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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末世世界·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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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的秘密据点比苏砚辞想象中更“舒适”一些。这是一个经过改造的地下储藏室，入口隐蔽，内部空间约有十平米，虽然低矮压抑，但墙壁经过加固，有一套简陋的空气过滤系统，甚至还有一张用废弃板材拼凑的床和几个储备物资的箱子。在这里，至少可以暂时隔绝外界的辐射尘和大部分声音。
经过连番激战与逃亡，两人都已疲惫不堪。陆沉熟练地检查了入口的陷阱和遮蔽物，确认安全后，才彻底放松下来。他脱下破损沾血的外套，露出精壮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无声诉说着他在这个世界的生存史。他拿出医疗包，开始重新处理自己左臂和身上新增的伤口。
苏砚辞则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床板上，闭目凝神，恢复着消耗巨大的精神力，同时感应着桃源空间。那株抗辐射土豆已经长到了巴掌高，绿意盎然，与外界死寂的灰黄形成鲜明对比。他用最后一点能量兑换了一份净化水，小口喝着，滋润着干涸的身体。
“给。”陆沉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将半块压缩饼干和一盒找到的、标签模糊的肉类罐头推到苏砚辞面前，“吃点东西。”
他的语气依旧算不上温和，但那份生硬中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照顾。
苏砚辞没有拒绝。压缩饼干口感粗糙，罐头肉质僵硬带着怪味，但在末世，这已是难得的食物。他安静地吃着，动作斯文，与陆沉狼吞虎咽的姿态截然不同。
“刚才那伙引尸潮的杂碎，是‘血狼帮’的人。”陆沉一边咀嚼，一边沉声说道，眼神冰冷，“一群盘踞在东区废墟的渣滓，专门干这种黑吃黑的勾当。他们盯上我们，要么是看中了我们找到的物资，要么……”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砚辞脸上，“就是冲着你来的。你之前露的那手‘净化’，太扎眼了。”
苏砚辞咽下最后一口饼干，抬眸看他：“所以？”
“所以这里不能久留。”陆沉灌了口水，“血狼帮睚眦必报，肯定会搜过来。我们得去‘晨曦’安全区。
“安全区？”
“嗯，这片区域最大的幸存者聚集地，由前军方的人和几个大佣兵团联合管理，有基本的秩序和防御工事。”陆沉解释道，“虽然里面也一样鱼龙混杂，规矩多，但至少明面上禁止厮杀，有干净的饮水配给，偶尔还有药物流通。最重要的是……那里有能鉴定和处理晶核的仪器，你的能力，在那里或许能换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也更安全。”
他看向苏砚辞，墨黑的眼眸中带着征询。他不再是单方面下达命令，而是将苏砚辞视为了可以共同决策的伙伴。
苏砚辞沉吟片刻。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需要稳定的环境和资源来提升桃源空间和自己的实力。一个大型安全区，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好。”他点了点头。
休息了几个小时，待到外面天色渐暗，两人才再次出发。陆沉对路线极其熟悉，带着苏砚辞在废墟和地下通道中穿行，避开了几波游荡的丧尸和疑似血狼帮的哨探。
越是靠近晨曦安全区，周围的景象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化。废弃车辆和杂物被有意识地清理到道路两旁，形成简陋的路障。偶尔能看到其他幸存者的身影，他们大多行色匆匆，面容憔悴，眼神警惕，身上带着武器。看到陆沉时，一些人会微微点头示意，显然认识他这个独行的强者，而看到跟在他身后、干净得不似常人的苏砚辞时，则无不露出惊愕与探究的目光。
晨曦安全区建立在一所废弃大学的旧址上。高高的围墙由水泥、砖石和废弃车辆加固而成，墙上拉着带刺的铁丝网，有手持各种改装武器的守卫来回巡逻。入口处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进入的幸存者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上交部分物资作为“入城税”，并接受简单的辐射和感染筛查。
陆沉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他带着苏砚辞直接走向一个侧门，对守卫亮出了一枚黑色的金属徽章。
“陆哥？”守卫显然认识他，态度恭敬了不少，“您回来了？这位是……”他的目光落在苏砚辞身上，难掩惊艳与好奇。
“我的人。”陆沉言简意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带他进去，手续我来办。”
守卫不敢多问，连忙放行。
踏入安全区内部，气氛与外面截然不同。虽然依旧破败，但多了几分烟火气和人声。简易的帐篷和棚屋密密麻麻，人们三三两两聚集，交换着物资和信息。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复杂的气味——汗臭、劣质烟草、食物烹饪的味道，以及淡淡的消毒水味。远处还能听到训练场的口号声和工地的敲打声。
这里像是一个在绝望中艰难维持着秩序的孤岛。
陆沉轻车熟路地带着苏砚辞穿过嘈杂的居住区，来到一片相对整洁、由原本大学宿舍楼改造的区域。这里居住的大多是有些实力的佣兵、技术人员或者与管理者关系密切的人。
“你先住我这里。”陆沉打开一间位于一楼的房门。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但还算干净，有独立的卫生间。“我出去办点事，弄点吃的和用的回来。你待着别乱跑，安全区里也不绝对安全。”他叮嘱道，眼神严肃。
苏砚辞点了点头。
陆沉离开后，苏砚辞打量了一下这个临时住所。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亮起的、由小型发电机供电的稀疏灯光，以及灯光下为了生存而奔波劳碌的人们。这个世界，残酷而真实。
他没有完全听从陆沉“别乱跑”的嘱咐。在确认周围没有明显监视后，他悄然离开了房间，打算熟悉一下这个安全区的环境，尤其是了解一下那个所谓的“晶核鉴定和处理”的地方。
凭借着出色的感知和低调的行事，他很快找到了位于安全区中心区域的一栋相对完好的建筑，这里挂着“技术研发与资源管理处”的牌子，门口有守卫，进出的人明显衣着体面一些。
就在他站在不远处观察时，一个穿着有些脏污但看得出原本是白色研究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抱着一个箱子，有些踉跄地从里面走出来，箱子里装着一些破损的仪器零件。他似乎心神不宁，差点撞到苏砚辞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连忙道歉，抬起头，露出一张斯文却带着浓重黑眼圈和疲惫的脸。当他看清苏砚辞的容貌时，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和其他人一样的惊艳，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焦虑取代。
苏砚辞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箱子里的几株枯萎发黑、形态扭曲的植物样本上。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提示：
【检测到高度辐射污染及未知毒素侵蚀的植物残骸，内部结构已彻底坏死，无法净化。】
“这些植物……”苏砚辞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清冷。
那男人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沮丧和无奈：“是之前培育的抗辐射作物样本……又失败了。辐射指数始终无法降到安全线以下，还会产生新的毒素……这样下去，安全区的食物危机永远无法解决。”他推了推眼镜，看向苏砚辞，有些疑惑，“你是新来的？对这些感兴趣？”
苏砚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向一株枯萎的植物。指尖，一丝微不可查的莹绿光晕一闪而逝。
那男人原本没抱什么希望，但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只见那株原本彻底枯萎发黑的植物，接触苏砚辞指尖的部位，那令人绝望的黑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褪去了一点点，虽然远未恢复生机，但那细微的变化，在这位终日与失败作物打交道的科学家眼中，不啻于惊雷！
“你……你做了什么？！”男人失声惊呼，手中的箱子差点掉在地上，他激动地一把抓住苏砚辞的手臂，声音颤抖，“这是什么技术？还是……异能？！你能净化辐射污染？！”
他的反应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
苏砚辞微微蹙眉，轻轻挣开了他的手。他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大，看来自己对植物净化的能力，在这个世界确实极其罕见和重要。
“只是……一点尝试。”苏砚辞不欲多言，转身便想离开。
“等等！请等等！”那男人却急切地追了上来，挡在他面前，脸上充满了狂热和恳求，“我叫温景然，是这里的科研主管！请你务必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关系到整个安全区、甚至所有幸存者的未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声音不小，引来了更多好奇的目光。其中，就有刚刚办完事、提着一些食物和日用品找过来的陆沉。
陆沉看到温景然纠缠着苏砚辞，眉头瞬间拧紧，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苏砚辞拉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散发出冰冷的煞气，盯着温景然：“温博士，你想干什么？”
温景然看到陆沉，气势弱了几分，但眼中的急切未减：“陆沉？你认识他？陆沉，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拥有净化辐射的能力！这是奇迹！”
陆沉眼神一凛，看向苏砚辞。苏砚辞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
“他的事，与你无关。”陆沉语气强硬，拉着苏砚辞就要离开。
“陆沉！这不是儿戏！”温景然急了，“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哪怕只是部分净化，也能挽救无数人的生命！我们可以合作！提供一切你需要的资源！”
陆沉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留，只是冷冷丢下一句：“以后再说。”
他紧紧握着苏砚辞的手腕，力道有些大，仿佛生怕他被别人抢走一般，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回到住处，关上门，陆沉才松开手，脸色凝重地看着苏砚辞：“你太不小心了！温景然是安全区的首席科学家，他盯上你，麻烦就大了！”
苏砚辞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
“知道你还……”陆沉有些气结，但看着苏砚辞那双清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他忽然明白了过来。这家伙，是故意的？他是在试探安全区对这些能力的反应？
“在这里，藏拙比显摆更重要。”陆沉压下火气，沉声道，“除非你有绝对的实力，否则，过人的能力只会让你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甚至毁灭的目标。”
苏砚辞走到窗边，望着安全区零星的光点，淡淡道：“藏不住的。不如，让他们知道价值。”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他需要资源，需要快速变强，一味隐藏只会延缓进程。适当展现价值，吸引“投资”，同时保持足够的神秘和威慑，才是更高效的生存之道。
陆沉看着他沉静的侧影，忽然发现，这个看似清冷脆弱的少年，骨子里却藏着连他都感到心惊的魄力和算计。
“随你。”最终，陆沉叹了口气，将带回来的食物放在桌上，“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站在你这边。”
他走到苏砚辞身边，与他并肩望向窗外这片绝望中挣扎求生的土地。
夜色渐深，安全区的喧嚣渐渐平息。但苏砚辞知道，他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已经在这个小小的池塘里，掀起了第一圈涟漪。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
而在他看不见的阴影处，关于“陆沉带回一个拥有神奇净化能力的绝色少年”的消息，正如同病毒般，在安全区的各个势力间悄然传播开来。
