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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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好不容易挤进人群，这才能听清里面的声音。
“帅哥，就赏个面子吧，咱们喝两杯去。”其中一个女生说。
“对啊，我们有颜有身材，你又不亏。”另一个女生接到。
确实，这群女生个个都身材高挑，穿着时尚，有烫着大波浪的，也有扎着高马尾的，打扮都十分精致漂亮。
周围不少男生跃跃欲试地想替韩茂去。
“我们都说这么久了，喝一会儿不耽误事。”离韩茂最近的那个女生说道。她穿着深黑的直筒牛仔裤，染着深红色的头发，带着黑红的美瞳，很飒的一个女生。
韩茂又礼貌性拒绝：“不好意思…”
苏羽抢先一步帮他救场：“小姐姐们，他有对象了。”
那女生问他：“你是谁？”眼神里有警告不要多管闲事的意味，“你和他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
这三连问一袭来，苏羽压根没想好应策：“额…他是…他是我哥。”
那边的眼神仍旧没好看多少，从上往下打量了一遍苏羽。苏羽今天穿的浅粉色短袖，为了搭一套，还特意选了一条粉色的长牛仔裤，穿搭看起来就是出来玩的。反观韩茂，穿着黑褐色的运动服。
这俩人的穿搭完全不一样，最起码颜色都大相径庭。
“真的？那你让你哥加个联系方式。”那女生说。
“他对象不让。”苏羽回。
“那你加。”
“我对象不让。”
“你也有对象？”
“昂…不成吗？”
那女生眉宇轻蹙，作出沉思状，似乎是在思考他这话的可信度。
后面的一个女生倒抢着说：“你也有对象，该不会你俩是一对吧！”
苏羽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这话可不兴乱说，苏羽忙摆手解释，“不是，我是直男，直的！”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很重，至于为什么只说他一个人是直男，毋庸赘述，因为他知道韩茂是Gay。
苏羽也不知道他介不介意公开出柜，索性先自救一下。
那群女生因那一句质疑，大多数眼睛都冒着光，听到这答案，切了一声。
其中一个抱怨道：“有对象早说啊，浪费时间。”然后她们聊着天离开，人群也逐渐散开。
好歹是没纠缠，苏羽舒出一口气，想着：“网上不是说这种女生很难缠吗？真是造谣。”
苏羽就站在韩茂面前，身后传来韩茂的声音，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他说了声“谢谢”。苏羽笑着说“没事”，说着他转头朝韩茂看去，“不过你怎么在这儿？”却看见他的脸上连假笑都没挂。
虽说他的脸苏羽没怎么看，他很少笑，当然，除了职业假笑。
直觉告诉苏羽，韩茂心情不太好。
“竞赛。”韩茂说。
苏羽嘴角扬着笑说：“原来如此，你把手伸出来。”
韩茂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苏羽将刚才那个小女孩给的棒棒糖放在他手心，柔声说：“给你，”他想着刚才那女孩的话，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吃糖心情会变好的。”
他的脑海里有个声音，是姐姐当初告诉他的。
感觉到他的手心传来的温热，苏羽竟一时难以控制地朝他靠近，最后抱住了他。
因为吹的那阵空调，苏羽手脚都是冰冷的，出来晒会太阳好多了，但还是没能完全回暖。现在，却有了其他回暖的事物。
身体相贴的刹那，韩茂的温度就隔着那薄薄的布料透过来，苏羽的身体暖起来了，但他一下子回过神，觉得自己有点病。
于是微微踮起脚想让韩茂依靠自己，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小时候姐姐哄他一样。
但这样，他也能够汲取到更多的温度。苏羽近乎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热量，直到身体完全回暖，暖烘烘的很舒服，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有点过火了，忙松开怀抱，往后退了两步。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他解释着，韩茂就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不会吧，不会他很讨厌这种接触吧。虽然我不太了解同性恋，但是…如果他很介意怎么办…”苏羽想着，嘴上胡诌道：“其实拥抱也会…”
韩茂很给他面子，看了眼手里的荔枝味棒棒糖，轻扬嘴角：“谢谢，好多了。”
呼，还好。
苏羽放下心来，想找个理由跑路，毕竟发生这种事，尴尬还是有的。
“额…那，那我先走了？”他一紧张还结巴了。
韩茂微点头。苏羽急忙转过头去，却听他叫住了自己：“苏同学，你不是想补英语吗？假期有空吗？”
苏羽一下子没回过神，怎么一下子扯到英语上面去了？他呆愣愣地啊了一声。
“没空吗…没事，你有时间我…”韩茂表情仍旧是冰冷冷的，但好在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顿时柔和几分，比前几次看起来温情了许多。
“有空！你忙吗？这几天我都可以补课的。”
苏羽没想到他会如此欣然地接受自己的补课请求，心情特好，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头顶的呆毛随动作摆动了几下。如果说像什么动物，可能是小狗。
他见韩茂眼神一动，以为是有点为难，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摆正脑袋，冲他笑了笑。
“好”他应下，往他身边迈了一步，“去你家还是…”
很正经的补课，很正经，苏羽倒感觉这话是不太正经的邀请……
“脑子有时候可以捐出去”苏羽是这么想的。
“我家不太方便，我到时候找找外面有没有合适的自习室。”苏羽其实想在家里，但是他不想让爸妈知道他补课，原因无他，之前找过。
早几年，苏羽在英语上就是个纯正的“傻子”。庄巧怜和苏宥深那时才开始担心，其实更早前就知道他成绩差，但还真没怎么在意过。找家教，一对一的也是没用，他动不动就睡着，叫醒后也一样。心思可以在任何东西上，除了英语。
他常常在想：“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除了学好英语”。
庄巧怜和苏宥深也无可奈何，成绩差点就差点吧，六百来分上重庆的学校没问题，就由着他去了。
好吧，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在高考，苏羽破天荒及了格，运气使然。
他上大学后也想学好英语，然后，就遇到了韩茂。
……
韩茂语气淡淡地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我公寓，我那里比自习室舒服些。”
“当然不会介意，不过，会很麻烦吗…”苏羽还是顾及很多，毕竟有些人就是会介意这些方面。
“不会。”
得到肯定答复，苏羽忙点头：“好，那我明天来，成吗？”
“可以，地址回去发你。”韩茂说着微仰头，眯了眯眼。光线微弱了些，他的额角早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再站在这里真的有点不合适了。
苏羽看了一眼他，用手掌扇了扇风，“好，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韩茂嗯了一声，苏羽这次真的转身跑了，不带一点犹豫。跑出去很远，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莫名尴尬。后知后觉的，很强烈。
明天就要去上课了，苏羽是很担忧的，毕竟这次是真的一对一，还是面对一个大帅哥。
不得不说，颜狗是很期待的，毕竟，近距离接触帅哥谁不喜欢呢。
第二天一大早，苏羽就收拾完行头，盘起双腿坐在床上等着韩茂的消息。
他穿了一件浅红的格子衫，原本就白皙的脸衬得更加细腻通透。早上醒来人总归是迷迷糊糊的，苏羽眼睛微眯，盯着那点熄灭的屏幕发呆。
屏幕一闪，苏羽弹跳起步，扑过去抓起手机一看，是微信运动。
……
大早上发什么运动消息，神经……
苏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手痒想玩游戏，才打开，韩茂的消息就不缓不慢地弹了出来。
韩茂：起来了吗？
苏羽忙点进去回道：起来了，我什么时候过来呀【可爱】
韩茂很快回复：都可以，你收拾好了就可以过来。
苏羽：知道了。
放下手机，苏羽瞅了瞅窗外，清晨的斑驳阳光爬上窗幔，微敞的窗口透出一缕缕轻柔的风，轻轻飘来，拂过发丝。
“不用穿外套。”苏羽下定决定，拿上小本，背着小挎包就出了门。
要问为什么苏羽要起这么早，那就是不想麻烦别人。毕竟求人办事，你不积极一点，难道指望别人催着帮你解决吗？
苏羽路上在想要不要带点东西表示表示，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韩茂喜欢什么。
“买蛋糕吧要不，他上次给我买的就是芒果，他应该是喜欢那个口味的吧，可以，奖励我自己一个荔枝玫瑰。”苏羽想着，打的滴滴正好也到了，坐上车后点外卖送到韩茂那儿，下车就送达了，提着两盒蛋糕上了七楼。
苏羽站在门口对了对门牌号，七号，没问题，才舍得轻敲房门。
韩茂在厨房做着三明治，着一身深蓝，头发简单捋了两下，踏着拖鞋开了门。
“早，老师。”苏羽乖巧问好，顶着韩茂的脸端详起来。
不知是稍微熟络些的原因还是什么，韩茂眉宇间没了往日的凌厉，那张脸上第一次浮现了柔和的神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起码是发自真心的。
苏羽看他微启双唇，轻轻吐出一个字：“早。”
“真是言简意赅呢。”苏羽想着，韩茂早已侧身让出路示意他进来。
苏羽低头看了眼地，又轻抬头看了眼鞋柜，随后再抬头看了眼韩茂。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迷惑，在韩茂面前。
“我，不换鞋吗？”苏羽弱弱的问，歪头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
“不用，吃饭了吗？”韩茂说着转身往厨房走，余光撇了一眼站在门口拘谨的苏羽，脸颊浮现出浅绛，耳朵通红的瞧着地板。
“没事，直接进来吧苏同学。”他看着苏羽仍旧没动，又重新迈出厨房。韩茂这才看见苏羽另一只手里提着的蛋糕，从鞋柜里拿出一次性拖鞋，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苏羽，弯下身子将拖鞋轻放在门口的棕灰地毯上。
“谢谢。”苏羽这才高兴的开始换鞋，韩茂看着他的神情，竟不自觉勾唇。
如果要用个动物形容他，像一只毛茸茸的小仓鼠。
苏羽换好鞋，亦步亦趋的跟着韩茂。韩茂走进厨房端出三明治，两份，还有现打的豆浆在桌上冷着。
才迈出玻璃门就和苏羽撞个正着，苏羽笑着看他，举起手里的蛋糕，跟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很自来熟了。
“我给你带了蛋糕，上次你给我买的芒果，同一家的，你吃芒果还是荔枝的？”苏羽慢悠悠说，韩茂不动声色的将三明治和豆浆推到他面前。
“都行，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吃点再学。”
语气冷冷的，说的话却暖得很。
苏羽也不客气，毕竟肚子真的饿了，道了句谢就小口吃起来。韩茂很细致，虽说是在家做的三明治，他也周到的用烘焙油纸包了一半。看起来精致美观，还有点不忍下嘴了。
第一次和韩茂坐在一块吃饭，虽说之前也看见过他早上吃烧卖和蒸饺，但是那都隔了两三排的距离，这么近距离看韩茂吃饭，还有点子紧张。
韩茂吃饭很乖，不玩手机也不说话，一个人坐在那儿乖乖的嚼，明明比苏羽高，苏羽看着他却觉得可爱。眉眼间尽是喜爱，然后他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脑瓜崩。
“好好吃饭！”苏羽心里想。
然后他老实的吃着三明治，吃完后发现韩茂抬眼看着他，一时无措，伸手推出芒果的蛋糕，“饭后甜点。”
韩茂轻挑眉，嘴角微扬，“谢谢。”
“没事没事，吃完我们开始补课吗？”
“你吃吗？”
“我吃饱了。”
“我也是，”他笑着说，“休息一会儿再学。”
“好。”
韩茂端着碗进厨房，苏羽想帮忙来着，韩茂却拒绝了，见纠缠没用，能玩干脆就玩呗。
苏羽在客厅简单晃了一圈，发现韩茂居然养着鱼。
方形的透明鱼缸里放有蓝色水晶石，其他花哨的造景装饰一概没有，和韩茂这个人一样，外表简单清爽，看起来就很舒服。鱼缸底的环形灯管亮着，照得水里亮闪闪的，天使鱼浑身都散发着零散的光，就像真的小天使。
苏羽看着玻璃缸里五彩斑斓的天使鱼，在鱼缸里摇头摆尾的游，天使鱼小巧玲珑的，看见苏羽后朝他水中的倒影游去，苏羽喜欢极了，隔着玻璃逗了逗小鱼，然后看着它们傻乐。
韩茂从厨房收拾完出来，就看见少年柔情的眉眼，在鱼缸边的微弱光线里，清晰明了。他的眼睛里是五彩的，承载的是天使鱼的倒影，却并非只有简单的影像。
韩茂没打扰他，是苏羽先注意到他的靠近。
他不好意思的退开两步，看着他缓缓开口：“你养的鱼很健康。”
莫名其妙的夸奖，实在是憋不出口什么好话了。
韩茂眉眼含着笑，不置一词，偏头看向沙发边的小桌，微抬下巴示意他过去看看。
苏羽揣着疑惑踱步，走一步撇他一眼，不过韩茂却转身回了卧室。走进一瞧，是韩茂准备的资料，上面写的是语法，“一来就学这么没意思的东西嘛…”苏羽想着也老实的坐下等着韩茂。
随后他就感觉到后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韩茂站在他身后弯腰指着桌上的纸张轻敲，“先看看，不懂再问我。”
他在苏羽右侧坐下，随手又放了一小叠纸，应该是新印的，纸张的墨香钻进鼻腔，浅淡的，比这个味道更先钻进的气味，是韩茂身上的栀子花香。
萦绕在鼻尖，清甜洁净的气味勾起苏羽的回忆。以前在乡下的别墅楼下就种了栀子花，他从不养，都是姐姐在细心的养护，枝繁叶茂，葱绿间绽放的素白是他在二楼向下眺时唯一的景象。
因为环境因素，老家的栀子花花期很短，一般就是在四月，苏羽喜欢那个味道，浅浅的，走进便浓郁起来，但也不闷，清甜的气味是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味道。
好了，不能想了。苏羽将思绪拉回，看着眼前的语法，怯怯开口：“学长，不能你讲讲吗？”
“哪里看不懂，我给你讲。”韩茂看着他手中的资料干净却褶皱。
“我看不下去，有点想睡觉…”他说完恹恹的趴在桌子，眼神乞求着韩茂。这谁能忍啊……
“那我给你简单说说。”韩茂不动声色的轻咳一声，也开始正经讲课了。
“先看成分，这句话为例，李华就是主语，你看……”
他一点点的引导着苏羽的思维，然后他的目光在苏羽的脸上和资料上反复，苏羽本是坐着，然后趴着，最后下巴枕着手臂睡着了。
韩茂停了嘴，从卧室里拿出一条薄被给他盖上，自己则去沙发上坐着。
窝在懒人沙发里玩手机，他舒服得眯了眯眼，得亏买得大，不然还塞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