伴随着运动鞋快速踩踏教室外石板走廊的哒哒声，林烨回头一看，果不其然，郭述明大口喘着粗气光速地冲了过来，黢黑的脸上泛起了一片潮红，不禁有些喜感。
“报告！”郭述明冲过来很大声地喊了一声。
门外三人的眼神里同时划过了一丝尴尬，倒显得郭述明有些茫然。
这一嗓子似乎又把教室的音量键给调小了，但大家只是稍稍看了两眼，然后又默默把音量键调回到刚刚的大小。
门外，郭述明和翟玲大眼瞪小眼，林烨只感觉此时的气氛非常微妙，说不出是尴尬还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现在看着郭述明一脸迷茫地看着说不出话的翟玲，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拆了她刚刚建起来的台子。
林烨越看越想笑，最终还是忍不住噗呲了一下，像是喝水被呛到了一样，然后立马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你们三个，刚上学第二天就开始迟到了，今天的早读你们三个给我站着上！”
翟玲也受不了这么尴尬的场面，用带有一丝怒意的口吻让他们回到座位上站着背书，然后返回教室拿上刚刚放在讲台的教案，就回办公室去了。
老师一走，剩下他们三人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上，但是好在1班的同学还是以学习为主，大部分都还在认真背书，否则林烨真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回座位的路上，郭述明垂头丧气地说：“靠了，应哥我好惨，今天舍友起床叫了我一下，见我睁开眼就走了，可是我下一秒又昏过去了，一睁眼已经来不及了。”
郭述明欲哭无泪地看着同行的应澈和林烨，然后又问道：“应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迟到，以前你不都是第一个就到教室了吗？”他有点好奇，在他的记忆里，要问谁有可能迟到，他绝对想不到会是应澈。
听到这话之后，林烨先一步不自觉的低下了头，然后应澈轻松地说道：“没什么，昨晚复习的晚了点，今早差点没起来。”
“难怪，我也熬夜复习了好久，好命苦啊。”郭述明甚至笑了出来。
伴随着两人的窃窃私语，他们已经走到位置上站好，从书包里掏出来高一的英语书，张嘴背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