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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花楼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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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瑕再次离去后,云家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只是这份宁静下,暗流愈发汹涌。
锦绣将凤佩与墨麟令一同贴身收藏,如常打理生意,只是眉间常带着化不开的轻愁。这日,她正在花房查看新到的花种,忽见锦玉慌慌张张跑来。
“大姐!不好了!”锦玉气喘吁吁,“李小姐带着一群人往咱们家来了,说是要...要搜什么钦犯!”
锦绣心中一凛,面上却镇定:“慌什么?云家行的正坐得直,怕她不成?”
话音未落,李玉娇已带着官差闯进后院。今日她打扮得格外妖娆,见到锦绣便冷笑:“云姑娘,有人举报云家窝藏钦犯,奉县长令搜查!”
锦绣从容施礼:“李小姐怕是听了什么谣言。云家做的正经生意,怎会窝藏钦犯?”
“是不是谣言,搜过便知。”李玉娇目光扫过花房,“我听说...那位'云公子'根本不是什么表亲,而是朝廷钦犯月无瑕!”
围观的仆役顿时哗然。锦绣心中巨震,面上却不露声色:“李小姐说笑了,表兄早已回乡...”
“是么?”李玉娇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幅画像展开,“那这画上之人,云姑娘如何解释?”
画上正是月无瑕,虽只侧影,但那惊世容貌与独特气度,任谁都能认出。
锦绣稳住心神:“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单凭一幅画...”
“单凭画自然不够。”李玉娇冷笑,“可若有人证呢?”她击掌三下,“带上来!”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推上来,跪地颤抖:“小、小的那日亲眼所见...云公子与一伙黑衣人密会,说的都是...都是谋逆之事...”
锦绣认得这是花田里一个短工,心中顿时明了——这是栽赃!
“你胡说!”锦玉忍不住喊道,“无忧哥哥根本不是...”
“锦玉!”锦绣厉声制止,转而看向李玉娇,“李小姐,单凭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证词,就要定云家的罪么?”
李玉娇挑眉:“云姑娘这是要抗命?”她挥手,“搜!特别是云姑娘的闺房,说不定藏了什么证据!”
官差正要行动,忽听一个声音传来:“且慢。”
陈景明快步走进院中,身后跟着几个伙计:“李小姐,搜查民宅需有官府文书。请问文书何在?”
李玉娇语塞:“我...我奉的是口谕!”
“口谕?”陈景明冷笑,“李县长为官清正,岂会做出这等无文书搜宅之事?莫非有人假传指令?”
李玉娇面色涨红:“陈景明!你非要与我作对?”
“陈某只是依法行事。”陈景明转身对官差道,“诸位若無文书,还请回吧。否则陈某只好请知府大人主持公道了。”
官差面面相觑,终是悻悻离去。李玉娇狠狠瞪了锦绣一眼:“咱们走着瞧!”说罢拂袖而去。
待众人散去,陈景明对锦绣道:“姑娘近日务必小心。李玉娇既敢公然搜宅,定是得了什么倚仗。”
锦绣感激道:“今日多亏陈公子...”
“姑娘不必客气。”陈景明目光复杂,“只是...他既已离开,为何还会惹来这些麻烦?”
锦绣垂眸:“树欲静而风不止。”
是夜,锦绣难以入眠,独自在院中徘徊。忽然,墙头跃下一个身影——竟是玄七。
“姑娘,殿下有信。”玄七神色焦急,“靖王已知殿下与姑娘的关系,恐要对姑娘不利。请姑娘即刻随我转移!”
锦绣展信,上面字迹潦草:“皇叔欲以你要挟于我,千万小心。若遇危险,凭墨麟令去听竹轩。等我三日,必来解决。无忧”
她心中暖流涌动,却摇头道:“我不能走。若此时离去,反倒坐实了罪名。”
玄七急道:“可是殿下吩咐...”
“替我转告殿下,”锦绣语气坚定,“云锦绣不是需要人庇护的娇花。他既将云家托付于我,我自有办法应对。”
玄七还要再劝,忽听前院传来喧哗。两人对视一眼,俱是面色一凛。
前院里,李玉娇去而复返,这次带来的竟是靖王府的侍卫!
“云姑娘,靖王有请。”为首的侍卫冷声道,“若姑娘不肯,休怪我等用强了。”
锦绣从容道:“靖王相邀,民女本不该推辞。只是夜深人静,恐有不便。明日民女自当登门拜见。”
侍卫冷笑:“这可由不得姑娘!”说着便要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小姐!不好了!锦玉小姐她...她被掳走了!”
锦绣面色骤变:“什么?!”
李玉娇轻笑:“云姑娘若想令妹平安,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
锦绣心中怒极,却知此时不能硬碰硬。她暗中对玄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找援兵,面上却道:“既如此,民女随诸位去便是。”
靖王别院中,歌舞升平。靖王见锦绣来了,笑吟吟道:“云姑娘果然识大体。来人,看座。”
锦绣冷声道:“王爷有何指教,直说便是。舍妹年幼,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靖王把玩着酒杯:“姑娘误会了。请姑娘来,只是想问些事情。”他目光锐利,“无瑕...现在何处?”
锦绣垂眸:“民女不知王爷在说谁。”
“是么?”靖王轻笑,“可本王听说,姑娘与无瑕关系匪浅啊。”他忽然击掌,“带上来!”
几个侍卫押着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人进来——竟是那日作证的短工!
“此人已经招了,是受李玉娇指使诬陷云家。”靖王语气转冷,“本王最恨被人当枪使。只要姑娘说出无瑕的下落,本王保云家无恙。”
锦绣心中飞快盘算。靖王此举,分明是要套她的话,坐实月无瑕与云家的关系。
她忽然笑道:“王爷既知民女与殿下的关系,又何必多此一问?殿下若在,岂容王爷这般对待民女?”
靖王面色一沉:“姑娘这是不肯说了?”
“民女无话可说。”锦绣从容道,“倒是王爷,若真找到殿下,又待如何?”
靖王冷笑:“自然是...请陛下圣裁!”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进来:“王爷!听竹轩的人来了,说要接云姑娘回去!”
靖王面色骤变:“听竹轩?他们怎会...”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传来打斗声。紧接着,月无瑕的声音清晰传来:“皇叔这是要请本王的未婚妻去何处?”
锦绣心中一颤,抬眼望去。只见月无瑕一袭墨色戎装,手持长剑,踏月而来。身后跟着玄七等墨麟卫,皆是杀气腾腾。
靖王霍然起身:“无瑕!你竟敢擅离京城!”
月无瑕冷笑:“皇叔都能擅离京城来此为难一个女子,本王为何不能来护自己的未婚妻?”
他走到锦绣身边,柔声道:“没事了。”
靖王面色铁青:“无瑕,你可知擅离京城是何罪?”
“皇叔又可知构陷皇子是何罪?”月无瑕目光如刀,“父皇已经醒转,皇叔的好日子...到头了。”
靖王猛地后退一步:“不可能!御医明明说...”
“御医说的是皇叔想听的话。”月无瑕轻笑,“怎么,皇叔的耳目没告诉您,父皇三日前就已经清醒了么?”
靖王面色惨白,忽然厉声道:“拿下他们!”
侍卫一拥而上,却被墨麟卫轻易制服。月无瑕剑指靖王:“皇叔,还要继续么?”
靖王忽然大笑:“好!好个月无瑕!本王倒是小看你了!”他猛地摔碎酒杯,“但你以为...这就赢了么?”
忽然,四周涌现无数弓箭手,箭尖直指月无瑕和锦绣。
月无瑕将锦绣护在身后:“皇叔这是要弑亲?”
“成王败寇!”靖王冷笑,“杀了你,父皇就只能传位于我了!”
剑拔弩张之际,忽听外面传来一声高唱:“圣旨到——”
一个太监捧着明黄圣旨快步走进:“靖王月无焱接旨!”
靖王愣在原地,下意识跪地。太监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王月无焱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即日起削去王爵,押解回京候审!钦此!”
靖王瘫软在地:“不...不可能...”
月无瑕收起剑,冷声道:“押下去。”
待靖王被押走,月无瑕这才转身看向锦绣,眼中满是后怕:“对不起,我来晚了...”
锦绣摇头:“殿下怎么...”
“叫无忧。”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我说过,三日必回。”
这时,玄七带着锦玉进来。小丫头扑进锦绣怀里:“大姐!吓死我了!”
锦绣搂紧妹妹,看向月无瑕:“殿下是如何...”
月无瑕轻笑:“父皇早已醒转,只是将计就计,等皇叔自投罗网。”他目光温柔,“我本想处理完京中事宜再来接你,谁知皇叔竟敢对你下手...”
他忽然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锦绣,今日之事让我明白,我不能再让你置身险境。嫁给我,让我护你一生周全。”
锦绣望着他深情的眼眸,耳边却响起陈景明的话:“他若真心待你,怎会一走了之...”
她轻轻抽回手:“殿下请起。民女...需要时间考虑。”
月无瑕眼中闪过失望,却仍温柔道:“好,我等你。”
是夜,月无瑕驻跸听竹轩。锦绣独坐窗前,望着那枚凤佩出神。
忽然,窗外传来笛声——正是那日无忧吹奏的曲子。锦绣推窗望去,只见月无瑕独立月下,墨发白衣,恍若初见时的云无忧。
笛声婉转,如诉衷肠。锦绣听着听着,不觉泪盈于睫。
而此刻,县长府中,李玉娇正对镜哭泣。
靖王倒台,她最大的倚仗没了。
“云锦绣...你等着!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她猛地摔碎镜子,眼中闪过疯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